南郑被破,从定军山到南郑一战,七万蜀军被斩杀万余,逃散两万多,余下近四万人尽皆成为燕军的俘虏。
蜀汉将领雷铜、李恢和陈式被斩,吴班和严颜被俘。
南郑城,大牢。
蜀汉老将严颜带着枷锁坐在稻草丛中,他已六十高龄,须发灰白,颜容憔悴,但是眼中依旧神光炯炯,充满倔强和不屈的神色。
从陈仓道到定军山,再到南郑之战,不到一月的时间,燕军就攻下了汉中之地,无论是阴谋还是阳谋,燕人的实力的确强大得可怕,可怕到蜀汉几乎没有还手之力。唯一的希望,便是仰仗崇山峻岭之险坚守之,让不擅山地战的燕人知难而退,只是如今来看,燕人摧城拔寨攻无不克,仅凭山地之险也未必能守得住。
燕人横扫天下十三州,曹操、二袁和江东孙氏都败了,蜀汉偏安一隅的日子也该到头了。
想到这里,严颜不觉微微叹了一口气。
“陛下驾到!”
大牢之外,传来一阵响亮的喊声,严颜不觉微微抬起了头。
随着一阵整齐的脚步声,一群身着鲜艳红袍的虎贲,人人腰挎长刀,肃然而整齐的踏入大牢之中,然后又纷纷让出一条道来。
紧接着,一人白衣如雪,在一干文臣武将的簇拥之下,翩然而来,正是燕帝公孙白。
哐当~
牢门被打开,公孙白率着独身入了大牢,立在严颜的面前,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严老将军,受苦了!”
严颜缓缓的站了起来,面对这位君临天下的燕帝,只是微微一拱手:“见过公孙大将军。”
在那些汉朝遗老眼里,公孙白最名正言顺的官爵便是大将军,因为那是正统的汉帝刘协的拜赐,至于后面的燕王,乃至于燕帝,自然都算不得数。
“严颜,统率77,武力82,智力69,政治67,健康值87,对刘备忠诚度85。”
公孙白淡淡一笑,蓦地拔剑而出,直指严颜。严颜双眼如炬,紧紧望着公孙白,没有丝毫的畏惧之色,
咔嗒~
长剑闪过,枷锁落地,严颜全身一轻,双手已恢复自由,不觉露出疑惑的神色,不解的望着公孙白,张嘴想说什么,却什么也没说。
公孙白淡然笑道:“所谓明人不说暗话,朕今日所来,便是为劝降老将军的,还请老将军三思之。”
严颜脸色一绷,冷笑道:“老夫身为汉臣,岂可事身你伪燕国?”
严颜的反应自然是在公孙白的预料之中,公孙白依旧不恼不怒,缓声道:“孝懿皇帝,赐朕为御兄,朕一直敬仰之;孝康皇帝,赐朕为燕王,朕一直以父视之。今日之势,朕实乃身不由己。民为贵,君为轻,社稷次之,孝康皇帝禅让于朕,乃是为天下黎庶着想而为之,朕岂敢不惶恐继之?朕有何错?”
严颜神色微微动容,仔细想了想道:“若是陛下当初以燕代汉,另立汉室宗亲为帝,或许可美名千古,富贵无限。”
公孙白笑了,问道:“天下汉室宗亲何其多,立谁才会无可争议?我立汉室宗亲、当朝太傅为帝,然则孙策立刘平为帝,刘表自称帝,都是汉室宗亲,谁又才是大汉正统?”
不等严颜回答,公孙白又问道:“如今天下汉室宗亲,颇有名望者为刘备,然则老将军扪心自问,就算朕拥刘备为帝,刘备治理天下之能可胜过朕吗?”
“更何况就算朕拥刘备为帝,老将军已过花甲之年,当知世事人情,请问刘备能容朕否?”
一连三句发问,将严颜问得张口结舌,无言以对。
公孙白又继续说道:“夏、商、秦因残暴而亡,周因分封而亡,汉因桓灵之时无道而四分五裂、群雄割据而亡,若一昧坚持前朝之故主,岂不是要请夏桀之后人出来为帝?”
“……”
最后公孙白声音变得严厉起来:“如今朕已占天下十三州,刘备螳臂当车,企图苟延残喘,又能支撑多久?待得数年之后,天下百姓安居乐业,四海清平,谁又还会念念不忘前朝?届时为我大燕的功臣们,都将光耀门楣,而为蜀汉拼死者,必然没落,又有谁怜之?老将军已过花甲之年,当知世事人情,无需朕多言。”
公孙白说完,对严颜朝大牢门一指:“老将军若还执意效忠蜀汉,朕绝不勉强,老将军可直接取马而走,投奔蜀中,无人阻挡!”
“噗通!”
严颜蓦地跪倒在地,恭声道:“臣愿为陛下效犬马之劳,生死不渝!”
公孙白心头终于长长的吁了一口气。
在他进来的时候,严颜的忠诚度85,但是他后面每说一句话,严颜的忠诚度就要掉10点,所以他才越说越嗨,张飞都能说服这个老将,他堂堂君临天下的燕帝,若是还说不服严颜,岂不是丢人丢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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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关城(阳安关口)。
如血的残阳,余晖斜斜的洒在关楼上,照在明晃晃的刀枪上熠熠生辉,关楼上守了一天的守军将士也轻轻的吁了一口气。脸上露出疲倦之色。
自从燕帝公孙白征蜀以来,关城就封了关门。禁止出入,守关将士更是日夜警惕。防止燕军破了汉中之后,进攻此关,毕竟此关是霞萌关之前的一道屏障。
“敌军来袭!”突然关楼上有守军高声惊叫。
众将士急忙纷纷抬起头来,眺望前方。
只见远处天地相交之处,一抹黑线滚滚涌来,隐隐约约可以看出是大队军马奔来。
“戒备,迎敌!速速去通知两位小关将军!”城楼上的守将厉声高喊。
城楼上一片大乱,箭垛口搭满了弓箭,一块块滚石和擂木推倒了女墙之下,城楼上的蜀军迅速进入迎战状态。
几个小校飞身下楼,纵马奔往关内,通知关平、关索兄弟俩。
此处乃通往霞萌关之必经要道,诸葛亮不敢轻信他人,让关二爷家两位公子镇守此关,足见重视。
烟尘滚滚,迎面而来的军马越来越近,逐渐显露出真容。
这队军马约五六千人,竟然都穿着蜀军的衣甲,个个衣甲凌乱,风尘仆仆,队伍全无阵型,旌旗倒卷,一窝蜂似的往关城奔来,一副丢盔弃甲吃了败仗的模样。
当先一名须发灰白的老将,浑身是血的,倒拖着长刀,身后的披风斜斜的披着,似乎未系紧快要掉落下来,显得十分狼狈。
关楼上的守将满脸惊讶的望着来将道:“是严老将军,难道南郑已破?”
对面的军马逐渐奔近城下,那名守将急忙喝道:“是我们的军马,不要放箭!”
严颜拖刀纵马,疾奔到关楼之下,高声喊道:“我乃镇东将军严颜,速速打开城门!”
那守将为难的说道:“严老将军,此事小的做不了主,已派人去请关将军,请稍安勿躁。”
严颜大怒:“敌军已近,我等要是入不了城门,被敌军所破,你可担待的起?”
那名守将正为难之际,却听背后一声高喊:“关将军到!”
关楼上的士兵纷纷让开一条道,关平和关索盔甲鲜明,手执大刀,一前一后的朝关楼上大步走了上来。
关平和关索走到城墙边,望了一下关楼之下,两人不禁大惊。关平急切的问道:“严伯父,为何如此境地,莫非南郑已破?”
严颜满脸沉痛之色,仰头长叹道:“吴将军未能守住定军山,我等急行百里驰援,反被已攻破定军山的燕军骑兵打了个措手不及,而后燕军趁机一举攻破了南郑城,如今两位吴将军和陈式、雷铜、李恢等将军均已战死,就剩下严某和这些将士了,严某对不住陛下啊……”
关平见他须发蓬乱,全身是血,显得极为狼狈。又是自己的长辈,哪里敢责怪。急忙安慰道:“伯父不必内疚,胜败乃兵家常事,伯父平安归来,小侄深感高兴,这就给伯父打开城门。”
城门缓缓升起,关平和关索两人率军纵马出城,前往迎接严颜。
两人纵马奔驰到严颜十步之外,翻身下马,大步朝严颜走去。
严颜等两人奔近。才提刀下马,迎了上去。
关平急忙弯腰一拜:“伯父一路辛苦了。”
跟在关平身后的关索刚要弯腰行礼,突然见到严颜眼中杀机凛冽,急忙惊叫:“兄长小心!”
可惜为时已晚,只见严颜手中的长刀划过一道雪亮的光芒,朝弯腰下拜的关平头部劈去。
电光火石之间,关平躲闪不及,急忙将头一偏。
噗!
甲叶响动,那势大力沉的长刀劈飞了关平的头盔。擦着他的头皮斜斜的砍在他的右肩,只听骨骼碎裂声,鲜血迸现。
关平肩头遭受重创,身子连连后退。一手捂着肩头的伤口,一手指着严颜怒吼:“老贼岂敢如此!”
身后的关索早已飞身而起,腾空一脚重重的踢在严颜胸口。踢得严颜连连后退,跌倒在地。手上的大刀也跌落在地。
关平急忙转身大喝:“杀!”
关索也抄起地上的长刀,刀光如雪,恶狠狠的朝地上的严颜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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