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上午,弘农城府衙。夏侯廉和晏明正在议事厅议事。
端坐正中的夏侯廉,四十岁出头,脸型方方正正的,白脸长须,然而终究比不上夏侯敦的大将之风,还带了几分猥琐。
而一旁的晏明,高大魁梧,那身高绝不下姚明,但是却比竹竿式的姚明壮多了,膀阔腰圆,全身隆起的肌肉连战袍都掩盖不住,体重只会比大鲨鱼奥尼尔重不会轻,但是估计不管是姚明还是奥尼尔,若是动起手来,两个人齐上也不够晏明两个回合吃的。
正商议间,门外小校前来禀报杨峰来访。
杨家在弘农的影响力非同小可,两人自然也不敢怠慢。
随着一阵脚步声,五十岁出头的杨峰,身着锦衣华服,在几个侍从的陪同下,昂然而来。
“见过两位将军。”声音不卑不亢。
两人急忙回礼,晏明更是将上首的位置让给了杨峰坐,尽管两人重兵在握,但是却对杨峰表面上十分尊敬,世家在这天下的影响力终究还是巨大的。
三人坐定之后,夏侯廉举樽与杨峰对饮了三樽之后,这才笑问道:“难得杨公驾临郡府,不知所谓何事?”
杨峰哈哈笑道:“杨某不喜欢转弯抹角,今日特为破敌而来。”
夏侯廉目光闪动,微微一笑道:“弘农杨氏,四世三公,家世显赫,如今杨太尉与公孙白小儿共事刘虞,家主为何反而会助我等反叛之军?”
在夏侯廉的心中,只要杨峰不搞事就是最大的配合,根本就没奢望杨峰协助曹军杀敌。
哈哈哈~
杨峰仰头一阵大笑,笑了许久才停歇。
夏侯廉疑惑的望向杨峰,问道:“不知杨公何事发笑?”
杨峰冷笑道:“使君说的没错,我家太尉的确表面上效忠于刘虞,但是最终只效忠于我弘农杨氏。这天下姓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弘农杨氏绵延千百年的基业不倒!南阳诸葛氏,大儿诸葛钧效力于江东孙策,二儿诸葛亮效力于荆州刘表,何也?只因刘表与孙策相争,无论孰胜,都不至于伤动诸葛氏的根基。我杨峰今日前来助使君破敌,不为助使君,而是助杨家也。杨氏根基尽在弘农,若是弘农城被破,杨氏基业也难免受到牵连,故助将军耳。”
的确,世家大族,最关心的还是家族的利益,只要我杨家绵延千年不倒,管你这天下是谁的?
一席话说的旁边的晏明神色动容,已经信了十分,夏侯廉也是半信半疑,不动声色的哦了一声,不置可否。
杨峰继续道:“更何况,弘农杨氏以商立业。商贾当逐利为先,如今天下纷乱,谁是弘农之主不重要,重要的是不要挡了我杨家的生意。杨某在过冬之前囤积得不少粮食,原本想趁过冬之时在关中卖个好价钱,然而公孙白一旦占领弘农,中原和关东之粮米,还有公孙豆、公孙薯之类贱物便会绵绵不绝的进入关内,必然使得粮价大跌,杨某不赚反亏一大笔钱。如今贼军又团团将弘农城围住,进出不得,绝了杨某的大笔生意,杨某岂能不心急如焚。”
他眼中和脸上都显露出愤恨之色。
夏侯廉虽然比晏明智力高了几点,辨识能力终究是有限的,不觉心头又信了几分,点了点头道:“不知杨公欲如何破敌?”
杨峰道:“诈降!”
夏侯廉神色一愣,疑惑的问道:“诈降?”
杨峰道:“如今杨某大笔生意被堵,要想速胜公孙白,唯有此计。杨某假意献出密信降书,告知公孙小儿杨某将在明晚偷开城门,请其入城。届时两位将军在南门附近埋伏拒马和弓弩手,再堆以柴薪,撒上火油,待得敌军先头部队入城,再关闭城门,将余者挡于城门外。便点燃柴草,乱箭齐发,就算不能射死公孙白,也要烧死大半,余者岂不是束手就擒?”
全场一片寂静。
夏侯廉拍掌笑道:“果然是好计。只是公孙小儿何以会相信杨公的密信?”
杨峰道:“以太尉的忠名,不容公孙小儿不信。杨某在信中言道,明晚会趁给城楼士兵送酒肉之时,在酒肉中下迷药,迷倒城楼士兵,偷开城门。杨某恐城中混有贼军奸细,届时请城楼上的士兵们予以配合,假装被迷倒,待得城门一开,贼军进入城门,上下乱箭夹攻,必能大败贼军。”
夏侯廉哈哈笑道:“越来越妙,只是不知我等又何以相信杨公?”
杨峰冷声道:“杨某全家数百条命全捏在两位将军手中,岂敢欺骗诸位将军。”
两人默不作声。
对于夏侯廉来说,十五万大军围城,破城是迟早的事情,此刻没有守不守得住的问题,只是坚持多久的问题而已。说白了,夏侯廉就只是苟延残喘,挣个面子,一旦事情不济,终究还是要落荒而逃的,到时在夏侯惇那也算有个交代。杨峰的计划不但很冒险,而且成功率极低,但是如今的夏侯廉,倒是有点想死马当活马医的意思。
横竖都是一败,不如死拼一把!
夏侯廉突然笑道:“听闻杨公之女,年方二八,若能嫁与在下为妾,结为亲家,自然相信。”
杨峰勃然大怒,一拍案几道:“两位既然如此不肯相信,杨某自去罢了,权当杨某适才之言是放屁。”
说完愤然的一拂袖就往外走。
眼看就要走到议事厅大厅门口。
夏侯廉和晏明对视了一眼,夏侯廉喝道:“且慢!”
杨峰愤然的回过头来,双目圆瞪,一字一句的寒声道:“我弘农杨氏,四世三公,杨家之嫡女,岂有嫁人为妾的道理,两位若是相逼,恐怕也讨不了好去!”。
夏侯廉大笑而起,拍着杨峰的肩膀道:“适才故意相试,若杨公答应了在下的要求,那就是真的心中有鬼了。杨公之计果然大妙,我等岂能有不从之理。”
杨峰心中的一口大石终于放下,暗暗的吁了一口气,脸上却依旧一副余怒未消的模样,语气极其不友好的说道:“既然如此,杨某便勉力而为,若是两位不愿配合,杨某便闭门不出,坐看夏侯将军与公孙白相争即可。”
夏侯廉哈哈笑道:“杨公息怒,一切按杨公之计议去办。”
……
月光如水,夜已三更。
秋风瑟瑟,空气之中渲染着一股肃杀之气。
深秋的夜总是来得格外早一些,天色逐渐暗了下来,暮霭沉沉。
夜幕逐渐笼罩住了整座弘农城,弘农城上空陷入一片无边的黑暗之中。
弘农城东门大街主道,静悄悄的,没有半点人语响声,只有稀稀落落的灯笼清冷的照耀着街道。
五千精兵埋伏在东门入口两旁,人人强弓硬弩,准备就绪。而在东门的大街两旁的屋舍墙壁上,早已泼满了火油。
弘农城中大街,数千曹军甲士云集,密密麻麻的矛戟组成了一片森林。
在他们面前,一架架床弩和投石机如同庞然怪物一般排列在东门主街道入口,四周弥漫着一股森然的杀气。
再往前数十步,则是堆积如山的柴薪,柴薪上洒满了火油,一点就着。只要后面的火箭一放,便会将整个东门大街烧成一片火海,公孙军铁骑再厉害,也将葬身于火海之中。
“夏侯”字大旗之下,夏侯廉手持长刀,头戴罩面盔,身着锁子连环铁甲,一袭黑色大氅在身后猎猎招展。
熊熊的火把照亮了他那白净的脸庞,也点燃了他那双目之中浓烈的战意。
数千双眼睛齐齐定格在他身上,屏声静气的等着他的号令,除了猎猎夜风声,和扑扑的火焰声,再无其他声音。。
今夜,注定将在历史上划上浓墨重彩的一笔,他夏侯廉要打破公孙白无敌的神话,此战之后他夏侯廉的声名将直追族兄夏侯惇!
然而,夏侯廉心中终究是微微不安,回头对晏明问道:“杨峰真可信吗?”
晏明冷声道:“我已交代城楼上士兵,一旦发现有变,立即放下城门,诛杀杨峰。”
夏侯廉点了点头。
……
杨峰率着几十个家丁,推着十几车酒肉来到城楼下,然后吩咐家丁们抬着酒肉送到城楼之上。
深秋的夜晚,冷气森森,寒彻透骨,那一车车热气腾腾的酒肉,在寒夜中的诱惑,如同一个素了十年的壮汉遇到一个不穿衣服的性感美女一般,显得不可抗拒。
一个军司马刷的拔出腰刀来,指着杨峰道:“每样尝一点。”
杨峰微微一笑,在几个酒桶中每个酒桶舀了一杯酒,当众饮下,又当众吃了几块肉,将那肉嚼得吱吱作响,惹得那些兵士愈发喉头大动。
那军司马见杨峰亲尝过酒肉,这才松了一口气,收起长刀,哈哈笑道:“难得杨公****,大家敞开肚皮给老子吃喝,撑死了不偿命!”
那些士兵一来确实早就如饿死鬼投胎一般,二来也要故意在城楼上喧哗,以图引起城楼下的敌军的注意,整个城楼上便只听到曹军将士叫嚷声。
过了一会,城楼上横七竖八的歪倒一片,那军司马假装躺倒之前,还朝杨峰竖起了大拇指。
杨峰诡异的一笑,摇起城门轱辘。
城门缓缓的摇了起来,那个军司马突然感觉腹中一阵咕噜咕噜直响,腹内有一种喷爆欲出的感觉,暗自纳闷。然而那要瞬间喷涌的强烈感觉任他来不及多想,立即猫着腰飞身下楼。
随后城楼上的士兵纷纷感觉到了那种强烈的要喷涌的快感,纷纷往城楼下奔跑。
另一个军司马大惊,怒指着他道:“你这厮在酒里下了巴豆。”
拔出长刀就要来砍杨峰,然而肚子中咕噜咕噜一阵猛响,那种********的感觉爽得他丢下了长刀,迅疾的朝楼下跑去。
城楼上的士兵瞬间争先恐后的跑了个干净,此刻他们唯有一个意识,就是赶快找个幽静无人的地方排泄个痛快。
此次作战计划,他们原本就不是主力,后面还有上万伏兵呢。
杨峰奋力的摇着城门轱辘,一股恶臭从他身上散发出来,裤子竟然湿透。
几十年没拉在裤子里了,想不到今日居然重温了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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