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七十五章 噩梦(1 / 1)

兵部尚书陈文岳只觉得眼前的大屠杀是一场梦,一场无法言喻的噩梦。

一分钟之前,他还在琢磨李植会多大程度给文官们让利,文官能多大程度谈妥江南的士绅免税权。陈文岳刚才还把李植当做一个心志不坚的年轻人——要知道李植在观看吴三桂凌迟时候都闭着眼睛,可见其内心之软弱。

陈文岳是玩弄权术的老手,一分钟之前,陈文岳还认为:既然李植决定到自己家宴会文官,既然李植决定率领文官们集体祭天向天子示威,既然李植决定和文官们合作,那以后这朝堂就迟早是文官们说的算的。

李植一个三十多岁的年轻人,怎么和朝堂内外几千老谋深算的进士斗心计?

一分钟之前,陈文岳还在琢磨怎样得寸进尺。

一分钟之后,陈文岳却明白自己想的一切都是幻梦。

李植从来就没准备联合文官,更没想过和这些老进士们斗心计。

李植就是简单粗暴地用天津体系那无可匹敌的力量,横扫一切。

眼前的菜地已经是一个尸横遍野的阿鼻地狱。

菜地外围的低阶文官们已经基本上全部倒下了,像是屠宰场里随意摆放的死猪一样横七竖八。一些没死透的文官身上在不停地流出鲜血,在菜地的田垄间呻吟着,似乎是想用最后的力气求来一点帮助。

然而他们求来的只是虎贲军的钢刀。虎贲军的士兵停止了射击,准备用刺刀对付最后的文官。大兵们一边前进一边打扫战场,将锋利的刺刀刺进了地上文官的身体中,确保没有装死的和半死不活的文官能逃过这场大屠杀。

钢刃入体,那些半死的文官们身体猛地抽搐几下,便在巨大的痛苦中死去了。

外围的文官被全部被打死刺死,最后只剩下中间两百多官位最高的官员。这些高级文官和外面的文官不同,全部穿着大红的官袍。

看到外围的惨状,两百多一身红袍的高级文官们身子不停地发抖,不停地往中间挤去。

一些人已经被吓得大小便失禁,屎尿一起从上等丝绸制作的官袍下面流了下来,让本来就有异味的菜地变得臭哄哄。

一些文官已经被吓疯了。生死一线间的时候,这些文官最自私的本性暴露出来了。他们疯癫一样往文官的中间挤,想把其他的文官挤到自己的外围挡刺刀。

但里面的文官又岂愿到外围去被打死?在生死关头,里面的文官拼命的推搡挤过来的外围文官们,要守住自己的位置。

从李植的角度看过去,最后活着的两百多文官自己打了起来。

陈文岳满脸地不敢置信,只希望眼前的惨景是一场噩梦。他用力地掐了掐自己的大腿,希望自己能从这场噩梦中惊醒。

然而现实让陈文岳失望了,他掐自己越重,只是让眼前的大屠杀更加清晰。

虎贲军的大兵们举着刺刀走到了高阶文官的面前。

“杀!”

刺刀猛地往前刺出,又准又狠,刹那间便有几十个身着红袍的高阶文官被钢刃入体,发出了杀猪一样的惨叫。

刺刀往后一拔,中刀的身体上飙出两米多高的血花。

陈文岳看到好多熟悉的身影被刺中了。

刑部侍郎翟人贵被刺刀割开了肚子,不敢置信地看了自己肚子一眼,竟呆了两秒钟。

翟人贵作为一个刑部“堂官”,平日里走到哪里不是前呼后拥?举手投足之间就可以决定各种案件的裁决结果,定人生死。他无论如何想不到自己有一天竟会被人破开肚子,被人夺去性命。

他本以为自己天之骄子聪明过人,在江北军破城之前就先联络好史可法提供情报,等史可法、吴三桂入主京城后可以百尺竿头再进一步。没想到那书信,竟成为了他的催命符。

见翟人贵没被刺死,他面前的虎贲军士兵又往前一刺,这次刺入了翟人贵的胸口。

翟人贵眼睛一瞪,却依旧没有叫出来,只是用手抓着刺入他身体的刺刀。

刺刀一缩,血花飞溅,翟人贵终于发出了惨叫,往后一倒就摔在地上,身体在血泊中不停地抽搐着。

虎贲军大兵对着抽搐的翟人贵再刺,直到他变成一具不能动弹的尸体为止。

董九器已经是老泪纵横,扑通一声跪在了田垄上,嘶哑着嗓子大声说道:“齐王殿下,我等再不敢向齐王提任何条件。齐王饶了我们,我们一生甘做齐王的帐前驱策。”

这个七十岁的老头将头深深地往田垄上一磕,然后张皇地抬起头来看着李植。

李植没有搭理他。

“殿下!殿下千岁!殿下万岁!刀下留情!”

李植看也不看这个老头的求饶。

虎贲军团长蒋充大声吼道:“无耻奸佞私通江北军,叛国背主,杀!”

“杀!”

虎贲军的士兵们齐声喊杀,刺刀前刺,又捅死了几十个身穿红袍的高阶大臣。

陈文岳脸上已经是惨白如纸,他看到刑部尚书、都察院左佥都御史、太仆寺卿、兵科给事中这些朝廷要员一次性地死在了虎贲军的刀下,惨叫翻滚,变成了倒在菜地里的尸体。

这可是日日面对天子的朝臣啊。

这些人物放在地方上,哪个不是小民争先投献土地,坐拥良田万亩的权贵老爷。但在李植手上,这些重臣的性命就像一张纸一样脆弱,刺刀一捅就没了。

举着刺刀的虎贲军大兵们继续前进,将杀戮深入到了文官的更内一层。

面对着凶残的虎贲军士兵,内阁次辅谭云松已经是浑身战栗,他瞪着眼睛大声呼喝:“我乃文渊阁大学士,内阁次辅,谁敢杀我?”

然而内阁次辅的官位救不了谭云松。

蒋充大声喝道:“谭云松,江北军在山西能收服边镇三万人,你出力甚大。要不是你那五封书信,山西的总兵、参将还未必敢和史可法、吴三桂一起造反。你谋逆之名已经坐死,就是千刀万剐你也算是轻的。”

谭云松想不到自己的机密书信已经落到了李植手上,瞪大眼睛看着蒋充,又看了看李植,说不出话来。

谭云松前面的士兵用力地往后一扬刺刀,积蓄力道,然后就猛地将刺刀往谭云松的胸口刺去。谭云松慌张往右边躲避,却没有虎贲军大兵的刀势快,被刺刀狠狠地刺进了右胸。

“啊~~”

谭云松咬着牙发出了一声压抑地惨叫,然后胸口一顿,鲜血就从口角流了出来。

虎贲军的大兵用脚踩住谭云松的胸口,往后一抽刺刀。

血雾喷了出来,内阁次辅往后退了几步,扑通一声倒在了菜地上,压在几棵已经被踩坏的青菜上面。

虎贲军的士兵对着倒地的谭云松再刺,直到这个奸佞彻底被刺死,才转向了下一个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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