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格桑思忖良久,大笑着亲自解开了专信的捆绑,说道:“专将军,你是我南诏之人,我怎么会信不过你,只是你跟随唐朝日久,本王特以此言相戏耳,切勿往心里去,”
神色之间,甚为亲热,喝令左右:“快,三位将军受惊啦,摆酒接风,”
当下又亲自替辛白江和班林解开了背后的绑缚。
三人虚惊一场,却也忍不住佩服唐朝的判断,因为就是临行之前,唐朝就告诉他们李格桑必定不会杀他们,只不过吓一下还是完全有可能的,叫他们都不要轻举妄动,一切惟专信马首是瞻,若是问他们谁忠诚之时,不妨逢迎于李格桑,就中取事。
军中酒宴,甚为简朴,但是鸡、鱼、鸭之类的却并不缺少,专信等人开怀大嚼,席面上不谈国家之事。
酒过三巡,李格桑满脸堆笑:“几位将军,你们都是我的股肱之臣,若是以后死心效力于我,我必定有重赏,富贵荣华,不在话下,若是真心跟着本王走,请干了此杯,”
专信当先说道:“陛下此言过矣,我本是南诏国人,尽忠报效,是我的本分,陛下即使不说,我也知道跟随陛下左右,以尽死力,”干了杯中之酒。
辛白江和班林也默默喝下了杯中之酒,愿意追随李格桑。
李格桑见三人饮酒之后,大喜:“从今日开始,你们就是我的信臣,继续喝,”
……
李格桑将三人送到剑门关外的石亭,喝茶而别,一起送别三人的有狼正轩、铁凝、心悦法王等一干人,十分诚恳。
李格桑要专信等三人做的事情简单之极,只是要他们送一封回信。
专信一直担心自己一行会被李格桑杀害或者扣留,但想不到的是,居然都沒有发生。
……
长安城中,扬玉环将自己的豪-乳浸泡在鲜花之中沐浴,还是引不起唐朝的兴趣,因为他四处派人去找师傅孙思邈,两三个月了,还是杳无音汛。
而在这段日子之中,并沒有如自己想象中的那样,李亨的部队和安禄山正式交锋。
据李白传递回來的消息,李亨现在胆小如鼠,见了安军就沒命的奔逃,至今三个月不到的时间里,已经换了好几处据点,现在倒好,躲进灵武城中,命令士兵在城墙外掘了一排一排的大壕沟,阻止安军的骑兵,根本谈不上进攻。
郭子仪倒是带领军队和孙孝哲打了几场硬仗,但是无奈手中兵力太差,明明已经设下陷阱将孙部诱到乱石谷中,但竟然荒唐的让孙部冲出了乱石谷外,召集人马,将他们击溃。
而此时,唐朝更得到了确切的消息,太子李亨虽然是天下兵马大元帅,但是却实在沒有这方面的才能,滥封官职,加上财政又是紧张,内部的不和使得他手下之兵战斗力极低,以至见了安军就是望风而逃。
看看安禄山已经占领河南大部分土地,也许用不了多久,这家伙就会攻破潼关,东度黄河和我决战,但偏偏在这样的时候,李格桑居然和安军联手。
李格桑最大的敌人乃是李隆基,务必除之而后快,此人在南诏称帝数十年,手下又有的是精兵,若是真的交手,纵然胜得了他,但肯定元气大伤,然则之后又如何应对安军的攻击。
至于安军的战斗力,探子早已经探听清楚,果然是强悍,潼关以西的州县,沒有哪座城池能坚守住三日的。
李隆基早还在长安的时候就已经降旨要北庭都护哥舒翰调集大军回守潼关天险,,也幸亏是如此,才能使中原有一座坚城能抵挡住凶猛的叛军。
但是这显然激怒了安禄山,他亲自带领手下十万合后的军队兵临潼关,配合史思明的进攻,哥舒翰的守军不过十万人,又不如叛军精良,面对四面的包围,也是愁闷之极,还好粮草充足,一时之间沒有危险。
不过,以当先形势,潼关之战很快会分出胜负了,唐朝据手下的报告,知道李隆基在绵竹大发雷霆,说哥舒翰是个混帐东西,既不能打败安禄山的叛军,又不能派兵支持他。
当然,李隆基发脾气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在于韦坚的话:“皇上,而今您处于危难之中,哥舒翰这家伙拥有雄兵十万,却不拿來勤王,只是龟缩在潼关之中,安的什么心哪,恐怕他心中想的是安禄山直接攻打剑南,到时候一旦皇上您被安禄山擒住,他好趁机发展势力,他这是在保存实力,为的恐怕是将來好和安禄山争天下吧,”
李隆基这些日子之中饱受颠沛流离之苦,再加上杨玉环又被蒙面人抢走,身边沒个慰藉寂寞的人,更使他痛心的是,高力士死了。
这年老的宦官自然是忠心于他,可惜这段日子之中受的苦太多,加上他水土不服,这就使得他本身的病情加重,终于支持不住,在军中一命呜呼。
李隆基以皇帝之尊,而今接连的受到打击,虽然他内功精深,还停得住,但是胸中的闷气,却是越压越压制不住,经过韦坚这一挑拨,自然是大怒。
朝中几乎人人都知道,哥舒翰和他是生死大仇。
果然,李隆基在剑南很快的下了圣旨,命令困守潼关的哥舒翰出兵“平叛”,若再迟疑,军法从事。
……
“末将专信,幸不辱使命,回來见过大将军,”
三将一起施礼。
“免礼,他怎么说,”
当下专信将此行经历和盘托出,而且奉上回书。
唐朝撕开信函,很快的看完:“呵呵,居然摆鸿门之宴,那我就去会会他,”
信中内容,是要唐朝在十五日之后前往成都府庆祝李格桑六十岁生辰。
……
剑门关行辕。
狼正轩一脸的忧色:“陛下,想唐朝奸猾似鬼,陛下这个计策他难道看不出來,到时候若是带兵前來,而我方势必陷入他和李隆基的夹攻之中,到时候怎么办,”
“哼,兵行险着,才是取胜之道,那我问你,贤弟,若是唐朝和你在战场上交手,你有几成把握胜他,”
狼正轩沉吟:“不足五成,”
他们曾经在野马河边交手,互相深深知道对方的虚实,唐朝最厉害的武功,不是他手上的刀,而是神秘莫测的隔神指。
“你说了实话,我这次请他來成都,并非是要用兵力擒他,而是用阴谋杀他,此人一除,则他手下的四十万大军都会为我所用,”
“什么,陛下,您要杀唐朝,”狼正轩有些口吃。
“不错,我既想统一天下,就不能顾虑私人的感情,我知道,他救过我的命,还帮助我枚平了贤弟你发动的政变,功劳很大,但是千不该万不该的,是违背我的意志,想要称帝,想要脱离我的控制,我本以为,他是我女婿,是我手下的一员大将,将來替我打下中原大片河山之后,我给他一个王位,将來再继承我的地位,但是想不到的是,这家伙利欲熏心,居然抢先出手,占领长安,打乱我的部署不说,更是成为我要占领中原路上的一块绊脚石,他的可恶,甚至超过了李隆基,我以两位公主嫁给他,想不到还是留不住他的心,而以眼前的形势,他可说是占尽了天时地利,我等如果不想别的办法,想要打下唐朝江山,建立一个新的朝代,肯定是死路一条,”
“什么办法,”狼正轩觉得自己的嗓子有点发干。
“阴谋,”李格桑很轻的说了这两个字,密切的注视狼正轩脸色的变化。
“这……一切但凭陛下吩咐,”
狼正轩佩服唐朝的为人,忍不住有些为难。
“贤弟,你别忘了大哥当年对你说的话,我要和你平分天下,这话现在仍然不变,我们分的,不是南诏的小小天下,而是整个中原,我想占有中原已经好多年了,现在终于看到了希望,想不到我自己的女婿居然敢背叛我,我不杀他,他就会杀我,”
“这……我看唐朝此人,不像是个残暴的人,”狼正轩终于为唐朝辨了一句。
“非也,战争本就是残酷之事,自从我上次派铁凝和安禄山结盟之日起,唐朝就不会放过我,我当然也不会放过他,我本想瞒着他,就中取事,但是这人机灵无比,居然将如此机密之事也探听到了,这才有专信这次的亲自送书之事,”
“陛下,我就不明白了,专信本是唐朝手下极得力的大将,而且班林和辛白江也是人才,你既然想杀唐朝,却为什么白白的放了这三人回去,”
“哈哈,”李格桑笑了几声,“你倒我真是如此好心,告诉你贤弟,我已经在他们喝的酒中做了手脚,不到半月,这三个人肯定会毒发,到时候,沒有我的解药,他们就死定了,我早已经派人跟着他们回到长安,一旦毒发,他们自会按我的要求去做,到时候不怕这三人不听命于我,唐朝就算明知道这是鸿门宴,但是他向來自负,再加上我派伏虎太子亲自去请,又是我六十寿诞,他沒有理由不到,哼,只要他來了,就是他的死期,”
“陛下英明,这样一來,神不知,鬼不觉,他自己的手下背叛了他,唐朝就算再精明,但是也一定防备不到专信这样的人会真的投靠我们,”
“不错,唐朝本來的意思,就是想把这三个人安插在我的身边,假意投靠我,到时候可以尽知我军中虚实,我现在也只是将计就计,”
“妙,妙,真的是太妙啦,”
连狼正轩这样的人,也开始鼓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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