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月色如玉,深蓝的天空中挂着一轮金黄的圆月,正是人约黄昏时分,终南山后面的山道上,踽踽独行着一个孤独的身影。
他就是唐朝,这个时候,他的内心正在思念已经许久不见的李莲。
他的身后不远处,有一个劲装结束的黑影,和他保持着一种呼吸之间就能接应的距离。
这人自然是专信,他深知大师兄的厉害,所以形影不离的跟着唐朝,生怕他有失。
而在专信身后的远处,有两个捕快跟着,看似漫不经心,似乎已经不见了专信等人的身影,实际上,他们却是按照最有效的距离前进,少走了不少弯路。
晶莹的月光下,只见两个人的额头微微隆起,眼光熠熠有神,脚步起落之间,有一种无声的节奏,优美而轻盈。
这两人就是从刑部來的捕快,金良和古度,两人都是武状元出身,由行伍而入刑部,极得皇上和众臣相的赏识,但不知道什么原因,自从來到京城之后,许多人都以为此二人可以很快的得到升迁,但奇怪的是,近十年过去了,这两人竟然同时屈沉在刑部做了捕头,他们虽然不善升官,但办案却是极端厉害,虽然因此得罪了无数仇家,但两人项上人头始终保持得完好,这就使两人在刑部出了名,但张俊出任刑部尚书之后,也不敢动两人的位置,两人同时为刑部的首席捕头,合称“金古神捕,”
由于王巨和张俊交情非浅,得到唐朝求助的时候,自是要卖唐朝一个大人情,因此指明要这两个人前去办案,办案是假,保护唐朝是真。
唐朝当时见只有两个人來帮助自己,心中不快,但也不敢想其他的,心想,但叫莲妹有一点点损伤,就是自己莫大的罪过,所谓关心则乱,根本沒想到其他的,于是草草出发。
四周的长草之中已经能够听到虫鸣声,山风凛冽,吹得唐朝的衣带飘扬起來,但唐朝的心中,却是温暖如春。
不管怎样,我就可以见到莲妹了,这个天下最好的女人,在他的心中,她是一个毫无瑕疵的女人,美丽、善良、听话,她仿佛就是一个专为自己而生的女人,所以,他不避艰险,孤身一人出來见她。
但他的思考就到此为止,因为黑夜里忽然出现了一个人,一指就点了他的穴道,点在他前胸的“神封穴”上,这使他的身子立即不能动弹。
但就在这个时候,专信也如飞跃出,拦住了这个人的去路:“大师兄,你回头吧,唐公子说过的,只要你放了李莲,他就不会杀你,你和李格桑之间的恩怨,你们自己了结,不然的话,他也不会听大师兄您的话,冒险前來此地了,”
原來,舍瓦被众多京城捕快所逼,只得带着谢莲住进了终南山里面的山洞,却是不愿意离开京城,想要在唐朝有所作为,频频在官场中活动,想要人引荐,见见皇上,因此探听到唐朝已经身任黄门侍郎之职,圭怒之下,立即知道之所以自己被追捕,那是唐朝之所使,于是才定下这条计來,以期擒住唐朝,威逼李格桑。
他孤身一人,自是谨慎,数次进入唐朝所居的终南山豪宅勘察,确定唐朝果然沒带捕快來拿自己,一路都跟着他,只是唐朝武功低微,什么也不知道罢了。
直到快到指定的地点,舍瓦确信,原來这小子真的是为了谢莲的美丽才自投罗网的,大喜之下点了唐朝的穴道。
他自然知道专信跟在后面,但他是大师兄,对着师弟的武功所知甚深,知道就凭他一人,万万不是自己的对手,所以放心擒拿。
听了专信的话,他冷笑一声:“师弟,我们都是彝人,是同胞,想不到你却跟着唐朝这小子反來和我作对,不必多言,念在师兄弟的情分上,我今日暂不杀你,”
说着将唐朝的身体杠在身上,作势就要跨出。
专信叹了口气:“大师兄,我后來本來想通了,师傅要你将你最带的女人送回给李格桑,你杀了他,虽然不对,但师傅也不是全对,我本不想与你为敌,你这是逼我,”
说着缓缓抽了背后长剑,拦住了舍瓦的去路。
舍瓦知道,自己身上背个人,无论如何是不能甩下他的,脸色一寒:“好,既然你定要拦我,我今日只好杀你了,”
身子轻轻一弹,将唐朝弹在地上,抽出一柄青黑的剑來,轻轻一抖,那剑就在月下发出嗡的一声大响,如银蛇一样的划过星空,光芒久久不息。
专信一惊:“大师兄,你的剑法,原來已经到了化境,”这样一说之后,他的脸上才始露出畏惧意,要知道,师兄弟之间,对对方武功都所知极深,专信又是那隆这一批弟子后起之中的佼佼者,总觉得武功才略就算不能胜过大师兄,但至少已经不会败了,刚才听他大言炎炎,还以为他是说來吓人的,想不到就这一拔剑所显露的武功,竟是自己现在绝难办到的。
他不知道,舍瓦自从上次和狼正轩联手欲谋皇位之后,又经历了那次惨烈的战争,心智已经大大提高,再加上和李白李格桑这样的绝世高手交手,这一阵以來,苦思冥想之余,再和自己学的《括苍山武经》一加印证,竟然百尺竿头更进一步,武功达到了常人难以想象的境界。
历來的武林高手,都必须讲求实战,只有在实战中才能提高能力,这就好比中国的国球,像现在马龙这样的高手,年仅弱冠已经世界排名第一,要不是刘国梁等人给他许多参加国际国内大赛的锻炼,也不会将他培养成这样,武功也是,只有在血与火的锻炼中,才能有所突破。
舍瓦内功本來深厚,再加上这样一突破,终于成为一代高手,他本身的武功,是较李白稍逊,但通过这次质变,终于能完全能与之颉颃。
交手二十七招数之后,专信已经确定自己必败无疑,正想使出救命的招数以保住性命,忽听一声威严的声音说道:“住手,”、
这声音清厉,有一种想要刺破耳膜的感觉,舍瓦一惊,停住进攻。
专信身上的压力顿消,这才感觉到全声冷汗淋漓,心中升起一种可怕的念头,大师兄的武功,似乎比以前强了一倍,今后再遇到他,那就只剩溜之乎也这一招了。
“你是谁,”舍瓦虽然觉得來人武功不错,究竟也沒怎么放在眼里。
“在下刑部古度,”
只见他四十來岁年纪,但头上已经谢顶,和舍瓦的秃头那是一时之瑜亮。
舍瓦就轻笑一声:“二位,我知道,刑部只派你们两个人來,那是对你们放心得很,但很不幸,你们遇到的是我,”
还沒等旁边的金良介绍,舍瓦已经冷冷的说道:“我还知道,这位也是刑部的高手,都是唐朝以前的武状元,你们现在合称‘金古神捕’,很好,三个一起上,打起來才有点意思,”
专信一听,不禁骇然:大师兄竟要以一己之力,挑战我们三人,那真的是狂妄得很了,但同时也不禁心惊,他既出大言,必有真实本领,但却忽然转念说道:“大师兄,你可把我专信瞧得小了,我虽不得已和你作对,但却绝不能和人联受來对付大师兄,这个您请放心,”
金良和古度微微一笑,就听金良说道:“天下多狂妄之徒,也好,让我來会会他,”舍瓦的这几句话,的确大大的刺激了这位武状元的神经。
古度就道:“金兄,还是我來,”
金良就道:“古兄,还是我來,要是我真不成,你再上也不迟,我们这可是办案,却不是江湖中的打斗,自然不能按照江湖规矩,”
舍瓦微微一笑,敌人显然是存了惬意,也懒得和他多说,长剑一起,天地间一片肃杀,四周的景物都奇迹般的浮动了起來。
当然,这是金良现在的感受。
要知道,舍瓦武功,已渐入化境,所以能将身周的空气凝结,就好象通电的冰箱里面的空气,一切都在机箱的控制之中,舍瓦人一动,凝结的空气也随之带动,这就产生了一种错觉,使金良感觉到身周的景物在动一般,其实,其时天地万物依旧按照自身的规律在运行。
金良用的是铁尺,在这样的攻势面上,他本能的取了守势。
舍瓦一声冷笑,知道在气势上对方已经输了一招,当下得理不让人,剑势波动,寻暇抵隙的攻了上去,金良但见全身被一层光网笼罩住了,只得竭力招架。
攻到第十七招上,一旁的古度知道再不救援,金良有性命之忧伤,挥刀而出,直批横砍,用的是北方捣胡刀法,双斗舍瓦,正堪匹敌。
舍瓦这个时候才是心中叫苦,早知道这两个小子如此难缠,是该抓了唐朝就走的,要是专信再向前夹攻自己,性命可虑,不禁深怪自己太过狂妄,明明知道这两人都是以前的武状元,自己竟丝毫不放在心上,现在才知道,这两人能在刑部久享大名,并非幸致,单是其中任何一人,自己要胜,都要花偌大精力,更不用两人齐上,二人武功虽远不如自己,但交手经验何等丰富,好几次,自己本來期望一击必中的杀手,竟被两人轻易化解。
“专大哥,还看什么看,趁这个机会,我们去救人要紧,”
不知道什么时候,唐朝已经醒來,见专信失魂落魄的只关注打斗,不禁出声提醒。
原來,唐朝的经脉大损,虽被点了人身大穴,但不旋踵还是自解了。
专信经这一提醒,自是点头:“对对,救公主才是最重要的,”
但走了几步,专信忽然停下脚步:“不行,我不能这样就走,”
唐朝想顿脚:“专大哥,救人如救火,还要干什么,”
专信就道:“我必须把话向大师兄说明白,”
唐朝气苦,但知道,在这样的时候,争吵无益于事,赶紧道:“那就快说啊,”
只听专信高声道:“大师兄,谢谢你刚才不杀我,不过,我也告诉你,你师弟也不是一个卑鄙的小人,我也不会选择在这个时候和人联手杀你,现在,我们要去救李莲公主了,去的时候,向大师兄说一声,”言语之中竟是十分的诚恳。
唐朝本來还怪他贻误战机,大前年忽然心有所悟:专信真是天下信士,武功虽然不是太高,但无疑是个英雄豪杰,做事光明磊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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