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间众人欢然吃喝,说些江湖上的事情,南诏虽然已经立国,但武风甚盛,说的多是江湖上豪杰之事,说到李白的武功,只能用深不可测来形容,李格桑竟致于流下泪来:“不管南诏唐朝,像李白这样的豪杰,那是绝不会有的了,可恨本王德薄,竟然交臂失之。”
狼正轩等一齐劝解,说道:“陛下,李白以诗闻于天下,武功上虽有独到造诣,但声明不显,臣听说中原有‘北铁南乞’称雄江湖,是中原武人之首。”
李格桑愕然道:“本王终日在宫中练剑打坐,竟不知道何谓‘北铁南乞丐’?”
狼正轩就笑道:“臣虽久不去中原,但臣手下有一个采办张云,却是经常来回大理和长安,这些传闻,也是他带回来的。‘北铁’者,铁慕容,武功高强,尤其擅长于掌力,‘南乞’者,李南靖,以剑法驰名天下。”
唐朝甚为奇怪:“太尉,这个铁慕容是将两个姓合在一起,而李南靖又什么叫‘南乞’呢?”
狼正轩就道:“驸马,是这样的,铁慕容是北方人,他本是鲜卑族人与汉人的子嗣,因此名字中有两家之姓,因称‘北铁’,而李南靖是南方人,又是丐帮的帮主,因称‘南丐’。”
众人这才明白,大呼喝酒,酒酣耳热之余,李格桑忽然泪下,众问其故。
李格桑就叹息一声:“众位爱卿,李格桑一生对朋友,绝没有做一件亏负之事,可对女人,却是亏欠良多,谢小意还在舍瓦手中,令本王食不知味,睡不安寝!”
众人早知道他和谢小意之间的事情,想既在舍瓦手中,清白可虑,李格桑或许就此假装不知道,一了百了,想不到他深情若斯,竟在这样的时候当众提出。
唐朝就慨然道:“陛下勿忧,小子这就亲提一旅之师到彝寨将舍瓦擒回,听凭陛下发落?”
众人随即纷纷请战。
李格桑欣然点头:“很好,谢谢诸位爱卿的好意,不过舍瓦已经大败,彝部兵力虽多,但大多不是精兵,平服想亦不难,就派唐朝和伏虎我儿各带一支八千人的军队,先取擒住舍瓦的为头功!”
唐朝和李谅大喜,跪下谢恩,李谅虽然大着唐朝十多岁,但方当壮年,和唐朝一样,互相都有争竞之意,相互深深看了一眼。
李格桑随即喝道:“你两人给我听好了,且不可小视舍瓦这个人,一旦对方有难,另外一方必须立即支持,这才是情同骨肉的兄弟,切不可为了争功而伤了兄弟义气!”
两人应诺。但在李谅心中,却是大为不满,唐朝一毫无武功的小子,父王竟然宠幸若斯,自己是父王的亲声儿子,多立功劳,但地位现在反在自己之上,要是再不积点功劳,将来就反让这小子当南诏的国主么?
这样一想之后,竟将唐朝对他的救命大恩忘在了九宵云外,这声应诺也甚为勉强。
李格桑何等精明,素知儿子的心性,怒道:“谅儿,听你这声应答,心中很不乐意是不是?那好,父王就明白的告诉你,唐朝于本王和你有救命大恩,还立下兴复社稷的大功,我本该将这皇位传给他就是了,不过人非圣贤,我终于还是起了点私心,这才让你和唐朝累积功劳,从现在开始,你们谁的功劳最大,谁将来就君临大理,我这不是护着你吗?你要是不守为父之言,那就是不孝,我要你刺血为誓!”
李谅深为后悔,低头道:“父王,是孩儿错了!”随即摸出身边的匕首割破自己的手腕,一滴滴殷红的热血流进了酒杯中。
唐朝本不愿将来参与南诏国事,但既学了历史,当时历史老师王琴的话又历历在耳:“我们学历史并不仅仅是以前的事情,而是要通过学习历史,找到历史发展的规律,遵循这个规律,知道我们现在的人生,这才是学习历史真正的意义所在。”
他对这些话本来只是当作考试的时候用来作答的一个纲领,想不到今天真能派上用场。因此,他穿越到唐朝了。他清楚的知道,按照以前历史书的划分,唐朝属于封建社会,而且还属于这个社会的鼎盛时期,还不像明清的没落,那么历史就告诉他,应该在这个权力鼎盛的时代里,攀上权力的高峰,不然的话,生死随时在别人掌握之中,因为,这可是一个人压迫人的阶级社会,平等在那个时代人的眼里是洪水猛兽一样的东西。
这几日来唐朝一直就在争不争继承人这一点上思考,经过这么久的冥思苦想,终于想通了。
这个时候一听李格桑的话,立即也割腕出血,滴进酒杯里。
李格桑大喜:“好,好,这就好,这才是生死与共的兄弟呢。”
李谅遥遥向唐朝举了一下杯子,喝下了杯中血酒。
唐朝也是一饮而尽,然后说道:“陛下,请示您我何时动身?”
的确,谢小意是李莲之母,爱屋及乌,想到谢小意的处境,同时又担心李莲这么久没消息,不知道已经怎么样了,心中恨不得立即抓住舍瓦,然后去找到李莲。
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唐朝想到李莲的时候,心中却忽然掠过文姜绝美的脸庞。
他心中顿时很自责,莲妹对我这样,我怎么能对不起她?
但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一想到文姜的时候,心里总是觉得甜甜的,禁不住想,这女子虽然泼辣任性了一点,可,可再也想不到她是那样一个美丽的人儿!一想到这里,竟然有些心猿意马。
就听李格桑说道:“今日天色已晚,明日酉时动身,本王亲自给你们送行,以壮军威!”
二人齐声称是。
是夜酒宴尽欢而散,唐朝想到明日就要带兵出征,心中忐忑,从来没有这样的经验,竟是整夜失眠。
就在子时将近时候,宾馆门外忽然传来呼唤声:“唐太子,唐太子。”
唐朝一惊而起,推门一看,只见专信带着四个哥哥一起来到唐朝的寝室里。
唐朝立即延请他们坐下,屋中无酒,以茶相待,说道:“专将军,夤夜来访,不知何事?”
专信就赶紧摇手道:“唐太子,您千万别这样称呼我,可折杀小的了,您以后是统兵的大帅,叫我专信就是了。”兄弟另外四人都一般的口吻。
唐朝也不客气,看过电视《康熙微服私访记》,学着电视里的和砷,假装客气两句,心想,我既然将来要统治军队,自应树立威信,可不能兄弟一般的乱称呼,那就有失体统了,说道:“专信将军,究竟有何事,你说吧!”
专信的眼神就有点悲伤:“唐太子,我,我大师兄舍瓦虽然有罪,但,但请太子相信,彝族的绝大部分军民,对皇上是敬畏的,他们只是一时糊涂,求,求太子在得胜之后不要大肆杀戮,小子知道这个要求很过分,请太子责罚!”
说着兄弟五人跪下,惶恐不敢抬头。毕竟,彝族是叛乱的大罪,而这五人竟为彝人开脱,这事可大可小,沉吟半晌道:“本来嘛,这事我可以不管,可,专将军和我曾有在彝族军中共同擒拿那隆和舍瓦的交情,可说已经是生死之交,好,我答应你们!”
五人一齐称谢,只听专信说道:“太子,我等愿追随太子,擒拿舍瓦,请太子恩准!”
唐朝心中正在忧虑这次带兵手下没有得力的将领,刚才这番话,其实也是拉拢之意,见专信这样一说,大喜道:“唐朝之得将军,犹如久旱逢甘霖,心中欢喜得紧!”
一个个将之扶持了起来。
专信于行军用兵之道略知一二,对唐朝那是有问必答。唐朝甚是精明,生怕专信等小看于他,凡有问必经过三思,多是静静听讲,不置一辞,似乎成竹在胸,专信等向居边陲,性格淳朴,见唐朝偶尔借题发挥,竟说得头头是道,不禁肃然起敬。
唐朝肚中暗暗好笑,这些鬼话,大都是从以前中学寝室里同学的怪论,这些人竟然信以为真。
其实,现在唐朝想要学的是安营扎寨之法,专信几句话就说清楚了,随即吩咐手下亲兵去将明日要随自己出征的将领一一找来,倾听他们对于此战的想法。这次出征,李格桑为示公平,将手下一支近两万的精锐部队一分为二,采取了抽签的方式以决定哪些人跟这两位主帅走。唐朝对此甚是感激,但并不十分在意,只随便抽了签。心想,我从无带兵的经验,自身武功又是全无,本不指望能先擒住舍瓦,探听到李谅是一更造饭,二更出发,乃命令手下将佐去通知手下军士,二更造饭,三更出发,比李谅晚了一个更次,意即不和李谅争功之意。
唐朝的心中明白,自己的功劳太大,要是公然反悔,那是不行的,但通过这种方式将帝位传给自己的儿子,那不仅可以锻炼他的能力,还可以向南诏万民传递一个信号——陛下公正无私!不然,他为何悄悄偏袒自己的儿子?
唐朝可是清楚的记得,李格桑曾经说过,只要将来李谅不是在进攻唐朝的时候立下奇功,自己就可轻易的当上南诏皇帝,可昨天晚上的宴席上,他却说是从这次出征彝族开始,那是明显的偏袒了!
当初说这番话的时候,众将领自不知道,而知道这事的李谅想必不会和人说,李格桑亦不会说,李白已经远走,自己当然不会说,而另外知道此事的只有李格桑的管家田立,不幸已经战死。
所以,这个秘密,只有李格桑和唐朝寥寥四人知道,众多将领还以为李格桑对唐朝是青眼有加,殊不知在面临传位这样的大事的时候,亲如父子的感情还是体现了出来。
唐朝心中清楚,这也不能怪李格桑,女婿虽亲,总还亲不过自己的亲生儿子,况且,金莲公主李莲还未找到,生死未知,李格桑这样做,其实还是做了双重考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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