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没有什么事儿是一发炮弹解决不了的。如果有,那就再来一发——崇祯皇帝语录。
对于崇祯皇帝这种信奉精确制导型大炸逼主义的人来说,只有精确制导型的大炸逼主义才是王道。
单纯的追求精确制导或者单纯的追捧大炸逼主义都是异端。
就跟豆腐脑一样,不放辣椒油却要放什么乱七八糟的盐?糖?
火刑架了解一下?
当然,穿越之后的崇祯皇帝悲催的发现自己只能玩一玩命中准确度,至于说什么精确制导,没那个条件玩。
连他喵的二级管都没有,拿毛线去制导?制谁的导?
因为不是工科狗出身,连个电磁线圈都不会绕的程序猿小白皇帝根本就搞不出来精确制导的必要条件,所以皇家学院现在研究火炮的那些家伙,墨家的人还有那些被忽悠或者说被抓到皇家学院的蛮子们开始往射程和口径上面努力。
也正是因为这些家伙的存在,所以崇祯皇帝现在可以放心的带着开花弹在离着沈阳城远远的地方开始轮射。
反正射程够远,再加上口径够大,只要把炮弹一发一发的砸进沈阳城里去,巷战一类让人头疼的问题就再也不是问题了。
然后济尔哈朗悲哀的发现,自己修缮城墙的速度比明军破坏城墙的速度慢也就算了,明军的火力居然没有一丝一毫的减弱!
这得多少弹药!这得多少银子!
济尔哈朗觉得自己都在替蛮子的户部官员们心痛——你们的银子是捡来的还是抢来的?
然而财大气粗的崇祯皇帝表示你们得庆幸朕的手里没有别的大杀器,否则一定会让你们见识一下红色警戒里面更丧心病狂的玩法!
至于现在,先让你们见识一下把戒哨炮修到别人家门口架起来轰的快感——用炮弹炸到你们这些狗奴才怀疑人生!
崇祯九年七月初十,入夜,沈阳,建奴伪宫。
瘾头刚刚发作过一阵的黄台吉此时看起来就跟刚刚从水里捞出来的一般,身上别扭无比的龙袍已经是湿漉漉的。
但是大清国的皇帝们,都特别热爱这个岗位。
就像是溥仪就曾经说过,我不管日本人在东北杀多少人,运走多少粮食和煤,只要不让我当大清的皇帝,我就不甘心。
黄台吉也差不多。
身为大清的开国皇帝,黄台吉不怎么在乎身上的龙袍湿漉漉的难受,更不在乎外城究竟死了多少人。
反正只要能当大清国的皇帝,一切都好说。
至于奥巴台吉和辽阳一类的,暂时顾不上了——朕的大清都要亡了,谁还顾得上你们?
代善抬起来悄然的瞧了黄台吉一眼,却没有从黄台吉的脸上看出什么表情,更没办法猜到黄台吉的心里在想些什么。
然而这不重要。
盛京的城墙现在眼看着已经顶不住了,是时候该准备跑路了,要不然被蛮子的狗皇帝围在城里,大家谁也好不了。
伸手拂了拂马蹄袖,代善躬身道:“万岁爷,下面的兵勇们都已经准备妥当了,您看?”
黄台吉眯起眼睛道:“明儿个天一亮,咱们就走。只是临走之前,朕还有一份大礼送给那狗皇帝。”
代善躬身道:“请万岁爷吩咐!”
黄台吉的脸色逐渐变的有些扭曲,甚至于连说话的声音都变得嘶哑起来:“朕得不到的,也不会留给那个狗皇帝!
传朕的旨意,城中所有泥堪,一概杀光,鸡犬不留!”
代善和多尔衮等人根本就没有任何的迟疑,立即就出去执行了黄台吉的命令。
不得不说,崇祯皇帝一直炮击却不攻城的玩法给黄台吉帮了大忙——原本靠着城墙居住的百姓为了安全一些,都选择了跑到城中去睡大街,而不是留着城墙下等死。
代善和多尔衮等人执行黄台吉的屠杀旨意时,因为人群相对集中,杀起来更是顺手。
甚至于连什么火光一类的都没有出现,只有不断的砍杀声,哀嚎声,还有流满了地面的鲜血见证了这一切。
崇祯九年七月十一,寅时末。
天边刚刚亮起了鱼肚白,这几天打炮上瘾的明军就开始了早餐前的例行炮击。
崇祯皇帝也难得的从御辇里面出来,骚包无比的一身盔甲装备上之后就端坐在了马上。
士卒们要埋锅造饭,崇祯皇帝不需要,想什么时候吃都会有热乎乎的可口饭菜供他选择。
至于跟士卒们同甘共苦,还是算了吧,皇帝不败家不奢侈,士卒们心里都没有底气。
扬起马鞭指了指沈阳城墙剩下的那一点儿墙垛,崇祯皇帝脸色阴沉无比的道:“今日破城之后,城中凡是会喘气的,一个不留!”
跟在崇祯皇帝身边的朱刚脸色同样极为阴沉,向崇祯皇帝拱手行礼后便转身传达崇祯皇帝的旨意去了。
旁边的张惟贤和朱纯臣的脸色同样不好看。
黄玉轩传出来的消息晚了一步——等消息到了崇祯皇帝手上的时候,沈阳城都快被建奴给屠完了。
虽然说沈阳城里的汉人就算是活下来也要被抓回大明当苦力,但是这苦力和苦力能一样么?
大明国内因为修建铁路,苦力已经不光是那些被抓来的蛮子和俘虏,还有大明犯了罪的犯人。
蛮子苦力就算是被北条次郎那些倭国监工打死,也不会有人去管。
这些犯人苦力,只有同样充当监工的大明官差才能揍,而且不会弄死。
犯人苦力和蛮子苦力能一样么?
所以崇祯皇帝和张惟贤这些人的脸色才会这么难看。
大明的百姓就算是要抓回去当苦力赎罪,那也是大明自己的事儿,建奴把他们给屠了,那就是建奴的责任。
沈阳城中,济尔哈朗突然发现明军的火炮炮击力度在加大。
连着被炮击了好几天,充当前锋的济尔哈朗已经可以从炮声中判断出大概的火力强度了。
然而今天早上的这个强度,别说是过去几天没办法比,就连明军刚刚到了沈阳城下的第一天也比不上。
兜转马缰,回到黄台吉身边后,济尔哈朗拱手道:“万岁爷,外面蛮子们的炮击,有些不对劲儿。”
见黄台吉一副示意自己说下去的样子,济尔哈朗便接着道:“虽然说蛮子们在前几日的时候也是炮击不断,可是不管是间隔时间还是密集程度,都远较今日要弱许多。
奴才以为,蛮子可能要开始攻城了?”
黄台吉冷笑道:“那就随蛮子喜欢好了。他们既然要这盛京,咱们就把盛京给他们,回建州老家去!”
轻轻一磕马腹,等马儿缓步开始前行了之后,黄台吉才低声对济尔哈朗道:“等近了东门后折道向南,咱们走东南那边冲出去!”
济尔哈朗不解,问道:“万岁爷?”
黄台吉嘿了一声道:“昨儿个晚上刚刚把泥堪杀光,今儿个蛮子就要攻城,你相信这世上有这么巧合的事儿?”
见济尔哈朗脸色一变,黄台吉轻声喝道:“噤声!”
济尔哈朗心中一凛,应了声是之后,就再一次回到了前锋军中,带队向着东门而去。
建奴的高层都准备跑路了,下面再守起来自然也没有什么意义,更何况面对明军那几乎是无何止的炮击,建奴连反击的机会都没有。
崇祯皇帝所在的西边城墙是最早被彻底抹去的,接着便是北边,东边,南边。
趁着明军炮击停下,准备向前推进的时间里,济尔哈朗带着的前锋就向着东南方向冲杀了出去。
负责东边防守的曹文诏叔侄和南边的吴襄父子虽然心有不甘,可是皇帝陛下的旨意就在那儿,再怎么不愿意也得“无意中”让开一条路,让黄台吉能够带着代善等人跑向建州。
至于沈阳城里没能跟着黄台吉等人一起跑掉的建奴,被严格执行了崇祯皇帝命令的明军给彻底的清理掉了。
黄台吉早上跑路成功,崇祯皇帝到了中午才能进城——实在是城里的地上全是血和尸体,清理起来太麻烦了些。
再加上皇帝进城,锦衣卫还要先行进城去排查是否安全,搜索可能藏人的地方,时间就耽误了下来。
等到锦衣卫回报城中的建奴已经彻底清理完成,安全上没有问题之后,崇祯皇帝的战马才来到了沈阳的城门口。
当然,现在说是城门口其实不太恰当,毕竟都已经被轰成了一片废墟,连个门的样子都找不出来了。
朱纯臣向着崇祯皇帝拱了拱手,恭维道:“陛下英明神武,今日将建奴赶出辽东,臣为陛下贺!为大明贺!”
崇祯皇帝却是冷着脸道:“这才到哪儿?黄台吉这个狗奴才不死,朕,念头不通达!”
马屁拍到了马腿上的朱纯臣讨了个老大没趣,只得老老实实的跟在冷哼一声后进城的崇祯皇帝身后,向着沈阳城内而去。
越往沈阳城里面走,朱纯臣也就越发的清楚崇祯皇帝为什么是为副难看的脸色了。
城中道路上的尸体已经被清理的差不多,血迹也已经被掩盖的差不多,可是道路两旁那洞开的民居里面,已经被鲜血浸透的土地上依旧伏着一具具的尸体。
至于城中的道路上面,血迹是暂时被掩盖了,可是血腥味儿是掩盖不住的。
哪怕是骑在马上之后一时之间闻不到,可是看看那些黄土之上的绿头苍蝇也能想象的到,下面的血腥味儿有多大。
朱纯臣也不得不佩服黄台吉的狠辣——这些百姓在天亮的时候还帮着他守城以对抗大明,晚上的时候就被屠杀殆尽。
“真他妈狠,比老子对待那些泥腿子还狠!”
听着朱纯臣的小声嘀咕,旁边的张惟贤哼了一声道:“能一样么,你虽然挺不是个东西,可是好歹还要点儿脸面,这些建奴什么时候要过脸面了?”
听到张惟贤的说法,朱纯臣却是不自觉的望向了崇祯皇帝的背影。
向着城中得了半晌之后,崇祯皇帝终于来到了一个比较熟悉的地方——建奴伪宫。
只是眼前的建奴伪宫看起来比上次自己那把火烧的还惨一些,基本上已经成了一堆焦土,再看不出来一丝原本的模样。
张惟贤拍马向着行了几步,凑到崇祯皇帝身边后拱手道:“陛下,这沈阳城?”
崇祯皇帝四下望了一眼,叹息道:“万间宫阙都作了土!这些狗奴才,作下好大的孽!”
张惟贤应道:“陛下说的是,建奴向来如此,倒也算不上多么稀奇的事儿。只是这沈阳城是否还要重建?”
崇祯的脸色微不可见的红了一下,旋即又恢复了正常。
自己一开始误解了张惟贤的意思,以为张惟贤是说这沈阳城的模样实在是太惨了,百姓遭罪太多,所以忙不迭的把锅扔给了阿黄去背。
当然,这个锅本身就是阿黄的,所以倒也不能怪崇祯皇帝甩锅太积极。
定了定神,崇祯皇帝才道:“还重建什么?死了这么多人,这里还适合让百姓居住么?”
张惟贤心中一喜,接着问道:“那陛下的意思是?”
崇祯皇帝沉吟了半晌也没沉吟出个什么结果来,干脆开口道:“此事以后再议吧。现下还是看看下一步该怎么办。”
张惟贤心中虽然有些失望,却也不担心已经基本上进了五军都督府嘴里的肥肉会再飞走,当下便拱手道:“是。依臣之见,下一步建奴逃回建州之后,必然没有胆子死守,倒是应该提前逼迫建奴北上了。”
点了点头,崇祯皇帝又问道:“刘兴祚和毛文龙他们那边儿可有消息?”
张惟贤道:“回陛下,毛文龙部已经拿下了辽阳,前锋已经到了咸宁营,大军将走清河堡到鸦鹘关,然后直奔建州。
至于刘兴祚部,昨儿个的消息是已经和扈国公联手拿下了科尔沁,正在追击奥巴台吉,他们将走丁字泊堡,然后从会安堡直插萨尔浒。”
听到这两路大军带来的好消息,崇祯皇帝郁闷的心情总算是好了一些,开口道:“就是不知道朕给那狗奴才准备的大礼如何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