炼丹术是道家独创,本意是为了炼制出治病救人的丹『药』。
罗信这是第一次进入炼丹房,当他看到炼丹室内的装置时,第一反应不是惊骇,而是拍着自己的大腿说:“找到了!”
孙思邈转头看向罗信,略微有些讶异地问:“找到什么了?”
罗信并没有立即回答孙思邈,而是绕着孙思邈的炼丹装备转了好几圈。在仔细观察炼丹设备之后,罗信则是搓着手,笑嘻嘻地看着孙思邈。
一看到罗信这贱兮兮的表情,孙思邈就知道罗信肯定是要耍坏了。
“师父啊,徒儿求您一件事呗。”
孙思邈没好气地说:“你这娃子,莫不是想要师父这炼丹炉吧?”
这屋内摆放这很多器具,其中形状最大的就是孙思邈所说的炼丹炉。不过罗信却是出乎孙思邈意料地摇摇头,他伸手指向旁边一个相对比较小的器具说:“师父,徒儿要借这一套器具。”
孙思邈抚了抚长须,问:“你且说说,你要作甚。若是使坏,为师定然不肯。”
“师父,您这可是把徒儿我小瞧了呢。”罗信习惯『性』地搓着手说,“我做的这件事非但不坏,而且还是惠及这天下所有病人的好事,大好事!”
“哦?”孙思邈抚须眯起了眼睛,定定地看着罗信,“说来听听。”
“虽然徒儿不知道您这一套器具叫啥,但徒儿习惯地称呼它为蒸馏器。”
罗信眼下所看到的这一套器具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蒸馏器,但它从原理来讲与蒸馏器相差不多。罗信尽管不懂得如何制作蒸馏器,但是这蒸馏器他以前在酿酒厂里见多了,因此一见到类似的形状就大致能够判断出来。
“徒儿知道一个法子,能够用这套器具,蒸馏出一种酒,这种酒的酒精浓度很高,一般人只要喝下一小杯就会醉。如果徒儿再对这种酒进行提纯的话,就能够提纯一种酒精,这种酒精涂抹在伤口上,能够起到杀菌消毒的作用。”
孙思邈虽然听不懂“杀菌”是什么意思,但是消毒他听懂了。
当即问:“为师行医几十载,从未听过酒还能消毒。还有,你说的那个菌,是什么东西?”
“嗯……这该怎么解释呢。”罗信抓了抓头,“打个比方,徒儿若是用刀划破手臂,流血之后就会有一道很深伤口,一旦伤口处理得不好,就会发脓溃烂,而导致发脓溃烂的罪魁祸首就是一种咱们肉眼看不到的细菌。”
孙思邈不亏是神医,当下了然:“你说的,那应是小鬼。”(注:中国古代医师在很早以前就意识到细菌的存在,但没有一个确切的说法,通常称之为肉眼看不到的‘小鬼’。)
罗信没想到孙思邈竟然知道,尽管称呼不同,但意思一样就行了。
“对对,就是那种小鬼。徒儿生产出来的究竟能够有效地杀死那些小鬼,让伤口不那么容易溃烂流脓,有助于伤口修复。同时,这些酒精还有帮助清理环境,使人不容易得病,徒儿称其为‘医疗酒精’。”
孙思貌听得那是两样直泛光,他当即对着罗信说:“信儿,倘若你真能炼制出这医疗酒精,师父当即就会呈现给皇帝陛下,算你立下大功!”
“嘿嘿,师父,您瞧好了吧!”
再找到蒸馏器之后,罗信转身就下山搬运酒去了。
李妘娘有李兮颜和孙思邈照顾,罗信一点都不担心,而刚才孙思邈的一句话,更是让罗信找到了一条“通天之路”,只要能够与皇帝李世民见上一面,那这“东海郡公”铁定会落在罗信的头上,到时候要收拾罗恒,也就是分分钟的事!
前几天检查老陈酿酒作坊的时候,罗信发现仓库里还存了十坛酒,他这次下山就是去搬运这十坛酒的。
酿酒作坊和罗信那天去的时候一样,四周都是静悄悄的,不见一人。
但不知道怎么回事,越是靠近酿酒作坊,罗信心里头就会自然而然地浮现出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不待他仔细回味这种感觉,四周突然涌现出了大批官差!
而这些官差的衣着跟之前罗信见到的都不一样,他们个个身穿锦衣,手里提着一把细长的刀,看上去就如同那日本武士刀,但日本武士刀是弯的,而它却是直的,在阳光的映照下,泛着森然寒芒!
当罗信反应过来的时候,四周已经二十多人将他包围了起来。
这些人太阳『穴』高高鼓起,根据孙思邈的说法,说明他们都是练家子,而且功夫肯定都不弱。
罗信面『色』凝重地看着众人,问:“你们是谁?”
说话间,就见体型略胖、身高在两米左右的壮汉走了出来,他双手握刀,对着罗信抱拳道:“在下不良副尉,高星!”
“你们是不良人?”(注:不良人是唐朝特有的一个刑侦机构,类似于现在的刑警。)
高星微微点头,他看上去魁梧健硕,却不是一个莽汉,上下打量罗信之后,对着罗信说:“敢问可是罗信,罗公子?”
“正是。”
高星又说:“在下奉命前来请罗公子去一趟万年县衙。”
“又是万年县衙?”
罗信听了不由得冷笑一声,只要提到这个万年县衙,他知道应该又是罗恒那杂种搞的鬼。
“敢问高副尉,在下所犯何罪?”
高星再度抱拳问:“临来之前,万年县令曾嘱咐在下,称冠军大将军之子罗信忤逆不孝,气死亲生母亲,可有此事?”
这话一出,罗信的瞳孔顿时放大,他万万没有想到罗恒竟然用这个把柄来抓自己。大唐以“孝”治天下,对于孝道极为看中,罗信活生生将生母气死,这件事小王村的人都知道,他根本无从辩解。就算这件事不是罗信自己做的,他也没有办法告诉别人,他不是之前那个罗信。
深深吸了一口气,罗信闭上了双眼,他眼下还真找不到借口。
眼见罗信闭上双眼,高星当即低喝出声:“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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