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4章抛弃
如果是白天,方民任肯定不会跟胡孝民见面。他现在的人设,是背叛了胡孝民。如果让人看到他们私下接头,之前的努力就白费了。
跟往常一样,方民任开着车子接上胡孝民,一边开车一边汇报着情况。
方民任找了个僻静之处,低声问:“处座,现在怎么办?”
仲宅西的身份已经坐实,在证明“吴之仁”新四军身份后,仲宅西还跟他见了面,陈百鲁胆子再大,也保不住他了。
胡孝民缓缓地说:“那得看陈百鲁是要保还是要弃,不管是保还是弃,我们的目的都达到了。当然,如果能除掉仲宅西就更好了。”
如果陈百鲁要弃仲宅西,不管是把仲宅西交给情报科还是日本人,仲宅西都废了。如果陈百鲁要保仲宅西,估计他自己都会被拉下水。
胡孝民与冯五研究了几套方案,以应对不同的情况。无论是什么情况,都要废掉仲宅西,并尽可能除掉他。只有除掉了仲宅西,案子才算是铁案。
当然,如果能把陈百鲁收拾掉就更好了。胡孝民估计,这次未必能把陈百鲁拉下为。除掉仲宅西,等于卸了他一条胳膊。
听着胡孝民的分析和判断,以及各种情况之后的应对方法,方民任感觉一股寒气从尾骨蹿到后脑勺,浑身的汗毛一下竖立起来。
他很庆幸自己是胡孝民这一方的,否则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在死亡和背叛之间选择,仲宅西毫不犹豫选择了后者。
然而,钱慰宗并没有因为仲宅西答应提供情报就放了他,而是带着仲宅西到了一个地方,让他将办事处的情况写下来,以及个人情况说明。
最重要的是,钱慰宗还让他写了一份志愿加入新四军的申请书。
这等于是拿到了仲宅西的死穴,从现在开始,他就是新四军的人了。
仲宅西将自己的个人简历,以及所知道的情况全部写下来后,讨好似地问:“吴老板,我可以走了吧?”
昨天之前,吴之仁见到他还得讨好奉承。那个时候,他只是看中了吴之仁手里的钱。现在,他的命都在对方手里,就得讨好巴结对方了。
钱慰宗微笑着说:“我们现在是同志了,不要再叫老板。走,我送你回去。”
仲宅西忙不迭地说:“不用,我自己会回去。”
钱慰宗说道:“你也知道,我们新四军的经费困难。现在我们是同志了,之前送给你的钱,都得收回来。”
仲宅西躬着身子,脸上赔着笑:“应该的应该的,不仅如此,我还要略表心意。”
快到仲宅西家时,钱慰宗突然问:“你家有后门吧?”
“有的,有的。”
钱慰宗早发现有形迹可疑之人在仲宅西家门口转悠,他之前露了面,现在再去会很危险,虽然他不怕,但这是上级的要求:“那好,我到后门等你。”
“没问题。”
钱慰宗绕到后门,他将手枪拿在手里,子弹上瞠,保险也打开了,随时准备与敌人战斗。钱慰宗可是战斗英雄,在战场上跟小鬼子打过遭遇战的。他枪法好,胆子大,足智多谋临危不乱。要不然,上级也不会派他来苏州执行任务。
事实上,除了他之外,还有其他同志在周围接应,真要是发生枪战,很快就能赶过来支援。办事处那帮怂货,根本不是对手。
“吴同志……”
在后门等了一会,就听到仲宅西悄然从后门走了出来,他找不到躲在暗处的钱慰宗,轻声呼唤着。
钱慰宗等了一会,没见有异常后,才平静地说道:“我在这里。”
仲宅西的话中透着惊喜:“这是一点心意,还请给组织解释,仲某所为实在是迫不得已,内心还是爱国的,以后会跟着共产党走,绝不反悔!”
钱慰宗意味深长地说:“看你以后的表现,只有经得起考验,才是好同志。”
回到家后,钱慰宗才发现,今天晚上的收获不少。仲宅西为了表示诚意,将他之前送的钱双倍返还。给仲宅西送钱时,他很是心疼,现在很是后悔,应该多送点。
钱慰宗掏出仲宅西写的材料:“小王,你今天去仲宅西的住处,如果发现有人闯进他家,就将这些资料扔到后门。”
这是上级给的任务,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这可是要挟仲宅西的最好武器。但上级的命令,理解要执行,不理解也要执行。
就跟上级让他送重礼给仲宅西一样,当时他也想不通,现在才发现,自己还是太保守了。
陈百鲁在接到情报科的汇报后,恨不得把仲宅西马上叫过来,拿着一把枪将他突突了。
自己将他当成亲信,把他放到最重要的事务科,结果呢,他吃里扒外。如果跟重庆合作,或许他还能理解,给新四军当内线,简直愚不可及!
他现在要作出决断,是保一下仲宅西,把他调离办事处呢?还是彻底放弃他?保仲宅西的风险很高,说不定还会牵连到自己。如果弃仲宅西的话,坏事能变好事,他明察秋毫,早就洞悉了仲宅西的一切,只是一直隐忍不发,等着仲宅西主动暴露罢了。
最终,陈百鲁选择了对他有利的处理方法,抛弃仲宅西。
当然,他还会给仲宅西最后一个机会,如果仲宅西能自证,让日本人相信他与新四军没有任何关系,他就会保仲宅西一条命。
第二天早上,陈百鲁刚到办公到,先把方民任叫了过来。这在以前是少见的,仲宅西一般会第一个过来汇报工作。
陈百鲁冷声说道:“方科长,你去趟仲宅西家,仔细搜查,看是否有他与新四军沟通的证据。”
方民任犹豫着说:“处座,是不是等仲科长来后先问问再说?或许另有隐情呢?”
陈百鲁断然说道:“不必!”
方民任离开陈百鲁办公室地,正好看到仲宅西。他没有主动打招呼,只请用目光注视着仲宅西,像是个陌生人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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