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家,中药比西药温和,但是见效慢,我听说您和国统区有来往,能不能进点百宝丹过来,这种药医治刀枪伤和跌打伤非常有效果,另外就是虎力散和消毒散,最好也能进点过来。”坐堂的老中医说道。
老中医以为陈明翔是想留点药材私下出售谋利,虽然日本人对中药材并不严格管控,但是,如果遇到特殊事件,所有药店诊所都要接受调查,特别是能够医治伤口的中药材。
“你说的很有道理,我把这茬给忘记了,真得储备点百宝丹,虽然是山城政府的战略物资,但我有这方面的关系,先定一千瓶吧!”陈明翔笑着说道。
百宝丹来自于滇南名医,姓曲,可谓是一代国医,呕心沥血创出了百宝丹这种医治伤口的神药,对治疗外上有着神奇的功效。
山城政府把神医接到山城专门生产百宝丹等药物,可是处于谋私利的缘故,上层一些卑鄙无耻的人,就想要这位名医献出秘方,但他拒绝了,导致民国二十七年,死于软禁中,由妻子主持生产百宝丹。
以军统的手眼通天,想要搞点百宝丹那是轻而易举的,陈明翔别说是要一千瓶,就是一万瓶,戴老板也会想方设法给他搞到。
“一千瓶?东家真是好魄力,虽然沪市也有少量的百宝丹,可那都是偷着走私进来的,国统区严禁外流。”老中医瞪大了眼睛。
视察完诊所和药房,陈明翔开车拉着陆琨瑜到街口买了点菜,然后回到家里自己做着吃。但他发现,小师妹的情绪显然不太对,似乎在琢磨什么事。
陆琨瑜当然是有心事,组织上也急需百宝丹这样的治伤良药,一千瓶啊,能挽救多少战士的生命?
就是因为没有药物,战士受伤后的伤口一旦发炎,就可能失去生命,首长们看着心如刀绞,却没有什么好办法解决。
根据地的医疗水平实在是太落后,还在最原始的阶段,不但缺少医生,也缺少制药技术、设备和原材料,即便有配方也难以制造出药物来。
可是想找到合适的理由,让陈明翔把这批百宝丹低价卖给自己的小组,事情也不太容易。
陈明翔在生活方面对她是绝对的宠溺,把她呵护的像个小公主,不只是负担她的日常开支,连她家里的生活也承担着,衣食住行方面无论花多少钱都不会心疼。
就像现在,香喷喷的两菜一汤,一瓶法国红酒,她只需要坐在家里的沙发上,吃着水果或者干果,听着留声机里的音乐,然后就能享受一顿美味。
但是涉及到工作的事情,陆琨瑜觉得自己很难影响到陈明翔,他有自己的主见,也不希望她进入这个圈子。
她很明白,陈明翔是为了她考虑,特工总部和宪兵司令部,一个是汉奸特务机构,一个是日本鬼子的暴力机关和特务机关,没一个好东西,她的思维和做事方式,与这样的圈子格格不入。
“想什么呢?还在生气我不愿意帮助老百姓看病吃药?”陈明翔笑着说道。
小师妹是非常善良的人,眼睛里看不得有父老乡亲受苦,总是想着帮帮忙,加上身为记者,接触到的层次更深,比自己见得多多了。
“那倒不是,我也知道单凭你一个人的力量,没法帮助太多的老百姓脱离现状,你觉得这场战争还会打多少年?”陆琨瑜说道。
这也是组织上交给她的任务,刺探陈明翔的真实想法,去慢慢影响他,慢慢扭转他的思维方式,借助自身的优势,为国家和民族的抗战提供一些力所能及的帮助。
“具体打多少年,我这样的小人物当然是不知道的,不过日本想要速战速决占领华夏的图谋,被江城大会战给粉碎了。”
“日军没有力量再向大西南实施战略进攻,毕竟自身的资源匮乏,不足以支撑这么大的消耗,华夏战线太长,日军也没有这么多的军队。”
“怎么说呢,日本想吃掉华夏是不太可能的,关键是,山城那边也暂时没有能力大举反攻夺回失地,大家都在僵持着。”
“日本为什么要扶持汪经卫组建政府,他们就是要靠着汉奸作为助力,消化占领的这些地区,然后采取经济封锁和军事辅助的手段,逼着山城投降,鹿死谁手尚未可知啊!”陈明翔说道。
他虽然是个军统局特工,可是,对于这种关系到国家生死存亡的重大事务,还缺乏战略眼光,但也不能怪他,他只是个军统局特工,不是军事家也不是政治家,到底这场战争的胜负如何,怕是委员长都不敢说。
这些话呢,是在接受培训的时候,在老师的谈话中总结出来的,前年的江城大会战,的确造成了日军无力进犯大西南,彻底吞并华夏的结果,形势比刚开始的时候缓和了许多。
“那如果日本人失败了撤出华夏,山城一定会清算大汉奸大特务,你虽然不属于这一类,但终究是为日本人做过事情,难道就没有想过退路,为我们的将来做做准备?”陆琨瑜说道。
“你放心吧,我现在掌管的华通贸易公司,为国统区送去大量的紧缺物资,这是大功一件,即便出现了你说的情况,也不会被当成汉奸的。”
“我为什么要从特工总部出来创建这家公司,就是考虑到未来的局面,左右逢源两边不得罪,这是小人物的处世哲学。”陈明翔笑着说道。
“那你对地下党怎么看?”陆琨瑜问道。
“我倒是知道一些,但是还没有成气候,只不过大半个华夏都沦陷了,在这样的形势下,山城那边还使绊子砸黑砖,做法很没有大局感,终究也是我们华夏的一支抗日力量嘛!”陈明翔说道。
即便是再亲密的人,他也不能说出自己的身份,这是特工的规则,谈话到这个份上,已经算是破例了。
尽管陈明翔讨厌山城方面的很多做法,但是这时候的他,也的确对地下党没有多少了解,毕竟他接受的是军统局的训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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