狭**仄的克莫堡内只有两百余户汉人包衣居住在内,负责管理他们的是十几户八旗旗丁。
夺取克莫堡的行动非常顺利,两队明军士卒在各自队正的带领下,只花费了不到半个时辰便将堡子拿下,期间将猝不及防之下仍然敢于反抗的八旗旗丁斩杀殆尽后,这些八旗旗丁的也家人全部关押了起来。
张文耀部也就在北上途中规模最大的镇江堡遇到了一点麻烦,在折损了十余人后才将里面留守的三十余名建奴消灭掉,自那之后分兵一路向北,先后顺利地打下了险山堡、长莫堡、永奠堡,直至现在的克莫堡。
镇江堡往北的堡寨规模都不大,里面或是有几户,或是有七八户八旗旗丁,家主都是年老或伤残的旗人,成丁都已经奉命向盛京汇聚,所以明军遇到的抵抗十分微弱,自身也没有士卒阵亡,只有几人受了轻伤。
现在的明军士卒也是有了经验,只要打进堡寨中之后,直接奔着有门楼的好宅子去。
不用问,那肯定是旗人老爷家的宅子,汉人包衣家都是柴门,两下一比较有着非常明显的差别。
在打下了克莫堡之后,张文耀派人与西面隔着几十里的刘国能取得了联系,然后就把军营扎在了克莫堡北面,等待着刘国能率部前来汇合。
没过两天,刘国能就率部来到了克莫堡,并且除了原先的手下以外,还带来了近千名汉人青壮,一时之间克莫堡周边人欢马嘶,惹得原来堡寨中的汉人包衣纷纷携家带口的出来看热闹。
“额说老刘,你这是整的哪一出?咋带上如此多累赘前来?这回得了多少财物?额看须得遣人送往咱上次藏宝之地,之后再埋起来,这回额们可是发财了!
额这一路打过来,除了留下点军粮换换口味,其余的都分派给那些掳来的包衣,之后嘱咐他们,有愿意回大明的就一路向南,逃到獐子岛地界去,你可倒好,咋还想着扩军不成?”
随着季节进入四月中旬,天气也慢慢热了起来,南风徐来,让人感受到了初夏的味道。
不耐热的张文耀脱了甲胄,只穿着一身短打歪坐在树荫下的一张椅子上,眼睛四处观瞧营帐阴影下三五成群闲扯的士卒,懒洋洋地开口问道。
按照兵部战前下达的指令,每打下一座堡寨,明军都要给当地的汉人包衣交代好,嘱咐他们带着口粮往明军登陆点集结,然后让等候在那里的船只把这些百姓运到海中的几座岛屿上,等待朝廷下一步的安置。
这样做的目的就是防止万一明军在松锦作战不利,八旗退回去后还能利用包衣为他们继续卖力。
只要汉人包衣都跑了,不善生产的八旗日子将会越来越难。
由于田地里的庄稼还有月余就要成熟的缘故,很多汉人都不想立刻就走,而是想等着收割完庄稼再走,甚至有很多汉人不愿再回到故土。
对此明军也并没有采取强制措施勒令他们离开,毕竟军队的主要任务是作战,这种事他们没兴趣去浪费太多精力。
“额路上想过了,要是打完赫图阿拉再去打盛京,就咱们这不到五千人可不够瞧的,还是多聚拢些人,说不定就能派上用场,至少能壮大声势。
额说老张,你早来这好几日,咋不派人去周边林子里打些野物来开开荤?这狗X的建奴,那些堡子里的羊都赶去了盛京,这牛还得给百姓耕田用,老子许多时日没得肉食,嘴里都淡出个X来了!”
穿着一身灰色布袍的刘国能双手叉腰站着,仰头盯着一棵高大挺拔的白杨树上的鸟窝,看那架势好像要攀爬上去给它端了一样。
他带着手下的三千人与张文耀分守后,一路先往西走,之后转向北边,为的就是防止张文耀这边有漏网之鱼跑出来向西边的辽阳报讯。
他这一路上有几座稍大的堡城,比如戍城、汤站、凤凰城、大奠等,里边虽然驻扎的建奴不多,但都是正规的军队,抵抗也比较激烈,在先后伤亡了百余人之后才将这些堡城一一攻破。
“还用你说!额今早上就遣了三队人去了左近林中,看时辰估摸着也快回返了,等夜里咱就能吃上肉食了,嘿嘿嘿嘿!”
张文耀得意洋洋地开口笑道。
他大早上就安排三队一百五十人,带着弓箭、火铳、盾牌,在村里几名猎户的引领下去了东边的山林中,现在已经是下午的未时,估计能收获不小。
这个时代别说东北的深山老林,就算内地中原地区的山林中也是野兽繁多,在没有保护动物观念的现在,成建制的军地去打猎,那些野生动物还有的跑?
“老张你这事干的着实好!晚上额敬你一碗!对了,咋没瞧见叶监军?”
刘国能挤眉弄眼地冲着正在得意的张文耀笑道。
“老刘你说甚?!敬额一碗?!哇哈哈哈!老刘你硬是要的!咋淘换来的?多不多?现下放在哪?”
张文耀敏感地捕捉到了刘国能口中的关键词,原本歪斜的身子一下子坐直,瞪起眼睛咧着大嘴大笑几声后连声问道。
“额说你就不能小点声!额为啥问叶监军?不就是怕他给瞧见?可不敢叫他知晓!额跟你说,额前几日带人打下凤凰城,从一个建奴富户家地窖中搜寻到几坛子美酒,额可没舍得吃独食,全都留着,就等着跟你喝个痛快!
酒就藏在额营帐里,等咱哥俩找个地界畅饮一番!嘿嘿嘿嘿!”
“好你个老刘!额老张承你个情!这他X的像是有半辈子没喝过酒了,可馋死额了!
对了,你适才是问叶监军不是?人家是打小在京城里长大的贵人,从未见识过进山打猎是甚子模样,这回自告奋勇带队去了山里。
额已是嘱咐了那帮兔崽子,定要好生护着监军,现下咱就等着晚间吃肉就成!”
说话之间,远处的营门外一阵热闹,三队进山打猎的军卒返回了营地。
没过多时,同样是一脸得意的叶天闲脚步轻快的向二人走来,两个强壮的士卒肩上抬着一根碗口粗的木头跟在后面,木头下端用绳子绑着一头身形粗壮的黑毛野猪,鬃毛如同钢针一般竖立的身上一片血污。
“老刘、老张!瞧见没?这是某亲自用手铳轰杀的!足有两百斤重!这是此次出猎打到的最大野物!某跟你俩说,这可是某头一次进山打猎呀!”
离着两人还有十几步的距离,一脸兴奋地叶天闲用生怕别人听不到的声音叫嚷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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