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o章桌下有灰
“滴答……滴答……”
雨停了,顺房檐落下的水滴如一颗颗珍珠落下,落在地下水潭溅起水花。风吹散了雨露,也吹散了残屋中的血腥和肃杀。
在夏商和草灯跟前,龙二负手而立,黑夜下看不出他的表情,却如黑夜恶鬼般让人打心里感到恐怖。
地上血迹未散,身上箭伤却不知在何时已经愈合。
夏商余息尚存,浑噩间嗅到地上毒气浓烈的血腥气,便知自己刚才那一箭有所成效。
想那草灯身染此毒都一奄奄一息,而这龙二却神色如常,纹丝不动,可见这大圆满宗师真不是寻常人物。
见之,夏商苦笑起来,但苦笑中带着一种耐人寻味的更深心机,此刻漆黑一片,正是无人觉。
夏商心惊龙二本事,龙二亦惊讶与夏商能耐。
一不见武功的年轻小子,竟然在自己全力一击下还有一丝生机,且尚未昏迷。
这一切全靠身上的金蚕甲,还有体内的三道真气。
论防御力,夏商不比任何武者差,尤其是在对抗内力冲击的时候。
今夜动静早惊走了驿馆客人,这空荡荡的驿馆内萧声一片,冷清之中又是冷漠,黑漆漆的,气氛异常怪异。
龙二单手一挥,倒在墙角的油灯被点燃,房间中光明重现,这残壁破屋中种种入眼。那轰塌的一面墙外,夜风潇潇,雨雾朦胧,更远的漆黑中深邃如黑洞。
房中狼藉与破败不说,唯有那一张房中尚完好无损。看那龙二脸色惨白,不时捂住心口箭伤处,想来他也不好受。
夏商与龙二视线正好相对,一人虽武功高强,但眼中诸多不解,一人奄奄一息,但心思清明,一切皆在心中。
龙二不解:“你怎么知道我会杀你?”
夏商咧着嘴角没有回答,此时此刻,不管生死,能让龙二,堂堂大圆满也感觉到一丝疑惑,也是一种成就。
龙二皱眉:“6寻是否为你所杀?”
“我……我已如此,还问那些作甚?”
夏商回答平静,但一边草灯却瞪大眼睛:“你……你……你杀了6寻?为何……为何他还要把座之位传给你?咳咳咳……”
一句话后,草灯不忍伤势,狂喷几口黑血。
吐血之后,中了夏商一箭的草灯似乎遭毒气功心,整个人忽的在地上抽搐起来,枯黄的指甲扣在地上疯狂地撕扯着。
“好……好厉害……的毒!小子你……你……你……”
草灯死不得!
眼见草灯一息将脱,龙二神色大变,赶紧上去抓住他手臂,一掌打在他中箭伤口,狂霸真气疯狂涌入,誓要将毒气生生逼出。
龙二的真气何其可怕?
这一掌再逼出草灯一口黑血,房中满是臭气。
龙二眉头紧锁,生怕草灯熬不过这一掌冲击。
眼下局面龙二不曾想过,不曾想夏商那小子如此难缠,几乎就要将他的计划全部打乱。
好在草灯非寻常人物,在生死之际徘徊后,保住了最后一口气。
草灯被龙二抓到桌边坐下:“此刻你若给我写下天书上半卷,我可饶你性命。今日,我可以为你破例一次,让你从我手中活着离开,这是我给你的最后机会。”
说着,龙二将随身带着的笔墨纸砚放下,摆在草灯面前。
草灯苦笑着,虚弱之中也无法多想,默默拿起笔来。
不知为何,草灯的动作很僵硬,没写一个字都很吃力,估计尚有余毒未清。
龙二不在意,他有的是时间,只要草灯老老实实将天书上半卷写下就好。
那龙二对草灯的一句话让夏商有所明了。
“原来那些文字被称作《天书》……那些还只是上半卷?下半卷在谁手中?”
不给草灯多想,龙二将目光转向夏商:“至于你……我要明白一件事,你跟6寻究竟生了什么?他为什么会死?你如何得到的腰牌?”
夏商尝试着活动手脚,虽然剧痛无比,但他还是盘坐起来,因为他不喜欢被人踩在头上的感觉。
夏商沉默着,一时间并未开口。
龙二冷笑着:“你很不错,能伤到我。不愧是继承了6寻腰牌的人。你虽然比6寻年轻许多,也不会武功,但你比6寻一点不弱。你的头脑远在6寻之上,有资格继承那块腰牌。其实我并不在乎是谁杀了6寻,只是皇上想知道究竟生了什么,毕竟每一任都察院座都是皇上的直属心腹。如果你能给我一个满意的解释,我或许会放过你。”
“放过我?”夏商心思默念,这可不是他龙二的真实想法。
夏商很清楚,这龙二是不会放过自己的,他现在只是想知道答案,以便回去交差。因为先前那一击对方没有丝毫顾忌,没有一丝放过的意思。
明知对方是在套话,夏商却还是说了,他说得很慢,要从头到尾讲述他和6寻之间的故事,不是因为这个故事值得回忆,而是夏商需要时间。
……
墙角倒落的油灯光线渐暗,断墙外的山野天际间却有晨光升起……
夏商和6寻的故事还在继续,而草灯的所写似乎已经完成。
相对和6寻的故事,还是天书上半卷对龙二更有吸引力。
龙二正在桌边看着纸上内容,看到关键处更是全身投入,根本不管夏商与草灯。
夏商经过一夜恢复了许多,此刻他关注着草灯,现草灯经历了最先拿笔写字时的僵硬,此刻似乎恢复了很多,手脚动作都恢复了正常,唯独是虚弱无法抗拒。
草灯走到夏商身边,就地坐下,两人相对也无话可说。
看了草灯,夏商又看着龙二,看着他的一举一动。
天书上半卷的内容不少,靠一张纸无法写完。
龙二很快看完了第一张,正翻看第二章时,龙二却重复了好几次才将纸翻开。
这本只是个寻常动作,却让夏商瞳孔一缩,心有一丝躁动即将爆。
而此时,草灯也似乎有所现。
但他关注的不是龙二,而是方桌的正下方。
哪里竟然有一团香灰!
那香灰并不能能代表什么,但为何能出现在方桌正下方?
看香灰的形状,显然是刚刚掉落的,还保持着线香的形状。可正见屋子只有桌上点过一支都察院特有的引路香。但香灰应该掉在桌上,不可能掉在方桌正下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