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语晴沿着破旧的街道朝前走,眼睛在联排公寓的门牌号上搜寻。
这种联排公寓早已残破不堪,灰白色的墙上布满了触目惊心的裂纹,看起来随时都有坍塌的危险。
终于,夏语晴的眼睛捕捉到了一百六十五号公寓破旧的门牌。
定了定神,夏语晴伸手敲响了铁门。
“嘭嘭嘭”
腐朽的铁门发出沉闷的响声,像是一个苟延残喘的老妪的呜咽。
良久,没有一丝回应。
夏语晴再次敲门,并侧耳倾听屋内的动静。
“谁?!”
一个警惕的女声传了出来,声音中充满了恐怖和不安。
夏语晴舒了一口气,答道:
“请问是霍大成夫人么?我是霍大成先生的朋友。”
屋里的人沉默了一会儿:“我不认识这个人,你一定是找错地方了。”
虽然对方说不认识,但夏语晴一听就明白,对方一定认识霍大成,只是不信任自己,所以才有那阵反常的沉默。
因为牧凡说过,反常的沉默是人们在思考、在权衡利弊。
“霍大成夫人,请您一定要相信我,如过我不是霍大成先生的好朋友,他怎么会告诉我您在这里呢?”
夏语晴言辞恳切,显出一副老友的语气。
这也是奥尔教给夏语晴的小技巧,以反问的语气来引导对方思考,实际上却是一种诱导。
果然,屋里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起初还有些犹豫,但最后几步却显出了慌乱而急切的心情。
“咔嚓”
铁门上出现一个长方形的小口,一只焦虑的眼睛正从开口处朝外张望。
眼角处细密鱼尾纹暴露了她的年纪,眼球上蛛网般的血丝则说明了她这些天的担惊受怕。
夏语晴见状心中一动,继续说道:
“霍大成夫人,快开门让我进去,我在这里站的时间久了,就会暴露您的位置!”
“就你一个人?”霍大成夫人疑问道,她努力朝夏语晴的四周看了看。
“是的,霍大成夫人,就我一个人。”
夏语晴点了点头,露出真诚的目光。
随后,门后传来一阵暗锁的响动声。
“快进来!”
夏语晴扭头看了看四周,随即闪身挤了进去。
此刻,夏语晴的面前是一个身材发福的中年女人。
她虽然穿着破旧的灰色棉布裙,并且蓬头垢面,但皮肤却略显白皙,并没有底层妇人的蜡黄面色。
而且,她的手指上还戴着一枚红宝石戒指。
“霍大成现在怎么样了?”
霍大成夫人急切地问道:“自从搬到永乐区,他就从来没有联系过我一次!”
夏语晴闻言心中暗暗叹息一声:“霍大成先生深陷险境,不联系您,也是为了您好啊!”
霍大成夫人默默点了点头,像是在思索着什么。
夏语晴继续按照牧凡设计好的台词说道:
“夫人,如今霍大成先生被人监视着,不便外出,所以才拜托我来这里,向您取回很重要的东西。”
“很重要的东西?”霍大成夫人闻言立即警惕起来。
“什么东西?”
“您也看到了,我如今一贫如洗,什么值钱的······除了这枚宝石戒指,什么值钱的东西可都没有了啊!”
“不是财物,夫人,”夏语晴小心翼翼地斟酌用词。
“但具体是什么,霍大成先生并没有告诉我,他只是说,您知道是什么东西,因为他曾叮嘱您千万要保存好。”
这都是些似是而非的话,但具有很强的诱导作用,都是牧凡与夏语晴事先排练好的。
霍大成夫人皱起眉头:“唔!我知道是什么了。来永乐区之前,霍大成交给我保管的!”
说着,她从怀里取出一枚金币,递给了夏语晴。
夏语晴接过,触手温凉。
这枚金币约有半个巴掌大小,中央凸显出“双面骷髅”的标识。
昏暗的光线中,这骷髅似乎在诡异地蠕动着。
夏语晴心中一动,虽然不知道这个吊牌有什么作用,但此番前来的目的显然已经达到了!
正在这时,铁门被敲响了。
“嘭嘭嘭”
霍大成夫人顿时浑身一颤,屏住了呼吸,惶恐不安地看向门口的位置。
夏语晴也一脸警觉。
和往常一样,霍大成夫人没有出声,实际上,她连大气都不敢出。
今天的敲门声太多了!
“嘭嘭嘭”
沉闷的声音再次响起。
霍大成夫人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缓缓开口道:
“谁?”
“唔,尊敬的夫人您好!”
屋外传来一个沉闷的男声:“我们是联排公寓登记处的,前来登记变更租客的信息。”
“呼”
霍大成夫人闻言深深地舒了口气,就像是一只瘪下去的气球。
“好的,请稍等。”
然后,她扶着沙发颤颤巍巍地朝着门口走去。
夏语晴也放松下来,将那枚吊牌收进了腰间的暗袋里,想着自己也该离开了。
此刻,门开了,一束刺眼的光线照射进来,将幽暗的走廊点亮。
夏语晴站起身,准备告辞离开。
正在这时,砰得一声,像是有什么重物从高处砸落!
夏语晴猛然抬头一看。
只见霍大成夫人的已经躺在了地板上!
她的一双手正拼命地捂住自己的脖颈,殷红的鲜血正从指缝间喷薄而出,惊恐的眼球突兀地暴起,正死死地盯着夏语晴。
夏语晴顿时汗毛倒竖,手脚冰凉!
阴暗交杂的光影里,一名身穿黑色风衣的男子显现而出,他带着高筒礼帽,帽檐压的很低,只露出冰凉的薄唇。
此刻,他的右手上正握着一柄亮银色的手术刀,殷红的血珠滴落在地板上。
尽管看不清面貌,但阴影中的夏语晴一眼就认出了这名男子的身形。
他正是昨天前来拜访霍大成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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