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d/td/table
晚些时间得了龙极殿的旨意,确定是卫明贞留守帝京她随驾后,白萝才算是舒了口气儿。
“小朵,你可记得我们此前去徐贵妃宫里时,是不是遇着个祥嫔?”
端着皇帝发下的名册,白萝瞅着首当其冲的祥嫔,便有些好奇,如今宫中贵妃倒下,少个了贤妃,却还有良淑德三妃,如何却被一个嫔站在了第一个?
白小朵一听,忙放下了手中的茶盏过了去,推了推金台上的夜明珠,便清晰瞧见明黄册子上的朱笔,果不其然是福寿宫的祥嫔,秀眉立时就皱了。
“应该就是那位了,听说这位祥嫔极少露面的,好些进宫迟的新人,大多都是不知道她的。”
知道白小朵闲暇时就喜欢和宫人打成一片,还美其名曰刺探军情,就喜欢掰些宫里的秘事,各方面打听的都极是到位,白萝也就点了点头。
既是帝王的钦点,白萝也就没多去探究,大致扫了一页,明灯下的芊芊素指便准备翻下一页去,她这一上午的任务,便是确认随驾宫妃和宫人,时间紧迫,又是第一次接这样的任务,不得不谨慎从之。
忽而,白小朵想起了什么来,在给白萝倒着花茶时,便说道:“听说这位祥嫔是陛下从阮阳带回来的,就是……那个阮阳,好多年的事了。”
话中隐有忌讳,白萝拿着翠玉杯的手稍是一顿,橘红色的茶水立时微漾,漂浮着的小朵红色干花正在慢慢绽开。
“阮阳何处?”
“说来也巧了,就是阮阳上榆城里的,我问了好些人,都不知道她来自何处,这还是一老宫人跟我讲的。”白小朵啧啧了两声,起初她好奇这事,无非是因为阮阳二字。
这阮阳,在大卫数百州府中,真算不得大府,有道是美人出同州,富不过广陵,而阮阳出名的怕是天灾颇多,先帝在位时,灾情严重了,偶尔派下几位王爷去赈灾,愈到后面便习惯了。
当年白萝的母亲便随行去过阮阳赈灾,因为身份的原因,便在阮阳留守上任过一年,回京后名声大涨,才同楚聿安完婚,过了两年就有了白萝,方满周岁时,荣国公府便来了不速之客年少俊逸的梁北辰和已然三岁的白瑾。
想来就是留守阮阳那一年的事吧,后来梁北辰亮着上榆城第一家梁氏的名义,顺理成章做了国公府的侧夫,没少招来天都城权贵的笑话。
至于这位祥嫔,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和梁北辰一样的际遇。
帝王给的名册,不过是大致的钦点,还有些人员,须白萝自行添加报备即可。于是,这才第一日呢,借着各种名声由头来送东西的人,不在少数,便是往日两人一抬的冰鼎,今儿也变成了六人抬,就等着露个面加个名。
想想那清凉消暑的夏宫,白萝幼时也去过,可不比帝王的宸宫差,其中广罗了各地名景缩小建造在内观赏游玩,各式风光美极,这宫里的人精们哪个不盼着去一趟的。
“宫妃十二人……华仪百番,鸾车二六……”
揉着涨疼的太阳穴,白萝还是头一次感觉这般累,简直比拿着刀砍人还要命,这个安排多了,那个要闹,赶忙减了,这个又要说。
这不,素日都无人敢来的东宫,今日算是热闹了,好在是卫明贞不在,若是她在的话,白萝想着外边大殿估计得叠人肉饼。
“不过是要求多带几名宫人罢了,殿下你这儿不给过,还非得本宫去跟陛下求个旨意来不成?”
也是今天,白萝第一次正眼看这位皇帝淑妃,以前徐氏独大,这几人都没敢上过前来,听说这位出身极高,是汾阳王的第五个嫡出闺女,搁以前的话,还得把已驾崩的先帝喊一声皇叔,封了个郡主名号,却偏生入宫做了妃子,生了个儿子排行老四,一个公主排行第六。
却还是被徐贵妃打压的不敢出声……由此可见,徐氏之厉害呀。
还不待白萝出口,坐在卫淑妃对面的齐良妃便冷笑了一声,道:“淑妃妹妹的威仪还是不减当年呢,可惜贵妃姐姐病了,若是有机会来瞧瞧,啧啧,往天也不该说你这脾气性子柔美的似先太后了,呵呵。”
卫淑妃自然是听出了讽刺之意,却没如白萝预料的勃然大怒,而是端起了茶杯欣然一抿,转而同身侧的德妃说话去了,做足了不屑之姿。
“你”齐良妃一怒。
正待发作来着,却被身边一女人轻拍了下手背,却见那一直未曾发话的女人清浅一笑,登时便如白莲初绽,虽不是绝色倾城,却也是端庄清美,正是被帝王钦点第一的祥嫔,只听她柔柔说到。
“姐姐,陛下既让您协助殿下管理六宫,有些事情您还是得帮殿下出个主意呢。”
这协助管理四字一出,方才还扭头隐约得意的淑妃立时就紧怒了,赫然起身指着齐良妃说道:“你说什么?表哥让她协理?”
好吧,这事白萝也不知道。
可偏偏那个女人就笃定了,好似帝王那道旨意就是下给她的般,甚是随意的说道:“千真万确,淑妃姐姐若是不信,也可以等陛下何时有空召见了,问问即可。”
“梁宓本宫要见陛下,随时都可行”
万万没想到,正是水火交加之际,白萝一句话都没用说,一群人就这么散尽了。大概全靠的是祥嫔那句何时有空召见,淑妃率先朝龙极殿去了,剩下的人也没了趣,就自行退散了。
瞬间,东宫正殿就安静了下来。
“都说新官上任三把火,怎么这火好像把你自己烧了似的呢?”
难得闲暇了,坐在偏殿的临池玉台上,南夜将白萝来来回回看了好几圈,是越看越好笑。
“有这么明显吗?”她随口说到,便抓起螺钿小碟中的鱼食,学了往日卫明贞的动作,一点一点扔到了池中去,顿时便是一群红鲤挤来,张着嘴争先抢食。
南夜过了来,也不避讳,从白萝手中的碟子里拿了鱼食,便跃身坐在了汉白玉栏杆上,洒脱无羁,玉冠束发,藏青色的银线纹袍子,衬的那张俊逸容颜,愈发俊美了。
“再看,哈喇子都出来了。”
打趣的话,惊的白萝回了神,她这点小毛病就是不好,不经意就是容易被美色所撩,好在心意难动,以前就常常看顾吉祥发呆的。
“这次你也不去?”放下手中的碟子,跟着就坐在了那夜的旁侧,问了这么一句。
也不知是怎地,白萝和南夜是越相处,就越像是老朋友,就如此前,白萝若是说一句话,南夜就能抓住机会反她十句,可现在似乎变了。
“殿下不去,我自然是不去,所以你尽管开心吧。”
闻言,白萝的柳眉青黛瞬间就变成了一个“囧”,怎么谁都把她读的准准?难道她表现的有这么明显嘛……
“不是那个,我是想请你帮个忙,可行?”
南夜侧目,似是听到了很新奇的事,妖异的桃眸中就闪烁着精光,道:“杀人放火的事情就做,别的免谈哈。”
“……”
她真的只是想简单托付下,她吉祥哥的事情来着。
“我逗你呢,还真相信了?”看着白萝似乎一下就深思了,南夜瞬间就笑了,不禁伸手就拍在了白萝的肩膀上。
他这一拍,白萝也笑了,她倒不觉得有什么,以前在军营里时,和那些兄弟姐妹打成一片时,大家都会用这样的动作,南夜这般,她反而觉得亲近了。
当然,这只是她自己的想法,站在他们身后的卫明贞,就明显不是这么想的。
距离夏宫之行不过几日了,夜幕降临后,看名册晕了眼的白萝闲来无事,便和白小朵一起收拾用物去了,这一趟去了,便要等到消暑了才会回来,时间上面是完全不确定,所以要带的东西,不是一般的多。
卫明贞回来时,白萝正抱着自己拾掇好的一个小包袱递给白小朵,也没听见宫人报一声,转身就看见着了素衣的卫明贞站在珠帘下。
“殿下回来了。”
小朵将将要行礼,便看见卫明贞的食指在动,这女人的一举一动,都是气势迫人,而这一刻,妖异的眉间似乎还有危光,那个手势,是在叫她们这些闲杂人等离开退散。
待人都走了,空气中就有了名叫尴尬的气愤,白萝不好把卫明贞晾着,就随口问了问:“殿下怎么回来这么晚?是不是很忙?”
清脆的嗓音在偌大的寝殿中回荡,却没得到一丝回应,只见卫明贞眸光半旋,人便进了内殿,却径直往梳妆台那边去了,看的白萝几多郁闷。
“过来。”
正打算转身的白萝,忽然听见卫明贞在唤她,心中虽有些迟疑,却也没多做停留,几步过了去,她有种直觉,今晚的卫明贞有些不一样。
“作甚?”
似乎又成了那个惜字如金的冷艳殿下了,半句话也没有,只用食指指了指镜中的发髻,白萝这才明白了。二话不说就上前了两步,取了固发的玉簪下来,轻松就松开了不高的发髻。
“好了,把梳子给我。”
很久之前,这些事情都是白小朵给白萝做的,现在则成了她帮卫明贞,还愈发的顺手了。说完却迟迟不见递来的梳子,便抬头从镜中看去。
这一看,她顿时感觉后背都在发凉……
/p/td
www.。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