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富贵的脸色立即有些变了。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昨天晚上的事情，纪委的敬书记通过对刁一品副秘书长的审讯，得到了不少有价值的信息。”

张富贵心里立即明白过来，就在上周，刁一品曾带着他的副秘书长亲自去了一趟普水县，现在秦书凯在这种时候跟自己谈及此话题，必定是想要敲山震鼓罢了。

“刁副市长的副秘书长做人做事可能的确有些不知分寸，兄弟我在底下当县委书记这些年，也算是经过了一些历练，想必比他的为人处世各方面要更好些吧。”

听张富贵这么一说，秦书凯知道，他已经知道自己想要表达的到底是什么意思了，只不过秦书凯想要的却远远不止听到两句表忠心的话就够了。

这年头，嘴巴两块皮，想要说什么都是一骨碌的事情，谁要是把这种脱口而出的话当回事，那成真是成了傻子。

“张书记难道没什么要跟我说的吗？”

秦书凯用一种阴郁的眼神瞧着张富贵，直把张富贵盯的心里有些毛。

张富贵现在可真是后悔随便答应了秦书凯的邀请，这哪里是请人吃饭，简直比纪委审案还要让人感觉如坐针毡。

“秦市长想要听什么？”

“只要是你知道的，不管是跟刁一品有关，还是跟唐小平有关。”

秦书凯说话倒也干脆，却把张富贵陷入了极其两难的境地。

张富贵实在是太了解秦书凯了，他算是眼看着他一步步从一只官场的半成品，变成如今的极品，精品，这小子不禁深谙官场之道，而且在官场已经玩转自如，黑道白道到了他的面前都只有一条道，那就是顺他者，一切都好说，逆他者，必定没什么好下场。

十多年前，眼前的这位还是需要他张富贵罩着的主，可是现在，他只要稍稍动点心思，自己就有可能立即身败名裂。

尽管唐小平，刁一品和秦书凯都是自己不愿意得罪的对象，可真要是让张富贵取舍，他宁可出卖刁一品和唐小平也不敢跟秦书凯对着干，秦书凯的心狠手辣跟唐小平和刁一品的手段比较起来，实在是小巫见大巫。

一顿晚饭，足足吃到大半夜，尽管该上的好菜一样也不少，该上的好酒也全都有了，可是张富贵感觉今晚的每一道菜吃在嘴里，都是味同嚼蜡，这就是秦书凯的高明之处，他明明心里已经拿着把刀在逼你，表面上却还是和和气气的跟你称兄道弟，跟你推杯换盏，甚至关心的场面话一句也不少说。

饭局结束的时候，张富贵该说的不该说的已经全都秃噜了出来，瞧着张富贵一副面如死灰的表情，秦书凯轻松的把随身携带的录音笔收好后，冲着张富贵关心的口气问道：“张书记今晚没喝多吧？”

“还好。”

“那行，天色也不早了，张书记早点回去歇着吧，你也别想太多，我秦书凯做人一向是恩怨分明，张书记只要记着我这个兄弟的好，我自然也会记着张书记的好。”

秦书凯伸手拍了拍张富贵的肩膀，跟他一道下楼，两人那副亲热的模样，任谁看了也绝对不会认为，刚才在包间里，秦书凯和张富贵之间，居然刚刚生过一场无声的战役。

秦书凯回到家里，看到赵婷婷在房间等着自己。

秦书凯想到冯燕对自己说的事情，不知道该如何说，反而是赵婷婷主动说，今天有个女孩子来找秦书凯？

秦书凯就问，是谁啊？

赵婷婷说，她说她是什么小冰，说提到名字你会知道的。

小冰，秦书凯想到她已经回来了，上次见过一次，不知道找自己有什么事情，就说，那是以前的一个主持人，后来下海了，肯定是有事情。

赵婷婷笑着说，我看她说话说明你们的关系很不一般，那个小冰为了让你帮助他们，是不是也被你潜规则了一下啊，否则，你能这么出力。

秦书凯说，潜规则那个女人我没有兴趣，现在却对你有了浓厚的兴趣，说罢，手就不老实起来，在赵婷婷的身上到处的游弋。女人被盘活了起来，胳膊从男人的身体环抱过来，一下子就把男人掀倒在床上，随即一个柔软的身躯就压了过来，还没等他说话，两片厚厚的嘴唇就覆盖在他的嘴上。

这时的秦书凯早已是箭在弦上，不是不行了，再就是像被人拧开盖的手榴弹，不扔出去就会炸了自个。

想到赵婷婷说的怀孕，不敢下手，等到赵婷婷解释没有之后，秦书凯那是大干快上，云雨过后，赵婷婷把把头埋在秦书凯的怀里，无限的满足与甜蜜，她说，我就知道你是个又英俊又强壮的男人，每次都是让人欲罢不能。

“还是你让我挥的好。”

第二天，参见一个会议，中途出来的时候，看到小李乐呵呵走了过来：“秦书凯，你怎么也出来了？不是回头还有你的言吗？”

秦书凯百无聊赖的摇了摇头道：“没劲，都是虚的，大家都在做戏，看着烦。”

小李笑道：“你是领导，不能这么说，不过人生如戏，官场是一个大舞台，生旦净末丑，轮番粉墨登场，在官场中，就得做戏。”

秦书凯有些惊奇的看着小李：“哟嗬，你丫的最近好像有点深度了啊！”

小李不无得意道：“那是当然，我虽然级别没有动，但是还是知道学习的。”

秦书凯道：“你他妈还知道学习？”

小李道：“学习是进步之本，仕途不管如何，学习是必要的。”

秦书凯啧啧称奇道：“进步了，你丫真的进步了。”

小李道：“哥儿们，中午我请你吃饭，咱俩好久没单独吃饭了。”

秦书凯道：“成，我给你这个面子，不过我请吧。”

小李接着又道：“听说你和冯香妞走的很近，要不，你把冯香妞叫上吧。”

秦书凯马上意识到这厮肯定有目的，眯起眼睛看着小李道：“操，刚说咱俩好久没单独吃饭了，这就要把冯香妞给捎上，你到底是请我还是请她？”

以前小李来市区的时候，秦书凯带他到冯香妞的酒店吃过饭，所以小李跟冯香妞也算是熟人。

小李笑道：“都请，都请，这不都是朋友嘛！”

秦书凯道：“朋友多了，要不我把张富贵、金大洲那伙人都叫上？”

小李慌忙道：“别介啊，我有事想找冯香妞商量，人多了不好。”

秦书凯道：“你有事找她商量别叫着我啊，你又不是不认识她，你自己找她呗！”

小李赔着笑道：“这不是因为你们俩的关系特好吗？”

小李当然不会平白无故的请吃饭，冯香妞现在月亮湾商业圈工程二期即将招标，小李想让自己联系的一个老板承包下这个工程，所以想提前和冯香妞通个气，他虽然认识冯香妞，可自问关系到不了秦书凯和她的那种地步，只要秦书凯开口帮忙说话，这件事肯定十拿九稳。

小李苦笑道：“你现在是厅级干部，我提拔是没有希望了，就想赚点钱，不就是让你帮个小忙，你至于把我寒碜成这个样子？”

秦书凯犹未解恨的追加了一句：“奸商，你丫就是一个浑身铜臭气的奸商，不过你要当心，不要把自己弄进去！”骂归骂，可电话还是要打的。

冯香妞听秦书凯说小李要请她吃饭，马上就猜到小李出于什么目的，不过她还是笑着接受了邀请，因为提出邀请的是秦书凯，她当然不会拒绝。

中午他们就在酒店见面，小李对于这次的会面很重视，秦书凯对他也毫不手软，直接点了两瓶5o年窖藏的贻春佳酿，一瓶一千八百多，小李有些不解：“怎么不喝茅台啊？”

秦书凯道：“这酒最贵！”

一句话差点没把小李给噎死：“贵了就好啊？”

秦书凯道：“我又没喝过，逮到机会我得尝尝！”

小李道：“还有贵的呢，路易十三三千多呢，你怎么不点？”

“洋酒我喝不惯，我支持国货！”

冯香妞一旁听着，忍不住笑了起来。

小李道：“冯经理，你看到没有，这货从来对我都是磨刀霍霍，恨不能把我的血都放出来，遇到事情还不肯帮助，否则，我现在肯定是正处级干部了。”

冯香妞笑道：“秦市长给了你一个腐败他的机会，别人想要都没有，我觉着你应该高兴才对。”

秦书凯乐道：“就是！”

小李道：“得，你们俩从来都是一个战壕的战友，我认输，我认输！”心中想说的却是，你俩压根就是穿一条裤子，这种话无论如何是不能说出来的，要是让冯香妞听到，只怕这次的工程就黄了。

秦书凯倒满酒，品了一口，砸了砸嘴巴道：“这酒真不咋地，比茅台难喝多了，一点性价比都没有。”

小李没好气道：“早就劝你喝茅台了。”

秦书凯道：“不好喝也得喝，一口百多块呢！”

小李知道他是故意操蛋，当然也不会跟他计较。几杯酒过后，他就切入了正题。

其实就算小李不说，冯香妞也能够猜到他请自己吃饭是什么目的，微笑道：“李部长上次推荐的公司的实力我当然信得过，可是月亮湾商业圈项目的股东并不仅仅是我一个，所以大家商定要公开招标，其实以李部长朋友的实力一定可以在竞标中脱颖而出。”

【作者题外话】：今日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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