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了几天,确实有人将新造的武器偷运到别处”,刘影道:“我跟了过去,是在北郊的一处院落,在那确实有见过太子。”
“南烨也说是太子私藏武器”,司辰顿了顿,“他还说造船的事情也是受太子指使,这是南烨给我的印有太子私印的书信”,司辰将信摊在桌上,里面都是太子吩咐南烨造船的事情。
“我查了一下,那院子确实也是在太子的名下”,刘影迟疑了一下。
“真是这样吗?”苏起蹙眉,“虽然种种迹象都表明是太子,但总觉得怪怪的。”
“是啊,这些线索得到的是不是太容易了些”,司辰垂眸,其实对于南烨的话他还是不太相信的,他没理由向自己坦白。
“会不会是他们故意陷害太子?”林墨谦推测。
“也不是没有可能”,司辰道,“不过还要看太子的态度如何,他是否承认”。
“昨日上午庭审,证据本就指向太子,后来云瀚又出面指证,并且他拿出了太子同各位大臣往来的书信。”
“呵,这就有意思了”,苏起敲了敲扇子,笑道,“皇子同朝臣有来往,历代以来,这都是常有的事儿,只要不过分的拉帮结伙,倒也不会引起什么风浪,他们未免有点小题大做了吧。而且这云瀚一直以来不都是与太子交好吗,原来竟都是假的啊,看来这些人都是想要置太子于死地呢。”
“受益最大的人莫不就是二皇子”,林墨谦补充,“南风国,成年的皇子,除了太子就是二皇子了,其他皇子尚都年幼,照这么说来,南烨以及云瀚其实都是二皇子的人喽?”
“不排除这种可能”,司辰回忆着南烨的话,他似乎是很想将太子杀死的:“若是南烨支持二皇子的话,可有什么缘由?”
“二皇子的生母是南烨的表妹”,刘影道:“尽管南烨的母亲已经死了,但南烨同他外祖那边的联系也还是非常的密切,这算不算是一个理由?”
“是有可能,明面上与二皇子交好,暗地又同太子往来,若是太子上位,他必然是功臣,若是二皇子成功了,他也是名正言顺,这算盘打的真是妙啊”,司辰垂眸,这或许就是他惯用的伎俩吧。
“太子其实并不认罪,南风帝起初也是竭力维护太子的,但昨天庭审正要结束,却传来太子威胁信南王在千窟山造船的消息,南烨也承认了,南风帝当场就怒了,直接将太子关了起来”,刘影又道。
林墨谦笑道:“这消息传得确实是快啊,莫不是我们烧船的那晚,就已经有人去传消息了”。
“南烨说被太子要挟,可有什么缘由?”司辰不解,他为何事事听从太子,又为何处心积虑的想要太子死。
“唔,小道消息”,刘廷方端着薯条走了进来:“南烨这么多年就只有那一个儿子,因而对其宠爱有加,就养成了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据说有一年这世子在国都当街就强抢民女,结果被太子的手下不小心给打残了,这事儿很是私密,太子就将内情压住了。之后这世子就变得性格扭曲,开始虐待女性了,估计上次就是被吴优给撞见了”。
“我有问题”,无忧举手,“第一,信南王官声不错,他虽然宠儿子,但也不至于把儿子教成那副德行吧,当街强抢民女,是有脑子的人能干出来的事么?第二,儿子再混,总归也是独生子,独生子死了,却一直不来找我报仇,是亲爹能干的事儿吗?第三,我是不是杀错人了?那人看起来也不缺胳膊断腿啊?”
无忧迎着众人呆滞的目光继续道:“如果我杀的那人真不是信南王世子,那第二个问题就不存在了。”
“哈哈哈哈”,刘廷方率先笑了,其余几人也都忍不住了,这孩子太清纯了吧。
“怎,怎么了?”无忧弱弱道。
“没,没事”,刘廷方憋笑。
无忧一头雾水,搞不懂这些人。
“咳,吴优说的不无道理,而且南烨跟我说过,曾经想让他的儿子当国主”,司辰忍住想笑的冲动,正色道:“但照吴优的分析,他似乎也没有多宝贝这儿子。”
“信南王世子在靖安确实是作恶多端,但他从来不在明面上耍坏心思,他想要做什么,都会直接派手下人去办,所以我觉得他当街强抢民女的事情其实不太切合实际”,沉默多时的丁毅忽然道。
“但这事儿也是有依据的,被调戏的那姑娘就是将军府的女儿,不过之后好像还是自杀了”,刘廷方叹息道。
“若你们说的都是真的,那也就是说,一个不可能当街强抢民女的人却偏偏做出了这样的荒唐事儿,确实很奇怪”,司辰蹙眉,“那有没有说对南烨造成了什么影响?”
“罚俸、降职,倒也没什么特别的惩罚,倒是和将军府的关系就紧张起来了”,说着,刘廷方又往嘴里塞了一根薯条,好吃。
至于无忧,则将装满薯条的盘子放到桌上,便转身离开了。
“那太子同将军府的关系自然也就好了起来了?”苏起问道:“那审问太子之时,大将军可有何表示?”
“他本是相信太子的,但由于证据一条条的被拿了出来,他也就不再表态了”,刘影道。
“所以,最终受益的还是二皇子对吗?”林墨谦拿起一根薯条,放进口中,唔,味道真是不错,林墨谦眉梢上扬,没想到这吴优厨艺也这么好,当真是个奇人。
见状,其余几人也都纷纷拿起了薯条,蘸了自己跟前的番茄酱,味道果真不错。
“若真是二皇子陷害的太子,那么这些证据的背后应该就都有他的手笔”,苏起淡淡道。
“其实绕那么大的圈子,我们只是想找到威胁中洲的人或事物”,刘廷方思索道,“什么夺嫡的戏码其实都与我们无关,我们想找的其实是指使南烨在千窟山造船的那人,太子或是二皇子!”
几人都震惊的看着刘廷方,一语惊醒梦中人,他的话绝对是最关键的一句。繁杂的事情太多,反而被扰乱了思绪。
“怎么都用这种眼神儿看我,我也是很聪明的好吧!”刘廷方嘴角抽抽,可四下却寂静无声,刘廷方尴尬的挥了挥手,“算了,算了,我大人有大量,就不与尔等计较了。”
说罢,刘廷方端着他的薯条又到院中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