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出谷(1 / 1)

无忧的生日是农历五月二十四。尽管舍不得,但该来的总会来,还是要勇敢的面对。

这是无忧十八岁生日,也是她的成人礼。华夏儿女,十八岁即为成年。

魏澈准备了丰盛的晚餐,又做了一个生日蛋糕。

湖面上,烛光灿灿,水光粼粼,淡淡的荷香随风微微飘来。

“愿爹爹娘亲身体康健,我不在的日子里也能够开心快乐”,无忧许愿。

魏澈倒酒,“你现在成年了,这酒你尝尝看”。

辛辣的液体侵袭着咽喉,原来古人的琼浆玉液是这个味道,这酒好辣,无忧夹了块小黄瓜放进嘴里。闻着挺香,喝着够呛。

看见无忧大口喝酒呛到的样子,魏澈笑了:“酒要品,而不是牛饮,喝酒也是有艺术的。”

无忧朝魏澈吐舌头,还说我,你不就是在牛饮吗。

无忧又小口尝了尝,虽也有辣味,但酒香占据了上风。香醇,沁人心脾。“兰陵美酒郁金香,玉碗盛来琥珀光”,这酒倒也蛮好喝的,怪不得诗仙李白能够斗酒诗百篇呢。

“酒,可以喝,但是要把握度,喝酒误事”,魏澈道,“而且喝酒伤身,女孩子更要少喝”。

无忧隐隐记得魏澈以前也是很喜欢喝酒的,但是沈田田一直让他少喝,好像两人还因此冷战过,不过后来魏澈就渐渐地把酒戒掉了。现在这一家人都是随身带着保温杯,保温杯里泡枸杞。不愧是养生之家。

“嗯,知道啦”,无忧又抿了一小口。

“你成年了,在今后的日子里,你自己一个人要学会独立,但也要学会同别人合作。做事之前要仔细思量,做事不要畏首畏尾,但是也要对自己做过的事情负责”,魏澈道。

“也要记得,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沈田田道,“有些人有些事或许并不想表面看的那么简单。”

无忧坐在桌旁,静静的听着父母的教导,眼睛酸酸的。

“历练要进行多久?”

“一般都是为期三年,不过至于你,想什么时候回来就什么时候回来呗,我们一直在家等你”,魏澈道,“我们不要求你有多大的成就,只愿你平安喜乐,一世无忧”,魏澈温柔的笑道,虽然一直对无忧要求都很严格,但他真的很疼爱无忧。

“愿你平安喜乐,一世无忧”,沈田田举杯,这是父母对子女最大的期许。

“嗯,爹爹,娘亲,干杯”,三人碰碗,将酒一饮而尽。

今夜魏澈的话特别多,无忧就坐在那认真的听着,看着,回忆着过往种种,心里有感动,但更多的是伤怀。这顿饭不知持续了多长时间,大家也不知喝了多少酒,一家人其乐融融的,完全没有即将分别的气息。

“我这就送你出谷啊”,魏澈喝高了,欲把无忧送出谷去。天见可怜,当年他就是被他父亲在半夜赶出的家门。

“啊”,无忧吓得一激灵,我的爹呀,大半夜的这荒山野岭你想让我往哪去啊。

“你呀,赶紧回去睡你的觉”,沈田田佯怒,但心里也是酸酸的,她抚了抚魏澈的背,这家伙从未这样失态过,想来心中也不好受,只是在借酒消愁罢了。

“无忧,别理他,现在先回去好好的休息,其他的事咱们明天再说”,说罢,沈田田将无忧送回房去。

坐在梳妆台前,无忧看着镜子里的女孩,脸颊微红,醉醺醺的样子,一双丹凤眼极具神韵,鼻子小巧,嘴唇红润,外加鹅蛋儿脸,虽不是肤白似雪,但也很白净,摸着也细腻柔嫩,“哎呀,这谁啊,怎么这么漂亮,嘿嘿”。

沈田田的美,给人的感觉是大气,有大家闺秀的风范,很有古典韵味,给人的印象也是温婉贤淑,而无忧虽然长得也很乖巧漂亮,但她的眉眼之间反倒多了几分英气,给人一种朝气蓬勃的感觉。

由于昨夜喝了不少酒,无忧将近中午才醒来。女孩儿睡眼惺忪,身着淡粉色睡裙,头发微微有些凌乱。她伸了个懒腰,眼神儿迷迷瞪瞪的,就像刚睡醒的小花猫一样慵懒。

洗漱完毕,无忧便开始捯饬自己。虽说无忧见过的美女并不多,对美并没有一个具体的概念,但她也是到过桃源镇的,和那些女孩儿比起来,无忧还是觉得自己的脸更加赏心悦目。嗯,自恋是病,得治。

虽然曾经跟沈田田学习做过人皮面具,可无忧的作品着实拿不出手,只有眉毛倒做的倒还可以,嗯,够粗够浓,能遮百物。

捯饬了半天,一个英俊的“女汉子”成功问世。无忧倒还挺满意,傻乎乎的笑着,然后找了身魏澈的衣袍换上,就蹦跶着出去了,很像是小孩偷穿大人的衣服。

“美人儿,你瞧小爷我可英俊”,无忧来到沈田田面前,挺直腰板,媚眼儿一抛。田田正在喝茶,抬头看了无忧,口中的茶差点没喷出来。

“娘里娘气的”,魏澈白了无忧一眼。

“呃,还是我来帮帮你吧”,田田无奈的摇了摇头,无忧的这副尊容,很如花。丑而不自知,着实可怕。

田田给无忧梳了个高马尾。本想着使用人皮面具的,但人皮面具透气性较差,她便放了弃这个想法。无忧的眉毛本就比较浓密,之前也不曾修理,就显得略微杂乱,她便干脆给无忧修了修眉毛,换成一对卧蚕眉,反正以后还能长出来嘛。

“哇,老魏同款眉毛,这眉形一改,整个人的气质还真就就变了呢”,无忧啧啧称叹,“不过这样真的可以吗?感觉还是个女孩子呀!”

“只是你自己看习惯了,一时转换不过来。陌生人就不会这么认为了”,沈田田笑道,对此她还是很有信心的。她打量着无忧,又在她脸上涂了些膏体。

“咦,这是什么?”涂过之后,皮肤变得稍微有些蜡黄,余下几分女儿娇态也尽被遮住。

“哈,之前做的护肤品,不过里面成分配比不是很恰当,现在用正好适合”,沈田田笑道,“这个防水,也不用担心伤害皮肤,平时用洗面乳洗掉就好,待会我把配方给你”。

无忧一头黑线,感情是研制失败的护肤品啊。

沈田田先前特地照着无忧的身形给她做了几身男装。换上男装后,无忧就是一柔弱书生模样。

无忧照着镜子,镜子里的自己,可不就是一个俏郎君嘛。

和女孩子相比,男孩子出门在外,行事会更加方便,也会更安全。

无忧笑嘻嘻的跑了出去,“亲爹,儿子来给您请安喽”。

魏澈回头打量着无忧,这造型倒还不错,媳妇儿的手艺就是好!

“喉结”,魏澈提醒。

有道理,无忧挑了挑眉。

回到房间,无忧轻而易举地就把背包塞满了。其实如果可以的话,她一点都不介意把房间给搬空。

魏澈又塞了一沓银票和一块玉佩给她,玉佩成色一般,并不值钱,但上面刻着繁杂的花纹,似是什么标志。

“这是什么”,无忧好奇。

“把它放在烛火上”,无忧照做,只见玉佩上隐隐显现“沈魏”和“大通”字样。“我和你娘当年积累的财富都存在大通商行里了,玉佩是凭证,任意一家大通商行都通用,钱花光了就去取”,魏澈道,总不能让女儿在外吃苦,经济来源可不能断。

“那我可得好好收着”,无忧寻思着,于是将玉佩塞进了布袋的最里层。

午饭过后,无忧便出谷了。魏澈夫妇望着女儿远去的身影,心中俱是伤感,虽然不舍,但也明白是时候放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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