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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一身雪衣,腰间的雪白织带随风飞舞,轻柔如幻蝶,雪白的长靴上金丝镶边,羽绒随风颤颤,斗笠后方的黑纱倾泻如水,在风中轻盈摇摆,杨柳如斯,从她的身后缕缕飘过,沉香醉伊人。

白玉琴飞出悠扬的音律,如梦似幻。细指抚玉琴,生魂交错,那是直探灵魂深处的合奏,琴笛声声,明月倚西楼。

凉亭内,红玉凤尾琴声声俱碎,桃花若雪,落于红衣男子飘扬的银发上,凉亭外,雪衣男子和鸣一曲痴心殇,忍萧索,未愁眠,孤芳冷,情难断!

两人三尺距离,不多,不少!

出尘般的淡漠,静默相思,飘渺和弦落入醉情湖畔,在天地间述说着永不湮灭的歌谣。

“亥时未到,圣雪城主可是等不及了?”淡然的声音从凉亭内传出,红衣男子的手指从红玉凤尾琴弦上离去,似是失去看雪衣男子的勇气。

“等不及了!”

我的雪儿,我等不及了……

再也等不及了……

日复一日,月复一月,年复一年,如今,孤寂与相思如同奔腾潮水,如何能克制不断涌入的冲动和迫切……

哪怕未曾坦诚身份,哪怕只是三尺之遥,哪怕此次相见只是为做一笔交易……

相思毒瘾,无法解!

红衣男子起身,冰红的眼眸惑人妖媚,雪衣男子起身,黑纱飘扬。

他们就那样,静静的看着。

看着彼此。

隔绝一切红尘喧嚣,在岁月烟尘中,隔着三尺距离,深深的凝视!

红眸凄艳,摇晃着颤抖的深韵。

近在咫尺的气息与味道,令赫连孤雪差一点克制不住自己的狂野和心动!

想要狠狠的抱住面前的人,狠狠地吻他!

然而理智告诉她,这个人是冥邪!

不是他的月……

“你是冥邪!”孤雪突然溢出一句话,努力克制自己躁动的血液。

“是……”雪衣男子慢慢走近红衣男子,沙哑的声音带着些许的颤抖,“我是……冥邪。”

孤雪,我是你的月,

可我如今,只能做冥邪!

只能做与你敌对的冥邪!

“你可愿……与我一起放一次花灯?”黑纱飘渺,一双深紫色的妖眸深深的看着那双注视他的红瞳。

“我是来与你做交易的!”坚定的话从孤雪口中溢出,仿佛是害怕自己的内心在下一刻就要因雪衣男子动摇!

赫连孤雪的眼睛有些模糊,令他分不清那究竟是雾气还是酸涩的泪滴。

“放完花灯,我会把幻水寒给你!”

芙蓉香冷,桃花醉醉,落于两个男子的衣袍上,点缀着如幻的梦境。

“如果你是南宫弄月,我愿意陪你!”

“可我不是!”

赫连孤雪再也无法克制,他欲要扬起手掀开雪衣男子的斗笠,然而却被冥邪狠狠地扼住手腕。

两人僵持在哪里,隔纱对望!

“你为何要遮颜?”

“我有我的原因!”

赫连孤雪微微垂眸,讽刺勾唇,坚定了自己的心志,“我忘记了,我们是敌人!”

“是!”冥邪的语气同样坚定不催。

但你赫连孤雪也是我南宫弄月的人!

熟悉的场景,熟悉的话语浮现二人的耳畔。

当年,深紫与惑红的妖眸绽放莹亮的光泽。

——我们是敌人!

——是,但你也是我的人!

或许,从他们相见的那一刻,就在冥冥中注定。

注定是一辈子的敌人,一辈子的爱人。

花灯在湖中徐徐划过,燃烧的光焰宛如绽开的红莲。

星光灼灼,宛如支离破碎的冰晶般光亮。

雪衣男子与红衣男子走到醉情湖沿。

冥邪轻轻蹲下,将手中的花灯递给赫连孤雪,声音平静而不粘风尘:“许愿吧。”

“我不信这个!”

“这是我圣雪王城的习俗,还望神月宫主可以入乡随俗。”

孤雪还没反应过来,冥邪迅速摁住他的手。

雪衣男子的气息,令他根本无法抗拒,甚至是本该有的戒备都无法拥有!

这个男子,仿佛天生就是让他沉沦的!

孤雪的手一松,花灯变掉落到水里。

冥邪手中的花灯也在同一时间落于湖中。

夜风吹拂,银发与垂下的黑纱交织在一起,两盏花灯在湖中随风远去。

美得令人心醉。

减弱的灯火在风中闪烁,飘影如梦。

他们望着两盏依偎的花灯渐渐离去,仿佛正在承诺着一个天长地久的誓言。

彼此却无言应对。

花灯渐行渐远,到最后,光痕一点。

寂寥的湖畔,一杯愁绪,几年萧索。

“了解狼么?”

孤雪微微阖上双目,银发擦着面颊吹过,染上月夜的孤寂,“狼是这个世间最忠贞的动物,一辈子只认定一个伴侣。”

冥邪看向已经远去的花灯,似是完成了许久的心愿,“如果其中的一个伴侣死了呢?”

“那狼会寂寞的守着狼窝,忍受一辈子的孤独。”

冥邪浑身一震,平静的呼吸在顷刻间再次打乱。

孤雪没有看身旁的雪衣男子,冰冷的红眸中仿佛再也看不到天地万物,“我本来不想当狼,可如今,我真的别无选择!”

晚风吹过,醉情湖上涟漪点点,回荡着一个人的声音:

“弄月不让我去找他,我就不去!”

“我赫连孤雪的命是属于南宫弄月的,我要好好珍惜。”

“我倒是愿意瞎一辈子,也不像看到他离开我的那一刻,就算是自我欺骗好了,我愿意欺骗自己一辈子,欺骗自己弄月一直在我身边,只是因为黑暗,看不到他的身影而已。”

“冥邪,你知道这个世间最残忍最痛苦的事是什么么?”

雪衣男子没有搭话,他的身影,寂寞,冰冷,孤殇。

“就是……心爱的人就在延庆,却不能相认!”

“啪——”白玉笛无力的从冥邪手中滑落,摔落到青石地面上,绽放着绝望凄寒的光芒。

清脆的声音令红衣男子的心也跟着震动,仿佛心中最柔软最脆弱的地方因白玉笛的掉落而疼痛。

“我为什么会跟你这种人说这些?”赫连孤雪起身,再次恢复了孤傲邪冷的姿态,他看着无动于衷的雪衣男子,声音也开始柔和了起来,“幻水寒对我很重要,今夜,还望圣雪城主归还。”

“我只是想让你知道……”冥邪依旧是看着星星点点的花灯,甚至是没有听到红衣男子的话,“你做狼,可以,但是我,不行!”

“你以为我愿意么!?”

赫连孤雪的情绪愤怒的无法控制,仿佛压抑了整整五年的悲痛在这一刻全部爆发。

“你以为我愿意在这个尘世间孤独的存活么?你以为身不如死的日子好过么?!”赫连孤雪的声音开始颤抖:“南宫弄月把最艰难最痛苦的事留个我,比下地狱还痛苦的事留给我!我现在活着必死还痛苦!”

“你知不知道……南宫弄月就是一个混蛋!我赫连孤雪一生都输给了他,连他死,我还是输给他!他一生都在折磨我,活着折磨我,死了还折磨我!”

“你说的没错!”冥邪起身,黑纱无风自动,“南宫弄月就是一个残忍无情的混蛋,他就是这个世界最残忍罪不可原谅最该死的混蛋!”

“不准你骂他!”冰红的眼眸闪现着嗜血的色泽,赫连孤雪忽然感觉此时此刻,他连仅有的自持都没有。

“我就是要骂!”冥邪慢慢走进红衣男子,声音镇定决绝:“南宫弄月,他让他最爱的人伤心,让他最爱的人痛不欲生,是他的残忍与绝情,让他最爱的人饱受折磨,这样的人死一万次都不过分!”

“你给我住口!”赫连孤雪瞬间腾起冰冷的肃杀寒气,“只有我能骂他,你不准再说他一个字!”

“南宫弄月就是该骂!”

“闭嘴!”

赫连孤雪的掌心凝聚如火的烈焰,张狂的银发乱舞奔腾,阴毒的掌风以极致的速度向雪衣男子袭去……

雪衣男子没有动,他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轻柔如水的声音从黑纱后飘出:

“我的……雪儿……”

什么?

那一刻,孤雪的掌风在即将打入冥邪胸口时猛然停住,头脑瞬间空白,剥夺了他所有的理智所有的疯狂!

他在……叫自己什么……

心脏在刹那间停住了。

忽然,冥邪的手一扬,趁红衣男子失神恍惚之际,封锁了他全身穴道。

淡淡的迷香侵入鼻息,令孤雪的视线越来越模糊,身体越来越没有知觉,最后残留的视野中,他看到了一双妖娆的紫色眼睛。

冥邪将孤雪揽进怀里,如雪的身影一闪,消失在醉情湖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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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9章暗情君心侧

一染灯火,莲香幽缠,弥漫在清净的房间。

终于还是忍不住……

忍不住叫独属于他一个人的名字……

雪衣男子轻抚着红衣男子妖冶的魅颜,轻柔,眷恋。

银发散落在他一身,如同月下白莲,闪现着绝魅的光华,妖异而耀眼,白的那样纯粹,白的那样圣洁,让人挪不开视线。

雪衣男子勾起柔软的银发,落下深深地一吻。

挑发的手指在不停的颤抖,撕裂心口的疼惜令他无法呼吸。

他岂会不知,曾经如火的红发究竟为何浸染银霜雪……

他岂会不知,他的孤雪,究竟是为谁瞬息白了发……

冥邪将红衣男子抱在怀里,似是终于找回失去的另一半灵魂,小心翼翼,心痛不舍!

一生一世属于他南宫弄月的人,有多久没有在他怀里睡过了……

想要把属于他的人一辈子禁锢在自己的身体里,不想放开!

遮颜黑纱终于从雪衣男子眼前滑落,显露出一张妖娆风华的容颜。

如同紫罗兰般的紫发在白袍上绽放,一双深紫色的邪魅凤眸与往昔无异。

冥邪抬起怀中人的下颔,垂下眼帘,不带丝毫的欲望,安静而沉睡的印下长久的吻痕。

从他清醒的那一刻,他就一直在忍耐。

忍耐不想见,忍耐不去回想,忍耐到他发疯。

而今,再也无法承受极致的相思毒瘾,哪怕只是换来一夜的坦颜想见,也甘之如饴。

哪怕,只是默默地看着他……

冥邪捧起孤雪安逸沉睡的妖颜,深深呃看尽相别五年的心爱之人。

夜缱绻,晚风弥散,紫发与银发在两人周围飘扬,卷起一世的情思,却终究回荡着一个人沉沉的低语声:

“孤雪,圣雪王城是我送给你的,等一切尘埃落定,这座城必定为我们所有!”

冥邪轻撩开红衣男子耳际处的银色发丝,声音匿漫无尽的柔情,“你说我在折磨你,你又何尝不是在折磨我?”

“我也同样……败给了你!”

“原谅我,孤雪,我在不会让你当狼了,再也不会了……”

冥邪吻着孤雪的眉心,淡淡的香味环绕,眼底柔波肆意,“你这只妖孽,果真坚强的可怕。”

五年来,她的孤雪,没有堕落,没有输。

他与他,同是落于尘世的孤寂之人,同样在命运的苦难与天地的不公中挣扎,同样的不甘失败却无可奈何的败给彼此,同样的固执疯狂……

同样的,痴心不悔……

“我的雪儿……我很想你……”

很想……

很想……

我的雪儿,你听到了么……

我的雪儿,你感受到了么……

月夜深沉,烛火冉冉。

忽然,狡黠的月光打在雪衣男子的眉心上,一颗血红色的六芒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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