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沫瑶和雅兰夫人让车夫直接的停在了惠民医馆门口,惠民医馆今儿开着门,但应诊的人却一个都没有,雅兰下车的时候,还有些的奇怪呢。“怎么今儿人这么少?”
旺财本来是想开口说他们这今儿并不接诊,结果一抬头,就看到是闵沫瑶和雅兰,他仇大苦深的表情顿时就像是拨云见日一样,灿烂的让人也跟不住挑眉。“夫人,康娘子,你们回来啦。”
他这兴奋的声音一点都没控制住,隔着几百米远都能够听到。
“掌柜的着急上火,比那热锅上的蚂蚁都还要着急,哪里还有心思来管这商铺啊。”今儿开着商铺,那也只是想着让夫人和康娘子能想到有这么个地方而已。
“哎呀,你们没事吧?”他认真的打量了一下两人,见两人衣服什么的,都是干干净净的,虽然夫人脸上有点伤,但是并不狼狈,再加上精神情绪都正常,他也几不可查的松了一口气。
“没事......”雅兰嗯了一声。
“那可真是太好了,您是不知道,夫人您昨儿和康娘子不见了,老爷可急坏了,康大哥连夜从清水村过来,在这镇上到处打听,今儿一早还去报了官。这会.......正和我家老爷分头寻找你们呢。”旺财说完了之后,“夫人,你们先坐着,我去通知老爷和康大哥。他们可是担心坏了!”
闵沫瑶和雅兰经历了这么一场磋磨,累的要死,从昨天到今天都在车上颠簸着,这会是能坐着就不想要站着,能躺着绝对不想要坐着的状态。
“去吧,赶紧的把人找来。”
旺财就带了人出去了。
伍泽和康岐元昨晚上把整个镇子能找的都找了,也没有找到人,只好去了衙门,县太爷和伍掌柜的有点拐弯抹角的关系,听闻两人的来意之后,就给他们盖章了搜查文书,让他们自己亲自去搜查自己的仇敌,把彼此的仇敌都挨个挨个的排除。
大头的地方都搜查过了,最后只剩下济世堂了。
济世堂之前的生意因为经营不善,名声受损,本来就已经走了大下坡了。雪上加霜的是他们前些天,因为救治人,还惹上了不小的官司,害的济世堂是赔了一大笔钱。
齐掌柜的和他们医馆素来有不可调和的一些矛盾,这个人本来就是一个小肚鸡肠的人。自己夫人,还有闵沫瑶出事,他们有很大的嫌疑。
却没有想到的是,他们找过去的时候,这家主人竟然一个都不在。整个院落只剩下几个丫鬟小厮。这要说是巧合就实在是巧合的太过分了。
两人正带着衙门的官差,在齐家镇上的院子外守着呢。两人皆是愁眉不展。心里面的焦躁都快要冲破天了。
正在这个时候,突然的一道嘹亮又兴奋的声音传来。“东家,康公子,咱们夫人和康娘子回来了!”
伍泽和康岐元目光唰地就落在了他的身上,不可置信的问道。“她们回来了?她们在哪里呢?”
“在药房里面呢!两人都是坐着马车回来的,身上一点伤也没有,看着精气神儿都不错。”旺财就像是知道他们要问什么一般。赶紧的把他们关心的问题都给讲了出来。
康岐元随手就从旁边牵了一匹骏马过来。翻身上马,动作利落又干净,“好,好,好,我先走一步。”
伍泽……就有那么一丝丝的羡慕。可没办法呀,他这个商人并不是什么习武的料子,又没有打猎的身手,压根就不会骑马。
见人已经走远了,康岐君才回神,“大哥,你怎么不等等我们呀?”你把你最亲爱的弟弟忘在这儿了,知道吗?
伍泽……赶紧的让身边的人给他把马车赶过来,“走走走,我们也赶紧的回去。”
闵沫瑶正在药铺里面坐着休息,虽然身体很疲惫,但她的心却一直牵挂着外面的。直到铺子外面,一个高大清俊的身影进了铺子,直接冲到了闵沫瑶面前,她才抬起了头。
她被康岐元的影子给笼罩住,男人张开了双臂,紧紧的把人给圈在了怀抱里。他的力道大到了闵沫瑶无法反抗的地步,闵沫瑶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快要被他按进胸膛里了。
他的气息很熟悉,带着一股竹篾的清香味,在鼻息之间淡淡的弥漫开来,绽放在了闵沫瑶的心坎里。
康岐元只觉得自己抱住了这满怀的感觉,心才踏实了很多,那种抓不住,摸不着的失落也渐渐的离他而去。他们两人成亲不过一年的时间,从来都没有过长久的分离,这一次突然的就失去了闵沫瑶的消息,他才知道了害怕。
在这个夜晚和白天,他不敢去想闵沫瑶消失了,到底意味着什么,又遭遇了什么。他只是一遍又一遍的告诉自己,一定要尽快的找到闵沫瑶,一定不能失去她。
眼下,她回来了,完好无缺的又重新出现在了他的面前。这种失而复得的感觉,让他内心狂喜,整个人都微微的颤抖了起来。
闵沫瑶原本想要挣扎的,可她突然的就不忍心了。她任由康岐元把她抱住,而闵沫瑶只窝在他的怀抱里,她回手,轻而慢的在他的后背上安抚着:“好了,我回来了.......”
康岐元抱了好一会,才把自己内心那些翻滚沸腾的情绪给按压了下去。他低声在闵沫瑶耳边说道“瑶瑶,我的媳妇儿,你受苦了!”
雅兰夫人撇了撇嘴,呵呵,她觉得自己还没有吃什么呢,怎么肚子就饱了呢?
惠民医馆外面,一声吁~马车在门口停下了。
伍掌柜不顾形象的从外面冲了进来,一把抱住了还在吃狗粮的雅兰。他的目光里含着担忧和自责,“夫人,你怎么样了?可有受到欺负?”
雅兰夫人这个时候被抱住,她还是感受到了久违的安心。她抱着伍泽的脖子就大声哭了起来,“伍泽,你这个没良心的,你这个没用的,你知不知道你差点点就见不到我了?”
“没事了,没事的,你告诉为夫,到底是谁,竟然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把主意打到你们身上来?”伍泽心疼坏了,抱着娇妻就是连声的安慰。
雅兰刚开始其实就是做做样子的,可人都是很奇怪的生物,没人安慰的时候,能够自己坚强,可若是有人安慰心疼的话,那委屈的情绪就会加倍。于是雅兰就嚎啕大哭起来,一点也不在乎自己的形象会不会垮掉。
闵沫瑶觉得老夫少妻的相处模式挺搞笑。她忍不住出声提醒了一句。“伍大哥,雅兰姐姐下巴上还有腿上都受了伤。之前条件不允许,我只是简单的给她处理了一下。这会儿咱们铺子里面的药之类的都比较的齐全,也让人赶紧来给姐姐检查一遍吧。”
伍泽本来想说有你这个大神医在,哪里还需要其他的人,可他看着闵沫瑶的脸色,也并不是很好。这话自然不好提。“那行,我先带她去处理伤口,你有啥需要的尽管和旺财他们说。”
闵沫瑶轻轻的点了点头。“去吧!”
康岐元垂下头,“媳妇儿,你有没有哪里受伤了的?”衣服盖不住的地方倒是看着并没有问题,衣服盖住的地方,他现在也没法检查。
他的眼睛瞳仁漆黑如墨,此刻黑潮在眼里翻滚汹涌。里面多的是闵沫瑶猜不透的情绪!
他想他还是太弱了,在权势和金钱面前,他根本就不能很好的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
他垂在身侧的手,在袖子里紧握成拳头。
康岐君站在旁边,只觉得自己多余极了,嫂子和大哥此刻难舍难分,抱的就像是连体婴一样,他忍了很久,还是往前凑了凑。“嫂子,你知道是谁把你们掳走的吗?”
闵沫瑶知道他们都担心自己的,因此没有隐瞒,一五一十的这两天自己经历的事情都给康岐元说了一遍。
康岐元眸中的黑暗更浓了,隐隐能看到眼里的血色,他浑身带着杀气。咬着后槽牙一字一蹦的说道:“媳妇,你放心,伤害你的人,我一定会让他们付出代价的!”
他这样子,就像是个变态偏执狂一样,寻常人看了,或许都要害怕的躲开了,可闵沫瑶看了只觉得心里又软又甜。
“嗯,好,其实我已经教训过他们一顿了,我给杀手们下了点不举的药,但我还没有解气,接下来的事情,我就交给夫君你还有伍大哥处理了,你们可要好好的替我出气啊!”她儒慕的望着康岐元,一双眼睛里面,都带了光和笑意。
不.举的药?呵呵......嫂子还真是可以!
康岐君摸了摸鼻子,心道自己这个嫂子还真是个人才,寻常人遇到了绑匪死里逃生那都是害怕,痛哭,只有她真是不怕死,竟然还笑的出来!
闵沫瑶他们在惠民医馆呆了一会,就打算回去了,昨晚上闵沫瑶彻夜未归,康岐元虽然找了借口瞒住了康母,但其余知情的人却是还在提心吊胆的担忧着他们的。
康岐元这边,让旺财给伍掌柜的留下口信之后,就坐着马车准备回去。他是不会放过那个人的,但眼下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办理。他要把人给护送到了家里面之后,他才能够稍微安心一些。
马车摇摇晃晃的,闵沫瑶靠坐在康岐元身边,两人十指相扣,闵沫瑶喊了他一声:“夫君,你说,我在那种情况下,要是被人......你会怎么办?”
康岐元侧头看着闵沫瑶:“你的安危最重要!”
他这话是并没有作假的。若是她真得丢失了清白,那并不是闵沫瑶的错。而是应该自己的错。怪只能怪自己没有保护好她。
他心疼都来不及,哪里还会去计较这些!
闵沫瑶从他认真的语气里面听出了他的潜台词。心情又越发的舒畅。“你放心吧。没事的,我和雅兰姐姐都好好的。”
“不过雅兰姐姐不怎么锻炼,成天娇生惯养的,没有做过农活之类的。在行动上面没有我敏捷迅速,下巴和小腿上面都受了伤。齐宴狗东西,除了报复我们害得他的生意一落千丈,做不下去之外,还惦记着我手里面的药膏方子。简直太不要脸了!”
康岐君忙附和的点了点头,“就是欺负你们女子算什么本事?有本事来找我哥呀。”
康岐元悠悠的瞥了他一眼……蠢货,好好的读书人是脑子读傻了吧,不然怎么就长了一张破嘴呢?
这边,伍泽亲自监督着人给自己媳妇儿把伤口之类的清洗换药之后,又是好一通安抚,才把人给哄着睡着了。
雅兰夫人闭上眼,他加大了自己院子里面护卫巡逻的力度。然后就带着自己借来的官差直奔雅兰夫人说的地方而去。
这是一起有预谋、有组织地绑架勒索。你说他手里面有衙门的人,自然用起来更加的方便。当这么多年的死对头,自然把对方的底细也算是摸得清楚。
伍泽知道对方的宅子在什么地方。这人出手的这么快,而且出事就这么两三天的功夫。怕是还来不及把所有的家眷都给转移掉,之前他们去的那处宅子,只是齐宴比较常住的地方儿,而他还知道其他几个不常住的院子。
齐家在县城里面扎根落脚。伍泽去齐家本家里面闹腾的话。不信齐家本家不会给出一个交代。既然都已经闹成了这个样子的话,否则,要么就会被家族的人推出来挡事儿,要么就一辈子当缩头乌龟,永远不出现,否则的话他是得不到什么好果子吃的。
齐宴事情败露了之后,着急忙慌的就回到了自己的本家。虽然说他在家里面不受宠,但好歹还挂着齐这么一个姓氏。再加上其家的人在宫里面做事情,自然是需要好名声的。他的那些叔伯们,尽管对她不待见。却不得不替他擦屁股,否则若是这种事情传扬出去了的话。你家的那几个太医怕是要把自己的饭碗给蹉跎掉!
他们好不容易才走到了这样子的地步,哪里容许这个不受宠又没有什么本事的人给他们搅合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