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绵儿自是由彩凤扶着,往房间走去。
天色已晚,房间里一片漆黑,何绵儿摸着黑,前脚一踏进房间,便是闻得一股血腥味,若隐若现,却也能让人轻易察觉出来。
何绵儿一愣,随即是对着彩凤叮嘱道:“不要让伯恩侯府其他人进来。”
彩凤闻言,只立马是出了房间,关上了门,只道:“殿下要歇息了,各位请回吧。”
那外头的人倒也老实,当下均是乖乖退了出去。
何绵儿朝屋内看去,却是隐隐约约看到一个黑影,正在地上。何绵儿心下认定,必是受伤的许云卿。
当下是心下着急,走了过去,问道:“云卿,可是受了这伯恩侯府的暗算?”
刚刚走进,却是募地闻到那人身上气味不对。
当下是仔细一听,却是在床后有人道:“我......在这里。”这说话声,才是许云卿的声音。
何绵儿立马是跳了开来,若是那床后的人是许云卿,那么眼前这在地上之人,又是谁?
念及此,何绵儿当下是前去将那桌上的蜡烛点燃。
寂静昏暗的屋子里,渐渐是有了光亮。
待看到那地上之人时,何绵儿随即是一愣,若不是此刻担心许云卿在房间,发出声响会引来伯恩侯府的人,何绵儿定是会尖叫一声。
她当下是将那即将从喉咙冒出的声音给强行压了回去。
“怎么了,绵儿?”那躲在床后的许云卿关心地问道。
何绵儿当下是扭过头去,不再看那地上之人一眼,轻声道了声:“无事。”便举着蜡烛前去寻找许云卿。
话虽如此,但难免是心跳加快,面色潮红,连带着脖颈都红了。
许云卿不明就里,只问道:“绵儿面色如此,可是,中毒了?”
何绵儿摇摇头,看向许云卿,他一条腿上全是鲜血。看起来情况倒是有些严重。
“怎么会搞成这样?”何绵儿不由是有些奇怪道,毕竟,许云卿的武艺,便是碰上绝顶高手,也不至于伤了一条腿。
她说着,弯腰将许云卿从床后扶了出来。
“书房密库中有暗器,避无可避。”许云卿只轻描淡写地解释道。
但这一句,避无可避之中,却是充满了一种死亡的压抑。能让许云卿都避无可避的暗器,威力如何,可想而知。
何绵儿早知这伯恩侯府浸润已久,不同于一般的官员住处,不曾想,竟是如此凶险。
何绵儿终于是将许云卿扶了出来,待从床后出来之际,许云卿只轻轻瞥了一眼地上之人,随即是脸色一沉。
何绵儿自是察觉到他脸色的变化,当下是讪讪解释道:“此时,我先前并不知道。”
许云卿并未因着她这两句话,脸色有任何的好转,只沉声道:“不许看。”
何绵儿点点头,将许云卿扶到了床上躺了下来。
何绵儿趁机揭开那伤口一看,那伤口依旧是鲜血渗出,自是必须立马敷止血药,否则怕是流血过多,亦或者是伤口化脓,后患无穷。
只是,眼下在这伯恩侯府,又如何是前去拿了伤药过来。
“伯恩侯府的人,不知何时会发现这丢了的账本。”许云卿从怀中拿出一本账本来,交予了何绵儿道。
何绵儿接过账本,揣进了自己怀中,心下却是暗暗盘算,自己绝对不能坐以待毙,等着那伯恩侯府的人来。168书库
不过,究竟该如何才能摆脱眼下的困境?
何绵儿只觉自己的心跳得是砰砰砰,越是紧张的情况下,她越是告诫自己应该冷静。
何绵儿转头是看向那地上的人儿,募地,是有了主意。
“不许看他,你不许再多看他一眼,否则......,待我伤好之后,必是会杀了他。”许云卿突然是开口道。
明明因着流血过多,已然是脸上苍白,说话也是有些有气无力了。但话语中的那股威胁,却不似开玩笑。
何绵儿见状,无奈地从身上拿出一把贴身携带的匕首,将那床上的床单撕成了两个长条。
一条便是敷在了许云卿腿上的伤口处,另一条,则是蒙在了自己的眼上。
说罢,这才冲着许云卿问道:“这般,可是行了?”
许云卿只闷声不再说话。
何绵儿这才摸摸索索地往前走去,对着那被捆在地上的人道:“方才的话,你也都听到了。”
“眼下,你只有两条路可走。一则是配合我们,一并是渡过眼前的难关。”
说到此处,何绵儿顿了顿,接着道:“还有一条,便是我即刻将你杀掉,以绝后患。”
说到此处,是伸出手中的匕首,冲着空中挥舞两下,道:“别看我眼下什么都看不见,但杀一个被捆着的你,还是绰绰有余。”
“你若是同意,便哼哼几声,我便放了你。”何绵儿开始谈条件。
只听得空气静了几秒,那人哼唧一声,何绵儿这才是送了一口气。
若是此人不配合,她却是必须杀掉这无辜之人,那对她而言,才是最大的心理折磨。
何绵儿当下是蹲下身子,摸摸索索地将那人身上的绳子割了一刀,便觉绳子松了开来,随即是将匕首扔到了地上。
道:“你自己来割剩下的绳子。”
只听得那人窸窸窣窣地爬了起来,捡起了匕首。
何绵儿随即是将自己身上的大衫脱了下来,同样是扔到了地上,只说了声:“莫要嫌弃是女子衣服,眼下是没有更好的选择了。”
那人只闷声不吭,将那衣服给捡了起来。
“穿好了?”何绵儿背转身去,问道。“若是穿好了,我们便来谈一谈之后如何去做。”
只听得身后那人轻声道:“好了。”
只不过是短短的两个字,却是好似百转千回,勾得人遐想无数。
何绵儿这才会转过身,摘下眼上的布条,看向那人。
只见那人单薄的身子,裹着何绵儿的那件米黄色绣花大衫,比之女性,更是多了几分楚楚可怜。
何绵儿眼看着此人一双丹凤眼,眼中可谓是媚眼横生。脸若银盘,是白皙透亮,一张薄唇小嘴,看似那画中的人一般。
就是女子,均是不如的。许云卿绝世无双,却是清冷;沈季容貌出众,却是文弱。
偏偏这人的这张脸上,竟全是柔媚。
何绵儿这才仔细端详这人,突然是恍然大悟,道:“你是今日,在那戏台子上,扮演韩素梅的那个?”
好一幅祸国妖姬的长相。
那人只浅浅俯身道:“一介戏子,劳烦殿下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