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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怎么过来了?”
宋杨把水果补品一放:“哎呵…!来看你裴大少爷你还不乐意了,你出这么大事,哥儿几个不来看看你,看看你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后遗症没有,给你带个公证律师。”
“滚滚滚。”
他们几个说了一会话,温南书也点头打了招呼,继续翻着剧本。宋杨孙时晨也是有点眼色的,从裴琢那儿知道大概这次坠山是怎么回事,没人上杆子问怎么摔的。
他们说的都是最近新买地皮的项目开发问题,还有几个融资的银行合作,温南书只是在看着剧本,也不插话,宋杨说了一会觉得口干舌燥,发现掂来的水果还在桌上放着。
这要是换做以前,他们一到,哪次温南书不是什么水果都切好、茶都倒好了乖觉地端上来全弄好的,宋杨见温南书在一旁安静翻一本册子,一点没起身的意思,就撺掇着孙时晨去把水果洗洗。
又过一会,见温南书接了个电话起身出去了,宋杨才后怕地的跟裴煜道:“我说你现在是不是为了一个温南书要魔障了!这次是老天保佑,算你命大!你要是真为温南书出个什么意外,说破天,老婆能再换一个,你自己…”
“宋杨。”
裴煜一下子冷下脸:“你要是再说这话就别来了,全当咱俩不认识。”
宋杨见裴煜脸色是真的冷,打小玩大的哪能不知道裴煜说不一二的脾气。
“.....好好,算我说错了,南书现在是你的宝贝眼珠子…!行了吧,这回你都差点扔下命了,他感动坏了吧?愿意跟你复婚回家了吗?”
裴煜摇头,只是问:“带烟了么?”
烟裴煜会抽,只是没什么烟瘾就是了,之前玩的时候喜欢来一两支。
裴煜接过烟,点上,宋杨说:“对了,你不是让何寄调查康和制药的王恒志给温南书下药拍视频的事吗,你别让何寄找了,有些人心眼太多,指不定想吃几家,我让叶默出面。”
裴煜看他:“叶默?”
宋杨给他递了个眼色,“去年的,没毕业,跟着我的时候想吃别的,就让人带着给王恒志骗了,我跟他说过了,他愿意去,到时候证据到手告王恒志强|奸,让他进去蹲几年不成问题。他妈病了,他不想在娱乐圈混了,也不怕露脸出庭,到时候拿一笔钱就走了。”
裴煜掸掸烟灰:“行,只要他愿意出面,钱是小事。”
“倒是你,今儿这个明天那个,翡翠国际够你安排的开吗?早点安稳下来,经验之谈。”
翡翠国际是东环路的高档小区,宋杨给名义上的男朋友女朋友基本上都在那置办宅子,大家都知道,总被调侃。
宋杨听裴煜说这个,活像见了鬼:“得了吧,你英年早婚也没见你安稳到哪儿去,....我可没结婚,我这顶多算是男女朋友换的勤快点,跟您可不一样,您忏悔罪行别带上我。”
孙时晨洗完水果,出来一看:“你们还抽上了?宋杨你眼睛认不认字,裴哥还受伤着呢,这儿挂的牌子上写的禁烟,南书哥马上就回来了…”
宋杨瞪他:“南书哥南书哥,你到底哪边的?你裴哥能是怕老婆的男人?他让温南书走西边温南书不敢往东看,是不是裴煜?”
裴煜瞧时间温南书打电话也差不多了,拿手散散烟雾:“你小点声,去把窗户打开,跑跑味儿。”
宋杨:“………”
宋杨起身,恨铁不成钢:“…我看你真是把脑子摔坏了,等你追上老婆早晚成个妻管严.....!婚姻真是坟墓,瞧把你裴哥变成什么样了,这腿就不能迈,孙时晨你还带什么燕窝,给你裴哥送俩搓衣板得了!”
裴煜没说话,只是低着头笑了笑,苦笑。
温南书从外面接电话回来,就看见屋子里三个男人慌张的开开窗户扇扇风,还有散不去的淡淡烟味。
“咳咳,南书,你回来了,那我跟孙时晨就先走了啊,你们没事就好,你俩休息好,有需要帮忙的说。”
宋杨拉着孙时晨走。
病床上,裴煜咳嗽两声,莫名其妙地有点心虚:“..都宋杨抽的,他不听劝,你刚才出去接谁的电话?”
温南书没回,拿上他病床头柜上的烟灰缸,里面明晃晃的四五截烟蒂,温南书抬手倒进垃圾桶,顺手也把烟灰缸扔进去了。
垃圾桶当啷一声。
裴煜就觉得跟扔的是他的脑袋似的。
“综艺节目组的,雨停了,明天的节目还在录制,打电话过来问问我的情况。”
裴煜一听温南书要走:“...你的手都受伤了,也碰不了水,怎么做饭?明天的节目别去了,我派人去谈,改个时间再录。”
“不用了,节目正常录制,我跟节目组请假了,节目组那边也让我好好休息。”
裴煜放心了,又想着温南书是不是因为他才请假,还有点高兴,他扎起一块孙时晨刚才切的苹果:“你饿不饿,晚饭一会有秘书会送,先吃点苹果垫垫?医生让你多补充维生素。”
温南书不饿,裴煜给他递水果的手背上还埋着输液的留置针,他一抬手,就往管里回血。
昨天晚上埋的针被裴煜来找自己扯得血管淤青不能用了。
裴煜手背上不少伤口,不好扎针,今天新埋的针都是几个护士来回找了半天避开伤处才找到血管埋入的,现在一直动来动去,不知道窝着哪里,输液点滴也滴的不顺畅。
“你能不能不要一直动你的手?你没看到回血了吗?你非要再扎一针?”
温南书看见管子里一截血火气就忍不住。
“抬手,”温南书转身拿了一盒抽纸垫在裴煜输液的手底下,血慢慢回进去,温南书去调试点滴,他之前住院那么久,在护士那里学会一些。
等输液管里滴的顺畅了,温南书蹙的眉才松开。
“好了,你再动就只能叫护士了。”
裴煜被他吵的也不说话,自己把扎的苹果吃了:“我不动了,我用这只手把文件批完就躺下,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裴煜跟温南书举着他没输液的手,
温南书对上裴煜的眼睛,一点办法没有:“....我没生气,你先忙吧。”
温南书给裴煜倒了杯温水,把一会要吃的药给裴煜拿出来倒好,拿上剧本准备走,裴煜看着他做完这一切,拉住他的手:
“你坐我旁边看,刚才你就坐在这儿的。”
温南书停了停,拿着剧本,坐在了刚才他坐的小沙发上。
等裴煜批完文件,秘书也送来了晚饭。他坠崖的事并没有对外公开,集团工作也必须如原进行,温南书看着裴煜一派冷静的上位者姿态吩咐下诸多事宜,跟下午看他脸色的那个不让他走的男人仿佛判若两人。
裴煜总有很多副面孔,他都分不清哪个是真哪个是假,哪个能维持多久。或许都是裴煜,他只是任性惯了,自觉喜好,反正周围都是迎合奉承他的人,他无需担忧这些问题。
两个人吃完晚饭,裴煜是没办法洗澡了,只能在浴室里擦一擦。
两个人的身体不知道看了多少遍,温南书说他进去给裴煜擦一下得了,裴煜硬是不让,他现在的手伤的连自我安慰都没法做,让温南书进去他还不得憋炸了。
最后裴煜还是睡在温南书的病床上,明明vip的病房套间就有两个房间,他不回自己的病房也有地方睡,他硬是一身伤也非要跟温南书挤在一张床上。
温南书从浴室出来,踩着拖鞋,看见裴煜给他留了那么大一块地方,眉间无奈,躺下算是默认了。
裴煜心里忽而就酸了,昨夜是他趁着温南书昏睡才躺上来的,跟温南书现在自己愿意躺下来完全是两个概念。
外面又要入冬了,又是一年了。
裴煜心里跟撒了一杯让人醉的酒似的坠坠烧的慌,一片火,不安又难得安稳,他伸手搂上温南书的腰,小心地,把鼻尖蹭在温南书的脸颊。
裴煜的小心与体温温南书不是毫无感触,过了半天,夜很寂,温南书问:
“....裴煜,我问你,”
“...嗯,你说。”
“…你跟我一块摔下去的时候,你心里在想什么?你知不知道滚下山的后果?…如果没有那潭水,你就要陪着我一块上不来了。”
温南书的声音很淡,夹杂劫后余生的后怕,和冷静之后的丝丝无奈。
黑夜里,裴煜又近了近,吻了吻温南书的颈窝:“…那会儿来不及想什么了,就想着,要死咱俩也死在一块吧…,反正没你我也活不成了。”
裴煜的话落在温南书的耳边,温南书心里一颤,闭上眼睛,眼睫微微颤动。
“你以前做过什么…,你还记得吗…?我们明明都结束了,为什么…,你现在又要做这么蠢的事呢。”
裴煜不做多好....!裴煜不这番舍命陪他护他多好....!他们之间本就是再也不回了头的缘尽了,就此形同陌路该有多好!!
裴煜似乎察觉到了温南书的情绪,他肩膀受伤最严重,一圈一圈的绷带裹着皮肉模糊的伤口,下午还打了镇痛剂。
裴煜半个后背肩膀的都仿佛是火烧火灼一般的疼,他伸手,抚上温南书肋下刀口的疤痕。
“...我跟你说过,如果我把你受过的疼都受一遍,你还愿不愿意原谅我....。”
裴煜抱着温南书,埋头许久,缓声道:“....我知道我欠你的太多了,滚下去的时候我在想,要是这一把真到头了,就只能还多少算多少,剩下的到下面再求你原谅了…。可我现在觉得是老天在给我机会,南书,以前我放开过你的手很多次…,伤透了你的心,我很后悔,今后我发誓,我永远都不会再放开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