鹂妃(1 / 1)

炎夏的午夜,风带着白日的灼热拂动幔帐,在偌大的寝殿内吹来一室荼蘼。

一声低吼之后,凤千辰毫不留恋的从贺凌霜身上退了出去。薄纱似的月光给他俊美非凡的侧脸镀上一层柔和的光晕,可他的表情却比月光还要清冷几分。

“今晚这么卖力,意欲何为?”他披衣而起,再没有回头看一眼。

一滴清泪顺着凌霜的眼角滑落,转眼没入发丝。明知自己只是他泄愤的工具,在他心里一文不值,可无论多少次,她的心还是会痛、会难过。

“皇上,臣妾父亲真的是无辜的。他不过一介书生,通敌叛国的事是断断不敢做的,还请皇上明鉴。”锦衾蔽体,她俯身一跪,宛如等待宣判的囚犯。

果然,她只是在有所图谋的时候才会如此卖力。凤千辰的心倏然一紧,声音又冷冽几分,“此案人证物证俱在,已是铁板钉钉的死案,你莫再为你的父女之情找借口了。”

眼见他迈步要走,凌霜把心一横,“举报家父的是大理寺卿,捉拿家父的是大理寺卿,将家父钉死在案板上的也是大理寺卿,难道皇上就没有半点怀疑?”

她拽着他的衣袂,骨指泛白,“还是说你已经被鹂贵人所惑,看不清真相,辨不清忠奸了?”

“啪!”一记耳光响彻大殿。

凌霜只觉得耳膜嗡嗡作响,一股温热的液体顺着嘴角缓缓溢出。她捂着脸不敢置信的看着他,“你、你打我?”

这些年他待她虽然凉薄,但动手还是第一次。

明媚的眼里盛着暮霭,莹莹的泪光述说着无尽的哀怨,凤千辰的心微微一痛。他俯身捏着她的下巴,“若不是看在这双眼睛的份上,你以为朕会看你一眼吗?像你这样心肠歹毒的女人,应该跟你爹一样,被处以极刑。”

他拂袖而去,空留下一室寂静。

贺凌霜怔怔的看着他的背影,眼睛、又是眼睛!

谁稀罕要这双眼睛?

如果可以,她宁可自己瞎一辈子,也好过做别人的替身。

翌日一早,贺牧之将被处以炮烙之刑的消息传遍后宫。

“皇上,臣妾父亲真的是无辜的……”

贺凌霜不顾太监的阻拦,一头撞进凤千辰的寝殿,却被眼前的画面惊得说不出话来。

粗重的喘息中混着女人娇媚的呻吟,宽大的龙床上,两具白花花的身体正纠缠在一起。

“滚!”

一声冷喝伴着一个八宝花瓶飞过来,正中额角,立刻就有汩汩的鲜血顺着她的脸颊流下来。

贺凌霜捂着头狼狈的退到门外,脑海中满是那张在凤千辰身下婉转承欢的脸,“季媛鹂?她不是应该在三清山的别院养伤吗?”

“鹂妃娘娘今早刚进宫。”

太监的话就像一把刀直插进贺凌霜的心里,疼得她喘不上气,“鹂妃?她什么时候当上鹂妃的?为何本宫不知?”

她是凤千辰宝印绶带金口御封的皇后,后宫所有妃嫔的册封都要经她之手。她怎么不知宫里何时多了一位鹂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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