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3、被忽略的人(1 / 1)

钢铁号角 灰谷 3860 字 5天前

不愿意继续呆在那满是血腥味浑浊混乱的地下角斗场,柯夏很快就找了个借口说要进宫,离开了这所谓他的表叔的宴会。

他其实也不知道他在做什么,他似乎在一场一场宴会中寻找那些曾经在自己人生的前十八岁中最美好的岁月,的确仍然花团锦簇,衣香鬓影,珠环翠绕,香车宝马里贵族们一如既往过着那优雅高贵的生活,虫族、战争、政权更迭,对他们似乎都毫无影响。

淑女们穿着极尽精美的大摆裙,持着象牙蕾丝扇子,遮住自己的脸颊向他微笑,花坛边是熟悉的帝国特有的金鸢花,他回到了这里,却找不到一丝回到家的感觉。

他觉得他失去了很重要的东西,他以为回帝国来能找到,但是没有,只有失望和空虚,他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他觉得他心里空落落的,找不到目标,更麻烦的是他觉得他本来有的,但是他好像丢了,他的生活变得枯燥而没有意义,每一天收到的都是无聊。

柯希郡王送他出来时道:“那宠物还血淋淋的,我先治好他了再送到您府上。”

柯夏不知为何顿了顿脚,转头看了眼他这位王叔,皇家人长得都不丑,但这位纵情声色过度,大概又做了不少基因手术来修正容颜,仍然看出那浑浊得一塌糊涂的精神力在他脸上的体现,暗沉昏浑的眼珠子,颓靡的神色,这样的人,不事生产,却坐拥财富。自己从前也和他们一样觉得这是理所应当的。

他如果没有离开帝国,逃亡离开皇室,是不是也会变成这个样子?在无所事事中寻找感官刺激,声色犬马,昏庸纵情中度过这乏味的一生。

他忽然笑了下问柯希:“如果那个宠物死了,王叔是不是会去定做一个一模一样的送给我,毕竟治疗舱一天的费用可是天价,这全身骨折,怕不是要治疗上半个月一个月。”

柯希被他这一笑受宠若惊:“啊……?”

柯夏没有在理会他,伸手点了点身后的花间酒:“你去看着,让他们把那复制人先简单包扎了立刻送回亲王府,开我的专属治疗舱给他治疗。”

柯希搓着手笑道:“何至于此,这治疗舱费用我还是出得起的,不过这伤势很难说,万一那根肋骨戳穿了肺之类的,可就不一定救得回来……”看起来果然有万一死了就再做一个的想法。

柯夏没理他直接往前走,花间酒连忙立正领命,然后转过头彬彬有礼问柯希:“郡王您看,那人在哪儿?”

柯希道:“刚才就已经吩咐让他们先给他包扎,先用治疗仪紧急止血了!这位大人如何称呼?先请进来坐一坐喝点茶,很快就好。”

花间酒并没有去他们准备好的房间,而是走到了后台急救室,看着他们给那个黑发少年在固定骨骼,用治疗仪治疗一些比较严重的外伤,并且厚厚敷上了大量的治疗凝胶。

治疗的同时,还有人正在去除这“宠物”身上戴着的装饰器物以方便治疗。花间酒亲眼看着他们并不小心地抽出金丝上还带着血丝的金铃铛来,那是坠在穿了孔的某个部位作为点缀的,他不由眼皮一跳,自己都感觉到腿的中间凉飕飕的,想到这个“宠物”就是在戴着这些东西的情况下和怪物搏斗,也不知和多少怪物搏斗过才活到了现在,虽然他没有什么意识,但和人类一模一样的外表还是让人看着难受,还是和自己一样的黑发黑眼睛,他的心情十分复杂,既有些怜悯,又有些厌恶。

自从他陪元帅来到帝国,这几天真是——大开眼界,什么突破人类下限的奇葩都见过了,他每天都在心里疾呼,元帅咱们回联盟去吧!这儿根本就不是人呆的!联盟民众欢迎你回去啊!他们根本不介意元帅是流亡皇室,联盟什么人都有,自由平等民主深入人心,虽然帝国都以为元帅是被排挤走的,事实上是霜鸦哭着喊着不愿意干联盟元帅这苦差事,但是元帅意志坚定,非要回帝国啊!

他看他们除去了所有的金饰,却独独没有动那脖子上的黑曜石项圈,不由有些惊奇道:“那个项圈怎么不除掉?会影响呼吸吧?”

一个医护人员小心翼翼道:“这是复制人出厂就配备的,里头有一部分是植入皮下的,有监测身体机能、位置定位、收紧控制、电击惩罚等功能,防止复制人走失,方便主人控制复制人行为的,当然,也能够查到复制人的所有身体信息和制作信息,算是一种防伪标志。如果要去除的话,要专业手术才行,但是,一般来说没人去除这个东西的,复制人寿命一向短,其实也不影响行动,再说他们没有意识,很容易走失走丢的,留着这个也方便以后殿下调/教和管制……总之现在他这样重伤情况下,不适合给他去除。”

花间酒脸色一黑,从一个一直被各种严密控制的家族里走出来,他对这种过分的控制、服从、管制更为反感,虽然这个只是个复制人,没有人权。也许是他一言不发神情严肃的表情吓到了工作人员,他们飞快的将那黑发少年固定打包好,放进了急救治疗舱内,然后郡王府安排了专车,将花间酒和少年送了回白蔷薇府。

花间酒安排着护卫将那黑发少年放入了治疗舱内,找了皇家御用医生来看着替他重新调整接骨过,启动了治疗舱。这治疗舱因为是柯夏专用的,整个治疗室就在柯夏的卧室旁,一时几个近卫都十分好奇地围了过来看。

一位有些活泼的近卫尤里好奇过来问他:“酒大,这是什么人?居然用元帅专用的治疗舱?”这尤里原本是星盗团里柯夏的学生,之前一直在霜鸦手下,对柯夏崇拜万分,柯夏辞职的时候,他和霜鸦说了,也辞职了专门跟着元帅过来帝国,他们这批从联盟跟过来的人,仍然一直喊着柯夏元帅,一时还没改过口来,甚至是有些故意不改口,他们愿意跟从元帅,但却都有些不习惯帝国,人人都希望元帅什么时候回去。

花间酒看了他一眼:“是亲王殿下,郡王府上的角斗的复制人,人家送亲王殿下的,你还是早日改口吧,别人听到了不好。”

尤里大吃一惊:“复制人!啊我上次陪元帅去柯桦亲王府的宴会,也见过,但是那不都是做的很漂亮的没有意识的宠物吗?元帅怎么会感兴趣?”

他低头去看治疗舱:“长得也还行吧,但是怎么也是黑发黑眼睛,和你和琴姐姐一样呢。”

花间酒抽了抽嘴角,心里想该不会就是看中这个吧,和杜因一样的黑发黑眼。正说着,柯夏从宫里回来了,大步走了进内院,看到他们问:“在这儿干嘛?”

花间酒道:“刚安置了那个带回来的复制人。医生来看过了,说至少还要在治疗舱里休眠治疗半个月。”

柯夏脱着军服外套,尤里连忙上去替他脱,柯夏摆了摆手制止他,自己脱了挂在衣钩上随口问道:“没死吗?”

花间酒笑道:“您都开口要了,郡王府那边自然是什么好药都给他上了,幸好也没有伤到要害,就是全身骨头都断了不少。就是等治好了,您打算怎么安排他?”

柯夏这下也被问住了:“……随便吧,亲王府这么大,养个人也还养得起,不是说他们的寿命都很短吗?养着吧。”

花间酒笑了下,他陪伴柯夏多年,说话也大胆多了:“您这也没想好嘛,怎么就开口要了他呢?也不怕是别人想在您这儿埋钉子吗?您看他那格斗技巧,真不太像复制人,这是经过训练的吧?说不定赌的就是您的不忍。”

柯夏道:“就是濒死杀蛇的那一瞬间,我感觉到了精神力,虽然很微弱,但是的确是生死之间爆发出来的精神力。”

花间酒讶然:“精神力?不可能,复制人怎么可能有精神力。”但是柯夏的精神力非常高,精神力高的人,往往也非常敏锐,能够察觉到对方的精神力,难道真的是他们太弱了?

柯夏转头走过来看了眼那治疗舱里黑衣黑发的少年,面容很陌生,但是那一瞬间他的确感觉到了熟悉,他沉思了一会儿转头忽然看到尤里也在好奇地探头探脑,忽然点了点他问道:“我想起来了,尤里,你还记得你的天网格斗教师吗?那个叫钧的,很久没有见到了,我今天看到他的格斗技巧,就感觉到了像他的风格,还有精神力……虽然只是短暂的一瞬,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想起了他。说起来钧真的很久很久没有出现在天网上了。”

说到这里他忽然微妙地顿了顿,忽然想起了他的机器人在他刚到帝国的时候,似乎还教过他一段时间体术……时间太过久远了,有些记不清楚了,他摇了摇头,没有继续纠结,而是眼光又落在了治疗舱内的黑发上,那点怪异忽然又浮起来了,为什么都是黑发黑眼?

他的机器人,天网里的钧,花间风……还有眼前这个引起自己注意的,不能不说,这个少年刚走上前,帝国少见的黑发黑眼也让他不由关注了些,说起来,机器人照着花间风的版打的,是黑发黑眼不奇怪,但是,黑发黑眼明明不是这些年的主流审美啊,为什么都是?

怪异感再次浮了起来,尤里却说话了,神情微微有些不忿,仿佛受到侮辱一般:“钧老师和我们辞别过的,说是现实生活有事,以后不怎么上来了。他又沉稳又宽容,感觉应该是个年长的长者,不会是这样的……”这样的以色侍人的宠物。

他见过,皇室宴会上,人们毫不犹豫地拿着这种没有灵魂只有本能的复制人取乐,空有精致美丽的外表,却什么都不知道,只会茫然地服从。

柯夏点了点头:“也就是那一瞬间感觉,说来也巧,钧的天网形象也是黑发黑眼,加上费蓝子爵那傻/哔也来抢,我就不太想给他。”他转过头看了眼花间酒,点了点他:“你们族长惹的风流债。”

花间酒呵呵一笑:“殿下还是小心点,复制人不可能有精神力,只怕是要给您身边安插人的手段,冒充个没有意识的复制人,让你降低防备心,这是常用手段。”

柯夏笑了下:“随便吧,我就怕他们不动呢,我就不信柯桦花了这么多手段逼我回帝国,就真的让我享受这荣华富贵,我等着他们来,等他恢复吧,再看他能耍出什么花样来。”他嘴角笑着,蓝眸却是冰冷的,一点笑意也无。

花间酒点了点头:“刚才陛下又召您进宫做什么呢?”

柯夏嘲道:“无非就是赏花赏鸟赏画,能有什么新奇玩意儿,这么腐败的皇室在统治整个帝国,帝国竟然还没有崩溃,真是奇葩。”

花间酒一摊手:“谁让他们垄断了金锡能源呢?而且其实还是有许多能人的,柯桦又显得特别亲民仁慈,听说这次全国统一官员选拔考试给了平民多了两百个名额,又额外开恩允许农奴参加官员选拔考试,帝国星网上一片歌功颂德,我真是第一次见到如此整齐划一的星网宣传,能上星网的,全要经过审核,发言全部审核过,连天网也有密钥才能接入,哈哈哈哈哈。”

柯夏道:“一直如此,只是你在联盟久了,不知道而已。”

他看了眼门外雪白的白蔷薇王府,他的机器人好像就特别喜欢给他这些,其实他不喜欢,但是为什么回来的时候,柯桦体贴地给他赐了另外一座府邸,他却仍然选择了白蔷薇亲王府——似乎他曾经和什么人承诺过,要带他回来,但真住进来以后,他却一天一天觉得狂躁,那一夜的噩梦又重新侵袭了他,每一个房间,都仿佛有他父母的冤魂,他的小妹妹的冤魂,他们整夜的在哭泣。

他到底为什么要选择这样折磨自己?那种精神衰弱又仿佛卷土重来,但是他没有告诉任何人,他整夜整夜的重新失眠。开始怀疑自己为什么要回帝国,他觉得他已经强大到可以战胜一切,他现在仍然耻于承认他的脆弱。

他明明觉得自己已经可以正视创伤,忘却所有的不愉快,可以开始新生活了,那种强烈的幸福以及自信的感觉仿佛还残留着,但是他忘记了。他摸了摸自己的头,这种总觉得自己好像忘记很多东西的感觉很怪异,门外花间琴已经在报告:“殿下,奥涅金总统有加密通讯过来,请您接听。”

他抬了头,将那点怪异的感觉抛在了脑后,淡淡道:“我这就到。”

阿纳托利仍然是那么的欠揍:“还好吗?回到帝国的感觉如何?新能源那边做出了不少新科技,想卖给帝国,只能用新能源的那种,我想先送给你使用,亲王都用的东西,应该很快就能让贵族们接受,下一步通过ag公司卖到帝国,你就当帮我推广下市场了。等大家慢慢习惯这种使用新能源的产品,咱们就能进一步摆脱金锡能源的垄断了。”

柯夏嘴角抽了抽:“随便你,这点小事还要找我。”

花间风从他背后转过来笑道:“主要是关心你,怎么样?帝国不好呆吧?我当初过去的时候,也非常不习惯那边的尊卑阶级,恨不得杀尽贵族,真不知道都这个年代了,怎么还会有这么奇葩的帝制国家存在,人民竟然还没有起义推翻他们。”

柯夏冷笑了下:“和帝国这边暗通款曲的联盟高官还少吗?比如两位?嗯?你们正在和帝国血统纯正的亲王殿下说话,啧啧。话说回来,我今天还遇到了费蓝子爵,他还在收集黑发黑眼的小情人,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居然还想要勾搭花间琴,真是不知死活,后来花间酒才和我说了你的丰功伟绩,真是叹为观止啊风少。”

花间风脸色微微有些尴尬,看了眼旁边的阿纳托利,阿纳托利却非常自然地错开话题:“说起费蓝子爵,他是柯叶的忠实下属,当初在我们的拍卖船,也曾经把杜因当成风少调戏过,杜因就是那次救了霜鸦的……帝国那边的确喜欢把人当宠物的,杜因当时路过看到柯叶在折辱霜鸦,就将他救回来了。”

柯夏一怔:“我怎么没听杜因说过?我一直以为霜鸦是杜因拍卖买回来的。”

阿纳托利茫然道:“啊?杜因没和你说过吗?霜鸦一直是说杜因是他救命恩人来的啊……就是时间有些久了,真的很久了,我也不太记得具体的细节了……”

他忽然有些恍惚:“说起来,霜鸦好像前几天也忽然问我,说杜因哪儿去了,说忽然做梦梦到杜因。”

柯夏脸一沉,阿纳托利道:“柯夏你是派他去执行秘密任务了吧?是在帝国吗?”

柯夏不说话,花间风忽然说了一句话:“你们没有发现,我们好像很久没这么讨论杜因过了吗?”

阿纳托利道:“啊?不是秘密任务吗?不好总问嘛。”

花间风却道:“不对,我这些日子感觉很奇怪,我也梦里频频梦到杜因,但是生活中却经常下意识地回避想他,他明明和我们度过了那么多时日,你们难道没觉得奇怪吗?他救过霜鸦,做过我的替身,促进过联盟的建立,和我们做过那么多惊天动地的大事,我明明应该对杜因很关注才对,但是我却莫名其妙地很少关注他想起他。”

柯夏转头看向他们,忽然道:“我最近偶尔做梦,也会梦到杜因,但是醒起来就忘记了具体的细节。”醒起来发现自己脸上有泪,但是他没有说,只以为是这些时间到了白蔷薇王府里,噩梦频频引起的,这让他对自己的软弱深以为耻。

花间风看向柯夏:“他陪伴你最久,这很正常。我觉得奇怪的是就连霜鸦,也很少说起杜因,他从前明明对杜因非常感激……还有阿纳托利……总统阁下。”

阿纳托利道:“啊?”

花间风道:“你明明追求过他,怎么你现在好像完全忘了他一样?”

阿纳托利笑道:“这都什么年代的事了,都这么多年过去了,这不是怕你在意吗?我甚至连他的面貌都有些感觉到模糊了……”他忽然停住了口,说到这里他也开始发现了不对。

花间风严肃道:“精明干练的奥涅金家族的掌门人,日理万机精力过人的联盟总统,你的记性有那么坏吗?对一个曾经在你身边工作过许久,还研制出了生物机器人的重要人物,就连ag公司研究所的科研人员,还时不时会提起他。你甚至还深深迷恋过他,追求过他。”

阿纳托利语塞,诧异道:“真的,你不说我还没发现,我真的——我真的喜欢过这个人?我现在完全想不起和他相处的细节了,真的不是时间太久的原因吗?”

花间风转头深深看向了柯夏:“我怀疑我们受过催眠,柯夏,我身在这种家族,对这种手段再熟悉不过,我们在下意识的忘记他,忽略他。”只有知道杜因是机器人身份的柯夏才知道他的担忧,为什么要有人让他们忘记一个普通的机器人?他们究竟还忘记了什么更重要的事?和机器人有关吗?

是什么人能够篡改催眠联盟总统、联盟元帅?这和联盟元帅流亡皇族的身份被揭穿,将他逼回帝国有关吗?这是不是又是一个阴谋?

这实在是让人细思极恐。

柯夏瞳孔急缩:“能找到人解开吗?”

花间风摇头:“发现不对以后,我已经找了族里的催眠长老试过了,包括阿纳托利这边奥涅金家族的催眠师我也请来过,都解不开,甚至他们根本看不出我受过催眠,我甚至想不出我究竟忘记了什么。我最近还在试着排查寻找和杜因接触过的人,想找出共同点,找出被催眠过的人。”

“目前看来。似乎只有我们几个和杜因接触比较深的人,包括——夜莺,她已经忘记了很多细节,但是相反,她的弟弟布鲁却仍然记得许多你们两人在黑街里住发生过的事,但是夜莺却已经忘记了,甚至连怎么和杜因、和你一起去洛兰的事,都已经很模糊,这其实也很反常。”

阿纳托利吃惊道:“原来前几天你说要进行心理治疗,还让奥利给我也催眠是这个原因?”

花间风道:“不错,奥利已经是精神力催眠的高手了,他也替你催眠暗示过。但是连他都看不出你受过催眠。我们的记忆被动过手脚,但是却完全看不出,如果不是真的是我们一起这么巧合地忘掉了这么重要的一个人相处的细节,那就是这个实施催眠的人太过高明。我不知道这和你身份忽然被揭开,然后接回帝国有没有关系,但是你一定要小心,所以我今天才特意让阿纳托利联络你,请你千万慎重。”

“能做到这样的催眠的高手,几乎已经能催眠让普通人做任何事了,要知道你的精神力已经是常人无法企及的高度,能够把你的记忆也动手脚而完全让你没发现,这人太可怕了。”

“你一定要注意身边的人,哪怕是很信任的人,也要注意。我真的很担心,最好还是回联盟来吧,我怕你突然想要回帝国,也是受到意识暗示的结果,有人希望你回去,为了不可知的目的,但应该不怀好意。”

柯夏抬起了眼眸,凛冽冷意几乎能够割伤通讯器对面的人:“我不怕,让他们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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