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给我坐好了,乔治先生。”
军人作派的粟发女性弹了一下手腕的智能表,从中弹出一个虚拟屏幕。
“没必要继续伪装下去,我们很清楚,你就是网络生态恐怖分子‘反激者’的领导者‘西蒙’,很可惜,这一次我们确实抓到你了,而接下来……你有两个选择,第一,下半辈子在监狱里单人间渡过,没有假释,没有探监,什么也没有,就这么过一辈子;第二,你可以选择帮我们揪住那些其他的激进派恐怖分子,这样的话,我们会在网络法庭上给你求情,你可以获得保释的机会,判刑也可以缓和一些……”
“等等,我究竟犯了什么罪?我可不是罪犯——我知道自己的权利,我不管你们是什么部门的人,你们必须先证明自己的身份,还要让我打个电话,还要……”
“没有什么还要,统一调查署,有优先调查的权益,你当然可以打电话给你的律师,不过那要等你被关进看守所后再说这些……”
女性冷笑起来:“但我不认为有什么律师敢接你的案子,你的情况只有自行辨护,或者由法庭来指派一名律师。”
乔治拼命的抓着脑袋,他现在是一头恼火,外加一肚子问号。
陡然之间,他感觉地面一阵震颤,下一秒钟,有什么东西呼啸而来,形成了恐怖的爆炸威能,把整个悬浮车掀飞了出来。
冲撞使他的大脑陷入迷茫的空白状态,他感觉时间都迟缓,双腿也踩不直,好像大地在歪斜起伏……不,实际上是内耳的半规管受到了刺激,平衡性完全失去。
他在迷迷糊糊的状态下被人拖了出来。
街面上密集的交火,数个巨大的双足机械体竖立着枪管向远处射出大量的火焰,压制飞来的武装直升机和警用装甲。
“乔治,别愣在这里,我们必须离开这里……”
一个女人拉住他的手,把他塞进另一个车厢,接下来,就是一路狂奔。
“时间不等人,天网已经发现了我们,接下来我们要想办法离开纽约市。”
“不……这究竟是什么鬼,为什么我会碰到这些!”
乔治终于按捺不住自已的怒火,他抓住这个女人的衣襟。
“告诉我,我究竟是谁,这里又是什么地方?”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对方反手扭住关节,按倒在车座上。
“乔治,我是朱莉……别在这个时候给我的开玩笑,你是乔治,反激者的领袖,也是带领大伙一同对抗天网系统的人,现在天网几乎全面接管了人类的世界,全球联邦成立的同时,这个人工智能体就兵不血刃接管了一切,人类现在只是被天网蕴养的家畜,你难道还没有注意到现在的联邦政策,就是为了使它的支配力扩展到人类社会每一个方面吗?无论是衣食住行,还是政治、法律、经济,甚至是繁衍的权力,都会被它所夺中……”
“这关我屁事!”
乔治吼了出来,是呀,跟他有什么关系,他只是想要拿到“拉莱耶”的程序,这些鸟事与他有什么关系。
“犯罪分子你们听着,你们已经被包围了,现在不要妄图抵抗,否则我们就不客气了。”
前方的道路遭到了封锁,数十辆磁悬浮警车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从这边走……”
朱莉猛打方向盘,将车从道路中斜斜撞向栏杆,整个车子飘向半空,接下来失重坠落。
乔治惨叫一声,看着整个磁悬浮车撞进了河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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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识再度复苏,乔治发现浑身刺痛,他拔掉了鼻腔的插管,还有身上的输液,从病床上爬了起来。
四面八方漆黑一片,他唯一可以确认的就是,自已应该身处在一个病院之中。
病房外面就是一个走廊,静情悄的空无一人。
他赤着双脚,缓步而行,发现走廊里一片零乱,杂物被抛在地上,病历单被风刮的四处乱飘。
“发生了什么……这家病院里的所有人都不见了。”
他回忆起刚才发生的一幕,正在狐疑为什么一眨眼,自已又出现在一个陌生的区域。
他朝着医院的外围走去,也就在这时候,他体验到了一阵震动。
就好像地震,不,也不是地震,而是更加庞大的震动,屋子里的东西都在晃动。
灯在晃,墙壁也在晃,就连脚下的水泥地面也在微微震颤。
乔治内心的不安可想而知,他走窗户的位置,这才看到外面的景象。
整个曼哈顿区化成了一边火海,一只巨大的,有近百米高的巨兽蜥蜴,它的背上长满鳞甲,双足站立着,张开自已的巨嘴,朝着楼层间纷涌而来的战车坦克,喷射出炽白的光柱。
光柱的威能几乎在横扫一切,周边所有的建造物都在逐一分解破坏。
在乔治骇然的神色中,光柱扫中了他所在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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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乔治再次睁开双眼,他发现自已双脚踩在滚烫的沙地上,他穿着简陋的外衣,胡子好几年没刮过,头发又长又脏,而他的身边有很多与他一样的人。
他们都是同样的打扮,一个个好像古代的奴隶,事实上很可能这就是“事实”。
他,乔治发现自已身上伤痕累累,而且很多都是受鞭挞的痕迹。
他与其他的“奴隶”,正在拖着一根粗的要命的绳子,就好像拖曳船只的纤夫一样,在沙地里将一整块巨大的花岗岩运向远处。
一个长的如同蛇与蜥蜴结合体的怪人,身高有两米多,它挥舞着鞭子,嘶嘶呼喊着,要求人们快点行动,稍微慢一点,就被鞭打。
乔治尝试与其他人沟通,可是结果让他震惊,他发现大部份奴隶都失去了语言能力,他们大多只会打手势,或者使用肢体语言。
太阳很刺眼,乔治还是努力抬起头,他看到远处有一座花园一样的城市。
那是一座正在修葺在沙漠中的绿洲城市,几座巨大的蛇人雕像,成为了城市的入口最显现的地标。
大量的飞船在空中飞来飞去,穿梭如梭。
而返观自已这群人,个个衣衫褴褛,又饥又渴。
也不知道撑了多久,他终于受不了,整个人栽倒在沙地,再次失去了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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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噩梦,也可能是比噩梦还要糟糕的地狱。
乔治发现自已不断的重复,不断的进往不同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