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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在上。

刘亦舒以为不会来的人此刻就在眼前,他还没来得及反应,便见父亲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起身迎过去,“欧阳先生,久仰。”

欧阳琛维持着一个晚辈该有的礼貌,“你好,刘老先生,很荣幸您能邀请我来参加贵公司的年度盛会。”

刘齐云一向吝啬的笑容此刻对着欧阳琛却非常大方的展露出来,保养得宜的手亲切而温和的拍了拍欧阳琛的肩膀,“你能来我很高兴。”

“刘老先生见外了。”欧阳琛大方的笑道,说着边跟刘齐云一同入了座,自始至终都没看一旁的刘亦舒一眼,而刘齐云仿佛也忘记了这个儿子的存在,竟然连介绍都给省略了。

刘亦舒心里一阵气闷,随即带来的却是一股难言的尴尬。

这让他对自己今晚能否顺利的继承总裁之位突然没有那么确信了,这时候司仪走上了正前方的平台,宣布年终酒会正式开始,接下来是一系列的颁奖抽奖,刘亦舒代表公司高层上台致词,而台下,刘齐云与欧阳琛却话题不断,完全不受整个会场的热闹喧嚣所影响。

终于,到了总裁发言的时刻。

刘齐云轻拍了拍欧阳琛的手背,接着起身走了过去。

“所有与刘氏集团共同进退的同事们,大家晚上好。”刘齐云以这样的一句话做了开场白,他年轻的时候是个非常俊美的人,这从他现在虽然中年却仍是魅力无边的脸部线条就能看出来,岁月仿佛并没有在这个男人身上留下多少痕迹,他的身材仍是非常修长而精壮,包裹在深灰色的西服下面,就像名贵的酒,年代越是久远就越是香醇,“三年前,我失去了我最骄傲的儿子亦阳,这是整个刘家不愿提起的伤痛,时间如梭,转眼间三年过去,而我已年迈,所以我决定将刘氏的管理权全权交给我的小儿子刘亦舒,希望诸位在以后的日子里多多提拔和批评这个年轻人,亦为我刘氏集团永久长存。”

刘亦舒从阴影里走出来,与父亲站在一起,镁光灯打在两人脸上,有种时光交错的感觉。

两人靠得如此近的时候才发现,刘亦舒与刘齐云长得非常相似,只是刘亦舒的长相更是阴柔,而刘齐云则是一种经历了风浪之后沉淀下来的内敛和稳重。

欧阳琛坐在沙发上,长腿交叠,眼睛里映着的那对父子让他不禁想笑,又想起从前远远看过一眼的刘家大公子,冷静、内敛、高贵及优雅集于一身,这样一个尤物竟然死得这么早,真是可惜啊可惜。

接下来就是刘亦舒致词了。

但是他才刚说了一个字就被低下一个声音给打断了,在场的所有人都在屏住呼吸等待未来的总裁大人发言,所以会场里一时安静得落针可闻,那个声音就在这个时候冷静而迅速的响了起来,那声音听着很平常,说出来的话也非常的平常,他说:“既然刘总经理要升总裁了,那欠公司那七百万公款准备什么时候还啊?”

七!百!万!公!款!

未、还?!

一时间人人错愕不已,刘亦舒更是犹如木鸡呆在当场,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看着台下那个刚刚提出问题的中年人,正是公司的财务部长,刘亦舒稍稍调整了一下呼吸,随即口齿伶俐的回击,“秦部长,你说我挪用公款,有证据吗?”

部长看着未来的总裁,从鼻子里哼了一声,“证据?总经理的记性不会这么差吧?这事儿可没过去多久啊。”说完还煞有介事的思考了一番,然后肯定的答:“就这两个月之内的事啊,总经理你好好想想。”

“你胡说!我怎么可能挪用公款?!我又不缺钱!”财务部长脸上的表情太过笃定,让刘亦舒大失方寸,不禁失去了风度更加失去了冷静判断的能力,他尖锐的声音里透着一丝难言的恐惧,仿佛一直在担心有一天会东窗事发,等到真的纸包不住火的时候又想要极力狡辩。

部长老头儿并没有太多逼近的手段,他只是非常冷静的指了指刘亦舒的身后,那里有一块巨大的黑色荧幕,是酒店平时用来婚庆时播放纪录片用的,这时候原本黑着的屏幕突然一下子亮了起来,诺大的画面上只有一张刘亦舒亲笔签名的支出单据,上面的金额也高得吓人,有人仔细的数了一下,那个数字7后面稳稳当当的停着六个零。

画面停留了大概一分钟的时间,接着出现的是公司上个月的财务报表,空缺出来的一部金额,仔细算下来,正好是七百万,分毫不差。

刘亦舒的眼睛不可思议的大睁着,脸色一片死灰,整个人看上去更不见刚才的意气风华,反而露出一抹透支的颓然,怎么会这样?他明明做了手脚,明明清清楚楚的交待了白清帐面上一定要做得漂亮,不能让任何时候人发现端倪,如今这份没有任何水份的财务表面是怎么回事?!

他的视线不由自主的去寻找白清,下面黑压压的人群里,没有白清的身影,那张冷若冰霜的面容没有再现,刘亦舒心底彻底惊了下来,四周的空气如同压缩的汽球,使他喘不上气来

刘齐云从始自终都冷静如旧,等到那张有空缺的财务报表消失,屏幕又重新归入黑暗之后,他冷静的声音才慢慢传来:“怎么回事?”

刘亦舒这时仿佛抓到了一根救命的稻草,紧张的抓着父亲的手臂,“爸,你要相信我,这是莫虚有的,是有人想要诬蔑我,你一定要相信我,我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呢,对不对爸,你一定要相信我!”

刘齐云微微皱了皱眉,他的修养极好,即使到了这个时候,到了这个他们刘家的脸即将丢尽的时候,他也依旧保持着风度而没有将刘亦舒攥着他衣袖的手拉开,他只是看着台下的财务部长,这个在刘氏工作了二十多年的人,“秦部长,还有什么证据麻烦一次性让我看。”

他的冷静是所有人始料未及的,就连财务部长也微微愣了一下,然后他很有技巧性的说:“为了公司的大局出发,我觉得我有必要将总经理挪用公款未还这件事说出来,接下来就要看总裁您如何决断了。”

刘齐云难得的抿紧了嘴唇,挺拔的身躯几不可见的颤了颤。

第54章渣弟落难

刘亦舒见父亲脸上出现了片刻动容,只觉大难临头,脑子里一片空白,只能更加紧张的抓紧父亲的衣袖,晶莹的眼泪从美丽的眼睛里滚落下来,“爸,我真的没有,你要相信我,真的爸,我怎么可能损坏公司的利益,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情呢,爸,给我一点时间,我一定会查清楚到底是谁想诬陷我。”

场面一时有些混乱,底下的员工们不禁窃窃私语起来。

刘齐云见场面有些失去控制,正准备说话时,舞台两旁的立体音响里突然传出了声音,那声音很真实,听着就像是有人在耳边说话一样。

“你以为你杀了我就能得到你想要的?”

“我知道不能,刘氏集团47的股权在你手上,就算我拿到爸爸的那份也还是无法稳坐ceo的位置,但是大哥你忘了,只要说服其他股东让他们将股权出让,我还是有机会的,不是吗?”

“我保证,就算你……你说服了所有人,你还是无法将集团握在手里。”

“我相信大哥你有这个能力,但是,前提是你今天能活着走出去。”

“白清,来送我大哥最后一程吧。”

“大少爷在这房间里安了炸药,遥控应该在他手上。”

“马上给我杀了他!”

哔哔哔————

音响里的声音停止许久,整个大厅仍然陷在一片死寂之中,没有人一个人愿意发出声音,仿佛一出声就会将周围的一切拖进地狱,因为没人愿意相信耳朵所听见的这个恐怖的事实。

那个声音在告诉所有人,他们的前任boss是怎么死的,而他们即将上任的新boss是如何的丧心病狂冷血到极致。

在听见第一句话的时候,刘亦舒的眼泪便定格在了眼眶里,他的脸上维持着那种震惊的神情,许久都没有变幻过,仿佛受到了太大的惊吓,以至于连表情是怎么切换的都忘记了,身上昂贵的衣料衬着他失色的美丽面貌,愈发显得讽刺而苍白,他本来紧紧的抓着刘齐云的衣袖,这时候却像是突然失去了重力,突然放开了手掌。

刘齐云嘴唇紧抿,额上暴起无数青色的经胳,那双见惯了世事的双眼里迸发出浓烈的恨意和愤慨,他缓慢的转过头,看着身旁定格了表情的小儿子,一字一顿的问:“你大哥到底是怎么死的?”

刘亦舒张了张唇,突然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爸,不是我杀的,真的,大哥是病死的,是病死的,你相信我,大哥真的是病死的。”他声嘶力竭,泪流成河,却无法勾起在场所有人的一丝一毫的同情,所有人的眼睛都停在他身上,停在这个拥有最美丽的外表最恶毒的心肠的男人身上,像无数把无形的利刃,正一寸一寸的割着他的血肉。

刘齐云恼怒至极,一脚直接踢了过去,正中刘亦舒胸口,他穿着的是昂贵的皮鞋,光是制作便要花了许多时间和精力,所以这不遗余力的一脚踢过去,直接将刘亦舒踢翻在地,只见他匍匐在地,瘦弱的身体蜷缩成了一团,嘴角逐渐溢出一道殷红的血丝,刘齐云目眦俱裂的看着他,“我再问一遍,你大哥到底是怎么死的?”

“大……大哥是病……病死的。”刘亦舒的声音有些虚弱,连语句都无法连串。

他倒在地上,像一只丧家之犬,狼狈得很。

刘齐云年轻的时候也曾疯狂不羁过,这时候心底被强大的愤怒驱使着,让他在小儿子身上又补了一脚,这一脚下去,刘亦舒直接翻了白眼,呼吸也渐渐急促起来,没人敢上前劝阻也没人愿意,比起优雅高贵的刘亦阳,刘亦舒的确让人觉得可怕,那些在工作上曾经被他刁难过的人更是抱臂上观的模样。

刘家的几个长辈更是被眼前这一幕差点气出心脏病来。

没料到刘家竟然出了这么一个败类出来,而这个败类差一点就成了刘氏集团的总裁,这传出去简直就是个天大的笑话。

刘亦舒的嘴硬程度似乎超出了刘齐云的预想,只见他微勾一勾唇,阅尽世事的双眼里划过一抹暗光,低声吩咐道:“王林,把他带回去。”

名叫王林的男人迅速的从人群里走出来,将瘫软在地的刘亦舒扶了起来,刘亦舒脸白如纸,嘴唇还在剧烈的颤抖,那双眼睛此刻呈现出一股灭顶的绝望,他知道当那段p3的第一句话出来的时候,他就已经没有任何翻身的机会了,这是刘氏的年终酒会,有几百只眼睛看着,几百双耳朵听着,更重要的是,他的父亲眼底那种冷酷得没有任何温度的神色让他的心瞬间凉了下来。

集团旗下的几百名员工眼看着刘亦舒被人带了出去,然后听见总裁刘齐云冷静到没有任何情绪的声音透过麦可风传了过来:“今天是刘氏集团一年一度的年终酒会,对于刚才发生的小插曲刘某深感抱歉,请各位继续享受这个美丽的夜晚,谢谢。”他的表情仿佛千年冻结的冰山,没有任何东西能够撼动,即使是自己的大儿子或许被小儿子杀死这件事亦不能。

这个酒会因为刚才发生的一切变了味儿,哪里还有人会有兴致继续享受下去。

而刘齐云也在说完话后匆匆离去,甚至连跟欧阳琛打声招呼的功夫都没有了,更加没功夫去追究那段录音是真是假,这足以见得,他并不如表面上看见的那样平静,刘齐云离开后,其他人也都渐渐离场。

唯有沙发上坐着的男人没有动作,他依旧长腿交叠,右手端着一杯红酒,左手修长的手指虚托着下巴,煞有兴致的盯着已经空空如也的舞台,刘亦阳是被刘亦舒害死的?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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