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欢居的装修风格向来是奢华艳丽,能进入这里的非富即贵,一夜的消费是有最低的规定的。
金碧辉煌装扮,却给刘禅一种很是厌恶的感觉。
就好比这衡山正,灯火辉煌,一派繁荣景象,任何执政者看到这个小镇,恐怕都会开心,在这乱世之中,居然还有这等繁华之地。必然会大大的奖赏一番治理此地的官吏。
但刘禅看着这些景象,却想到的是背后的那些肮脏,那些不正之风!
学问就应该是学问,正如衡山学宫,学问是不分三六九等的,任何学问在衡山学宫都是有立足之地的。但是学问之地被这种奢华糜烂之风给污染了,那学问还有什么价值可言?在这种环境下学习的士子们,日后为官真的能做好一个父母官?
这样的人真的可以值得托付一县、郡、一州的百姓?甚至以国事相托?他们能吗?他们配吗?
将帅必起于卒伍,宰相必起于州部,这是出自韩非子所言。此等州部说的是州县等基层行政单位。
没听说过官员起于青楼妓院的。
天下尚未平定,世人尚且水声火热之中,怎么还有心思沉迷于温柔乡?
刘禅一点也不想自己日后麾下的官员是那些流连于青楼妓院庸碌无用之徒。
总而言之,不良之风,必须要扼杀掉!
清欢居的小厮颤颤巍巍的带着刘禅一行人来到一处房间外,房间门关闭着,里面灯光黯淡,那县丞应该是搂着清欢居的女子睡过去了。
“打开门。”马忠让小厮用钥匙将门打开。
推门而入后,床上两个人正包裹在被子中,重安县县丞还在打着鼾,估摸着是刚刚鏖战太累了,现在睡得死死的。
刘禅端起放在案几上的一壶茶水,马忠很狗腿的撕扯下来床帘上的一块布。
周围几人都没有出声,那小厮赶紧跑了。
一壶水浇在了重安县丞的脸上,还在打着鼾的县丞瞬间清醒,一睁开眼就看到刘禅等人,正欲大怒,王平的刀已经放在了他的脖子上。
躺在县丞身边的女人被惊醒,看到这一队甲士和明晃晃的刀子,不由自主的大声尖叫了起来。
马忠冷声道:“闭嘴。”
其实马忠长相也不差,并不是长得凶神恶煞,只是这些年战场上杀敌,冷着脸下来自有一股摄人的杀气,这女子顿时就不敢在出声了,双手紧紧的抓着被子遮掩着自己的一丝不挂的身躯。
县丞看着刘禅等人,质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刘禅冷笑道:“衡山镇这么重要的一个地方,交给你一个县丞管,也算是重用你了。你就把这衡山镇打造成了一个纸醉金迷的风月之地?”
“不知道山上就是衡山学宫吗?”刘禅拍打了下这县丞的脸。
“你到底是谁?告诉我你的名字。”县丞并没有惧怕,还想着知晓刘禅的名字,日后好报复。在他看来,这种带着一点兵马就敢横行霸道不知死活的定然是哪家跋扈的公子哥。
刘禅笑了笑,示意马忠开始,而自己则退到了一旁。
几个白毦兵军官将县丞按住,马忠将撕下来的布贴在了县丞的脸上。
“你们要干什么?我可是重安县丞,你们就不怕我报复吗?”重安县丞仍旧还在不知死活的叫唤着。
“重安县丞,好大的官啊。我倒要你之后要怎么让我死活。”刘禅阴恻恻的说道。
布盖在了重安县丞的脸上,暗中提着水往他脸上浇,重安县丞很快就出现了窒息,双脚双腿胡乱的颤动着,只是被白毦兵死死按住了。
刘禅示意停手,马忠将沾满了水的布拿下来,重安县丞一张脸已经成了猪肝色了,大口大口的呼吸着。
“说吧,贪污了多少钱。”刘禅问道。
县丞呆愣道:“什么贪污?你在说什么,我不知道。”
刘禅笑到:“你自己说出来和我去问别人问出来,可就不一样了。不要以为我问别人问不出来,不是谁都你这样愚蠢,刀子架在脖子上了还不知道自己的处境。”
“你是谁啊?”县丞终于开始正色看向刘禅,眼前的这个人身份绝对非凡。
马忠嗤笑道:“这个时候还看不出他是谁。你这个县丞是怎么当上来的?怎么如此的愚笨。”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县丞的目光中渐渐的产生了恐惧,他看着刘禅,再看看周围的士兵。
“少主饶命啊。我都招,我都招了。”县丞瞬间就一副哭丧脸,连连告饶。
“现在看出来我是谁了?衡山镇这么多的青楼,是你弄出来的吧?”刘禅问道。
马忠把县丞从床上拎起来,让其跪在地上。在床上一直瑟瑟发抖的青楼女子则依旧抱着被子恐惧的看着这一切。
县丞跪在地上嘴里喊着求饶给刘禅不断的磕头,酥饼和小乙两人一左一右,环首刀架在县丞的面前,他们怕这老东西狗急跳墙对刘禅不利。
“回答我的话。”刘禅喝道。
县丞跪在地上:“少主,我也是迫不得已,他们都想要在这里开设青楼,我若是不准,他们背后的世家豪强就会出面来逼迫我,我是收了钱财,但我也收的不多啊。”
“谁逼你?”刘禅问道。
这下县丞哑火了,头埋在地上,不敢说话。
“我问你,谁逼你。”刘禅已经在发怒的边缘了。地方豪强敢逼迫县丞,那是不是也会逼迫县令、县长?这种事情其实并不是没有,地方豪强在民间的势力非常的庞大。
但最让刘禅发怒是,刘备麾下的官员,在愤怒的自己面前,居然不惜性命也要庇佑那些地方豪强!
“你到底是谁的官员?”刘禅忍不住问道。
这县丞依旧不答,埋着头瑟瑟发抖。
刘禅愤怒的一脚踹在县丞的身上,将其踹翻在地,这县丞处在极度的害怕恐惧之下,爬起来又跪着了,依旧没有开口说谁在逼迫他。
“你不想说是吧?”刘禅看着他问道。
“属下是不敢说,属下还有家人。”县丞跪在地上用着颤音回答道。
刘禅都忍不住气笑:“他们以家人威胁你,你还要帮着他们?你以为我不敢抄你的家是吧?”
“主公、少主仁德,固然会抄我家,但也不会至于杀我家中人口。”县丞说道。
“我倒要看看哪个地方豪强敢逼迫我属下的官员,倒要看看谁的手伸的这么长,敢伸到衡山学宫来。”刘禅大怒道。
“把他抓起来。”刘禅说道。
酥饼和小乙两个人抬着县丞,刘禅厌恶的看了一眼在床上的那个女人,对马忠道:“你在湘水里捞人,揩了那几个女子不少油,这个女子你处理下。”
马忠笑嘻嘻的将那个女子的衣裳丢给她:“马上穿上,跟在后面,不然你死在这里就没人管了。”
刘禅一行人已经走出去了,那个女子闻言立马穿上衣裳。
马忠也没有兴趣盯着一个妓子的身子看。
清欢居已经被清空了,客人和妓子们全都出去了,里面空荡荡的,大门外就已经人满为患了,那些妓子和客人站在街道上,不明所以,一个个骂骂咧咧,更多的还有围观的人群。
小镇上有维持治安的士兵已经出现在这里维持秩序,虽然他们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这些士兵是属于县兵编制,平时由县尉统领。
刘禅一行人走出来,马上就有县兵围过来,不过看到刘禅后面的甲士提着的县丞,一个个就立马不敢再靠近刘禅一步了。
“这位将军……我们县丞…?”这队士兵的队长觉得这对方一定是不好惹的人,看到自家县丞都被抓起来,一时之间都有点语塞。
“我是刘禅。”这都已经南征北战了,打败了无数的敌人,名声就算是江东都已经知晓了,可是在自家地盘上,怎么还是有这么多人不认识自己,每次需要给属下自报家门,刘禅就觉得很没有排面啊!说好的王霸之气呢?
“少主!”这名队长抱拳行礼。
“让你的人,驱散周围的人,不要在这里围观。”刘禅说道。
“喏”
刘禅看了一眼这些兵员,有五十之数,东汉的军队编制,五十人是一队,重安县县兵队伍,看来并没有缺额吃空饷的情况。
王平递过来一支火把,刘禅看向县丞:“去把这个清欢居烧了。”
县丞原本已经等死了,听到刘禅的话,县丞恐惧的问道:“少主这是要……”
“让你烧掉就烧掉!清欢居背后之人你知道是谁吧?”刘禅语气平静的说道,虽然平静却让县丞心中一个激灵,若是自己有犹豫,恐怕这少主就会当着这里所有人的面,一刀给自己斩了,做出杀鸡儆猴的效果出来。
县丞接过火把,看着这清欢居,再回头看了一眼刘禅:“少主,真的要烧吗……”
这清欢居背后之人,县丞可是清楚的知道是谁,这少主真的狠得下心?
“再废话你就没有活命的机会了。”刘禅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