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楚冬的问题方信然没有任何反应，只是呆呆的看着天花板，人突然没了目标，心死了，对于这种人楚冬也没什么太大的办法，人一旦一心求死，那就会是最难缠的。

重病当下猛药，他只能说道：“你如果真想死，我可以成全你，不过没人替我掌控方家，我就只能契了方慈让他做我的伥鬼，重掌方家，但如果你想活，我可以为你恢复容貌，甚至帮你重塑身体，给你未来。”

“为什么...”

“你想问什么？”

“为什么非得是我？”

“这倒是个好问题，方家的人我大多是看不顺眼的，做人做事我都很讨厌，伥鬼纵然稳妥，若他一心害我，在我虚弱之时也是个定是炸弹，你们方家这些人，心都坏了，当然可能是我先入为主了，毕竟天下术士皆如此，普通人在在他们眼里是比自身低一等的。而你能为普通人出头，我很欣赏，就是这么简单。”

楚冬不需要傀儡，他的傀儡太多了，他不需要多一个李红仙，也不需要多一个黄舒与黄岩，他需要一个真正有自己想法的人，需要一个不用自己多操心的人，就能主动做事的人，但他又不想培养出一个祸害天下的魔头，思来想去方信然就不错。

房间内沉默了一会儿，方信然突然说道：“让我爷爷走吧，不要再折磨他了。”

楚冬有些错愕，“你这是、在替他求情？你不是恨他吗？”

“对，我恨他，但他也曾对我好过，终究是我爷爷，我不想他死后成为傀儡被人摆布，如果你答应我可奉你为主。”

楚冬有点摸不清方信然的心理，他多少有点毛病，毕竟在魂渊里泡了那么多年，无论是身体还是心理都变异了。

楚冬当着方信然的面把方慈给弄了出来，方慈出来后第一时间便向逃命，但他这虚弱的魂体怎么可能逃的过楚冬的束缚，奇门一开阴火灼烧，方慈便在火焰中不断惨叫哀嚎，他甚至开始口不择言甚至去求方信然。

“孙儿！我的好孙儿，救救爷爷，我可是你亲爷爷啊！”

方信然躺在床上歪头看向了在阴火中被灼烧的方慈，眼神中没有丝毫波动，就那么看着方慈不断的被折磨，灵魂被灼烧的痛苦远胜肉身，最后他拖着伤痛的身体爬下了床，跪在地上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他大声喊道“爷爷，求你速死啊！”

方信然这每一次磕头都仿佛重重的打在方慈的心口，每一次都让方慈魂体消散一层，堂堂方家族长，一代阳魂，就这么被自己的孙儿给磕死了。

在方慈消散后赤石古城响起了长鸣，仿佛是某种生物死前的悲鸣，这长鸣本该让方家乱起来，可这赤石古城内却无一人走动。

方信然嘴角溢血直接靠着墙壁坐了下来，他缓慢的说道：“我去过魂渊之下，魂渊有八层与刑塔刚好对应，在八层之下有一个世界，远处似乎还有山峰，那里生长一种肉色的植物，吃了就能恢复身体，可越吃便越痛，我没有内气，撑不了太久。”

“山峰？空间很大吗？你确定不是类似山洞一样的空间？”

“不是，没有支撑点，看不到尽头，甚至还能看到天空，远处还有宫殿，就是另一个世界，如果你有兴趣，可以下去看看，那种植物无法拿到水上来，一旦穿越那层水膜就会迅速枯萎，我不知道那是什么，但它吃起来和肉的口感一样。”

楚冬顿时来了兴趣，或许刑塔入夜之后的另一面和魂渊之下就是同一个世界，那里一定有什么特别东西。

他让方信然整理一下情绪，在两日内让方家接受他，这期间楚冬会帮他尽可能的祛除黑疤，让他看起来像个人，其实方信然只要穿上衣服戴上面具，别人也不会觉得什么。

出来后楚冬就在方絮家里随便吃了点东西，吃饭的时候他又问了赤石古城最初有没有留下什么东西，因为自打进入这里开始，楚冬没有看到任何有用的资料，赤石古城里房屋不少，大部分方家人都没用上，但这些房屋里都是空的，连一点生活用品都没留下，可那些房间里都有生活痕迹，不该什么都没留下才是。

方絮听到这个问题后迷茫的摇了摇头，“我在方家没什么地位可言，而且方家占据这个地方已经快千年了，有东西也是被最初那一辈人收起来了，自打我出生起，这里就没变过。”

有人生活过，但东西却全都不见了，要么是被人清理了，要么是被人收起来了，当然不一定是方家也可能是当初在这里生活的那批人，甚至是其他来这里搜刮的人。

这赤石古城里明显分为两个等级，一部分可以生活在正常房屋里，一个则是要被关押在魂渊之下，这两部分人的关系也存疑。

不过时间过去的实在太久了，方絮不知道很正常，估计得去问问方家那些老鬼们。

可就在这时方信然的房门被推开了，他换上了楚冬给他准备的衣服，神情淡漠，他扭头看向楚冬淡淡的说道：“是有东西的，小时候方慈带我去看过，那些东西都被他放在了一间地窖里，我带你去。”

方信然情绪收拾的倒是快，这等心性加上他那恐怖的天赋，如果不是方慈把他毁了，现在估计方家也有一个顶级战力了，而且是未来一片光明的天才。

吃完饭楚冬就在方信然的带领下楚冬来到了方慈的院子，他这院子是方家自己后来建的，并不是赤石古城本身就有的，所以风格颜色上有些区别，而这族长院子里的佣人看到方信然和楚冬进来也是不敢阻拦，昨天发生的事可都还在历历在目，昨天就在这个院子里，往日不可一世的族长被人生生咬掉了半个腰子。

方信然带着楚冬走进了宅子伸出深处，倒是没有多隐蔽，就是一个非常显眼的地窖，不过这门前摆着两尊石狮子，只有手掌大小，两尊石狮子内部有些特殊的气息，多半是方家的魂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