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新禹抬腕看了一眼手表,现在刚好是晚上八点一刻,说道:“汪先生,我还有事,今天就这样吧。”
“哦,好好,我也回去准备准备。”汪敬旻说道。
出了茶楼,双方又寒暄几句,然后各自上车。
没见童潼跟上来,汪敬旻摇下车窗,说道:“童潼,你还等什么呢?上车。”
童潼迟疑了片刻,神情显得有些忸怩,说道:“汪叔叔,我跟新禹说两句话,您先回去吧。”
汪敬旻心头雪亮,立刻明白了童潼的心思,微笑着说道:“我可提醒你,姜队长的车不顺路……”
“让他绕一下嘛,耽误不了几分钟。”不等汪敬旻有何表示,童潼快步来到姜新禹车旁,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汪敬旻等了一会,对司机说道:“开车吧。”
“老爷,不等童小姐了?”司机问道。
“不用等了,唉,人这一生,缘分二字,最是让人琢磨不透,缘起缘灭,善缘,孽缘,随缘……”
在汪敬旻自言自语的感慨中,轿车汇入车流,朝着梅花巷方向疾驰而去。
目送着轿车远去,童潼故作焦急,说道:“哎呀,汪叔叔忘了等我,这可咋办啊?”
姜新禹看了童潼一眼,没去揭穿她的小把戏,一边发动汽车一边说道:“你说了半天,没一句有用的,到底想说什么?”
“我也不知道,就是不想太早回家……”童潼低声嘟囔着说道。
姜新禹今晚要去百乐门舞厅,正想着万一遇到熟人,该用什么样的借口解释,听童潼这么说,心里立刻有了主意。
“童潼,你会跳舞吗?”
“在重庆的时候,跟我爹去过几次舞厅,看了几次就会了。”
“左右闲着没事,我们去舞厅坐坐。”
“好呀,我们去哪?”
“百乐门。”
童潼想了一下,轻声说道:“你带我去跳舞,美奈知道了,一定会不高兴。”
姜新禹皱着眉,认真的想了一会,说道:“对啊,你这么一说,还真是提醒我了,算了吧,还是送你回家。”
童潼赶忙说道:“没事的,你不说,我不说,她怎么能知道呢……”
十几分钟后,轿车停在百乐门舞厅门前,两人下了车,迈步走进舞厅。
堰津舞厅的经营方式仿效上海,有男士陪同前来的女宾不收门票,主要是为了带动人气,毕竟真正的消费群体都是男人。
舞池中,一对对红男绿女翩翩起舞,在五彩霓虹灯映射下,远远望过去,流光溢彩,璀璨生辉。
找了一处桌位坐下,童潼显得很兴奋,说道:“新禹,我们喝一点酒吧?”
“好。”姜新禹观察着四周情况,随口答应着。
服务生走了过来,躬身说道:“您二位要喝点什么?”
“我要一瓶那个。”童潼指着旁边桌上的威士忌。
“好的。还需要别的吗?”
“不要了。”
“二位稍等。”
姜新禹刚一进来,周明伟就注意到了,他等了一会,没发现有异常情况,这才慢慢走了过来。
一瓶威士忌已经送过来,童潼迫不及待的倒上酒,端起酒杯说道:“新禹,我们干一杯!”
眼见周明伟来到近前,姜新禹放下酒杯,对童潼说道:“你坐一下,我去厕所。”
“去吧。”童潼兴致盎然,东瞧瞧西看看,来堰津这么长时间,她还从来没到过舞厅。
厕所紧挨着配电室,门上挂着“闲人免进”的牌子,周明伟回身看了一眼,见姜新禹跟上来,他闪身走了进去。
过了一会,姜新禹推门而入,说道:“明天中午,魏忠文会被带到津北监狱,这是营救他的唯一机会!”
周明伟惊讶的说道:“营救?是不是太冒险了?”
“确实很冒险,但是值得一试!”
“你是想武装抢人?”
“不!即使侥幸得手,也没办法安全撤离。”
“你打算怎么做?”
“必须连夜准备好一辆黑色福特车和一个车牌,能办到吗?”
“……没问题。”
“记住,车牌号是02—554。”
“记下了。”
“另外,负责掩护的同志,千万不能带枪,等到敌人发现后,一定会在各个路口设卡检查,随身携带枪支反而成了累赘!”
“好!”
“具体步骤,你这么办……”
十几分钟后,姜新禹回到桌位上,端起酒杯喝了一口,赞道:“好酒!”
童潼说道:“新禹,你不请我跳支舞吗?”
姜新禹笑道:“其实,我不太会跳舞,还得多看看,学习一段时间。”
童潼说道:“没关系,我带你,很容易就会了。”
姜新禹本想拒绝,目光一瞥,只见周俊臣走了进来,临时又改了主意,说道:“好吧,别怕我踩脚就行。”
“你踩我,我再踩回去。”童潼娇嗔着说道。
灯光暗了下来,女歌手正在演唱一支曲调伤感的歌曲,声音凄婉迷离,仿若是一个失恋女子,在诉说着心里的种种悲凉。
“秋风起时,心儿已败,落一地哀,怎么拾捡不来,如朝露在瞬间消散,哪里求世间恩爱,原来只是幻梦一场,真无奈……”
在似怨似叹的歌声中,两人步入舞池,姜新禹能够感觉到,周俊臣也看见了自己。
是偶然巧遇,还是另有阴谋,现在都无法判断,姜新禹能做的就是,表现的像是真正客人一样。
童潼眼睛里没有其他,只有姜新禹一个人。
不知不觉中,她轻轻靠在姜新禹肩上,呢喃着说道:“新禹,你说,要是能永远这样,那该有多好。”
“你醉了,还是别跳了。”姜新禹说道。
“不!”童潼不管不顾,紧紧搂着姜新禹不撒手。
“童潼,别这样,大庭广众之下,让别人看笑话。”姜新禹轻轻推开她,眼睛的余光注意观察着周俊臣。
童潼红着脸,低声说道:“没人看见,看见了也不怕……”
姜新禹苦笑道:“你不怕,我怕,别忘了,我可是一个有妇之夫,人言可畏,童潼,我们得自重!”
童潼愣了半晌,轻叹了一口气,默默的走回桌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