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71 何为剑修呢(1 / 1)

从开始起周小昆便没有打算真的要打个你死我活,而是要通过战争的方式换取一个双方坐下心平气和谈一谈的机会。

如果没有战争呢?

那么剑冢洞天的剑修老爷们,就还是会原本的那个鸟样子,都不要说心平气和的坐下谈,连看都懒得多看你一眼除剑修外的所有人。

所以就只能打,把剑修的心气给打没了,然后才能坐下来谈。

尤其是当所有剑修都认为有赵巨鹿压阵便稳超胜卷,却不想从始至终赵巨鹿竟只出了一剑而且还被反制了!

然后所有剑修都在想,为什么赵巨鹿只出了一剑!

后来剑修们也都想通了,是因为赵巨鹿缺少向强者出剑的勇气,剑心早已经不再澄澈了!

而真正的剑修,其实是霍成败那般明知会败,但却毅然决然出剑的人!

霍成败为什么要出剑,他明明知道在忘剑楼主人这个归真境界大圆满的地仙面前,他是没有任何机会的,但是为了维护剑修的尊严,他还是出剑了!

如果赵巨鹿也有这样的决心与勇气,那么他至少能够一剑破开忘剑楼主人的阳神法相身外身,甚至有机会重伤忘剑楼主人!

但是他不敢,他习惯了以境界压人,什么快意恩仇,早就被丢到不知道哪里去了。

其实剑冢洞天的剑修中修为越高者就越惜身,原本杀力极强的本命飞剑反倒是成了剑修们的软肋,就如剑修们围攻周小昆的时候,因为惧怕镇剑符而不敢祭出本命飞剑!

剑修们都很清楚一点,那便是超过十人一同祭出本命飞剑,那么便是周小昆有十张镇剑符,也不可能瞬间操控十张符箓镇压杀力极强的本命飞剑。

如果是对待普通飞剑,其实只需要祭出符箓便可以了。

可是面对的是本命飞剑,那么施展符箓的人,便需要消耗心神稳住符箓,否则便会被立刻被本命飞剑冲破。

所以哪怕周小昆的镇剑符品阶很高,但却也是有数量限制的,他若是分出十缕心神,自身便会陷入半失神状态,便就给了对方得手的机会。

毕竟周小昆的境界是硬伤,所以短板之处也是非常明显的。

但是每一个剑修都担心自己的本命飞剑被镇压,然后再被洗剑符洗去与剑修的联系,或是直接被抢走,或是被损伤,便都会有损大道根基。

没有人愿意牺牲,这其实是人之常情。

但是再看周小昆这面,为了让阵师将阵法布阵完成,数十名纯粹武夫悍然赴死,而最终却阵法一成,却是将一小块战场变成了主场,继而在这一小块战场剑修们会时刻受到精神冲击,导致无法聚精会神驾驭飞剑,而对于纯粹武夫却是可以加强速度。

最后的结果就是,这一块战场之上,所有剑修全军覆没。

剑修身体的确也很强横,但是也经不住纯粹武夫近身捶打。

这便是双方的差距,一方悍不畏死,一方绝大多数人不敢死。

其实这并不是剑修与非剑修之间的战场,而是一场心境上面的拔河。

周小昆带着非剑修们赢了,然后才能坐下来与剑修们谈。

而且当周小昆向剑修们展示了剑冢洞天的真相之后,除了震撼,剑修们还有深深的绝望。

变成一把剑,便是剑修最终的归宿,谁又能不绝望呢?

周小昆看着剑修们似乎更低的心气说道:“剑主佩剑剑身碎片与剑柄上虽然残存着磅礴的剑气与灵气,但也并不是取之不竭,所以那位剑仙便用了一些手段,先将归真境界大圆满的剑修变成剑,然后再将已经变成剑的剑修一身灵气散尽,归还给剑冢洞天。其实剑修还算是比较好的,至少还可以物尽其用的变成剑,可其他练气士就要更惨了,因为剑仙会在特定的时间利用秘法榨干归真境界大圆满练气士的潜能,以燃烧生命与魂魄为代价得到磅礴灵气。”

“所以说,剑修最终会变成剑,而其他练气士便只是剑冢洞天的养料。”

周小昆继续说道:“这里我就又要说纯粹武夫了,并非是我有意抬高纯粹武夫,而是真龙后裔的确是为人族开辟出了一条登天之路,修炼自身小天地的纯粹武夫便不受这剑冢洞天的各种限制,只要心气不坠,有那么一往无前的拳意,便可以步步登高,哪怕是资质不好也都能走出一条路来,毕竟纯粹武夫可以勤能补拙,而练气士却太需要天赋了。”

噗通!

赵巨鹿竟然是丢掉了赵家老祖化身的古朴长剑,然后跪在了周小昆面前,他说道:“恳请周先生解决剑冢洞天困境!”

“解决不是问题,但是却要付出代价。”

周小昆说道:“包括我在内,一旦彻底切断了与剑冢洞天的炁机,练气士境界便会跌镜,而且境界越高跌的越多。像是我这种几乎可以算是没有境界的人就不说了,只说上三境练气士与剑修,当切断了与剑冢洞天的炁机之后,至少要掉两境,而归真境界大圆满的修士甚至会直接跌落到中三境!”

众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便是周小昆一方的人都面色难看。

别人不说,就说归真境界大圆满的王解放哪怕是在周小昆的护道下,至多只能维持在上三境的第一境洞玄境。

不过王解放倒是洒脱,因为他很想回到自己的家乡。

至于境界,对于王解放这个已经看到过地仙风光的人而言,只要潜心修炼早晚会再次回去的。

而且王解放也知道,在剑冢洞天这方天地,归真境界大圆满就是走到头的断头路,而他追求的却是更高远的风光景色。

赵巨鹿忽然大笑了起来,他对周小昆说道:“哪怕是重归下三境,我也不想继续留在这里最后变成一把剑!而且我也真的不想再做一个连剑都不敢出的剑修了,也许走出这里,我就能找回曾经的自己了!”

“你这番话就已经很剑修了。”

周小昆松了一口气,既然赵巨鹿已经看透了,那么便代表大多数剑修都不会有意见,他才说出另一个真相:“其实境界高的剑修之所以会失去出剑的勇气,这也并不是你们真的丢失了勇气,而是那位剑仙为了保持一个比较高的出剑率,利用术法神通影响了你们的心境,不然剑修那快意恩仇的心性,脾气上来了别说向强者出剑了,来了尊神明都敢出剑,然后便身死道消,那位剑仙可就损失大了。”

众人沉默不语,但是已经能够看出来对那位剑仙的仇恨了。

周小昆摇头笑了笑道:“你们或许会觉得这很不公平,认为自己受到了欺压,可实际上各位剑冢家主,你们对待手底下洞天福地不也是同样对待吗?其实那位剑仙已经给了剑冢洞天足够的自由了,至少在数千年间没有让这里的人知道真相。当然了,我并不是说你们不能去报仇,只是要想值得不值得,也要想实力是不是允许。所以我希望诸位不断登高,然后再去找那位剑仙问剑便是!”

接下来便是一番长谈,周小昆讲了一些离开剑冢洞天之后所要面对的事情,众人便就离开回去各自准备了。

周小昆等人回到了忘剑楼畅饮,而王解放更是有散尽千金的架势,竟是将忘剑楼的存酒全部取了出来供所有人引用。

玉书与北宫策也来到了忘剑楼,再加上周小昆与王解放,四人一桌边说边聊,中途又有崔非落座。

“小昆,如果方便的话,是不是可以说一说要如何斩断剑修们与剑冢洞天的炁机?”玉书问道。

周小昆拍了拍崔非的肩膀说道:“这位叫崔非,中土神州稷下学宫君子,据他说曾经他已经是夫子了,但却因为与圣人吵架骂了娘才被贬为君子的,而斩断炁机的方法也是崔非提出的想法,做起来其实也很容易,只需要修改一些剑冢洞天的规则便可以了。难的是切断炁机之后剑修们何去何从,因为切断炁机后剑修们会陷入一个虚弱期,所以极容易出现意外。崔非的建议时,由他出面在中土神州要一块灵气充沛的地界接纳剑冢洞天的所有剑修。”

“中土神州,心神往之。”

玉书虽然是剑修,可却也是读书人,他向往稷下学宫已经很久了。

北宫策却是问道:“我想知道我们需要付出什么。”

“赴死吧。”

周小昆直言不讳道:“因为崔非打算要来的地界,便是中土神州与大荒之门接壤的地界,虽然现在大荒之门还没有彻底打开,但是却已经有大妖从缝隙中闯进来,剑修得到了安身立命之处,也要负起守卫大荒之门责任,而当大荒之门彻底打开时,剑修们也将直接面对大荒妖物,到了那时候会有很多人死去。”

“只有剑修会死?”玉书一针见血的问道。

崔非笑着摇头说道:“学宫针对大荒之门的守护做了许多谋划,到时自然会以整座天下之力来对抗大荒,甚至还会有更大的动作,所以说会死的不只是剑修,是所有人都可能死,而且面对大荒,也没有谁是不可以死的。”、

“明白了。”

玉书点了点头道:“若如此,虽死无憾。”

“虽死无憾!”

“虽死无憾!”

“虽死无憾!”

众人举杯,一饮而尽,尽显剑修风范。

酒宴散去之后,周小昆尝试着让剑修与其他人相处,而且他也更改了剑冢洞天某些规则,影响剑修心境的因素消失不见了。

再加上有周小昆带来的影响,剑修们有了很大的改观。

但是数千年形成的观念并不是那么容易就改掉的,在言谈举止之间还是会有些自傲,但大多数人都会立刻反应过来,然后向被他们伤害了的人致歉。

倒是雄浑城的纯粹武夫与练气士们会很大度,在接受歉意的时候,还会与对方说习惯是需要一定时间来积累的所以不用急。

教化这种事情并不是简单的说几天道理就可以了,而是要日以继日的潜移默化。

所以周小昆这些天只要有时间就会坐在忘剑楼门口与众人聊天,而且他也不是死讲道理,而是会以故事的形式将他所要传达的道理传达给众人。

周小昆也接受所有的提问与质疑,甚至还会就一些问题与玉书坐而论道说给众人听。

当然了,至于如何论道,其实都是周小昆提前写好的,并非是他诚心欺骗,而是这样才能更好的将他所需要的东西传达出去。

周小昆原本还以为玉书会比较抗拒,毕竟玉书给他的印象很君子,应该是不喜欢说谎骗人的。

但实际上玉书却是个不拘小节的性子,周小昆这才想起来玉箫说过的话,这玉书是经常对北宫策敲竹杠的,而且年轻的时候也是游侠儿的心性。

为了教化这些剑修其实周小昆是花了大心思的,不仅要与玉书坐而论道,还要与北宫策一起谈论剑道,也会随时接受纯粹武夫的问拳以及剑修的问剑,甚至是与符箓师比拼符箓,但这些对于周小昆来说也算是修行了,尤其是与阵法师交流的时候更是受益匪浅。

其实周小昆要走的路要比所有人都艰难,作为纯粹武夫,他却又是一名剑修,纯粹真气与灵气相互不容,所以哪怕他体内结成了一颗象征着纯粹真气的盘龙纹金丹可以很好的束缚纯粹真气,但却也需要一粒心神芥子来稳固。

而且作为剑修体内还有一道剑气凝结而成的长龙,而且脾气似乎也不太好,经常会在盘龙纹金丹附近游走,而且已经发动过几次攻击了。

这道剑气凝结而成的长龙也是剑修的根本所在,游曳在剑修体内便等于是一种炼化,剑气长龙会越来越凝实,便能更好的沟通天地之间的剑气。

另外周小昆还有一粒心神芥子是在与文胆讨论学问,日夜不停歇,再有一粒心神芥子会与武胆化作的小人儿问拳同样不停歇,心湖之中还有一粒心神芥子在读书,而剑经《春眠》运转后也需要分出一粒心神芥子来练剑。

甚至在很多时候,只要周小昆可以什么事情都不做,他便还会再分出心神芥子来钻研符箓之术。

周小昆时常在想自己会不会什么时候就精神分裂了,而且不断消耗心神也是一种痛苦。

好在几天之后孔雀来到了剑冢洞天,所以教化的事情就可以交给孔雀了。

周小昆已经身累心累有一段时间了,总算是有时间休息了。

来到剑冢洞天的孔雀立刻进入了状态,她一袭青色儒衫,极浓郁的书卷气让她说的话更容易被信服,而且她总归是个女人,长得又是极漂亮的,自然会被老少爷们儿们爱戴有加了。

一切都进行的很顺利,玉书与北宫策还有赵巨鹿等人联络剑冢洞天所有剑冢家主准备整体搬迁事宜,至于那些带不走的剑冢洞府就便宜了王解放了,只要是他看得上眼的,便都用术法神通炼化了收在纳空之中。

这一天,忙碌了一天的孔雀来到了忘剑楼二楼的阳台,找到了正在躺椅上打盹的周小昆。

周小昆睁开双眼看了看她,微笑道:“走了一大遭,却还是加入了事公文脉,早知道当初就不对你说那些话了,若是你一直在我身边,岂不是近水楼台先得月了?”

“现在也不晚呀。”

孔雀嫣然一笑,坐在椅子上翘起二郎腿说道:“崔夫子并不是完全信任你,而你也不是完全事公一脉,所以我们之间就需要一座沟通的桥梁,而我就是这座桥梁。虽然我很不喜欢这种交易,可是作为事公一脉的读书人,恶我却愿意牺牲一切,就如崔夫子说过的那句话,大势之下没有人是不可以去死的,死都不怕,身体又算什么?”

“的确是你吃亏了。”

周小昆摇头笑了笑,取出一张金色符箓递了过去说道:“滴下心头血,我们便算是结契了,从此后你我二人两位一体,只要你有害我的想法我便会立刻知道,至于事公一脉的其他人我也不会给他们机会近我身,所以我只需要知道你是无害的就可以了。”

“这种不被信任的感觉让人很不舒服。”

孔雀接过金色符箓之后立刻取出一粒心头血滴在符箓上,她交还是说道:“我原本还以为你会用睡了我的方式来得到信任,害我白白担心了一场。”

“会睡的哦。”

周小昆笑着说道:“我知道一套功法,是以男性占主导权的,只要我动一下心念,便可以将你的修为转化给我。”

“过分了吧?”孔雀有些不悦了。

周小昆却是一挥手,便有剑身碎片散开,瞬间隔绝出一座小天地来,他说道:“闲来无事时我了解了许多关于事公文脉的事迹,纵观历史事公一脉的确做过许多伟大的事情,但也发生许多事公一脉夫子为私立而致使生灵涂炭的事情,而且据我所知文庙给事公一脉的权柄其实是很重的,所以我也很担心崔克己是个有私心的人。当然了,哪怕他没有私心,可我却是有私心的人,我不想被牺牲,更不想我身边的任何人出现意外,所以我要留一手。”

“我明白了。”

……

在小天地之外,是怀抱着长剑的玉箫在护道。

另外一旁是冷不凡,他颇有些打抱不平道:“玉箫妹子,你一句话我就帮你出气!”

“你又打不过他,拿什么帮我出气?”

玉箫淡淡一笑,随后说道:“作为女人我自然不想与其他人分享自己的男人,可是在我认识他之前,他就已经是这个德行了,而且我也知道他对我的心意。更何况兄长与孔雀只是一场交易,而且是不得不做的交易,所以我就更不能说些什么了。再来就是,当你多去几个洞天福地你就会知道,山上修士的妻子可能只有一个,但是道侣却是会有很多,男女都是一样,因为道侣也是维系关系的一种手段。”

“如果是我,这辈子我就只要一个女人!”冷不凡说道。

玉箫点了点头说道:“我也觉得冷大哥是个专一的人,所以祝你早日遇到心仪的姑娘吧。”

这时候董不懂飘身落下,便盘膝坐在冷不凡身旁,他说道:“冷兄弟不是我故意揭你老底,当年你刚刚混江湖的时候,可是没少糟蹋人家清白姑娘吧,不然怎么会有十几个剑冢联合起来围剿你的事情发生?”

“你他娘的这还不是揭老底?”

冷不凡随后讪笑一声道:“那时候年轻气盛不懂事嘛,但是现在……”

“打住!”

董不懂立刻打断道:“最近三天,你就分别带回去七个不同的姑娘,有一次你还一次带了三个回去,你真当我们没看到啊?”

冷不凡不说话了,抱着剑看向夜空,显得很忧郁。

玉箫忍不住笑了笑,然后说道:“你们这些臭男人就不要在我面前装模作样了,难道你们忘了,我可是以男人的身份闯荡多年江湖呢。”

至于这个多年是多少年,玉箫没说,别人也不敢问,毕竟女人的年纪是很敏感的话题。

不过董不懂与冷不凡比较在意的是周小昆能坚持多久,他们可是开了盘的,而且盘口还很大,是一场豪赌来着。

这一等,便是三四个时辰过去了,天都亮了周小昆才散开小天地。

而且众人一看周小昆正扶着墙,额头还有汗水,显然是才刚刚结束。

折腾了一晚上,这也太牛逼了。

周小昆见有人看着自己,便连忙直起腰,可那一阵酸疼却是让他立刻弯下腰来。

果然,再强的男人都敌不过女人温柔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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