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的奶狐!”
栗子香笑着打了他一下,又赶忙缩回手将宝宝搂住,哼哼道,“我看是你另有所图。”
“……狐说。”
牧长清低头往桌上摆菜。
这天气露天吃饭稍微有点热了,但好在竹林里时常有风,倒也无碍。
豆皮扭头好奇道:“图什么喵?”
“没什么,来吃饭了,一会儿再跟水果玩。”
“哦,可惜水果还不能说话喵……”
“哈哈哈,早呢,想说话至少也要个一岁以上才行——来,自己夹菜哈,我去叫三姐妹。”
牧长清盛好饭,将碗筷放去她面前,顺便帮她把小椅子摆放整齐。
另一边,栗子香显然一时半会儿还吃不了,因为怀里那两个小家伙正嘬得欢呢,一点儿撒嘴的意思都没,也不知道等她俩满足了,可怜的弟弟还有没有口粮填肚子。
牧长清蹲着看了会儿,眼里满是欢喜之色。
拎了拎小白狐胸口处撇开的衣服布料,将裸露的雪嫩肌肤遮住些,温柔道:“冷不冷?”
“不冷~都五月中了还有什么冷的?”她温婉笑笑。
“那肯定饿了。”
“也还好,就是那里……有点点酸疼。”
栗子香声音细微,怕被豆皮听到。
自今天天亮以来她已经合计给这三个小家伙喂了八次奶了,昨天一整天更是高达二十多次,饶是那玩意儿铁打的也不好受。
狐皇后几次想找个乳娘过来,但她就是不肯,说什么也不让自家宝宝被其他女子喂养。
护食得很。
牧长清哭笑不得,无奈道:“你也听她们说了,孩子刚出生这段时间对于母乳的需求最旺盛,而且根本没有规律可言,你瞅瞅你这几天,哪晚睡了好觉?”
“唔……”
“不行还是请个乳娘吧。”
“不要……我没事的,等过些天宝宝们固定了进食时间,我就能喘口气了。”
“你确定?少说一个月哦。”
“嗯,没关系。”
话已至此,牧长清也没什么好说的了,摸摸她脸蛋,低头亲了口,温柔道:“等我一会儿,我去叫她们过来吃饭,然后再给你喂。”
栗子香笑靥如花:“好~谢谢相公~”
话落,两口子同时偏头往楼下看去,只见数十道身影正从山门方向的竹林里整齐出来。
领头的是三姐妹,身旁跟着有阵子没见的陆怡安。
后方那些身影则都是人,穿着统一的陆家服饰,一个个不是扛箱子就是搂麻袋,谁也没空手。
“后面的快些,还有好几车东西要搬呢。”陆怡安伸长脖子张望、吩咐,“小心点,莫要摔坏了。”
“贴了红色纸张的箱子放这里。”
“慢着!那个袋子不能碰水,碰水了里面的百谷会发潮!”
“还有这几盏‘雪映星辰灯’,很脆弱,放的时候千万小心——对,慢,再慢些……等等,地面不平,我去找块石头垫一下。”
陆怡安转身,结果差点撞到在后面围观的牧长清。
后者心里暖暖的,笑眯眯道:“怡安姐来便来,怎还带这么多礼物?”
“这还多啊?”陆怡安笑意盈盈,“若非路途过于遥远,诸多不便,我还想再带些呢。”
“哈哈哈,再带我这院子可放不下了。”
“哪有!对了,栗子和宝宝们在哪儿?”
“楼顶晒太阳呢,刚准备吃午饭,你来的正是时候。”
牧长清拍拍手,唤来一些驻守在附近的狐妖士兵帮忙卸货,接着领上三姐妹和陆怡安去往楼顶。
之后可能是女子天性作祟,也可能是有亲戚关系掺杂的缘故。
陆怡安一见到三个宝贝就绽放出大量母性光辉,双眼直冒星星,嘴里“哇”、“好可爱”、“太漂亮了”之类的话在短短几分钟内重复了好几十遍。
弄得牧长清完全插不上嘴,只能一边给媳妇儿喂食一边听她俩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从生产前、中、后期的感受,到喂奶的感受,再到晚上和宝宝们一起睡觉的感受……
事无巨细,什么都说,跟取经似的。
栗子香一度怀疑她是不是也打算生孩子了,结果一问,她表示家族正好在快速发育壮大的黄金时期,不敢顾及儿女私情,立马将格局打开了。
“我倒是觉得,如果遇到合适的,先成家也未尝不可。”
牧长清转身舀了两勺热腾腾的鱼汤,又摸出方巾擦擦小白狐嘴角上淡淡的油渍,继续道,“毕竟缘分这事儿谁都说不准,遇上了就是遇上了,一旦错过,再想遇到第二次可就难了。”
陆怡安点点头,小口扒饭,叹息道:“道理我懂,只是……我毕竟一介女子,假若成亲需得去往夫家,这样便很难再为建设陆家出力。”
“唔……好像是这个道理。”
“是的,所以我一直不敢考虑感情之事,特别是逸平消失后,年轻一辈的希望全落到了我肩上,便更不敢想了。”
“辛苦怡安姐了。”
“还好。”陆怡安重新换上笑颜,“相比之下还是你比较辛苦,又要修炼,又要照顾栗子和三个孩子,压力不见得比我少。”
“哈哈哈哈哈,我这属于痛并快乐着!”
话音甫落,白芷和白薇姐妹俩似乎吃饱了,齐齐离开生命源泉,嘴里发出满足的咿呀声,胖乎乎的小手小脚挥来舞去,根本不知道有什么含义。
不过想起之前那些过来狐的嘱托,牧长清不敢耽搁,放下碗筷,挨个将她俩抱起并小心翼翼放进旁边的两个空摇篮里。
果不其然,简单摇晃几下后姐妹俩沉沉睡去。
但她俩睡着了,白苏那个小家伙却同步醒了,仿佛商量好了似的轮流折腾爹妈。
一睁眼哇哇大哭。
小孩子嘛,哭能为什么?
饿呗!
于是刚将胸衣拉上半截的栗子香无奈笑笑,又将胸衣拉了下去,双手接过白苏,温柔喂奶。
一下子,世界清净了。
小白苏不再哭闹,两只小手紧紧抓住母亲的衣服,闭上眼本能地汲取生命源泉。
只可惜婴儿的指甲大多比较锋利,一不小心把衣服丝线勾花了,怪可惜的。
陆怡安伸长脖子张望。
半晌,她忽然好奇道:“话说回来,为何你俩的孩子和正常人类孩子几乎一样呢?我还以为会有些狐族特征。”
“有的。”栗子香浅笑,“只不过还小,不明显,要等长大些才会渐渐出现狐耳狐尾。”
“这样啊……”
“嗯,不信你摸摸白苏的头。”
“这里?”
“稍微靠后一点,在左右两侧各有一个非常浅的凸起,要仔细感受才会发现。”
“唔……”
陆怡安轻柔抚摸。
婴儿是有头发的,一定程度上对手感有影响,摸了好一会儿才发现那两个凸起。
如果不留心的话肯定会忽略掉,但眼下看来,这俩应该就是未来的狐耳生长位置。
她不禁露出惊讶之色,笑道:“你们妖族好神奇啊。”
“咯咯,其实也就那样啦——再摸摸他后腰吧,我不说,看看你能摸出什么来。”
“好啊!”
栗子香将小白苏身上的襁褓稍稍掀开一条缝。
陆怡安随即用灵力将手变得温暖,小心翼翼探入。
光滑。
柔顺。
她立马明白了为什么书中总用“婴儿般肌肤”来形容女子皮肤好,因为那是真的好啊!
她甚至有点舍不得拿出来了。
一分钟……
两分钟……
栗子香笑盈盈看她:“安姐姐有什么发现吗”
“好像有,但是不敢确定。”
“为何?”
陆怡安面色古怪:“因为太多了,我摸到了足足九个小凸起,不确定对于你们狐族而言意味着什么。”
“嗐,意味着他和他亲娘一样是九尾白狐呗。”牧长清接过话茬,顺便朝白芷白薇姐妹俩努努嘴,“那两个小家伙也一样。”
“什么?!三个九尾白狐?”
“嗯哼,我媳妇儿厉害吧?”
“这……这岂止是厉害!”陆怡安瞪大眼睛,震惊道,“据我所知,整个狐族无论哪个分支,所有的九尾狐加起来也不过几十个而已,栗子你居然一下就生了三个……”
“嘻嘻,运气好啦~顺便偷偷告诉你,我的小侄子,也就是我哥哥的儿子同样为九尾白狐哦~”
“……”
无话可说。
陆怡安无话可说。
她几乎可以预见九尾国在几十年后将会新增四位顶级强者!
再加上栗子香后续的种族血脉重塑,假以时日,万龙国地位说不定有可能被动摇?
这样的话,对于陆家而言是否是个全新的发展机遇?
毕竟关系摆在这儿。
嗯……值得思索。
见她呆住,牧长清呼唤几声:“怡安姐?”
“……”
“怡安姐?”
“……”
“怡安姐!”
“啊?我在呢!”
陆怡安撩起耳边碎发,轻笑道,“不好意思,一时想远了,想到了几十年后,又想到了我那多年没见的弟弟和侄子,也不知……他们这辈子是否还有回来的机会?”
“有的。”
“嗯,希望吧。”
“不是希望,我是说真的。”
“?”
牧长清起身认真道:“我说真的有机会让他们重返苍星界,而我,甚至是你,也有机会去到地球。”
陆怡安愣住,皱了皱眉,不可置信道:“为何如此笃定?”
“因为已经有无上前辈指点过,苍星界和地球在很久很久以前是互通有无的,而且通行方式不止一种,传送阵法只不过是其中最常用的罢了。”
“……”
“同时,传送阵法也不止一个两个,有很多个。”
牧长清张开双手环顾四周,随手指向各个方位:“界外有、妖族青藤大陆有、人族岁古大陆有、海底有、南极冰原有、即便魔族地盘也有!”
“那、那为何世上几乎没有相关记载?”
“因为太过久远,久远到文明出现过断层,失去了记载。再者这么多年下来,天地剧变,沧海桑田,很多传送阵法早已被自然毁坏,深埋大地,留存下来的相当少。”
陆怡安打起精神,追问道:“有哪些?”
“唔……就我目前所知,只有两个。”牧长清伸出两根手指,“一个是我来时的那个,应该在不远处那条大道河河床底下。另一个则是姐夫穿越过去的那个,位置不清,极有可能在界外深处某个地方。”
“界外深处?那可是禁地啊!以我化身境后期境界,也不敢保证自己进去了能活着出来。”
“是的,所以我暂时没打算琢磨那玩意儿。”
“那你的意思是……”
“先找大道河河床下那个!”
………………
与此同时,地球、冲国、潇省溪市、水舞河。
一艘救援打捞船轰隆隆行驶在河面上,船上站了十几个人,其中四个穿着救生衣,正是牧长清在地球的家人。
而剩下的那些清一色穿戴潜水服,看上去无比专业。
此时,其中一个中年男人手捧着地图,眉头紧皱,用笔在上面写写画画。
完事儿扯了扯汗涔涔的衣领,满脸写着不解道:“我说牧老兄,这都五天了,你确定还要继续找?”
牧广深一脸严肃,大手挥过:“找!”
“不是,老哥,咱俩也认识这么多年了,你这无意义的钱我真不好意思赚啊!”
“怎么就没意义了?”
“就……三四年前你儿子牺牲的时候,我那会儿就已经把这条河的城区段翻了个底朝天,河床上除了泥沙和垃圾之外什么都没有啊,哪儿有你画的这个东西?呐,你瞧瞧。”
他甩了甩纸张,只见上面用水性笔简单描绘了一个奇怪图样。
乍一看跟麦田怪圈似的。
“这是啥?魔法小樱的那个阵吗?”
“……”
牧广深一头黑线。
牧倾城在旁扑哧笑出声,笑道:“于叔,这确实是个阵,就在水舞河下,而且有明显的人工建筑痕迹,如果能找到它,我弟弟说不定就可以回来了。”
“???”
中年男人噔噔噔后退好几步,脸色白了许多,磕磕跘跘道:“不是……你们一家子思念成疾出现幻觉了?”
“没有,我们所言句句属实。”
陆逸平向前一步,随即叹了口气,“如果实在找不到,就只能我来大动干戈了。”
“你……你要干嘛?”
“掀了这水舞河。”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