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雪漫天。
牧长清选择放弃解释,反正除了那件事,该变态的不该变态的都变态了。
是以,干脆帮她拢了拢脖子旁边的衣领绒毛,再牵上她小手,跟着马昆山四处查看。
经过清点,他们这边一共死了十一个妖,全体负伤。
其中又有九个重伤,重伤里还有五个缺了胳膊少了腿。
幸运的是,这五个家伙都找到了自己的残肢,然后被栗子香用治疗术法重新拼接,此后只要静养数月便可恢复正常。
至于这段时间,战斗力肯定会下滑比较厉害。
而妖兽们付出的代价则是近乎全军覆没,其中更是包括两只四品妖兽。
从战果而言,血赚。
因为这满地的妖兽尸体都是财宝,处理过后,少说能卖好几千颗下品灵晶。
但死去的终归是死去了。
篝火前,众妖围坐,不远处是一群受了轻伤,还能行动的妖在处理妖兽尸体,整个林子里满是刺鼻的血腥气息。
“唉,我都不知道要如何跟这些阵亡兄弟的亲朋说出这个消息。”
马昆山叹了口气。
身前炉火正旺,铁架上摆着一块散发灵气的大肉,正是从那巨象身上割下来的。
他用镊子帮肉块翻了个身,撒上些辣椒粉,又道:“只能多给些抚恤金聊表慰问。”
“嗯,已经是很好的结局了。”锦二在旁边拍拍他肩膀。
“是啊,若非二位相助,我等今日怕是都得命丧于此,届时莫说抚恤金,呵……怕是连个收尸的都没。”
“收尸?你不会觉得还能剩下尸体吧?”
妖群里顿时爆发出一阵快活气息。
那是一种劫后余生的畅快。
接着,他们又将话题转移到白泡泡身上,说是他若溜了,至少也不算全军覆没,说不定还会回来帮忙立个碑什么的。
正在附近处理妖兽的白泡泡听得此话,差点没钻进牧长清砸出来的那条裂隙里。
好在女鬼姐姐是站他的,帮他说了些话。
当然,大家其实都是在调侃,毕竟白泡泡终究没有变成“白跑跑”,转身救了队友,没啥可指责的。
害怕嘛,谁不害怕啊?
牧长清就这样静静的听他们聊,顺便用小刀切之前的野猪肉,喂给女朋友。
“长清,多撒点儿辣椒粉嘛~”
又吃下一块,栗子香扁扁嘴小声撒娇道。
“还嫌少?”牧长清眉头轻挑,“这是烤肉,不是辣椒粉烤肉,再说你现在月事还没结束。”
“我不管……”
“那你一会儿别喊疼,也别喊我捂。”
“就喊就喊~”
“……”
他向来是拗不过小白狐的。
想了想,干脆将肉块放进辣椒粉罐子里滚一圈,然后再塞进她嘴里。
仅仅三块过后,她脸色便肉眼可见红润起来,额头冒出细密汗珠,小手忍不住在嘴旁轻轻扇动。
牧长清摇头失笑:“现在舒服了?”
“哼~少激我,我还要!”
“行行行,今儿让你吃到喷火。”
嘴上这么说,牧长清还是贴心的帮她擦去嘴边油渍。
而后一边切肉一边问道:“昆山兄,你们这队伍到底是做什么的?走镖吗?我看载货马车不少啊。”
闻言,马昆山停下手中动作,笑道:“算是吧,不过也不完全一样。”
锦二补充道:“准确来说,我们比走镖的干的活更多,他们只需要护送货物,而我们不但需要护送货物,甚至连货物都要自己想办法去弄。”
“哦?怎么说法?”
“就拿这次来说吧,我们一共接了五名雇主的单,分别需要玉心石、大荒草、百断兽的兽骨、三杀鱼的鱼鳞,还有四品灵泉的泉水。”
“前面相比之下都还算好。”
马昆山接过话茬,“取那泉水时当真要了老命。”
“为何?”牧长清好奇。
一时间忘了给小白狐投喂。
“因为那灵泉周围盘踞了一个妖兽族群,想取泉水,必须先引开它们,而且一引就是一窝!”
“这……确实有点危险。”
按照栗子香的对等理论,四品灵泉周围大概率有四品妖兽。
他们队伍里拢共俩元丹境,一个吸引,一个保护,一旦哪边出了岔子就得凉凉。
真真儿的把脑袋别裤腰带上。
不过收益肯定高,运气好,不但能拿到雇主的赏金,还能在寻宝的时候给自己多捞一笔。
闻言,栗子香用手搂住发丝,低头咬住牧长清手中的肉块。
待咽下,认真解释道:“他们这种是有偿寻宝,大多是帮雇主去搜集那些市面上不常见,不好买的物品,很赚钱的,所以虽然危险,但还是有很多妖从事这一行。”
牧长清恍然:“难怪这里有浅浅的车辙印。”
“嗯,这应当是之前的寻宝者们摸索出来的相对安全的进出路线。”
“奈何还是翻了车,晦气……”
马昆山摇摇头,长叹一声。
牧长清顺势环顾四周,只见道路两旁倾覆的马车已经整理好,货物大多也在,就是装四品灵泉的大水桶破了个洞。
破洞以上部分的灵泉都漏了,怪可惜的。
再想去弄?
那群妖兽肯定会玩命。
噼啪。
中间的火堆发出一声爆响,马昆山起身去附近招呼同伴来吃肉。
不多时,一群妖在分到肉之后随意找个地方坐下,毫不顾忌形象,张嘴便啃,跟栗子香斯斯文文的样子形成鲜明对比。
待到吃饱,他们再次去忙活。
牧长清则去山崖上将神行马车取回来,领着有几分困乏的栗子香进去休息。
她虽是没参与正面战斗,但治疗了这么多妖,加上月事没走,还是有几分累的。
器灵三姐妹则还没回,以那大蟒的个头,她们仨怕是能处理一晚上。
“长清,生命真的好脆弱……”
神行马车内,栗子香透过撩起的纱帘看向外头,远处整整齐齐躺着一排尸体。
牧长清正在铺床,闻言没马上回答,而是伸手将坐垫往前头轻轻一拉,再将里面的暗格抬起,组成了一张一米宽的小床。
“呼……”
他出了口气,又从手镯里拿出床单被褥,边铺边回道,“应该说,是既脆弱又顽强,特别是那种挣扎求生的,会爆发出无与伦比的韧性,撑到最后一刻。”
“这倒也是,以前有不少妖不远万里来白狐山向我求医,其中大部分都是被病痛折磨了许多许多年的,要多惨有多惨。”
栗子香放下帘子,抬手打了个禁制笼罩神行马车,转身叹息道,“若是生命脆弱,或许早便死了。”
“是啊。”
床铺好。
牧长清伸手试了试柔软度,感觉下面放颗豌豆应该不会咯着公主殿下,这才招呼她过来,让她坐下。
接着又拿出脸盆,施法汲取空气中的水分,再加热,用于洗脸洗脚。
这天寒地冻的鬼地方,不说十天半个月,三五天不洗澡是绝对不影响的。
待一切忙活完,二人褪去黑白外衣,就着一米宽的小床拥挤睡下。
栗子香在内侧,大半边身子都压在牧长清身上,一条大腿更是跨了过去。
借着窗外传来的淡淡火光,她轻舔他脸颊,柔声细语道:“长清今天不方便摸大熊熊了呢。”
“没关系,反正还有大屁屁。”
“呀——讨厌,轻点儿抓啦……”
栗子香白了他一眼,张嘴娇嗔,但却没有阻止那罪恶的咸猪手。
顿了顿,她伸手扒拉牧长清胸口处的睡衣布扣,熟练解开,脑袋微微低沉。
呲溜——
某人瞬间绷紧身体,两眼不自在的东张西望,紧张道:“别这样,外边有妖!”
“没关系,有禁制呢。”
“可我还是觉得怪……”
“怪刺激的?”
栗子香眯眼轻笑。
这个男人真好玩,时而超勇的,时而又超逊的。
一个夫君,两种体验,美滋滋。
淡金色眸子转了转,她稍作思索,一边继续舔舐一边将小手往下伸。
然而在即将抵达目的地时,外头突然传来一阵哭喊声,将两人打断,并惊起。
牧长清扣好衣服爬到隔壁坐垫往外看去,只见一道金发黑衣的可爱身影正全速飞来,脸上泪水涟涟,写满惊恐。
“小姐!姑爷!哇——太可怕了!呜呜呜……”
她迅速来到马车边。
待禁制解开,她蹭的一下窜进被窝,抱住栗子香瑟瑟发抖。
“咋了这是?”
牧长清一头雾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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