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乾坤殿的动静闹得很大。
虽说守在殿外的宫人根本就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但朱明安想要探究一二并不难。
太子的线人将昨日的一切告之太子时,以太子的心智,他自然又联想到了赵慎身上。
皇帝因何对八王妃突然这么热切的感兴趣?还不惜违背三纲五常,将她放在了龙榻上!
这其中一定又有什么阴谋!
太子一气之下砸烂了一块黄玉卧虎的镇纸,“继续给本宫找宝藏!”
传言前朝宝藏之中藏有龙脉,这才有“得宝藏者得天下”这么一说。
太子的伤势还未痊愈,伤口虽已结痂,但太医院竭力而为,也无法让他恢复如初,当初赵翼下手时,便是有意要置他于死地。
乾坤殿一事发生之后,除却东宫不安宁之外,锦华宫的赵贵妃也陷入了百般思量之中。
她已经有八分把握可以笃定八王妃有问题,可这件事绝对不能由她来出头。看皇帝的架势,对宁妃还是念念不忘,旧情尤在。
这件事如若真的由她捅出来,她一定会得罪了赵家,八王爷,与骁王府,而且皇帝也会重新迎回他心心念念之人,到时候骁王的地位就更稳了。而她只会吃力不讨好。
赵贵妃自诩是个精明之人,如何能利用此事为自己谋取最大的利益,才是她眼下最应该考虑之事。
于是,当天晚上,赵贵妃就悄然出了宫。
但她出现在赵家时,赵凌就感觉不太妙。
赵凌单独见了赵贵妃,一开口便冷言冷语,“娘娘这个时辰来我府上,这是想要让皇上知道娘娘有多倚念娘家么?”
定北侯府外到处都是皇帝的探子,赵贵妃即便再怎么小心,也有可能露出了马脚。
赵贵妃见兄长这般冷硬态度,她也不生气,反正她今晚另有目的。
赵贵妃到了这个岁数,依旧是风韵犹存,说话时,人也是懒洋洋的,既然哥哥不拐弯抹角,那么她也不用藏着掖着了,“哥哥,本宫已经知道八王妃究竟是谁了。”她笑颜以对。
可这张漂亮的脸蛋上着实没什么善意。
对于这话,赵凌只信一半,毕竟就连皇帝也只是捕捉到了一星
星半点的蛛丝马迹,赵慎做事一向谨慎,他不会留下任何把柄。
锦衣卫都无法搜罗到确定的证据,赵贵妃怎会知情?
赵凌揉了揉眉,若非赵贵妃与他是一母同胞,他大约真的会头一次对女人下手了,“所以呢?这与我赵家有何干系?娘娘大晚上登门,究竟想要什么?”
赵贵妃无事不登三宝殿,她肯定是有所图谋的。
赵贵妃又笑了笑,深居后宫多年,皮笑肉不笑已经成了一种习惯,“哥哥应该知道这件事的后果,我若是将此事说出去,皇上他会放过八王爷?本宫听说皇上昨个儿梦魇,今晨起来就说胡话了,还险些将一个侍立的宫女当做宁妃给宠幸了。”
赵贵妃绵里藏针的威胁,赵凌只是淡淡的听着,他猜肯定是因为近日天天与孩儿们待在一块,以至于他如今的脾气是当真的好啊。
赵凌不动声色道:“哦?娘娘说来说去,还是没有指出重点,此事与我赵家依旧没有干系。”
赵贵妃有些痛恨赵凌,她真是不明白,赵凌为什么弃了她与辰王,夺嫡一事,赵家休想置身事外!
赵贵妃知道他肯定是暗中帮着赵慎!
这世上不可能会有人不贪慕权势,赵家辅佐谁还不都是一样,为什么偏偏选中了赵慎?!
赵贵妃继续说了下去,“哥哥,你就别装了,你别忘了本宫也是赵家人,当然知道哥哥是什么想法。其实,宁妃与本宫也算是故人了,本宫不会赶紧杀绝,就看哥哥你怎么做了。”
赵凌这时从圈椅上起身,他往前走了两步,但没有靠近赵贵妃,他面不改色的问了一句:“哦?那娘娘以为,我应该如何做才能让娘娘守口如瓶?”
赵贵妃以为赵凌服输了,她在后宫称霸了数年,早就养成了傲慢孤高的性子,“哥哥只要愿意辅佐辰王,并且将前朝宝藏找到,日后助辰王一臂之力,本宫自然不会多事了。”
说来说去,还是老生常谈。
赵凌终于肯正眼看着赵贵妃了,她的确是漂亮,承袭了赵家人的相貌,但品行实在是够恶。
只是,赵凌他也不是好人啊。
赵凌并不想过多浪费唇舌,他也不花费那个心思去查赵贵妃手上究竟有多少把柄。
他知道赵贵妃若是继续这样下去,她迟早会作茧自缚。
赵凌笑了两声,“娘娘,母亲这些年一直念着你,我听闻皇上已经半载没有去过后宫了,不若娘娘就留下吧,你也好些年头没在家中住过了。”
赵贵妃秀眉一蹙,“哥哥这是什么意思?”
赵凌脸上的那一丝笑意很快就散去,他上前一步,那大掌着实有力,抬手就敲在了赵贵妃的后脖颈上,在赵贵妃昏厥之时,他喃喃道了一句,“哎,如今只能这样了,否则我日后也无法履行对母亲的诺言。”
次日一早,赵凌将赵贵妃拘禁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赵夔与赵翼兄弟二人的耳朵里。
两人一阵唏嘘。
他们这位父亲,从来都是说一不二,可这样真的好么?
赵贵妃可是皇帝的女人,父亲就这么将人给藏了起来,这这这种事前所未有啊!
赵夔与赵翼急匆匆前来见赵凌时,公孙月已经先一步到了,她擅长追踪探查,会提前知道消息并不奇怪。
而且,公孙月是不会深居后宅不出来的,那样会憋死她,如今赵家正是用人之际,她自然做好了随时上阵的准备。
赵夔与赵翼踏足厅堂时,就闻公孙月大力赞赏了公爹之“壮举”,“父亲,您这都是为了姑母着想,您不是害她,您是为了救她。祖母知道了,也会支持您的做法。”
赵翼:“”
见两个儿子也来了,赵凌将事情经过都说了一遍,“为父也是无奈之举,你们那个姑母不达目的不会罢休,她这点倒是像极了赵家人!”
赵凌着实想不通,连连叹气之后,又道:“我赵家人是世世代代都是忠厚老实,怎么就养出了你们姑母这样的人?!”
赵夔有些心虚,对于父亲这话,他不表明任何的态度。
忠厚老实真的么?反正他自己不太好意思承认。
赵翼也觉着父亲只能这么办了,眼下皇帝还有一口气在,若是皇帝驾鹤西去,朝中当即会大乱,到时候赵贵妃保不成会干出什么事出来,他身为赵家人,很明白赵家人的手段。
只是贵妃娘娘出宫,不知还有哪些人知晓?
一个好端端的人,凭空消失了
了,定会引起巨大的动静。
赵凌心一横,命赵夔去办了一件事,“老大,你今日就去制造贵妃娘娘的车撵落水的假象,对外宣称,娘娘的“尸首”暂无踪迹。一定要在三日之内,将此事宣扬的满城皆知。时局什么时候定下来,她什么时候才能出来!”
赵夔,赵翼,以及公孙月纷纷点头赞成。
赵夔道:“是!父亲!”
赵翼见赵凌眉头紧锁,宽慰了一句,“父亲,您没有做错。”
事到如今,只能如此。况且赵贵妃已经被他关起来了,没有再送回宫的道理。
这一天下午,赵凌就入宫向皇帝“要人”,皇帝的探子此前已经汇报过赵贵妃出宫一事,而且赵贵妃是在进了赵家大门之后才失踪的。
皇帝坐在龙椅上,看着殿中星目剑眉的赵凌,已经气到了没有力气愠怒了。
皇帝还能说什么?
赵贵妃的确是消失了!
“赵爱卿,朕会给你一个解释!”皇帝真的很想弄死他,从十几年前开始就想了!
赵凌一脸哀色,抱拳谢道:“臣多谢皇上!那臣就静等皇上的消息了。”
皇帝看着赵凌硬朗的背影离开,他闭了闭眼,幻想着将赵凌杀了一遍,这才睁开了眼,“气煞朕也!气煞朕也!”
李德海的眸中一丝怪异一闪而逝,他上前一步,道:“皇上,您消消气,侯爷一贯这般做派,左右不过就是一场闹剧,皇上切莫气坏了身子。”
皇帝无心去干涉一个赵贵妃究竟去了哪里,他总不能命人去赵家搜人,再者他根本就不在意赵贵妃的生死。
眼下赵慎才没有彻底放下芥蒂,赵凌还动不得。
两个月后,八王妃的孕肚已经开始显怀了。
这座宅子里里外外都是皇帝的眼线,八王爷夫妇二人也并不打算偷着离京了,皇帝想监视,那便就监视吧。
八王爷每日晨起都会陪着他的王妃在园中散步,两人琴瑟和鸣,不畏世事纷扰,也不管皇帝的人会如何禀报,二人在虎视眈眈之下活成了一对神仙眷侣。
或许,在他二人眼中,只要彼此还在,身在何处都没有任何区别。
赵
淑婉可能当不了贤妻恋母,眼看着女儿稍稍大了些,她又开始寻思着福建封地的事了。
这时,朱浩天抱着女儿过来找娘亲,朱浩天以为自己看花眼了,女儿一天一个模样,今日却见她眼眸之中透着淡淡的琥珀色,她睫毛浓密曲卷,比一般的孩子深幽了不少,看上去格外有神。
朱浩天越看越觉着女儿生的漂亮,即便没有雪肌玉骨,但也不至于嫁不出去吧。
“淑婉妹妹,你快看玉儿的眼睛,这颜色是不是很漂亮?”朱浩天兴奋至极,这孩子出生之后,都是他亲力亲为在照顾,他除却没有奶娘的作用之外,尿布也换过几次了。
朱浩天不说还好,他这一说,赵淑婉也留意了起来,她与朱浩天都是黑眼珠子,怎么生了一个琥珀色眼珠的孩子?
难不成是此前桂圆果吃多了?
不过,如今一看女儿还真是标致,大眼翘鼻。可现在又出问题了。她的头发稍稍长了之后,竟卷了起来,眼下正好一头小卷毛,虽是意外的俏皮好看,但总归是哪里怪怪的。
赵淑婉如今已经可以心平气和的对待这件事了,她已经想好了,反正王府与赵家都是权势骇人,届时招个上门女婿还是不难的。
“淑婉妹妹,你怎么不说话?咱们女儿是不是很漂亮,嗯?”朱浩天一脸得意,仿佛终于熬到了翻身的日子了。
赵淑婉冷眼瞪了他,“那也是因为孩子像我。”
朱浩天:“”呃?
赵淑婉惋惜了一句,“我原本还想与五妹结成亲家,可她也嫁人小半年了,肚子却无一点动静,五妹那边怕是指望不上了。”
朱浩天听了这话,当真不高兴,女儿已经长漂亮了,淑婉妹妹怎么还担心女儿嫁不出去?
“以我看,骁王府的亲事不能结,骁王的儿子,日后也会是清冷的性子,咱们女儿不能嫁这样的人。”
赵淑婉一听,觉之在理,却又想不通了,“我五妹不是过的挺好的么!”
朱浩天:“”好像也是。
六月的惊雷将赵宁从午歇中惊醒,春竹和夏雪互视了一眼,两人当做什么事也没发生,上前问道:“王妃,王爷在书房议事,一会就该过来了。”
这都半年过去了,赵慎依旧不让她离开他的视线之内,好像又回到了上辈子她当鬼魂的那些日子。
隐隐之中,赵宁知道,一定有什么事要发生了。
虽说四哥上辈子夺势是在三年之后,但这辈子肯定会提前。
“外面的雨下了多久了?”赵宁问了一声,感觉滚滚惊雷就在屋顶不远处。
春竹道:“才下半个时辰,若不王妃再睡一会。”
赵宁兀自起身,她可不敢睡了,若是让赵慎见她晚上精神头好,又要手把手的教她“生孩子”的必备手段。
春竹和夏雪的小心翼翼很快就被赵宁察觉到了,她一个眼神扫过去,问道:“说!还有什么事?”
春竹都想哭了,两位主子都会猜测人心了不成?
半点事都瞒不住!
夏雪胆小,用胳膊肘戳了几下春竹。主子对待春竹一向很宽容,加之王爷也没有让她二人只字不提,春竹索性便道:“王妃,肖家肖家被抄家了,今个儿肖家二爷在咱们府门外破口大骂,还说您说您六亲不认,枉为人女,王爷一怒之下命人将肖二爷毒打了一顿,又将他抛到大街上去了。”
“王爷也是为您好,您可千万别生气。”
原来是这个事。
赵宁此前听赵慎说过,他说会让肖家再无翻身的可能,看来他已经做了手脚了。不过肖家也的确不干净。上辈子便是四哥登基之后,彻查了肖家得贪墨大案,还有香宜等人的冤死,总之肖家最后除却一个良哥儿之外,便没有幸存者。
此前,赵宁以为是肖家自作自受。
但她现在不由得自以为是的想,是不是四哥替她报仇?
不过,不管事实如何,这个结果都是赵宁盼着的,她不是菩萨,不会平白无故去护着曾经将她抛弃的肖家。
赵宁沉默片刻,“我知道了,定北侯府那头有消息了么?传我的话,让人将肖二爷送出京城,能送多远是多远,让他这辈子都不得踏足京城半步,否则我便当真六亲不认了!”
春竹明白,主子这是担心肖二爷会影响了六公子的仕途。
主仆几人正说着,赵慎从外间走来,他肩头落了雨,玄色衣料的颜色又深了几分,
但眉目之间更加浓郁有神了。
“过两日随我离京,带你去寻宝。”赵慎淡淡一笑。
赵宁僵着身子,眼神也呆了一呆,他怎么去做正事也要带着她?不怕她拖后腿?
赵宁问,“找到宝藏在何处了?太子与辰王那边是不是已经行动了?我听说赵贵妃她死了?”
赵宁好一阵子没出门了,听说了这些消息,她也是一脸懵。
赵慎对这些人避而不谈,他也觉着没什么可谈的,旁人怎么样,跟他与宁宝儿没有丝毫关系。
“就在蓟县。”这样的机密,他直接当着赵宁的面便说了,似乎根本没有当回事。
赵宁想起了肖玉珠,这个堂姐不曾亏待过她,如今肖家的恶事被揭露,想来她也会受到牵连。赵宁正要求着赵慎帮她一个忙。
这时,赵慎捏了捏赵宁的鼻子,“肖家的嫡长女,我已着人安排,待时机成熟,你可以见她,但现在不行。”
罪臣之女多半没有好去处,赵慎应该是疏通了关系,这才将肖玉珠保了下来,就如同他当初保了良哥儿一样。
赵宁莞尔,“那好,多谢四哥。”
这话太过客气,赵慎也不跟她计较,“宁宝儿有良心了,现在知道四哥的好了?”
屋内还有丫鬟在,赵宁自己个儿听了这话都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别闹了。”
两日后,赵宁换下了女装,学着公孙月的样子,也穿了一身男装出行。
只是,公孙月穿上男装是楚楚玉公子,可她样子有点像个粉白的小书生,气势上缺了一大截。
这让赵宁为之心烦,奈何她有着崛起的雄心,外面却裹着一层娇弱的皮囊。
赵翼夫妇二人也一道同行。
赵翼有一事不明,便问赵慎,“老四,李德海不是提醒过你,不要插手宝藏一事么?你不担心皇上会多想?”
眼下时节微微热,正好是出游的日子,赵慎心情甚好,反问,“有何可担心?”
赵翼语塞,既然几位王爷都对宝藏的下落极有兴趣,为何骁王不能去?
“若得宝藏,你打算怎么做?”赵翼又问。
赵慎的回答再次让赵翼语塞,他道:“自然是毁了
了,那是前朝龙脉,留着作甚?”
对啊!他怎么就没想到?!
赵翼郎笑了两声,手中宝剑已备好,只等着砍断龙脉,“老四,你现在成婚了,也会说笑了啊,哈哈”
赵宁听到了马车外的动静,她撩开了车帘子去望了一眼,但见她四哥清俊的脸还是肃重依旧,哪里像说笑的人?
公孙月多看了赵宁几眼,见她面色红润,眸若点秋,粉唇莹润光泽,当真是娇俏的小女子,她笑道:“五妹,你与老四成婚有半年了吧?”
赵宁点头,“怎么了?二嫂?”
公孙月一直没有怀上孩子,她与赵翼成婚之后,床榻就没空过,而且她身子骨极好,很适宜生子,肚子却迟迟没有动静。
知道赵宁也没怀上,公孙月心里松了口气,“无事,随便一问。”
赵宁狐疑的看着她,虽猜出了几分,但赵宁没有多言,毕竟她自己也怀不上。
一行人并没有急着赶路,日子过得很清闲。
两日后,众人在一处驿站歇脚,这个时候晚霞染红了半边天际,前几日才下过暴雨,草木格外葳蕤茂密。
赵宁穿着的是一件藕荷色纱衫偏襟直裰,她头戴瓜皮小帽。夏裳单薄,以至于身形看上去格外消瘦。赵慎可能有自己的心机,特意给她备了几套偏大的衣裳,宽松的衣襟将胸口的隆起也罩住了,只要不仔细去看,很容易蒙混过关。
几人在驿站用了晚饭,小二与来往店客见这四人相貌不凡,气度更是一绝,便知一定不是普通人家养出来的子嗣,不由得纷纷多看了几眼。
这时,一高有八尺有余,剑眉斜飞入鬓的年轻男子走了过来,“几位一看就是从京城过来的吧?近日来了不少京城人士,我不会看走眼的。”
男子扫视一周,视线最终落在了赵宁脸上,“这位小兄弟几岁了?”
你才几岁!
赵宁俏皮一笑,问道:“这位大哥,你刚才说此地近日出现大批京城人士?你是如何看出来的?”
男子见这小公子生的唇红齿白,尤其是长了一双世间罕见的墨玉眼,他不喜女子,就喜欢这样娇娇滴滴的少年,遂很配合道:“实不相瞒,在下曾在京城一等一的权贵家中当
职,见惯了京城富家子弟,一看就看出来几位身份特殊。”
赵宁又问:“哦?这么说,这位大哥前阵子所见之人也是富家子?”
“少年”说话时,远山墨黛般的秀眉微挑,纯净之中透着一股子狐妖的清媚,男子一眼见之,心头一颤,他仿佛听到了桃花偷偷盛开的声音。
男子往那儿一站,掳了袖子说起了他的“丰功伟业”,“小兄弟,不瞒你说,我当初可是定北侯府上的得力护院,与赵家几位公子还是拜把子的兄弟,我见过的达官贵人绝非你能想象的。我猜,你们一行人应该是经商的吧?”
赵宁一口清茶险些就喷了出来,憋笑时,双颊粉嫩彤红,“大哥猜中了,我等正是京城来的茶叶商。不知大哥可知,前阵子的那些贵公子后来去了哪里?”
男子这时面露诡异之色,摇了摇头,叹气道:“哎这都消失半个月,谁知道去了哪里?”
赵宁正要继续问下去,桌洞下面的双腿被人夹住了,她身子一僵,立即看向了对面而坐的四哥,见他用完了最后一口饭,这时正抬眼与她对视,“你随我过来!”
赵宁没有犯错的觉悟,“四哥,我还没吃好饭呢。”
男子一听这相貌俊美的公子是“小兄弟”的四哥,他套近乎道:“这位公子,你是不是对家中弟弟太严了?”
赵慎清高孤傲,他眼中看不见别人,起身便抓着赵宁往二楼客房走去,引来客家频频观望。
赵宁边走边解释了一句,“我家阿兄脾气大,呵呵呵”
原来是调皮的弟弟惹毛了当哥哥的?
这便没什么热闹可看的了。
这厢,赵宁被赵慎带入一间上等房,她记得没错的话,二哥只定了两间屋子,也就是说即便是在外面,她也还得跟四哥住在一块。
也是了,四哥出门都带着她,晚上又怎会让她一人睡?
赵宁不晓得赵慎究竟是怎么了,被带入屋子之后,他将门房合上,便直接将她拉到了床榻前。
赵宁都来不及为自己辩解,赵慎掰过她的身子,直接将她摁在了床榻上。
紧接着,赵宁感觉到腰带被人解开了。
“怕么?”赵慎磁性的嗓音从背后传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