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昌远一出事,温茂盛就自请自查,他的态度很明确,这是要将温家与温昌远彻底隔绝。
温玉求了温茂盛一日,却是无功而返,她自诩是个聪慧过人的女子,但也看不懂祖父的用意。
祖父明明只有父亲这一个儿子,难道他就眼睁睁的看着父亲锒铛入狱,而弃之不管?
温玉回了辰王府,她等了半天才盼到了朱明辰从刑部回来。
温昌远是朱明辰的岳父,这件事对他而言也是致命的打击。
朱明辰总觉着近日很是晦气,他落座之后,没有看温玉一眼,片刻之后方语气清冷道:“这次父皇亲自审案,即便目前还没有实质性的证据,但若是深究下去,岳父大人若是当真做过那种人,他恐怕这次是逃不了制裁。”
温玉面色煞白,她蹲在朱明辰膝头,神色卑微,“王爷,您可一定要救救我父亲呐。”
即便温玉不提,朱明辰也不能让自己的老丈人有牢狱之灾。
但是,换言之,如果温冒远当真参与了十九年前的王家冤案,那么事情就大了。
那年死的人太多,其中就包括了宁妃与六皇子,这些年宫中谁也不敢提及这二人,甚至于宫中后来新进的妃子,若是名字当中有“宁”字的都要被剔除。
朱明辰以为温家这棵大树没有那么容易倾倒,没想到却在这个时候出事!
朱明辰一想到皇帝对太子的宠信,当即起身,沉.吟道:“我再入宫一趟,你祖父这次的态度,似乎打算大义灭亲了,你做好心理准备,若是岳父大人当真难逃这一灾,辰王府也该避嫌。”
温玉瘫软一侧,眼神防突然放空。
朱明辰眸色乍冷,心道:温茂盛果然够狠,自己的儿子都可以不管不顾,他甚至都有可能落井下石!
一个时辰后,朱明辰再次入宫面圣,皇上愿不愿意见他都未必可知,看来皇上还是想着十九年前的那对母子。
可谁人不知道宁妃只是个替身朱明辰一时间想不通帝王的真实所想。
这一次,帝王没有见他,朱明辰等了半个时辰之后只好又折返。他正愁思时就见宫道上迎面走来一人。
朱明辰眼前一亮。
他还是头一次单独见到赵淑婉,那日辰王府设宴,虽说赵淑婉也出席了,朱明辰为了避嫌,从未与她说过一句话。
他们算起算来还是青梅竹马。
现如今,他娶了旁人,而赵淑婉
婉也嫁了朱浩天。
赵淑婉的脸色白里透着红,浑身上下散发着一种诱人的光泽,彷佛被天地灵气所滋润,远比未出嫁那时要标致的多,她梳着妇人发髻,已经不再是那个活蹦乱跳的小丫头了。
赵淑婉也看见了朱明辰,她没有多大的感慨,朱明辰还是那个朱明辰,她没有觉着哪里有任何的变化。
“表妹,这么巧?”朱明辰温和一笑,他若是想对一个人好,可以将那人捧上天去。
只可惜赵淑婉嫁给了朱浩天之后才发现,这世上待她最好的人不是她父兄,而是朱浩天。
赵淑婉点了点头,礼貌性的端庄了一下,“是啊王爷,的确是巧。”
这时,朱浩天从后面赶了过来,今日他带着赵淑婉入宫拜见皇太后,临走时赵淑婉的荷包落在了坤寿宫。
朱浩天便折返亲自去取了,谁晓得他这才走开没一会,赵淑婉就与朱明辰撞上了。
朱浩天气势汹汹的靠近之后,单臂搂住了赵淑婉,宣示着自己的占.有.权,“不是让你等我么?”
赵淑婉噘了嘴,“日头这么大,你是想晒死我!”
朱浩天当即嬉皮笑脸,“也是,淑婉妹妹说的是。”
年轻的夫妇二人总有说不完的情话,两人并肩往宫外走去。
朱明辰看了他夫妻二人一眼,心头感觉怪异
人都是如此,一直巴望着你的人,突然有一日转身不见了,这无关乎风月与情.爱,但依旧会令人受不住。
朱浩天与赵淑婉上了马车,朱浩天憋了半天,才敢问出口,“淑婉,我听说你此前喜欢过辰王?”一言之词,朱浩天忙为自己解释,“淑婉妹妹,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就是随便问问。”
朱浩天就是一个孩子,平时依旧唤赵淑婉为“淑婉妹妹”,两个人好的如胶似漆,喜好也近乎相同,贪财爱玩,四体不勤,五谷不分。
赵淑婉不太想回忆曾经的痴傻,她抓着朱浩天的手摁在她腹部,“喏,这就是你要的案。”
朱浩天掌心用力揉了揉,笑了声,“是长肉了,不过我喜欢。”
赵淑婉瞪了他一眼,秘密也掩不住了,索性告诉他,“你才长肉了!我,我这是有孩子了啦。”
赵淑婉自幼与赵家三位出众的公子生活在一块,她遇到朱浩天之后,才知道男子可以蠢到什么地步。
朱浩天先是一愣,他的掌心还覆在赵淑婉的小腹上面,透过
过薄薄的夏裳,他可以清晰的感觉到那里的柔软与温热。
他朱浩天要当爹了?
这个事情来的太突然,他可能一时间还不太适应。
当夫君这种事,完全凭着本能,他还算能够胜任。
可是当爹?他有点拿捏不准,这件事还得好好斟酌一番。
朱浩天一手挠了挠后脑勺,“淑婉妹妹,我明日就请宫里的嬷嬷去府上说.教,这是咱们头一个孩子,日后是要袭爵的,万不可马虎,你如今是要当母亲的人了,凡事切不可鲁莽行事。”
听着朱浩天有头有尾的说辞,赵淑婉突然觉着自己不太认识他了。
赵淑婉愣一愣,“也,也好,的确不能马虎,你我都是要为人父母了。”
朱浩天郑重地点头,夫妇两人手牵着手,稳稳当当地坐在厢椅上,突然之间的沉稳显得非常违和。
半月后,高丽王朝政变一事传到了京城。
高丽附属于天.朝,新王登基,自然要向天.朝皇帝知会一声。
天.朝不干涉高丽的政事,只是每年会收上大量的贡品,以及接受高丽使臣的朝拜。
原高丽王已逝,高丽太子的身份自然也发生了天翻地转的变化。
皇帝近日所有精力都放在了调查当年王家的案子上面,无心理会高丽太子,更已经将公孙月与高丽太子的婚事抛之脑后。
天.朝的细作相当发达昌盛,即便远在高丽,也有东厂的探子。
对方很快就获知,高丽新王要迎回高丽太子。
高丽太子又不是傻子,他若是此时回高丽,那肯定是必死无疑了。但高丽若是来了文书要人,天.朝一定会将他送回去。
这一天晚上,趁着夜黑风高,高丽太子携随从心腹匆匆离开了驿馆,本以为可以不动声色的暂且躲避一阵子,待时机成熟再回朝夺位。
京城城郊的酒肆尚未打烊,但堂中只剩下寥寥无几的酒客,其中当属一宝蓝色锦袍的男子,与两一位红衣公子最为惹眼。
赵翼与公孙月已经等候多时,不过他二人并不着急,这样独处的机会就当是幽会了。
赵翼曾经以为他的妻子定会是个贤良淑德的姑娘,可如今他再想到那种女子,只觉乏味无趣,公孙月改变了他一贯的喜好,将他彻彻底底迷惑住了。
即便今晚是要杀人,他也有些等不及了。
“一会我出手,
,你可以回避一下。”赵翼道。他可能不太想让公孙月看到他残忍无情的一面。
公孙月红唇一勾,“这是你我二人的事,怎能由你一人解决。”
赵翼便不说话了。
公孙月这般强势,他竟然依旧很喜欢。
高丽太子被人绑了过来,他身边的随从俱已被控制住了,待他看清赵翼与公孙月的真面目时,便觉事情不妙。
这男子是赵家的二公子,而且还和他未婚妻眉来眼去,暗生情愫。
他们这是要杀人灭口啊!用天.朝的话来说,就是谋杀亲夫!
“等!等等!”高丽太子不想拐弯抹角,况且以他有限的汉文,太过复杂的话,他也表达不出来。
此番入天.朝,他就是为了搬救兵的,眼下看来一切都迟了。
“别杀我,我知道你们想要什么?只要你们放了我,我保证不再踏足中原半步,你二人就可以双宿双飞了。”
“双宿双飞”是个好寓意,但公孙月不甚喜欢,她想和赵翼安安稳稳的成婚,不想有朝一日真的要沦落到私奔天涯的地步。
赵翼与公孙月对视了一眼,赵翼在等着公孙月的意思。
她若不想留下高丽太子,那他便杀。
可她若是打算饶了他,那他就放手。
公孙月还不太放心,毕竟圣旨是无人可以抵抗的,若是皇帝熬不过这阵子,他一脚登天了,那这世上再也无人可以更改她的姻缘。
公孙月不喜欢任何的后患发生,她务必要保证此事处理的干干净净,妥妥当当。
公孙月手中持剑,她用剑柄挑起了高丽太子的下巴,“你想活命也成,我可以给你这个机会。你且随我入宫,求情皇上解除你我二人的婚约,只要此事一达成,我便不会再纠缠。”
高丽太子是被人押着的,公孙月这样对待他,他只能仰着头望着她。
这女子一身火红衣袍,眉目绝艳,当真是好看。
可惜了,他如今已是亡国人,再无机会肖想。
是要命?还是要佳人?高丽太子很识相的选择了前者。
为了防止高丽太子变卦,赵翼亲自去见了公孙衍。
公孙衍如今对赵翼打骂都不是,若是赵翼这小子没有那么早就与他女儿他一定会好好栽培这小子。
赵翼的目的很明确,“公孙将军,还望您亲自与高丽太子入宫,只要您肯出面,皇上定不会再犹豫
豫。”
公孙衍捋了捋胡须,多问了一句,“赵翼,你父亲他理应还活着吧?若是你父亲有个三长两短,月儿岂不是又要等上你三载?”
到了那个时候,若是出了任何的岔子,公孙月当真是嫁不出去的老姑娘了。
关于赵凌生死,赵翼暂时不肯往外说,他只道:“公孙将军放心,我赵翼这辈子只娶月儿,月儿也只能嫁我。”
公孙衍腮帮子动了一动,只好凭着老脸与高丽太子一道面圣,恳求皇上解除公孙月与高丽太子的婚约。
公孙衍是长公主的驸马,说起来还是皇帝的亲妹夫,皇帝因着王家的案子而困扰,被公孙衍吵得烦不胜烦,终是解除了婚约。
此事一结束,赵翼说话算话,他亲自送了高丽太子出了京城城门。
高丽太子欲言又止,想了想还是什么都没说,带着他的人快马疾驰而去。他很好奇,公孙月究竟是怎样的女子?不过这个问题很快就不会困扰他了,摆在他面前的是刀山火海,他能不能闯过去全凭各人造化。
送走高丽太子的第二天,赵翼就登门长公主府求亲。
公孙衍正与长公主在院中品茶,听下人过来禀报赵翼的来意,公孙衍手中的茶盏直接拍在了石案上,溅了几寸茶渍出来,他吐词微颤,“这,这个赵翼!他就这般等不及了!月儿才将将退婚,他后脚就来提亲,他是生怕了旁人不知道他与月儿早就早就”
当爹人,有些话实在说不出口。
长公主脸色赧然,但女大不中留,公孙月这个岁数了,哪能再留在身边呢。
“老爷啊,您就别气了,赵翼这不也是对咱们月儿真心实意嘛,不然他哪会这么快就登门提亲。以我看赵翼也是个持重有德之人,咱们月儿跟了他不会吃亏的。这两孩子也是有缘了。”
公孙衍气归气,他也觉着女儿该嫁人了,而且赵家确实是个很好的选择。
这厢,长公主与公孙衍在厅堂见了赵翼。
赵翼此番特意修整了一番,一身宝蓝色团花纹直裰,白玉冠束发,黑色皂靴也是簇新,上面竟是一尘不染,整个人干净飒爽。
赵翼的相貌偏向文雅一类,只要稍作捯饬,活脱脱一个从水墨画中走出来的公子哥,若说是貌似潘安也不为过了。
赵翼的相貌,品行,家事,乃至气场都是无处可挑刺的。
公孙衍坐在上首,眼神不善的看着面前的青年,沉声问:“赵翼,你是
是来提亲的?”
赵慎站姿笔直,抱拳道:“正是!”他上前一步,递上了一份账本,又道:“长公主,公孙将军,这里是我所有的积攒,我愿意统统拿出来当作聘礼。”
公孙衍唇角颤了颤,他还是头一次遇见拿着账本当聘礼的!
公孙衍随意一番,两条剑眉突然挑了起来,但见赵翼的私库数目着实骇人,单是田产铺子加起来就高达数万两!竟还有京城最大的赌坊
好一个赵凌,亏他还时常在书信上向自己哭穷,他难道不知道自己儿子手上有多少钱财?!
公孙衍很想让赵翼吃吃苦头,但实在寻不出一个合适的借口。
长公主对女婿相当的满意,她没有什么要求,遂眼神暗示了公孙衍好几次。
公孙月闻讯而来,她穿着女装,也特意打扮过一番,如今她与赵翼之间再无任何阻碍了,而且也互通了心意,现下就等着嫁娶之日。
赵翼是想年底娶妻,公孙衍觉着太过仓促了,他只有这么一个女儿,婚事一定要操办的隆重奢华,遂提出在来年开春。
公孙月却道:“爹爹,女儿今年务必要嫁出去!”
一看到赵翼和公孙月之间毫无顾忌的眉来眼去,公孙衍就头疼。
公孙衍留下赵翼用了午膳,席间狠狠灌了半坛子酒下去,公孙月被长公主拘在了闺院,老生常谈道:“月儿啊,你眼下该满意了吧!过几日娘亲与赵家老太君商榷一下你与赵翼的婚事,在此之前,你还是少见赵翼,这万一肚子可就有损你的名誉了。”
“娘亲,女儿知道了。”公孙月敷衍了几句,这件事算是草草了结。她倒是想闹出事来,可赵翼怎会依她?
让她不见赵翼,这怎的可能呢!她又不是个十来岁的深闺小女子,即便是没有赵翼,她也没法深居宅院不出门。
是夜,定北侯府外的巷子里,歪脖子树下有数只萤火虫在起舞纷飞。
六月的天,正当热的时候。
夜间还算凉快,从巷子口吹来的晚风消散了些许浮躁。
这时,一行身着布衣,头戴方巾的男子悄步潜入巷子。这一行人人数并不多,约莫五六人的光景,但行动皆是十分迅速,且悄无声息。
侯府的角门被打开,守在角门的小厮正要兵刃相见,在看清来人时猛然间吓了一跳,竟堪堪匍匐跪地。
赵凌摘了头上的方巾,严声道:“此事不可声张!
!你们几人听见没有!”
“是!侯爷!”
侯府的小厮下人都是忠心耿耿,很早就有与赵家共存亡的念头。此番赵凌“死里逃生”,小厮哽咽片刻,待擦干了泪珠子,赵凌已经快步消失在了夜色之中,彻底不见了。
将至四更天了,今日是六月初八,按着赵凌信上所言,还有两日他便要回来了。
王氏早早就指派了下人去城门外守着打探消息,但一直没有赵凌的任何踪迹。
王氏辗转反侧的睡不着,总觉着内心甚是不踏实。
她王芷婼不过是千千万万平庸女子当中的一人,若无赵凌搭救于苦海之中,她怕是早就已经命数不济了。
赵凌是她的夫,是她孩子的父,也是她的余生所依附的一切。
门扉吱呀一声轻响,守夜的丫鬟早就昏昏欲睡,赵凌不费吹灰之力就潜入了寝房,透过薄纱的帘子,他看见侧躺在榻上的那人时,奔波数日的他忽然之间止了步。
王氏像是感知到了什么,她微微留神,却没有听到任何的动静。
待看到映在千工床里侧的人影时,她呼吸一滞,待她猛然间转过身时,当真就见她日夜所念之人就站在脚踏外沿。
昏暗的光线下,男人的面容愈显黝黑,但体魄强健,他幽眸深邃,里面似映着千万星子。
见男人还是全须全尾的站在她面前,王氏缓缓起身,看着男人呆呆地笑了笑,“侯爷,您怎的回来早了?”
赵凌剑眉一蹙,这叫什么话?还嫌他回早了?
赵凌真心心悦王氏,奈何王氏就是太过矜持了,他原以为这次的分别会不一样,他们已经有一年多没有见上了,怎么妻子见了他还是端庄淑德的模样?
是不是少了点什么?
王氏如墨般的长发倾泻而下,生过小九已经大半年了,现下身段早就恢复,薄薄的夏裳根本挡不住里头的春.光。
赵凌喉结一紧,低低的嗓音哑声道:“夫人,我们有十四月零九天没有见了。”
男人这话一出,王氏再也没人忍住,从床榻起来,抛开小半辈子的一切矜持,像个情窦初开的姑娘,一下就扑进了男人的怀里。
王氏双臂抱着赵凌的精瘦的腰身,脸埋进他的胸露,低泣时身子不住的颤动。
这样才对嘛。
赵凌垂眸看着她的发心,原本想笑的,却是笑不出了。
王氏嫁给了他,虽得
得了无尽的荣华,但也要承受这等荣华所带来的寂寞与危机。
赵凌没说话,任由王氏哭了一会,她就这样紧紧拥着他,如此这般也是甚好的。
天知道,在大同这十数个月,他有多么盼着这一幕。
他赵凌不是一个贪图享乐的人,但时至今日,他已经有了退隐的打算了。
片刻之后,赵凌的声音才低低的传来,他嗓音透疲惫,但依旧很有精神,“夫人,让你受惊了。”
王氏没说话,只是在赵凌怀里摇了摇头。
赵凌这次是悄无声息的回京,为了掩人耳目,他回京的消息暂且还不能让外人知晓。
他又道:“夫人,要不这阵子我就住在你屋里可好?”
王氏明白他的意思,她又不是痴傻之人。
想来赵凌这般回府肯定是为了瞒住朝廷,或是幕后黑手,王氏点了点头,泪眼斑驳的抬起头来,嗓音已经哑不成词,“小九会喊父亲了。”
小九儿赵凌低低一笑,胸口颤了两下,他走之前小九还没有出生,后来王氏在书信上告诉他,小九是个带把的,还说小九与他三位兄长很像,长大之后又是一副公子如玉的模样。
赵凌抬手轻抚着王氏的面颊,“夫人,我”
王氏一开始不晓得他要干什么,可那处抵着她时,王氏彻底明白了。
男人和女人果然是不同的,她只想着好好哭诉一番,赵凌的想法却是直截了当。
也罢,谁让她也如此想他呢。
一阵巫山云雨过后,赵凌去净房随意擦拭一番,待他出来时,王氏正给他归置着衣裳。
他没有穿中衣,就那么大刺刺的走了过去,“此事一过,我便辞官,这今后再不会让你担心。”
王氏对赵凌的权势还是有所了解的。
他任五军都督,手握二十大大军,兼任大同总兵与镇国大将军,这样的身份他当真舍得弃了?
王氏的眼眶又湿了,这些天都在强忍着,如今见着赵凌,反而是忍不住,“侯爷不后悔?”
赵凌拉着她在软榻上,两人并肩坐着,“后悔什么?这么些年我算是看明白了,再者老大是时候出面,我像他这个岁数已经杀敌无数!”
王氏点了点头,对赵凌的一切抉择都表示支持,她正要说起小七小八,赵凌又将她打横抱了起来,“夫人,你看啊,这都一年多没有见了,要不再来?”
王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