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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蔷薇 小红杏 1708 字 18天前

离开那两人的视线之后,乔微将自己的手挣出来,直到上了车,霍崤之还一直在忐忑地偷眼看她。

微暗的车库里呆了半晌,霍崤之静静坐在驾驶座上,没有启动车子,乔微问他:“怎么不开车?”

“你没什么要问我的吗?”

其实不必问,乔微几乎稍微一想就知道,刚刚碰见的女人和霍崤之是什么关系。

大抵就是徐西卜口中,他二哥回帝都那几天的相亲对象。

那个女人年纪应该与他相当,漂亮娇艳,家世良好,看得出来,是家里费了心挑选的。

乔微沉默半晌,轻声道:“送我去乐队吧。”

乐队距离马场更近些,方便霍崤之快点回来。季圆他们也都在,第二次化疗之后,乔微很长时间没跟大家一块练习了。

霍崤之偏不动,他又重复一遍,“你没什么要问我的吗?”

他的侧脸在半明半暗中看不清神色,唇紧绷成一线,修长的指节抓紧了方向盘。

乔微叹了一口气,无奈依着他问出来,“刚刚那个人,是你的朋友吗?”

“不是,上次回帝都,是我第一次见她。”他显然因为乔微的敷衍十分不悦。

言罢半晌,又硬邦邦补充一句。

“我不喜欢她。”

乔微当然明白,她垂眸,抓在安全带上的指尖动了动。

霍崤之在她认识的所有人中,算是头一份特别的。从不被世上的条条框框束缚,看似吊儿郎当、桀骜难驯,可实际上,他才是最纯粹率性的人,爱憎分明,难得拥有一颗赤子之心。

他值得一个更好的人。

直到在酒吧的地下车场停下来,他也没再说过话。

只是乔微还是能从他的眼眸中察觉,霍崤之的心情,并没有因为刚刚的解释而变好。

乔微打开车门,“你回去吧,我就在这儿下了。”

霍崤之没有听她的话,也跟着下了车。

车门甩得有些狠,闷响一声,在静默的地下车场外明显。

“不回去了。”他锁上车门,大步迈开跟上乔微的步子。

“别闹了,怎么跟个小孩似的一会儿一个主意。”乔微折身叹气,“你不是还有客人吗?”

“我说,我不喜欢她。”

“你其实不用跟我解释这些的。”

他黑沉沉的眼眸盯着她,期待从那眼睛里看出他想要的东西来,可是没有,一点有没有。

那眸底恰似深潭,情绪扔进去便不见了踪影,滴水不漏。

不该是这样的,今早他明明还感觉到了她的松动,可就在此刻,乔微又将给予他的那些东西原封不动收了回去。

这种感觉让他无法喘息,暴躁又无力。

眼见乔微又要进电梯,他烦闷地伸手抓了把头发,快步拉着她的手腕,将人带回来。

上一次,乔微就是在这个地方救了他的命。她打人后拿着琴盒颤抖的小臂,叫他至今不敢忘。

她不可能全然不在乎他的。

否则以乔微的性,一定是先报警,上去叫保安更稳妥。

“你喜欢我吗?”他的喘息有些粗重。

乔微猝不及防被他带到墙上,冰凉的墙面隔着外套紧贴背部,左右是他桎梏的手,抬头,那眼睛炙热得几乎要将人灼伤。

不。

这个字含在舌尖,却怎么也难以脱口而出。

乔微偏开眼睛,缓缓摇头。

“你撒谎。”霍崤之俯身便吻在她垂下的眼睛上。

凉凉的一下,却像是触电般烧起来。

“你还要我吻你吗?”

“不要。”乔微的声音有些哑,她试图伸手推开他。

“那你就是喜欢我。”霍崤之顺势把她伸过来的手拉进怀里,覆在自己的身后,抱紧了她。

他的鼻尖贴近乔微的发心,贪婪吮吸她的味道,抚摸她的头发,攥紧她腰后的衣料。

“你是我的,我也是你的,不是别人的。”

像是极力才压制住喷涌的情绪,那声音沉极了,一字一句顺着她的耳廓往里爬。

“我求你,在乎我一点,再多在乎我一点。”

那音调极认真恳切,甚至似哀求,在霍崤之这样散漫傲气的人说出来,杀伤力更是到了极致。

她望着那眸子,大脑一片混沌,脉搏也跳得飞快,只剩他的声音与呼吸循环在耳侧。

生物有趋光性,而人类的趋光性是正趋光。

明明知道该干脆果决地斩断,可乔微觉得自己在贪恋这一刻,心像是太阳底下的巧克力,无限地融化柔软下来。

她准备的那些未出口的话,说什么,都觉得是一种伤害。

乔微怔了许久,才艰难开口应他。

“你让我,想一想。”

乐队又接到了新的演出,乔微一连几天,每日准点抵达,泡在酒吧,和大家磨合新曲子。

大抵是第一次见面结下的仇怨,霍崤之和凌霖两人总看不顺眼。

霍崤之这好战分子不必说,这边还对乔微笑着,转头对鼓手便没了好脸色。

作为音大的风云人物,凌霖虽然好脾气,但也不是没脾气。

圈内有句话叫作,不想当主唱的鼓手不是好吉他手。凌霖学的虽然是打击乐器,可从前也是弦乐器出身,嗓音条件不错。对霍崤之这个恃才傲物的家伙,很有几分不服气。

有时曲子奏到一半,节奏快了或慢了,两人当场便能扔开乐器争起来。

乔微头大的不行,只能每次和季圆上前把人拉开,劝两句,一会儿又接着来。

这样的生活虽然喧嚣吵闹,却比医院好了一百倍不止。至少在这个时候,乔微感觉自己是真实快乐的。

练琴时候与在医院治病截然不同,时间过得飞快,等乔微回过神,大街小巷,商店超市都已经开始张灯结彩,做好了过年的准备。

日子临近除夕,乔微这天拎着琴盒回家,忽地接到了一通g市文化博物馆的电话。

对方由朱教授牵线找到了她。他们想举办一次关于父亲的作品展览活动,重新解读这位曾经横空出世的天才小提琴家与作曲家。

市立博物馆虽然珍藏了黎沉逸一部分的音乐作品手稿,又拜访了他从前的友人、同事,但凑集的东西,还是不足以开展,需要乔微借出父亲用过的东西,老照片和手稿。

乔微猜测吗,对方大抵是奔着那把琴来的,可惜琴在乔母手中,连她也没办法拿到。

她只能说了抱歉,谁料对方虽然惋惜,但并没有放弃开纪念展的想法。

挂掉电话当晚,乔微便自保险柜里,将离开席家时拿的那只箱子又拎出来,认真整理了一遍。

除乐大沓的手写曲谱,还有些文稿、信件,日记。父亲确实给她留下了很多东西。

可乔微不确定,父亲到底愿不愿将这些隐私的东西展览给世人看。

她拿着曲谱在地上坐了许久,直到小腿酸麻,才扶着保险柜角站起来。

回想起博物馆负责人的那通电话,乔微觉得有些奇怪。

他们的口吻,仿佛父亲已经去世了,要开纪念展览一般。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的,大家先看,稍后作者菌再给这章补上一千字,清除缓存就能看到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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