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泉建筑工业大学环境学院给水排水工程专业本学期课表:
周一:1~2节:高数(共16周,任课教师:徐曼);
3~4节:工程力学(共16周,任课教师:柏映寒韩栋)
6~7节:计算机;8~9节:工程制图
……
周三:1~2节:职业规划(共8周,任课教师:高林,柏映寒)
……
后面备注的任课教师若是一个,代表所有课时由一人教授;若是两个,二人按照前后顺序一人一半。好比工程力学,1~8周的课程由柏映寒讲授,9~16周的课程则由韩栋老师接手——这是教务处提前安排好的,并非因柏映寒预备跳槽而做出的临时调整。
“还有四周时间。”凌喻盯着屏幕上的课表一笑,“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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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凌喻把一盒虾仁馅水饺轻轻搁到徐曼办公桌上的时候,正是新一周的周一中午。
刚下力学课,临近饭点,柏映寒和徐曼正坐在办公桌后整理文件。
不等惊愕与诧异在徐曼脸上完全铺展开,凌喻便开口解释道:“上次跟您说好的,结果过了这么久才抽出空来。徐老师,您要是喜欢的话我改天再做。”
徐曼这才想起上学期末尾的那个小玩笑,不知凌喻这孩子怎么就当了真。除去惊讶之外还有那么一些些感动,徐曼“哎哟”一声:“辛苦了,谢谢谢谢。”
凌喻送水饺的过程中没有向柏映寒那边看过一眼,临出门前才不痛不痒地朝那个方向扫了一下,柏映寒却毫无反应。
他撒了个谎,其实那饺子根本不是他做的……买的而已。
他慢慢收起眼中强力压制却仍忍不住外露的挑衅,走出门去。
徐曼之所以没往偏的方向想,是因为之前那张小纸条的插曲已经彻底掀了篇,她心里已全然认可柏映寒那个“同学间恶作剧”的猜测。不为别的,光看之后凌喻上高数课时那飘忽不定的眼神,那哈欠连连的睡意,就知道必定不是出自他手了。
出乎徐曼意料的,本不该对这种事抱有过多兴趣的柏映寒,居然在门关上以后抬起头,语气平静地问了一句:“怎么回事?”
徐曼突然来了恶趣味,笑出了一口白牙:“还不知道吧,自己的课代表都要叛变了——去年冬至他给你送水饺的时候碰见我,人家可亲口说’第一回包,先让你尝尝,好吃再给我送’的。”
柏映寒:“……”
徐曼的真实身份大概是个预言家,说人“叛变”就“叛变”。第二天来送高数作业的不是董宇航,直接换成了力学课代表凌喻。
送力学作业的倒成了董宇航。
徐曼看着一前一后进来的两个人:“……怎么交换岗位了?”
董宇航:“哦,凌喻这段时间有一些题目想问您,我也有一些力学上的问题想请教柏老师,调换一下方便些。”
徐曼柏映寒两个人在一间办公室,放下作业走两步就能到对桌问题。徐曼实在不明白这交换岗位的意义何在,她能想到的无非就是省两步路而已。
两个学生既然已经协商好,他们也没必要再说什么,反正不耽误收发作业核对名单。
不过董宇航说请教问题,是真的请教问题;凌喻说问高数题,实际上却没怎么问过。
只有两个人在办公室的时候,徐曼忍不住半开玩笑地问柏映寒:“柏老师,你是不是什么地方得罪凌喻了?”
“嗯。”柏映寒低头写着教案,顺口应了一声,察觉到对桌锲而不舍的目光,便抬起头笑了一下,“可能是吧。”
这天又是临近饭点的时候,徐曼出去接了个电话,回来看见办公桌上赫然放了一盒虾仁水饺,这回不用问都知道是谁送的。
徐曼搁下手机搓搓手,有些懊悔道:“这小孩儿真是……我要早知道他这么较真,当初就不该开那句玩笑。”
柏映寒心说,他既不是较真也不是傻,就是存心激我而已。
让他自己也哭笑不得的是,明明清楚地知道凌喻这堪称幼稚的行为背后的用意,心底本能的反应却更加直接地告诉他,奏效了。
他一直喜欢用理智把所有感情圈在一个不大不小的方框里,不肯向外多迈出一步。在这段不长不短的“冷静期”里,他却惊讶地发现,有那么一片居然自行加热升温,蠢蠢欲动地向框外试探了。
柏映寒起身合上教案,淡声道:“没关系。从明天起,他就不会再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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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喻和室友走到宿舍区附近时,发现路边停着的轿车有点眼熟。
他走到临近驾驶座的位置,柏映寒降下了车窗,下巴朝副驾轻轻一抬:“上车。”
凌喻回身让几个室友先走,自己绕了半圈拉开副驾驶的门,带着点胜利者的姿态:“有事啊师兄?”
柏映寒没说话,两指间夹着一张折起来的纸条递了过去。
凌喻边打开边轻笑:“要是布置作业这样的任务,其实也没必要专门跑一趟,在办公室给董宇航说就可以了,现在我又不是课代表……”
待他看清纸条上的字迹,后面的话便一下子消了声。
凌喻倒抽了一口冷气,半晌才勉强恢复了语言能力:“这这这……这个是……”
“来自徐老师的拒绝。”柏映寒右臂放松地搭在方向盘上,“听话,以后不要再做无用功了。”
“不,”凌喻声音里的悠闲自得彻底消失无踪,听上去带着些许急切,“这个不是我写的。”
柏映寒好整以暇地挑了挑眉,语气中带着点恰到好处的惊讶:“哦?这不是你的笔迹吗?”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宇宙星球的营养液*10~
ps阿晋又开始吞我的标点了,心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