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将军,前方白杆兵乙队请求炮火覆盖!”
第三镇炮队队正王承柱犹豫地看向了后阵指挥的李睿。
第三镇作为李兴之起家的三个镇之一,无论从训练上还是经历战力上都强于后编的七个镇,所以李兴之将第三镇放到了中军。
事实上开战以来,第三镇就承受了正红旗莫大的压力,当面的三十个牛录的满洲兵不算,代善在中军还投入了威名赫赫的摆牙喇,现在连压箱底的重装骑兵都投入了战场,巨大的伤亡令李睿的心都在滴血。
“开炮,给老子开炮!他娘的李邦杰那厮怎么还不上来。”
为了防止已方的军阵在重装步兵未抵达战场前崩溃,李睿只得硬着头皮下达了攻击的军令。
隆隆的炮声再度响起,无数的炮子如雨点一般轰向了被清军重装骑兵突破的白杆兵乙队的防线。
一枚枚实心的铅弹毫不留情地砸进了阵前那密密麻麻的人海,猥集在一起的靖北军和清军骑兵同时遭到了炮火的覆盖。
有十余枚炮子在击中马背上正举枪突进的重装骑兵后,又落地弹起,砸到了举着长枪拼死向前的靖北军身上,凡是被炮子命中的士卒,无一不是血肉模糊,那些穿戴着铁甲的重装骑兵也是被炮子巨大的冲撞力,砸的浑身是血。
举枪上前的张大力死的很安详,他不是被靖北军的炮子砸死,而是在将手中长枪刺入一个满洲铁骑的战马后,被冲上来的几个满洲兵乱刀砍杀。
“冲上去,冲上去,往明贼的的后阵冲,攻击他们的炮队!”
拜音图怒吼连连,重装骑兵虽然进入战场后,就迅速击溃了明贼的五六百人枪阵,可是他根本想不到小李贼居然如此很辣,居然炮击被自己突破的长枪兵军阵。
麾下铁骑的伤亡令拜音图的心仿佛都在滴血,战死的每一个士卒都是正红旗最精悍的士卒。
当然这惨烈的杀场,并没有让拜音图畏惧,反而激起了他的凶性,他要一路驰骋,亲手抓住那个给八旗儿郎带来巨大伤亡的小李贼,然后将他千刀万剐了,以祭奠自己旗下的勇士。
踏着一地的尸体,冲过了因为炮击弥漫的硝烟,拜音图终于带着剩余的三百多重装铁骑突破了靖北军乙队长枪兵的防线,可是映入他眼帘的却是一道钢铁组成的防线,李邦杰的铁人兵终于抵达了战场。
看着前方铁甲打造的军阵,望着那军阵当中如林的长矛和大刀,拜音图不禁心中有些发颤,他没有想到对面的明贼也藏着一支铁甲重步兵。
高坡上驻节的代善拳头紧握,他久经战阵,知道小李贼定然还有底牌没有打出,但是他对自己的重装铁骑信心满满,在他看来,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任何底牌都会被自己的重装铁骑撕的粉碎。
代善这样想,拜音图在稳定心神后,也是这样想的,他知道这是小李贼最后的精锐,只要将这股精锐击破,那就能严重打击明贼的士气,相反已方的士气就会因为中路突破,将会提升到顶点,如此小李贼一战可定。
“杀!”
以悍勇闻名的拜音图,挥舞着骑枪冲向了顶在最前端的李邦杰,根据李邦杰身上的盔甲,拜音图很快就判断出此人就是这股明军铁人兵的头目,只要自己击杀此人,说不得这道防线就会土崩瓦解。
主将亲自冲阵,重装铁骑亦是端着骑枪猛冲,冲在最前面的满洲兵挥舞着长刀,笔直挺着骑枪如一道洪流一般向阵前的铁甲兵冲去。
战马奔的越来越快,清军的重装骑兵仗着身上的全套铁甲和战马身上的皮甲,冒着不断射过来的箭枝和铳子以及从两翼刺过来的长枪狂冲猛打。
在紧临铁甲兵的瞬间,清军的骑枪便狠狠向那些铁甲兵身上捅去。
骑枪接触铁甲的那刻,战场上响起噼里啪啦的折断声和清脆的金铁交鸣之声,马上的重装骑兵愕然的发现他们手上尖锐的长枪非但不能刺透靖北军的铁甲,反而因为巨大的挤压力折断了自己手中那木制的枪杆。
当然铁甲重步兵被重装骑兵利用马力的惯性挥出的骑枪一撞,也有很多人往后摔去,甚至有不少人被撞得两脚腾空倒飞出去,然后扑腾一声落在后阵的靖北军身上,或者落在地上。
有不少士卒因为巨大的冲击力被震的五脏俱裂,这会口中、眼中、鼻子里淌满了鲜血。
李邦杰没有被撞飞,在清军重骑兵临近时,很有眼色地侧身让过了满洲重骑的雷霆一击,然后顺势握住飞刺的长枪狠狠地一带,直接将那名满洲重装骑兵拽下了战马,手中钉满尖刺狼牙棒高高举起,然后重重落下,直接将那名清军重骑砸的脑浆迸裂,飞溅的鲜血喷的到处都是。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
李兴之平时好吃好喝地花大价钱供养这群铁甲勇士,就是要让他们在最关键的时候能替靖北军攻城拔寨。
铁甲兵没有辜负李兴之的期望,在前阵被清军重骑撞飞之后,后阵的铁甲兵迅速补充了上来,丝毫不管那些在地上翻滚哀嚎的同伴,直接向被因为自己铁甲兵阻截,降下马术的重甲骑兵逼了过去。
“长枪刺人,大刀砍马,都他娘的给老子杀。”
砸死了一个满洲兵后,李邦杰的凶性也被激发出来了,手中的狼牙棒抡的如同风车一般,扑向了身侧的一个满洲重骑。
仗着有铁甲保护,靖北军的士卒同样不惧怕失去了马力加成的清军重甲骑兵,任凭着他们的马刀和骑枪砍劈捅刺在自己的身上,不管不顾地挥舞着长刀砍向了清军的战马。
清军的骑枪和靖北军的长枪密密麻麻的交刺在一起,战场上一片金铁交鸣之身。
“噗呲、噗呲!”
一阵长刀入肉之声响起,虽然有皮甲保护,但是靖北军铁甲大兵的长刀依然能砍透裹在战马身上的皮甲,然后砍断战马的马腿。
一匹又一匹战马被砍倒于地,发出痛苦的嘶鸣,一个又一个满洲重骑狠狠地从战马上滚落,然后抽出长刀扑向了身前的铁甲大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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