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小人把周博平时没有在意的一些细节都挑了出来。
周博没有哪一刻像现在一样,嫉妒心疯涨。
是他们先对不起我的,我在师兄弟里就是个小透明,脏活累活都是我干。
就连落寒一个本科生,百里瑾对他都比我上心,都是你,落寒,你分走了本该属于我的关注。
周博面目表情变得狰狞起来,嘴里阴狠毒辣的念叨着:“既然你不仁就别怪我不义,本科生就该去干本科生的事,我这是教你做人!”
幸亏米涛谭已经睡着了,不好看见周博这副模样绝对会被吓到。
黑色小人见周博快要行动了,于是又继续添了一把火,开口诱惑道:
“想想当初全村人筹钱送你上大学的情景。
你发誓要让村子里的人都过上好日子,如今快十年过去了,你做到了么?
想想你坐着牛车出了大山,在心里下的决定,要修出一条直通山外的路。
错过了这次机会,你还有可能做到么?
说不定这次的奖金都够你修路的了!
想想你月都需要上三四前块钱医药费的母亲,和正在上高中的妹妹,毕业后你真的有把握负担的起么!
那可是希尔伯特第十六问,就这一票,干了你就能留校,奖金,职称都不会缺,大不了以后不在干了!
落寒还年轻,他还有大把的机会,你在还再考虑什么?”
周博被它彻底打动了,尤其是那句,躺在病床上的母亲和上大学的妹妹成了压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
他需要钱,他是全村人的希望,全村男女老少目送他离开时的场景他忘不了,十年了,他真的等不了了!
这是最好的机会,除了他和落寒谁都不知道这篇论文的存在,只要他先发表,落寒也只能哑巴吃黄连,打碎牙往肚子里咽!
周博一个翻身下床,打开之前填好的网页,修改了一下论文题目,点击确认投稿。
周博看着论文发送后整个人都如脱力了一般靠在椅背上。
但是同时心里又轻松下来,毕竟决定已经做了,不用再纠结了,黑白两色小人也消失了。
其余的就交给时间吧,周博决定等发表了再告诉百里瑾,最近少去百里瑾那。
……
落寒回来后也没意识到有什么不妥,毕竟那篇论文他都投稿了,也填写了授权通知,就等录用通知了。
落寒也想不到平时看起来最老实的周师兄会做这样的事情。
只不过这次论文等候发表的时间着实有点长了,不过那也是和前两次投稿相比。
正常来说投国外的期刊,才过去一个月时间,根本不算什么!
落寒睡了个午觉,起来后去上数论的课,就是那个上课半个多月,落寒还不认识的那个老师鲁红卫的课。
数论I也算是数学系的必修课程之一,数学系大学四年必修的基本专业课是非常多的。
像什么解析几何、数学分析I到III、高代I和II两册、常微分方程、抽象代数、概率论基础、复变函数、近世代数。
专业核心课程那更是不用提,什么实变函数、偏微分方程、概率论、拓扑学......等等根本算不清,这还不包括选修的课程。
像数论这种专业专业的公共课一般都是大课,4个班一起在阶梯教室上。
顾嘉下午一进教室,扫了一眼,眼睛一亮,看到落寒,毫不犹豫的抛弃室友向落寒走来。
“大佬,你终于来上课了,你再不来我们都要抗不住了。”
顾嘉还没坐下就开始瞪着大眼睛卖惨,仿佛下一秒就要哭出来。
要不是落寒知道顾嘉平时就爱演是个戏精,估计还真的要被他这幅可怜样子骗过去了。
落寒就默默看着顾嘉不说话,看啥先扛不住,有时候落寒都怀疑这货应该去北影,这幅皮肉加上他的演戏天份,不红都说不过去。
顾嘉演了半天看落寒没反应,立马坐直跟没事人一样对落寒说道:“喂,你不会真的见死不救吧?”
落寒皱眉说道:“你能不能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说清楚,这没头没脑的我都不知道什么事!”
“我去,我还以为你早都知道了呢!”
“我今天第一次来上数论,你说我应该知道啥?”
“嗨,我还以为你室友回去告诉你了呢!没事,我给你现说也是一样的。”
“就今天上课这老师,本来上课讲的就快,将近一个月前,他直接加快进度一本书就讲完了。
我们这些本来有点基础的还好,我看班上好多人直接跟不上,上课和听天书一样。
我现在庆幸去了初春营啊,不然早晚得完。”
落寒大概算了一下顾嘉说的时间,不就是在鲁红卫图书馆碰到落寒之后么?
落寒摇了摇头笑了笑,心里想着:“合着还是我的锅,简直就是罪恶,对不起了同学们。”
顾嘉还在继续说:“之后上课,鲁红卫就开始出题,叫人上去写,一开始我们还招架的住,现在题目是越来越难,哥们我是快要招架不住了。
要是光这样就这样就算了,你也知道我们这节课是和物理学院的两个班一起上。
两个班在一起肯定有竞争,你一道题我一道题。
他们那边实力真的不弱,说要是我们数学系在数论课上,被几个学物理的给搞下去,这不丢人么?
你再不来我课就真的扛不住了。”
落寒听顾嘉说完,心里顿时有数了,看来数学做题的风格是一脉相承啊!
百里瑾是这样,鲁红卫是这样,之前落寒去上过的高代,解几课的教授也都是这样。
看你是个好苗子笑眯眯的说道:“来,把这几道题做一下。”
挂科了黑着脸说道:“回去了把我上课叫你们上来写的例题搞懂能过,不要想着到我这来套近乎,透题根本不可能的,走走走!”
尤其是高代的老师,上课前先往黑板上写道题,下课之前找人回答,要么就是一节课讲一两道题,课本教案是什么,不存在的。
落寒估计,这些教授,他们的教案上估计写的差不多:“都是学数学的,来,先做几道题热热身吧!”
不过这也无可厚非,数学这门学科,尤其是在打基础的阶段,不就是得多做题,加深对数学理论的理解。
数论是干嘛的?
说白了就是研究整数性质的理论研究,在简单一点,数论=算术。
不过通常是算术指数的计算,数论指数的理论研究。整数的基本元素是素数,所以数论的本质是素数性质的研究。
举个最简单的例子,什么最大公因数,勾股数组,某些不定方程整数解等等,诸如此类的问题都属于数论的范畴。
数学玩的就是理解和计算,如果教授只讲理论,那等于纸上谈兵,所以鲁教授让学生做题,他在其中穿插理论,以便更好的验证所学的理论。
针对一道题,鲁教授通过学生所写的解题思路,进行点评,发现问题和漏洞,然后如何改进......在这种相互交流的环境中与学生进行充分互动,深入探讨,而非填鸭式的教育,这才是鲁教授的教育理念。
落寒充其量就是把他前期讲解理论的速度催化了一下,进度快了几节课。
“上节课我们通过例题详细了解了勾股方程的高商定理,今天我们来看欧几里得质数的无限证明。”鲁教授不出意外的又要点人上去做题。
讲台下方的学生的脸上都呈现出一抹无奈,除想落寒,顾嘉等少数几个人便是了解的点了点头。
物理系的一名圆脸理着寸头的男生实在是受不了了,装着胆子愁眉苦脸的说道:“鲁教授,你用了六节课的时间就把初等数论讲完了,现在让我们做题,我们实在是做不到啊!”
鲁教授一听,其实这也是正常情况,早都在他的预料之中:“同学们,你们首先要端正自己的学习态度,我题目都还没写呢,你们就退缩,畏惧。
这种情况要不得哦!”不知道鲁教授是不是四川人,突然冒出来一句四川话。
“你们要有勇于克服困难的决心和勇气,这样才能在学习一道上走向成功。”
鲁教授鸡血打的不错,但是大家都已经习惯了鲁教授的鸡汤。
毕竟鸡汤不能转化为实质上的解题思路,所以大多数人还是无动于衷的,甚至说已经麻木了。
鲁教授皱眉,好巧不巧的看到落寒今天竟然来上课了,在下面坐着,就直接就问道:
“落寒,你觉得学习态度对你的学习有没有帮助?”
落寒苦笑,要不要这么坑啊,现在跳出去不就是吸引火力么,但是没办法啊,鲁教授都问了,落寒当然就得回答。
“有帮助,鲁教授出题吧!数学就是需要做题并且交流探讨,才能碰撞出火花,产生新的思想,新的的灵感。”
“看,这就是全国状元的觉悟!”鲁教授本来就对落寒十分欣赏,如今落寒这么一说,他更是毫不吝啬的赞赏道,有点英雄惜英雄的意思。
本来没几个注意到落寒,物理系那边也不认识落寒,鲁红卫一点名,这下好了所以都看向落寒,落寒感觉自己像动物园里的猴子被围观。
“他就是落寒?也没什么特殊的啊!”这是物理学院的人说的。
“大佬就是大佬,平时都不来上课的,一来上课那必须是焦点。”这是数学系的人说的。
鲁教授六节课讲完初等数论,在许多人看来是不可思议,也就是照着读六节课可能也就刚刚好能读完。
更不要说中间他还穿插了一些典型例题。
如何做到的呢?
“算术基本定理不用多说了吧,就是大于1的自然数均可写成质数的积,素因子按照大小排列写法有且仅有一种写法。
举个简单的例子:6369=2^3*3*17^2,都明白了吧,第一章过。”
“第二章中国剩余定理,那就更简单了,这是咱们自己老祖宗留下来的东西,像什么:有物不知其数,三三数之剩而,五五数之剩三,七七数之剩二,问物几何?
这种初中奥赛题就是最早的中国剩余定理,大家应该都会吧!我们来看下一章”
“欧拉定理,这里我必须要重点强调一下,因为有个特列是费马小定理,这一点你们一定要注意,其他的的不难你们回去自己看就行,我就不多说了。”
“最后是佩尔方程的连分数求解法,我给你们具体讲一下。”
鲁红卫就这样,几节课就把有一整本初等数论讲完了。
正常的学生都无法接受这种教学速度,但总有那么几个例外,况且这是在博雅,天才这里从来不缺,状元满地走,逼王到处有。
大部分人给点时间适应一下,差不多就能达到虽然我不知道这道题怎么做,但你讲的我大概能听懂的状态。
至于那些实在无法理解的普通学生,只能课后加倍努力或者彻底放飞自我。
落寒淡定的回答了鲁教授的问题,还顺便装了个逼,物理系一位长相清秀的男生嘴角露出一抹不屑。
而后盯着落寒的背影冷笑,在其他其他崇拜好奇的目光里显得格格不入。
鲁教授转身在黑板上写出一道题目:
证明3|n(n+1)(2n+1)其中n任何整数。
出完题目就是最激动人心的时刻了,随机点人,鲁教授转过来的一刹那几乎大半个超过三分之二的人都低下了头,生怕和鲁教授对视被叫上台。
鲁教授笑呵呵的说道:“今天我们不点人,就分数学系,物理系两组,你们自己推荐能解答的人上来做题,省的你们一个个都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
此话一处,大家不约而同的都送了一口气。
“好,第一题由物理系派出一名同学上台求解,并说出自己的思路看法。数学系做准备。”
刚才看着落寒冷笑的那位自告奋勇的上台,顾嘉在落寒耳边道:
“他叫薄司擎,据说是个省状元,之前你没来的时候可是极其嚣张的,不过确实有两把刷子,之前物理系拿不下来的题都是喊他上去救场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