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3章 激怒比能(1 / 1)

很快,张嶷押着郁筑鞬与所有鲜卑人来到中军大帐前。只见关索已把案几搬到账外,诸将分列两旁。只是案几上面竟还放着一坛酒,关索独自在那里自斟自饮,十分快活。

“将军,鲜卑俘虏已到,不宜再饮!”宗预忍不住出言提醒道。

“少啰嗦!”关索却是不耐烦地把碗往案几上一砸,斥责道,“今日大胜,小酌几碗又有何妨!”

“将军说的是!”丁奉也在一旁附和道,“我军不费一兵一卒,便全歼七千鲜卑人,正当庆贺!”

“哈哈!”关索大笑一声,随即摇头叹息,“可惜军中无好酒,不然当与诸位共饮!”

宗预见此情景,连忙对张嶷使了个眼色。张嶷便立刻向关索拱手道:“将军,郁筑鞬与鲜卑降卒已全部带到!”

关索又饮了一碗酒,颇为不悦地皱起眉头:“为何来迟?”

“回将军,不少降卒衣衫湿透,加之疲乏,故而行动缓慢。”张嶷如实回答道。

“哼!”关索带着醉意,猛地一拍案几,对着一众鲜卑人大喝道,“尔等还不跪下!”

为了震慑鲜卑人,关索已经调来两百全副披挂,手持利刃的蛮兵,分开站在两旁。这群降卒不敢违命,在郁筑鞬的带头下,纷纷跪倒在关索面前。

关索则满意地对着郁筑鞬嘲讽道:“郁筑鞬,我久闻鲜卑兵强马壮,今日一见,方知此言大为荒谬!看看你等庸奴,竟如此不堪!”

关索言辞极具侮辱性,不少鲜卑人听到后皆是心中恼怒,但又不敢发作,只能忍气吞声。

郁筑鞬生怕得罪关索丢了性命,只好厚着脸皮赔笑道:“鲜卑兵马只能与魏军抗衡,又如何敢与大汉雄师争锋!何况将军这等智勇盖世之才!”

“哈哈哈!”关索仰天大笑,随即又问道,“那你说说,你岳丈轲比能之才,比我如何?”

“轲比能大人在我们鲜卑族……自是了得,但也远不及将军……”郁筑鞬犹豫了一番,还是低声回答道,话语之中显然也极力维护轲比能的面子。

关索则是冷笑一声:“嘿,照我看来,轲比能亦不过一庸才也!”

“将军何以见得……”郁筑鞬壮起胆子,小声问道。

“做女婿的如此下贱卑劣,这岳丈又能好到哪去?不然,怎会把女儿许配与你?”关索呵呵大笑道,“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此话一出,汉军将士大多哄笑起来。而不少鲜卑人见关索如此侮辱轲比能,都不由得怒目圆睁,就连郁筑鞬也受不了这等侮辱,气得满面通红。

突然,关索把碗往案几上一摔,目光转向王平,正色道:“王将军,适才我看这些鲜卑庸奴中,有人心中不服?你可曾看清了?”

“末将俱已看清!”王平果断拱手道,“请将军示下!”

“待上前来。”关索冷冷地说完。王平立刻指挥蛮兵,将方才狠狠瞪着关索的鲜卑人押到前面,共有十二人。

一想到轲比能这般得人心,关索不由得目露凶光,森然喝道:“每人割去双耳!”

蛮兵们第一次听到关索下达这般残忍的指令,也是微微一愣,但很快便开始动手,在一声声惨叫声中,一只只血淋淋的耳朵掉在地上,痛得那十二个鲜卑人跪地打滚,止不住地哀嚎。

关索这时也站起身子,走到其中一人面前,一脚踩住那人的头颅,一边碾着一边冷笑道:“真该让轲比能好好看看你等模样!正好我也有话要带给他!”

“将军,可否写一封书信给轲比能,说以利害,劝其勿助魏军!”宗预这时又提议道。

“此等人物,何须我浪费笔墨!”关索不屑地说完,随即对那十二名鲜卑人大喝道:“回去告诉轲比能,早早给我退出凉州,否则你等便是他的下场!”

“将军,小人也愿回去,劝岳丈退兵,并诉说将军盖世英雄!”一听可以回去,郁筑鞬赶紧向关索说道。

“你给我老实待在这里!”关索狠狠地瞪了一眼郁筑鞬,恐吓道,“若轲比能不退兵,我便杀你祭旗!”

“啊?”郁筑鞬顿时吓得面色惨白,瘫软在地。那废物的样子,许多鲜卑人看到都不禁心中唾骂。

就在这时,远方忽有一名士卒快步跑来,并呈上一个锦囊:“将军,天水有军情送到!”

谷/span“噢?”关索眉毛一挑,立刻走上前去,“拿来!”

“将军,此时恐有不妥……”宗预说完,忍不住看了一眼那些鲜卑人,显然觉得这里还有外人在。

“无妨!快拿上来!”关索不耐烦地摆了摆手,士卒赶紧递上锦囊。关索快速浏览了一遍,顿时眉头紧皱。

“哼!败我酒兴!”关索气得一甩手,接着扫了一眼跪在面前的鲜卑人,沉声道,“快将这些碍眼的家伙押下去!”

“至于这几个,给他们几艘木筏,让他们赶紧滚!”关索冷笑一声,“顺便将慕容狐的人头交给他们,带去让轲比能好好开开眼,免得他不信了!”

按照关索的吩咐,汉军将士立刻安排木筏,让那十二个没有耳朵的鲜卑人渡过黄河去找轲比能。而那些鲜卑人受到如此酷刑侮辱,自然是心怀愤恨,拿着慕容狐的人头,拼着老命划动木浆,往北岸而去。

且说轲比能那里,正如丁奉所说的那样,因为大营离岸边不远,洪水来临时,也淹进了营中。好在不是临近岸边,因此只是淹了一角,并未全部遭殃。轲比能急忙拔寨后撤,方才躲过一劫,前后损失了些物资,倒也没有伤筋动骨。只是岸边的船只与士卒全部被冲走,让轲比能郁闷不已,只能让士卒重新伐木造船,来日再行渡河之事。

只是不出三日,黄河对岸便回来了十二个没有耳朵的鲜卑人,得知他们竟带回慕容狐的首级,轲比能顿时大惊失色,急忙召见。

“大人!!!”那些鲜卑人死里逃生,一看到轲比能,便放声大哭,“大水突袭,我军措手不及,全军覆没!琐奴大人溺亡,慕容狐将军被蜀军所杀,郁筑鞬大人亦投降蜀军!”

“什么!!!”轲比能闻言,有如晴天霹雳一般,猛地站起身子,呆了片刻后,随即瘫坐下来,半晌说不出话来。

“快说!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良久,轲比能方才回过神来,情绪激动地大声质问起来。

十二个鲜卑人于是便将汉军疑兵之计,鲜卑军驻守二城,洪水爆发,城池被淹等事原原本本地告诉给轲比能。轲比能听完后,气得咬牙切齿,锤案骂道:“好个关索,竟这般狡诈!”

“大人!那关索小儿万分嚣张,在我等面前出言侮辱大人!大人切不可饶他!”一个鲜卑人也破口大骂关索。

“他如何出言辱我!”轲比能的双眼中早已迸射出锐利的杀气,沉声问道,“你等的耳朵又是如何没的!”

这些鲜卑人又说起关索如何酒后狂言,嘲讽鲜卑、郁筑鞬乃至轲比能,并割下他们的耳朵,带回慕容狐的首级示威,至于关索那句“早早退出凉州”,也是一字没落。

“呸!关索小儿,欺人太甚!”轲比能再好的涵养,也被关索放肆的言语激怒,气得他一脚踢翻案几,恨不得将关索碎尸万段。

“大人息怒!”一名唤作成律归的鲜卑大人忍不住出言相劝,“关索不费吹灰之力击败我军七千将士,其势正盛,只怕眼下难以将其击败!”

此人乃素利之弟。这素利原是东部鲜卑族的一位大人,自有势力,但并不及轲比能。轲比能东征时,屡屡击败素利。而成律归为了取代素利,竟不念手足之情将其袭杀,然后投降轲比能。轲比能则对成律归大加赞扬,命其接管素利的势力。

只是这个连兄长都能加害的家伙,自然谈不上对轲比能有多么忠诚。得知汉军的厉害后,成律归便开始打起了小算盘,想着如何保存自己的势力。

就在这时,那个被关索踩过脑袋的鲜卑人却是不忿地说道:“大人,小人临走之前,听到蜀军那里送来天水军情!”

“天水军情?”轲比能知道天水位于关索后方,不由得双眼一亮,连忙追问道,“是何军情?”

“小人也不知!”那名鲜卑人也是无奈地摇了摇头,“只听关索说什么败他酒兴……”

“噢?”轲比能眼珠一转,不由得在帐中来回踱步,思索其中缘由。

未过多久,轲比能猛地抬起头颅,兴奋地笑道:“我明白了!天水与魏国相邻,必是魏军开始有所行动!”

“对!大人之言极是!”不少鲜卑将士皆纷纷出言赞同,眼下已进入八月,魏军就算不大举进攻,也应该派些先头部队进军凉州,与鲜卑军遥相呼应。

“既是魏军来犯,他关索再有能耐,也无法两面应战!”轲比能冷笑一声,随即高声下令道,“速从我儿乌度台处调修武卢与两千乌丸骑兵,前来助战!待我军造好舟船,便大举渡河进攻!”

“大人!我军若是进兵,只怕郁筑鞬他……”成律归却依旧不想与汉军交战,干脆拿出轲比能的女婿来相劝。

“他屈膝降贼,更甘当蜀军说客!就算是我女婿,我又岂能饶他!”轲比能义正言辞地说道,“我身为鲜卑之主,若徇私护短,做事不公,岂能服众!”

此话一出,帐中鲜卑人皆大为叹服。当然轲比能本来还有些舍不得郁筑鞬,只是那几个鲜卑兵痛恨郁筑鞬无耻,也将他吹捧关索的话语转达给轲比能,使得轲比能倍感丢脸,厌恶之下,自然不管他的死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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