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老工人过来时,雷涛还是把这件事情对他说了。
老工人让他去附近的庙里拜拜,最好再买点纸钱。
在原先那个棚子里烧了,应该就没事了。
雷涛就开着他那辆新买不久的雷克萨斯rx,载着我们两个去了老工人说的庙。
这个庙并不是什么正规的庙,可以说连庙都不算。
就是村民们自己修建的,最多算是一个草庵。
很小,里面供奉的“娘娘”也不是观音大士、王母娘娘。
而是一个普通村姑,据说是很久很久以前这个村子里修仙出去的人。
但是这个庙的香火很盛,附近村子有个头疼脑热,小儿啼哭,都会来这里拜一拜,据说就好了。
庙的旁边就有卖黄纸香烛的,雷涛胡乱买了一些就回去了。
我们也没逛什么地方,就稀里糊涂坐了一次豪车又兜了回来。
回去的路上,正巧遇到一家前天刚刚死了人的送葬队伍。
因为路窄,棺材按习俗又是不能再落地的。
雷涛一边暗骂晦气,一边倒车,倒了好远才让给死人先过路。
当天晚上,雷涛在棚子那里烧了纸钱,就带着我们回屋里聊天吹牛。
聊着聊着大家又都睡着了。
不过在半夜,我们却被大汗淋漓的雷涛给惊醒了。
原来他做了个噩梦。
他说在梦里迷迷糊糊的,听见有人在敲窗户,就是那两个孩子。
两个孩子开始抓着一把钱,高兴地跑来跑去,嘻嘻哈哈笑着。
在窗子那给雷涛摆手致意,光着小脚丫子啪嗒啪嗒地跑。
后来,两个小孩子突然就愤怒了,狠狠把钱摔在地上。
开始叉着腰指责雷涛,还狠狠推了他一把。
雷涛就觉得身体猛然一悬空,像要掉到山崖下一样,猛然就惊醒了。
他和我们说完,想下床去倒杯水喝,却发现地上怎么洒落着许多花花绿绿的照片?
拿起来一看,上面画着十殿阎王。
雷涛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我一看,这他妈的,不是雷涛今天烧的纸钱吗?
再联想起梦中的情景,那两个孩子把钱狠狠摔在雷涛身上,就觉得头皮一阵发麻。
恐怕这宅子还真是出了大问题了。
就在我们几个面面相觑的时候,又发生了一件毛骨悚然的事情。
院子外头响起了一阵骇人的男人哭声,在各个角落里回荡。
所有附近居住的大门窗口紧闭,每个人都头皮发麻。
抱着的小孩也不敢哭泣,狗夹着尾巴,连平一时田地里吵杂的虫鸣都没了声息。
都说偏僻地方鬼怪事多,今天遇到的送葬队伍,我们心里明白得很。
死掉的那个老人被那两个儿媳妇为争一块地,气得上吊自杀。
那哭声一长两短,仿佛就蹲在自家窗口下哭似的,十分瘆人。
哭声一直闹腾到下半夜也未停歇。
雷涛又快速的去把等给熄了,等了一会问我们“你们睡得下吗?”
我觉得他问了句废话,这哭声能哭到梦里去。
高逸天在昏暗中忽然站起来,你们在屋里呆着别出去。
雷涛看到他出去,蹭蹭的跑到我身边问“你朋友要去干什么?”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他,就随便编了个理由,“我朋友胆子贼大,鬼都怕他。”
因为屋里的光线黑,我看不清雷涛此时的表情。
他拉着我的衣服,示意去窗口那里看。
高逸天出去后把门关上,打开院子上方的灯泡,暖黄色的光线照亮了大半个院子。
他刚一脚踏院子第一步,那男人哭声戛然而止,像是惊扰到了般。
昏暗的光线把高逸天的影子拉得老长。
我们在里面看到他往周围黑漆漆的地方瞟一眼。
我也总感觉有什么东西在某处地方盯着我们。
呜呜呜,呜呜呜……
哭声突然毫无征兆的响起,犹如近在耳边。
把一旁的雷涛惊得身体都抖了一下,一屁股坐在地上。
他低声让我赶紧喊高逸天回来。
我把他扶起来,安慰说“没事,他很厉害。”
高逸天背后的刺青厉害不厉害我不知道,但我猜他的心里肯定在颤抖。
然后啪的一声响,院子里的大灯泡突然爆了。
整个院子里陷入一片昏暗中。
接着我们在屋子里的窗口,借着月光远远的看到墙头上坐着一个黑乎乎的人形轮廓,不停摇晃着两条腿。
三更半夜的,有哪个人会没事坐在别人家墙头?
除了疯子,就是……鬼了?
雷涛再也压抑不住内心的恐惧,不停往后滚了几圈。
我又重新把他给拽了回来。
雷涛双手搓着双臂,不断的说好冷。
而院子里的高逸天被墙头上传来的哭声给吸引住了,扭着头就要看过去。
雷涛突然从窗口朝高逸天喊了一声“不要看。”
可是已经晚了,高逸天像是看到了墙头上的“人”,然后一动也不动的定在原地。
就在雷涛特别讲义气要冲过去把他拉回来的时候,高逸天突然变了另外一个人似的。
浑身冒着一层很淡很淡的金雾。
他举起一只手指着墙头上的“人”,大声的喝斥“区区一个魂祟,莫在关某前飞扬跋扈,若不安分,定让你魂飞魄散。”
那声音声如洪钟,如雷贯耳。
乍一听,根本不像高逸天原有的声音。
说也奇怪,高逸天话刚停下,墙头上的“人”嗖的不见了。
不仅如此,院子里的棚子那里,原本只露出的两颗头颅的小鬼也往下一蹲,消失不见。
高逸天像是普通人,却又不像是普通人。
高逸天精神抖擞的回屋子里后,雷涛绕着他转了数圈,啧啧称奇。
鬼,他是第一次见。
但鬼都怕的人,更是第一次见。
雷涛觉得我们身上都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至于什么赶紧,他又无法形容。
高逸天也陷入一种前所未有的兴奋。
当我告诉他,身上冒着金雾的时候,他就知道那纹身老师傅没有骗人。
自从这晚之后,那男人的声音再也没有出现过,不过也让许多人不敢晚上再出门。
第二天,老工人来了,雷涛就很生气的把梦中的这件事说了。
老工人叹了一口气,问纸钱是不是从庙旁边那个癞子那里买的?
雷涛点点头,说那人一头癞疮!
老工人就骂,说这个癞子真是疯了,死人的钱都敢赚!
这癞子是个二流子,平时好吃懒做的,村民看他可怜,就给他个差事干。
让他看着娘娘庙,每个月也能领一些钱。
不过这癞子不学好,老想搞点儿坑蒙拐骗的,这不自己在家用木头刻了码子,印刷纸钱,想糊弄外人,这相当于给死人烧了假钱,死人能不恼火?!
我看老工人有些避轻就重,就索性把话挑开了。
问他那两个小孩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不是这个宅子死过两个小孩?
他肯定地说,这个宅子绝对没死过人!
不过那两个小孩,确实也不是人。
雷涛也忍不住问“那两个孩子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老工人叹息一声,说那天晚上给我们讲过,有兄妹两个孩子,暑假打麦时钻进了麦垛子。
不知道怎么回事,两个孩子竟然在麦垛子里睡着了。
等人找到后,两个人全都闷死在里面。
后来就有人老说,在晚上会碰到这两个孩子,但是碰到是碰到,倒是也没遇到过啥事。
所以大家慢慢也就习以为常了。
老工人安慰雷涛,说没事的,就当他们是猫啊,狗啊的,习惯就好。
不过雷涛实在不能接受这种事情,后来还是托人请了一个道士。
做了一场超度法事,但是却失败了。
道士说这地底下有大东西,得罪不起,钱都没收,就跑路了。
不过好在那晚以后,两个小鬼倒是再也没在院子里出现过。
我不知道是不是被高逸天给吓跑了。
再后来,我们是离开很久之后从一份报纸上看到的。
说是雷涛住的院子附近,有一条干涸的河道。
挖出来了一个似龟似虎的石雕,不知道什么材质,看着半黑半红,挺邪门的。
那个石雕面目狰狞,更邪门的是,嘴巴里叼着两个小人。
一大一小,有鼻子有眼,看着也就十几岁的样子。
那里的河道整个被挖开了,像马蜂窝一样,到处都是深坑,像是在寻找什么。
那个神秘诡异的黑色石雕,也被拉走。
我想起那个道士说地底下有大东西,或许说的就是这个石雕。
我们替雷涛做了几天的零工,赚了一些天经地义的钱之后,就告别离去。
在继续向南的途中,我们又遇到了一个背着的行囊、熟悉的人。
就是曾经往小溪里撒尿的女人,娜娜。
高逸天明显不想和她扯上什么关系,拉着我想悄悄绕道走。
不料被眼尖的娜娜发现,屁颠屁颠的跑过来,像跟屁虫一样开始黏着我们。
娜娜这二货一旦跟着我们,总会发生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情。
只不过这次,差些害死了高逸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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