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师弟,你有没有看到节目的评论区?”马道长的声音有些严肃:“因为之前一直都没能联系到你,所以我只好通过你的分屏直播来确认你的安危。”
“不知道燕师弟有没有注意到,在你进入正殿和神像相斗的时候,不少观众都在节目的评论区说他们听到了声音,蛊惑他们向那个声音许愿。并且因为那个声音向每个人说的内容都不一样,都是观众们最关心的事情,所以已经有不少观众向那个声音许愿并且同意信奉那个声音为神。”
马道长向燕时洵简要的说明了一下刚刚他在看直播时看到的问题,并在向燕时洵完整的介绍了他所知道的有关野狼峰的事情之后,给出了他的猜想。
“十几年前野狼峰出事之后,请来解决问题的人中,有一位是供奉仙家的出马仙,他说野狼峰山神已经变更,现在是一位仙家。偏偏又是在燕师弟你进到正殿之后,观众们才听到的声音。”
马道长说道:“我在怀疑,观众们听到的声音就是来自于现在野狼峰所谓的‘山神’,邪崇夺取神位假作山神。甚至可能当年野狼峰村民会突然那么疯狂的敛财,也是被那邪神所蛊惑。”
在听了马道长对于野狼峰的说明之后,燕时洵心中恍然。
看来,他之前所猜测的都是正确的。
野狼峰出事之后,村民被烧焦成了焦尸,全员死亡,就是山神失位之后邪崇入侵疯狂反扑的结果。
官方也曾试图解决过这里的问题,但奈何邪崇夺走了山神的正神神位,相当于拥有整片区域的掌控权,所有前来解决问题的道士神婆等,都处于劣势,只能接连铩羽而归。最终让这里变成了一片被官方头疼的死地,没有人再肯前来。
至于马道长说的蛊惑……
燕时洵想到了在正殿时,壁画里画的那些狂热向山神像叩拜的村民,还有那个扑进正殿里的稻草人所说的话。
山神死了,山神诞辰,祭祀山神,看守农田还债。
既然那邪神在经过这么多年的滋养之后,其所拥有的力量,甚至足以支撑它通过屏幕影像都能影响到屏幕前的观众,并且所说的还是每个人内心最深处的渴望。
恐怕当年野狼峰附近的村民也是这样被邪神所蛊惑,那些原本就不再满足于土地里的收益、梦想着暴富的人们,才会被无限放大的了内心的想法,变得贪婪而不知节制,毫不考虑他们世代生活的野狼峰的情况,而挖空了山林,最后也逼死了他们自己吧。
无休止的贪婪,成为了他们自己为自己挖的坟墓。
燕时洵的内心毫无波动,甚至连一声叹息都没有。
他见过太多前来找他救命的委托人,都明知不可为却因贪婪铤而走险,想要借助阴间的手段敛取财富,与一些掌握了术法却心术不正的道士降头师等合作,养小鬼,请阴牌,夺走其他人的运势,擅用五鬼搬运术从其他地方盗取财富等等。
但是,天道之下,因果自有循环,财富冥冥之中自有定数。
使用不当的手段去获取本不属于自己的财富,就会变成欠下的因。
到最后,是要还的。
当最后的恶果前来索债之时,那些傲慢到以为自己可以跳出天地规则的委托人才终于慌了神,四处找大师救他们,甚至七拐八拐要到了燕时洵的联系方式,前来求他救命。
——可惜,欠下的债早有记录,生前还不完,死后继续。
燕时洵对插手其他人的因果没有兴趣。
自己做下了因,那就自己承担果。
但是按照山神所言,并且燕时洵在正殿时也已经根据壁画上场景的改变,知道了当年并不是所有村民都被邪神成功蛊惑,不是所有村民都参与了对野狼峰生态资源的掠夺。
还有一些村民,只是被家人或身边的人牵连背上了因果,才被邪神钻了空子操控了魂魄而已。他们本身当年并没有做下任何错事,甚至也曾经想要劝阻家人不要毁掉野狼峰,只是眼里只剩下了钱的家人们没有在乎他们的劝阻。
要是说他们有什么错……那大概是,无法选择家人、又没能及时远离做错事的身边人吧。
燕时洵的眸光沉了沉,心中有了打算。
“那些听到了声音的观众不用担心。”
燕时洵的语气平静:“就算那邪物抢了山神神位,也无法掩盖它本身的邪崇本质,它的手还伸不到那么长。能听到声音也只是因为观众通过屏幕看到了它的形象,才让它有机可乘,但也就到此为止了,更多的它做不了。”
“如果有人说自己的愿望被实现了,马道长可以去问问,一定只是微小的东西而已。如果有人许愿世界和平或者长生不老。”燕时洵冷笑:“它一个村长,还能管得了世界吗?”
马道长眨了眨眼睛,忽然觉得燕时洵说的有道理。
“不过既然能听到声音,也算是被邪物影响了,最近几日生气会低迷些而已。至于那些已经被实现了愿望的,也只会最近一段时间运气不好而已。毕竟那邪物不可能损失自己的力量去帮别人实现愿望,它只是将那些人自己本身的运气从以后借了过来,补到现在用而已。”
像是从马道长的犹豫中听出了他的担忧,燕时洵又道:“我找个时间再通过直播给那部分观众驱除掉身上杂乱残留的污秽好了,帮他们洗掉邪物带来的影响,这样就没有问题了。”
燕时洵的语气安定,仿佛在他面前没什么不能被解决的事情,有他在,就足以让人安心下来。
马道长听了,也终于放下心来,点头说那就麻烦燕师弟了。
而马道长的电话能打进手机的事,也让燕时洵意识到,山神真的已经按照他所说的,撤掉了野狼峰的屏障。
暴雨在渐渐减小,变成了普通的大雨。
天边也已经开始泛白。
此时嘉宾们已经可以乘车离开山神庙了,而信号也在逐步恢复中。
燕时洵立刻将电话拨给了张无病。
这一次,在短暂的等待忙音后,之前一直没办法被拨通的张无病的电话,终于被接通了。
“安,安南原?”张无病惊讶的声音里带着不可置信。
他好像是刚刚剧烈运动过,声音里还带着没来得及平息的喘息声。
但很快,张无病就反应了过来,立刻抓着电话语速飞快的说着,像是生怕这来之不易的信号下一秒就又会失去:“安南原你们在哪?所有人都安全吗?不过燕哥和你们在一起,你们应该也没什么大问题,我刚刚打不通你们所有人的电话的时候几乎快要吓死了,还是想起燕哥在你们车上才放心了点。你不要说话!你听我说,你们不要在野狼峰附近停留,立刻开车离开野狼峰!这里,这里的村子好像都死光了,没有活人,你们不要相信任何人……”
“小病。”
燕时洵静静的听了张无病说了片刻,声线低沉而磁性,带着强大的令人心安感,平静道:“我是燕时洵。”
张无病原本争分夺秒喋喋不休的声音,忽然就卡了壳。
电话里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随即,张无病爆发出了剧烈的惊喜,带着哭腔的喊道:“燕哥!”
燕时洵的脸上带着嫌弃,眼里却染着笑意:“嗯。”
就像是独身行走在令人恐惧的全然陌生环境中的孩子,虽然怕得直打哆嗦,但因为没有人可以求助,所以一个人也咬着牙支撑了下来。但却在原本没有亮光的旅途中,忽然找到了家长,有一个足够心安的地方可以供他躲避。
于是,原本可以忍受的恐惧和孤独,忽然也就不能忍受了。
只知道悉数化作眼泪,将压在心里无人可以诉说的委屈和恐惧,都痛痛快快的大哭出来。
“燕哥,竟然真的是燕哥吗!呜呜呜燕哥,你怎么才来啊,我都快要被吓死了,你都不知道,这里全是鬼,全是死人啊呜呜呜太可怕了。”
还不等真的见到燕时洵,只听到熟悉的声音从电话里传出来,张无病就再也克制不住的冲着电话嗷呜呜大哭。
在燕时洵的询问下,张无病抽噎着说了发生在他身上的事。
第一次接到燕时洵的电话知道了后勤车失踪后,张无病立刻就让开在最前面、马上就要跨过两山之间窄路的导演车,在田野旁边的大路上停了下来,为了图方便,自己下了车打着伞往嘉宾车跑去。
但却没想到,从这开始,张无病遇到的就都已经不是燕时洵,而是邪物假扮的“燕时洵”。
出于对燕时洵全身心的信任,即便张无病中途也觉得哪里不对而犯着嘀咕,但他还是乖乖跟着“燕时洵”去了借宿的村民家。
但常年遇鬼的经历,还是让张无病很快意识到了他身边的人,恐怕不是人!
借宿的村民家里摆着黑白遗像,挂历也停留在十几年前的夏天,没有再继续撕下,房屋里泛着深重的发霉味道,屋角的瓦片塌了又漏雨却没有人修理。
张无病在看到村民家遗像上的人竟然会动之后,吓得出了一身白毛汗,直接扭身从旁边“嘉宾”们的桎梏中挣脱了出来,凭着求生本能向着相反方向狂奔逃离。
因为体质问题,张无病从很小开始就一直能遭遇鬼怪邪崇,在没有在大学宿舍遇到燕时洵之前,都是他家长辈请海云观的道长、寺庙的住持等来为他镇命驱邪,但那并不是面面俱到,也竟然会有他一个人在外遇到鬼怪的时候。
为了保命,张无病练就了高超的逃跑和装死技能,力图能够从鬼怪的追杀中活下来。
所以一时之间,没想到张无病能突然逃跑的“嘉宾”们和“燕时洵”没能反应过来,等它们反应了过来之后,张无病竟然已经一溜烟跑得失去了踪影。
而在从村民家逃跑之后,慌不择路的张无病拐进了村里的小路。
然后他惊悚的发现,不仅是要借宿的村民家房屋塌了,村里很多房子,都已经坍塌,遍地长满了野草,就像是已经十几年没有人住过一样,透着骇人的荒凉感。
为了躲避追过来的那些东西,张无病来不及细想就直接窜进了离他最近的一间房子,躲在了桌子下面,捂着嘴巴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静静等待着那些东西离开这附近。
透过已经摇摇欲坠满是污渍的窗户,张无病悚然发现,那些刚刚还长着嘉宾们和燕时洵模样的“人”,此时竟然变成了稻草人的模样!
那些稻草人的头部,贴着白惨惨的纸钱,上面随意画着黑红色的涂鸦当做五官。而稻草人穿着红色的衣服走在暴雨的村路上,用那纸钱脸僵硬缓慢的转头,搜寻着跑走的张无病的踪迹。
它们每走一步,就从衣服上落下红色的血液,滴落在沿途的土路上。
张无病睁大了眼睛震惊的看着这一幕,怕得发抖连眼泪都快要吓出来了。但他什么都不敢做,只能拼命捂着自己的嘴巴、缩在桌子下面一动不敢动,让自己不要发出任何声音引起屋外那些稻草人的注意。
一只稻草人缓缓凑到窗户上,纸钱脸挤压在玻璃上,用那双没有眼白的纯黑的眼珠向屋子里望去。
在用那充满死气的目光梭巡过黑黢黢的屋子里后,一无所获的稻草人重新退回到村路上,跟在其他稻草人身后,摇晃着缓慢离开,去别处寻找逃跑的生人。
张无病浑身发抖的看着那些稻草人离开,好半天才敢拿开死命捂着嘴巴的手,疲惫的松了口气,瘫坐在桌子下面堆积得厚厚的灰尘里。
但马上,张无病就觉得哪里好像不对劲了。
他以他这么多年撞鬼的经验发誓,他绝对感觉到有个什么东西在看着他!
被吓得缩成了一团的张无病,颤巍巍的转过头,脖子发出“咔吧”、“咔吧”的声音,像个机器人一样迟缓的向旁边转头看去,想要看清自己周围都是什么。
然后他就发现,就在他的身旁不远处,从窗户透进来的光亮照不到的地方,竟然有一具浑身焦黑的人,在用失去了眼珠后只剩下的黑黢黢骨洞,在无声息而专注的看着他。
张无病:“!!!”
猛然被惊吓到的张无病不可抑制的发出了一声惨叫,下意识想要站起来逃跑,结果头直接“咚!”的一下撞在了头顶藏身的桌板上,撞得他龇牙咧嘴,痛得头昏眼花,但还是赶快手脚并用的狼狈从桌子下面爬出来,也顾不上外面有稻草人就立刻冲出了屋子。
张无病的惨叫声吸引来了稻草人,同时,全身漆黑的焦尸也从房子里爬了出来,追赶在张无病身后。
他一直跑到心肺像是炸开了那样的疼痛也不敢停下,过度惊吓之下,只敢疯狂往前跑,来不及辨认方向,也不敢回头看一眼身后追着他的那些东西到了哪里,有没有跟上他。
他不像他燕哥那样会驱邪抓鬼,也不像他燕哥一样只要看几眼就能判断出真相,不论何时都会保持理智冷静。在慌乱之中,只有求生的本能在支撑着他疯狂向前跑。
不能死,不能被鬼怪夺走人生。
他还要回去见他燕哥,他还没有实现自己的梦想成为名导演,把成绩单摔在他爸面前告诉他爸他的梦想不是假的……不能,停在这里。
张无病凭着一股信念,在暴雨之中狂奔。
等张无病终于是实在跑不动了,而腿一软摔在地上的时候,才发现追在自己身后的那些东西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被甩掉了,而他自己也已经跑出了村子。
他茫然抬头,看了眼自己周围的环境。只能大概看出,他所身处的好像是几个村子相交汇的边缘,还依稀能看到不远处坍塌的房屋。
而在他身后,则是一间已经破败了的庙宇,缠满蜘蛛丝的牌匾半挂在上方,在风吹日晒下褪色严重。
张无病眯起眼,才勉强看清上面写的是“山神庙”。
既然是庙的话,那些东西应该不敢进吧,好歹也是个神呢。
张无病这样想着,撑着自己两条软得和面条一样的腿,打着颤走进了山神庙。
庙里很破,和张无病之前见过的众多香火旺盛的庙宇不一样,这间山神庙到处都是灰尘和破碎的家具,像是被愤怒的打砸过,把所有稍微值钱些的东西都搬走了,就连神台都只剩个土垒的台子,没有摆着高大的神像,只有一尊木头雕刻的小神像,滚落在地上的灰尘里。
就连正殿的房顶都已经因为常年没人打理而塌了个大洞,暴雨顺着洞口灌进来,冷风也跟着吹进来,让原本期待着这里能稍微遮风避雨的张无病有些失望。
但很快他就振奋了起来。
那些东西没有追过来就行,他不贪心,能活命,冷就冷点吧。
再说山神自己都不好过,看着也挺可怜的。
张无病看着掉在地面上的神像,心中不忍,不仅弯腰把神像捡了起来重新放到神台上,还笨拙的用自己湿透了的衣服给神像擦了擦灰尘。
反正他的衣服都脏了,神像要是能干净也挺好的。
因为总是撞鬼、经常被道士大师和他燕哥所救的张无病,对能从鬼怪手里把他救出来的神充满感激和敬意。做完这一切之后,张无病又朝神像拜了两拜,这才窝到旁边相对没有风的地方,打算在这里呆到天亮,等那些东西消失了再出去。
可能是惊吓后猛然放松的原因,本来被暴雨浇透了的张无病,竟然没有感觉到冷,而是在进入了山神庙之后感觉到了暖意。
不知道是山神庙真的有用还是出了村子的缘故,总之张无病警惕的守了好久都没有看到那些东西再出现。
于是他终于能够松了口气,掏出手机给燕时洵打电话,想要让他燕哥来把他救走。
然而,电话里只有机械的女声提示着“您所拨打的电话不在服务区”。
不死心的张无病一连给燕时洵打了几十个电话,又给所有嘉宾和工作人员打了电话,但都没有一个电话接通。
无法向外界求助,也不知道外面情况到底如何了的张无病,只能茫然的握着手机,缩在山神庙的角落里心中惶惶的等待天亮。
然后在天际泛白的时候,张无病终于接到了燕时洵的电话。
顿时,张无病的眼泪哗啦哗啦的淌了出来,冲燕时洵哭得委屈又可怜,像一只被暴雨淋湿了满身皮毛的可怜狗子。
而通过分屏,模糊听到了从手机传出来的声音的观众们,不由得目瞪口呆。
[我的妈呀!你们听到燕哥电话里的声音了吗?是我听错了吗?村子里还有稻草人在追人?]
[卧槽!!!稻草人是我一生的阴影啊,我小时候看着大人往田里放稻草人就特别害怕,别人扎草人的时候我都被吓得哇哇大哭,觉得这个东西会突然活过来追我。那时候我爸还骂我男子汉大丈夫胆子怎么这么小。现在我一定要把这个节目让我爸看看!我的担心不是没有缘由的,稻草人真的活了啊!还会跟在后面追人!我的天,和燕哥打电话这个,是个勇士啊。要是换成是我的话,可能直接脚一软跪地上根本跑不动了。]
[燕哥管这人叫“小病”,好像是这档节目的导演张无病吧。也是挺可怜的,听这话好像是他和其他人走散了,被带去了全是死人的地方……我的妈呀,想想我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暴雨天,看不清东西,土地又泥泞根本跑不快,还是一个人,周围全是死人,这个场景也太可怕了啊,抱紧我的毛绒玩具瑟瑟发抖。]
[咳,前面的还敢抱毛绒玩具?你就不怕在你睡着的时候它突然活过来,就和那些稻草人一样看着你?]
[这导演也太倒霉了,我记得之前在规山的时候他好像就遇到了那些血糊糊的东西,被吓得不轻,这回又遇到了?而且他一个新人导演,节目才拍了两期,就期期撞见不干净的东西,啧啧啧,惨啊。]
[不过有燕哥在,导演应该没事吧?这不都联系上了吗,有燕哥在这,肯定就安全了。刚才我听燕哥说许愿那事的时候,眼泪都快要下来了。我就是之前没忍住蛊惑许了愿,还答应说以后会供奉那个东西的。原本在看到评论区你们讨论这事,还说可能是邪门东西的时候,我连我怎么死都想好了,刚才抽掉了一包烟准备些遗书,把财产什么的留给我家人。燕哥说不用担心,他驱驱邪就好的时候,我真的直接就哭了出来了。一个成年人哭得这么惨,不怕你们笑话,真的,除了我家人,没人能给我这么安心的安全感了。我之前还不理解那些燕麦们,也不懂什么是追星。现在我懂了!燕哥就是我的偶像!从今天起我就是燕麦了!]
[对对对,我也是,我听到燕哥说这事的时候,真的“哗啦”一下眼泪就下来了。我本来许愿说那就让我考试通过,以为不可能的事,结果刚才我收到学校发的邮件说考试通过了。当时我人都傻了,又开心又害怕的,尤其燕哥之前还在分屏里说欠的是要还的,我在床上翻来覆去焦虑得不行。直到燕哥说不用担心的时候,我哭得好大声。]
[唉,这些东西,害人不浅啊。但这样一想,好像我们每个人都很容易被蛊惑,毕竟那声音特别精明,说的都是我们心里的想法,特别的正中下怀。谁没个痛苦纠结的时候呢?谁没个想要的东西呢?我之前还特别看不起那些被骗的,觉得他们太蠢。经过这一次我明白了,防不胜防啊……可能野狼峰那些村民,当年也是这样吧。只是那时候没有燕哥,没人及时阻止他们救他们,他们所以最后酿成了大祸。]
[燕哥太帅了啊啊啊啊!刚才燕哥说那话时的神态你们看到了吗?太酷了!真的,成为燕麦不亏啊呜呜。]
燕时洵听完张无病说完他自己一夜的经历,不由笑了出声,调侃道:“你这不是挺有精神的吗,都知道哭,说明没什么问题。”
张无病呜呜咽咽的道:“燕哥你快来,我害怕呜呜。”
燕时洵的唇边本来还带着笑意,想要向张无病说什么,但却忽然敛了俊容上所有的笑意,眼神锋利。
“小病,你身边有什么东西在响?”
张无病打了个哭嗝,有些茫然:“啊?”
燕时洵沉下心,凭借着良好的听力,侧耳仔细听着从手机里传出来的声音。
“窸窣”、“窸窣”……
就像是什么东西,在沿着粗糙的表面爬行。
并且这声音夹杂在雨水“噼里啪啦”的声音中,微小不容易被发现。直到现在渐渐接近,声音逐渐放大,才被听觉敏锐的燕时洵,通过手机听筒捕捉到。
燕时洵立刻向张无病道:“你现在马上看一眼你周围的墙上和地面上,有没有东西在靠近你。”
张无病听话的四周看了一圈,但依旧只有灰尘,而且他也没听到什么声音,只能满头问号的回答道:“没有啊,我周围什么都没有。”
“头顶上呢。”
燕时洵冷静的点出人容易忽略的视觉死角。
张无病下意识一抬头向上看去时,就发现在一片漆黑的山神庙中,原本就结满蜘蛛网的棚顶,细看之下竟然有一块黑色,和其他地方格格不入。
像是突兀的出现在那里一样。
原本眯着眼全神贯注看去的张无病,猛地想起之前他在村里破败的房屋里藏身时,见到的那个就躲在自己身后静静看着自己的焦尸。
他倒吸一口凉气,浑身发着颤恐惧的冲着电话道:“燕,燕哥,是焦尸!全身都是黑色的那种焦尸,在沿着天花板爬!”
可能是张无病的声音和目光刺激到了那具紧紧趴在棚顶的焦尸,那焦尸停滞了一瞬,用充满死气的阴冷视线注视着张无病。然后,竟直接加速在棚顶上手脚并同,焦黑的四肢像是蜘蛛腿一样快速划动,向张无病所在的地方冲来。
张无病顿时被吓得后背急出了一下冷汗,手臂上汗毛根根立起,带着哭腔冲燕时洵惨叫道:“燕哥!燕哥救救我!那焦尸冲过来了啊啊啊啊啊啊啊!!!”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1-08-2302:44:02~2021-08-2323:58:0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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