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鬼山林屋(23)(1 / 1)

今夜不平静。

远处的城里伴随着爆炸声,不断响起着慌乱的求救声和哭喊声的同时,山林里也回荡着惨叫和怒骂声。

土匪们闯进了别墅,杀人如切瓜,眼都不眨一下就乱刀将跑出来的护院园丁等,都砍成了一团肉泥,随意扔在种满了白玫瑰的精致花园内。

半弯的月亮挂在高空,冷漠的注视着别墅里发生的事情。

原本在皎洁月光下美得梦幻的纯白玫瑰丛染上了鲜血,被土匪杀死的人们死不瞑目的倒在花丛中,流出的血液沁入泥土。

土匪们带着浑身的血腥味和煞气,撞开了别墅的大门。

明亮的水晶吊灯下,装潢奢华气派的宽敞客厅闪到了土匪们的眼睛,他们在短暂的惊讶后发出了狂喜的大笑声,用沾满了鲜血的手去触摸那些昂贵的挂画摆件。

他们兴奋的嚷嚷着要将这里作为自己新的寨子,重新发展自己的匪帮。他们一边念叨着这些值钱的东西真是发财了,一边顺着鎏金的栏杆向楼上大步跑去,迫不及待的想要看看楼上的房间还有多少好东西。

然而匆匆从厨房跑出来的上了年纪的女人像是护犊子的老母鸡一样,伸开双臂挡在了土匪们的面前,想要阻拦住他们向上的脚步。

大当家掐住那女人的脖子把她扔在一边,然而那女人吃痛却仍爬起来重新冲到大当家的面前,抱住他的手臂又被扔开,拖住他的腿脚又被踹开。

那女人身上的伤越来越多,却仍不肯放弃的奋力想要拖住大当家。

借着大当家的眼睛,燕时洵很清楚的认出,那女人就是他在厨房看到的奶妈。

终于,本来没把这个年老体衰的女人当回事的大当家烦了。他嘴里骂骂咧咧的,大手一把扣住奶妈的脑袋,揪着她的头发凶狠的将她拖上楼梯。

然后,大当家顺手拐进了二楼拐角的那间房间,不顾奶妈拼命的挣扎和拳打脚踢,将她拖到房间大开着的窗户前就把她扔在了窗柩上,掐住她的脖子想要顺着窗户把她扔出去。

窒息的痛苦

和上半身悬空带来的恐惧感,让奶妈本能的挥舞着手臂想要逃脱,挣扎中她的手指不断抓挠在大当家身上和阳台上,指尖血肉模糊。

忽然间,上半身悬在窗户外的奶妈,看到了上面从四楼窗户探出来的那张脸。

由奶妈一手带大的小姐面色惊慌,她眼带泪水的看着奶妈,伸出手拼命向下仿佛是想要抓住奶妈。她的泪水落下来,砸在奶妈的脸上,让已经力气渐渐枯竭开始放弃挣扎的奶妈,忽然又生出无限的力量。

‘快跑!’

被掐住了脖子无法发声的奶妈长大了嘴,只能发出气音也要用嘴型拼命提醒她的小姐:‘别管我,快跑!跑啊!’

然而一个已经衰老的女人的力量,怎么能挣得过杀人无数的土匪。

大当家不耐烦地一把捞起奶妈的两条腿,直接顺着窗户将奶妈扔了出去。

“砰!”

奶妈重重摔在花园地面上的身躯,被花园的铁艺花栏当胸贯穿,血液横流。

在四楼眼睁睁看着奶妈如此惨状的小姐,撕心裂肺的大哭起来,呼唤着被她视作母亲的奶妈。

“奶妈啊——!!!”

奶妈的视线渐渐模糊,她抬起手,想要帮小姐擦拭去眼泪。

然而她的手伸向一半,就无力的垂了下去,滑落在血泊之中。

小姐啊……快,跑……

大当家冷哼了一声:“本来还想留你煮个饭,谁让你来惹老子的!”

他只伸头确认了一下奶妈不会再碍自己的事,就再次去搜刮别墅里值钱,没把奶妈的死放在心上。

别墅里到处都是仆人的挣扎和惨叫声。

一片混乱中,尸体挂在栏杆上向下滴着鲜血,死不瞑目的眼睛青白凸起,死死瞪着土匪们,仿佛是想要把他们的样子刻在灵魂上,做鬼也要找他们报仇。

不甘,心啊……

好恨……

好恨……

浓重的血腥气覆盖了幽雅的檀香,往日的精致奢华变成了催命符,藏娇的金屋变作了死亡的屠场。

大当家大步流星的走上了一看就是主人房所在的四楼,大力推开雕花大门时

,一道纤细的红色身影迅速冲了过来,手中紧紧握着的发簪直冲向大当家。

没想到能在这遇到反抗的大当家躲闪不及,一侧身被那只锐利的发簪插进了手臂。

大当家吃痛“嘶”了一声,随即反手一巴掌将那人扇出去好远。

然后大当家才看清,伤到自己的,竟然是一个养尊处优的漂亮女人。

女人害怕得泪流满面,纤细的身躯不住颤抖。但她美艳的凤眸中更带着仇恨和愤怒,怒骂着土匪,嚷着要为奶妈和其他人复仇。

她穿着一件满绣着玫瑰花纹的白色旗袍,珍珠项链衬得她格外华美,即便在刚刚的推搡中,她本盘起来的头发散落肩上,狼狈却无损美丽。

燕时洵立刻认出来,她就是他曾在白霜房间的幻觉中所看到的那名女人,别墅的女主人,袭霜。

但大当家却恼火于女人的反抗,他走过去拽住她的头发,粗暴的将她拉了起来,本来想直接杀了泄愤,却扫到了旁边梳妆台上散落的名贵首饰。

大当家贪心顿起,立刻向女人逼问其他珠宝和值钱物件的所在。

女人却咬死不松口,还在挣扎中用尖利的指甲抓破了大当家的脖子。

大当家的耐心终于彻底耗尽,他将女人扔在梳妆台上,然后抽出砍刀高高举起,在女人惊恐的目光中,飞快落下。

“噗呲!”

女人被斩断的头颅从梳妆台上咕噜咕噜滚落到地毯上,鲜血喷溅,涂满了整个梳妆镜。

这面曾见证了女人所有的美丽和哀伤的镜子,在这个残月之夜,又见证了女人的死亡。

大当家抬手摸了下自己被划伤的脖子,不高兴的骂了几句,被女人伤到的他颇觉丢脸和恼怒,立刻又乱刀砍在女人没有了头的身躯上,发泄着自己的愤怒。

锋利的砍刀之下,女人被碎尸成数块,流出的血液将白色的旗袍染成分外鲜艳的红色。

大朵大朵的白玫瑰被染成红玫瑰,开得妖异,它们仿佛活了过来,在血泊之中怒放。

女人美丽的头颅就倒在地面上,那双失去了光亮

的黯淡凤眸沾染了血液,像是无机质的红色玻璃珠。

她就用那双无法闭合的血红色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大当家将她碎尸。

又看着大当家翻箱倒柜的寻找着珠宝,将原本她与情郎整洁精致的爱巢,翻得混乱而狼藉。

被珠宝的光泽闪花了眼的大当家被占据了全部注意力,丝毫没有在乎被他扔在一旁的尸体,只随□□待其他土匪将别墅里的尸体收拢到一起扔出去。

毕竟,他还想将这里当做自己的寨子,带着兄弟们东山再起。

土匪们杀光了别墅里所有人,又将尸体草草收拢在一起,断肢残臂层层叠叠的装在大口袋里,扔进了花园最角落的柴房。

女人的头颅从口袋里滚落了出来,摔在被血液染得血红的玫瑰花丛中。

她青白的面孔僵硬却残留着刻骨的怨恨和愤怒,那双红色的眼球,直愣愣的看向天空。

像是在质问。

她还没有等到她的情郎,她的奶妈就摔死在她的面前,别墅内一张张熟悉的面孔,此时都变成了冰冷残破的尸体,和她被砍成尸块的身体胡乱塞在一个口袋里。

——凭什么!

凭什么杀人者能在别墅内欢笑,而他们这些什么都没有做错的人,却被弃尸山野,无法复仇!

她好恨,她不甘心!

月光静静的洒了下来……

燕时洵能感受到从花园传进来的浓重怨气,但他却被限制在大当家周式的身体里,无法自主移动到窗边查看花园里的情况。

土匪们正将肆意搜刮出来的珠宝堆积在到处喷溅着鲜血的客厅,他们欢呼着从楼上一把一把的向下抛着染了血的珍珠与翡翠,狂欢一样发出怪笑声,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狂喜,被珍宝银钱彻底迷了眼。

事情发展到此,燕时洵已经彻底明白了此时他所身处的,正是百年前别墅里真实发生过的事所搭建起的景象。

而他则被塞进了土匪头子周式的身体里,他无法改变已经发生的事,也不能借由周式的身体做出任何举动,只能以一个

旁观者的角度,看着这场旧日的屠杀在别墅里重新上演。

身上还溅满了鲜血与碎肉的土匪们,举着从酒窖找到的酒尽情欢呼畅饮庆祝,灯光明亮的别墅内,一片笑声。

和巨大的落地窗外被惨白月光笼罩的死寂花园,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燕时洵因为土匪们毕露的丑态而厌恶的皱起了眉,借由周式的眼睛,所有的线索都连接在一起,前因后果清晰的展现在他的眼前。

他已经确认了从进入鬼山别墅开始,自己心里的猜测。

既然有用的信息都已到手,燕时洵也丝毫不准备再委屈自己,继续待在这具恶因缠身的身体里。

——在他眼中,这里的每一个土匪身上都缠绕着血红色的怨恨,像是被打下了印记一样。

土匪们做下了恶因,那就必遭恶果。

燕时洵微微阖上眼眸,将自己全部的注意力沉入自己意识的最深处,将自己与土匪周式本来重合的存在分离开来。

燕时洵已经知道这里是虚构出的记忆世界,受制于记忆搭建者的力量,较之正常的世界来得要脆弱不少,如果他直接使用像往常一样的方式,很可能会让这个脆弱的记忆世界直接被破开。

而他还有一些猜测想要借由这间百年前别墅的幻影来证实,只能采用更温和的方式从土匪头子的身体里离开。

客厅里的水晶灯闪了闪,整座别墅微弱的晃动了几下。

当燕时洵再次睁开眼时,他已经身处在厨房的门口,以旁观者的角度在看客厅里欢庆的土匪们。

但奇怪的是,明明有土匪的目光扫过厨房,也有人走来走去的从厨房里拿食物和酒水,但却无一人看得到燕时洵。

在此刻的幻象中,燕时洵倒反而像存在于别墅里的幽灵,不被此时作为“活人”的土匪们所感知。

燕时洵看着客厅里的土匪们,他蔑然嗤笑一声,便转身准备进入厨房。

从之前他就想要知道,为什么别墅里的老管家接连想要把血肉喂给节目组众人,那些

血肉是什么?老管家的目的又是什么?

在百年前事件发生当晚的别墅厨房,他也许会找到答案。

然而当他刚推开厨房门时,就发现里面竟然早有人在等待着自己。

是奶妈。

不久之前,燕时洵刚在旧日的记忆里看到奶妈被土匪头子从窗户扔下,浑身是血的凄惨模样。

而此时,已经上了年纪的奶妈衣着整齐,掺杂着银白发丝的头发一丝不苟的梳好盘在脑后,不见半分刚刚鲜血淋漓的狼狈。

奶妈就站在灶台前,双手自然交叠在身前,冲着燕时洵道了一声:“先生来了。”

她的笑容慈祥而平和,没有任何阴霾和怨恨,就像是旧时代寻常的母亲,目光温柔的在看护着自己的孩子,怕孩子冷嘱咐添衣,怕孩子饿操持饭食。

更会,不顾一切的保护孩子。

燕时洵没想到奶妈会出现在这,他挑了挑眉,握住门把的手掌一松,厨房门闭合,将客厅里的喧嚣吵闹声全部关在了门外。

骤然安静下来的厨房内,只剩下了他和奶妈两个人。

炉子里的柴火燃着红光,“噼里啪啦”的烧着,旁边的银质水壶里热水飘散着袅袅热气,还有饭食的香气从灶台上传来,专为小姐炖的甜汤也还盛在精致的白瓷盅里,像是马上就会被端走。

厨房里温馨而宁静,就仿佛没有经受过百年前骤然被打破的夜晚带来的苦难,依旧是那个能让人感到安心放松的别墅一角。

然而燕时洵很清楚,即便奶妈看着依旧鲜活,却已经在百年前的那个夜晚就死了。

就被摔死在把她视为母亲的小姐面前。

“先生看起来好像有很多话想要问我。”奶妈笑起来的时候,眼角的皱纹也带着慈祥温暖的笑意:“我可以尽数为先生解惑,只是,还请先生不要忘了我之前的请求。”

她轻声细语,却格外坚定:“请将我的小姐,从没有尽头的怨恨中拯救出去。”

“你的小姐,是叫袭霜吗?”燕时洵向她确认道。

奶妈点头:“没错,我的小姐,百

年前滨海城里声名最盛的粤剧名伶,这间别墅的主人,袭霜。”

燕时洵想起袭霜两次制造幻觉,展露在丁茜和白霜面前的,都是狰狞仇恨的恶鬼像。

在节目组刚刚跨过横倒在路上的枯死槐树,进入鬼山地界时,他就感知到了这整座山,都被黑沉沉的怨气所笼罩,像是深陷沼泽囿困于此,就连天色也受其影响而黑沉如墨。

然而就在这样深重的恶鬼怨恨中,奶妈就像是完全不属于这里的一张白纸,干净得过分。

在她的身上,除了一点母亲对孩子的担忧之情外,燕时洵找不出任何与女鬼或老管家相似的怨气。

“那你呢,你不恨吗?”

看出奶妈对自己持配合态度,燕时洵就直接将自己的疑问问出了口:“你视为己出的小姐就死在这里,你的姑爷再也没有露过面,那些土匪在被你视为家的地方肆意妄为占为己有。就连你自己,都痛苦死去。你就一点都不怨恨吗?”

奶妈缓缓摇了摇头,她笑着回答道:“在我小时候,老人们都常说,恶人做事神明判,我信的。而且,我相信先生会帮我。”

“但我知道我已经死了,应该从这里离开了。要说百年来还留在这里的理由,也只是因为小姐吧。”

她担忧着道:“小姐死得太惨,她又有太多未平之事,即便她杀死了那些土匪为我们所有人复了仇,但怨恨和痛苦也将她囿困于此,不得离开。我很担心她,所以才主动留了下来,想要最后送她一程,看着她好好的入轮回。”

“在看到先生要通往四楼的时候,我就知道先生会被拉进记忆里,所以便早早在这里等着先生。”

就在刚刚燕时洵借由土匪头子的身份时,奶妈一直在厨房里,平静的注视着百年前那一夜的旧事重新上演,然后耐心的等待着燕时洵前来厨房。

她知道燕时洵会来的。

这位在百年后借住了她的房间的青年,是一位强大且聪明的人,在得知了那些借住在别墅里的生人所食用的饭食都是她在操持之后,一定会怀疑原本的食物

究竟是什么,并且会来厨房寻找。

而且,因为燕时洵之前在厨房里将了老管家周式一军,奶妈得以趁机掌控了厨房,并且因为在她活着的时候,她就经常呆在厨房里,所以才顺利的进入了记忆世界的厨房,不受任何力量干扰的行动。

“实不相瞒,就算是我在这百年的时间里都没能成功走上四楼,小姐屡屡拒绝我的请求,不想见我。”奶妈苦笑道:“但我知道,小姐这一次是误会了先生。”

从奶妈的诉说中,燕时洵知道了自己刚进入这方记忆的世界时,为什么会借用了土匪头子的身份。

对于这间被两股互不相同的深重怨气吞噬的别墅而言,很多在正常世界里常见的举动,在这里都具有象征性意义。

就比如燕时洵发现的,别墅左边的房间使用的全部是白色布料,女鬼对住在左边房间的人并没有下死手。而右边房间全部是红色,处于老管家和那些怪物的控制之下,却被女鬼怨恨。

再比如,老管家只能站在客厅的落地窗前,死死的扒着玻璃怨毒的注视着柴房,却一步也走不出别墅,无法进入花园。

花园里的人脸玫瑰,则畏惧着柴房。

而燕时洵在踏上四楼的时候,遭到了女鬼激烈的反击,他却凭借着自己的力量破开了四楼百年来的屏障。

那道屏障,是女鬼袭霜画地为牢的,禁锢了她魂魄的牢笼。

但也是她安心的围栏。

她始终恐惧着会沿着楼梯走上来的那个男人。

而燕时洵的所为,击中了女鬼袭霜百年来最深的恐惧和愤怒,让她理智全无之下魂魄混乱,现在的景象和旧日的记忆重叠,她将燕时洵当做了杀死了奶妈后来杀她的土匪,并主动发起了攻击,将燕时洵拉进了记忆构筑的世界。

因为四楼由女鬼袭霜掌控,所以被袭霜误当成了土匪头子的燕时洵,才会出现在土匪头子周式的身体里,借用他的身份进入了记忆世界。

奶妈将一切都看在眼里,但却更痛心于小姐被困在这里,于是她

赶在小姐与在她看来可以将小姐救走的燕先生见面之前,将自己所知的一切毫无保留的告诉燕先生,期冀着小姐能够在时隔百年的现在,重入轮回。

就在奶妈最后一个话音落下后,整间别墅的灯光忽然全部暗了下来,奶妈的身影也渐渐消失。

整间别墅连同着那些在客厅里狂欢的土匪,全部陷入了死一样的寂静中,然后悉数化作腥臭的污泥,铺天盖地向燕时洵淹没而来。

燕时洵垂在身侧的手指颤了颤,压制住了自己身体本能的结印手势,不做任何反抗的任由黑暗将自己吞没。

——然而燕时洵没有注意到,就在黑暗降临的那一瞬间,一双青白暴突的眼睛,在黑暗中睁开了来。

失去了刚刚像是活人一样的生机和灵活,原本站在客厅里背对着厨房,与所有土匪一起举杯欢庆的土匪头子周式,僵硬而迟缓的转过身,在一切如沙砾坍塌的黑暗中,死死的看向厨房的方向。

好像能透过逐渐崩塌的空间和围墙,看向厨房里的奶妈和燕时洵。

随着奶妈的魂魄逐渐消失,土匪头子眼睛里原本的忌惮一点点褪去。他张开腐臭的嘴巴,缓慢僵硬的笑了起来……

当燕时洵的耳边再次传来风声的时候,他才缓缓睁开双眼。

然后就骤然正对上了一张双手扒着脸向下、笑得比哭还难看的女人脸。

视野被血红深黑占据。

女人笑得癫狂又绝望,用一双怨毒的血红色眼珠,恶意的死死望来。

乍然从黑暗脱离进入光明之中,人的视线会有片刻眩晕,不知身处何地与虚实。

几乎会将那女人当做扑向自己索命的厉鬼。

然而燕时洵却始终平静站立在原地,没有被这份光影带来的错觉影响。

是画。

挂在四楼走廊里、曾出现在安南原的直播画面里而引起了燕时洵注意的挂画。

他已经从虚构的记忆世界,回到了有女鬼袭霜的别墅里,并且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跨过了楼梯,直接站在了四楼的走廊里。

果然不出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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