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那疯子可能依旧在掌控着这一切,我整个人都不淡定了,这实在是太可怕了,甚至觉得比眼前那血腥的画面还要让我胆寒,因为最让人恐惧的永远都不是已经发生的恐怖事件,而是对未知危险的惊恐和忌惮。我不知道那疯子下一步还会设置出怎样阴森的陷阱,而这种惶恐就犹如一把刀子般悬在了我的心头,随时可能将我的心理防线给割破,让我彻底崩溃。
正心惊呢,金泽也发现了我不太对劲,他立刻对我说:“陈木,不要把那凶手想的太过夸张,他还不至于让你惶恐成这幅模样。我承认他确实攻于算计,心思缜密到就连我都不得不服,但他还没能力掌控全局。这一局他其实已经输了,他本来目的并不是让我们发现刘蛇的肉酱尸体,以及尸体里的蛇,甚至说蛇肚里的秘密。这其实是他的应急措施,一旦我们警方找到这里,他不得不跑,那他就将启动这应急措施,也就是我们眼前看到的画面。”
听了金泽的话,我也渐渐安静了下来,金泽说的不错,那变态真正的目的本是让我杀方琳,让我恢复记忆,而一旦我没能变成曾经的陈木,他将弑主,亲手杀了我。
但由于金泽找了过来,所以他不得不撤退,让我们发现刘蛇体内的蛇,那只是他的后手,只有在最佳方案没有完成的情况下,他才实施了这第二步方案。
想到这,我就没那么慌了,因为金泽的存在,我逐渐适应了那变态的思维。
那么这第二步方案,变态的后手到底是什么呢?
蛇肚里的蜡丸里到底藏了什么?
由于这里毕竟不是办案的地方,所以苗苗用透明袋将蜡丸给收集了起来。
我看了一眼,从刘蛇的身体里一共钻出了11条蛇,此时这些蛇都被划开了肚子,堆在一旁,蜷缩着翻滚着,它们的身上满是人肉酱,看着简直是太阴森了。
也就是说,一共有11个蜡丸。
然后方青河让人继续留在这里勘察现场,看看这栋楼里还能不能有新的发现,同时将方琳给抓捕了,并帮方琳处理手上的伤口,而他则带着我和金泽,当然还有苗苗,我们提前回了警局。
在化验科,苗苗剖开了从蛇肚里取出来的那十一颗蜡丸,结果里面的东西在情理之中,但又在意料之外。
当我们看到从蜡丸里取出来的这玩意时,我们在场的所有人都惊到了,整张头皮都麻了,毛骨悚然。
从蜡丸里取出来的是十一个眼珠子!
虽然这些眼珠子并不是血淋淋的,被清洗过,看起来很干净,但依旧让人很不舒服。
更古怪的是,在这些眼珠子的背面,都贴着一个数字标签。乍一看就像好几个微型的台球似得,真是诡异极了。
很快,金泽就开口说:“十一位数字,看样子像是能组成一个电话号码。”
听了金泽的话,我也壮着胆子扫了眼眼睛上的数字,很快我就看到了1、5、3这些数字,看样子确实是一个电话号码。
而方青河很快就说道:“假如说这些数字真的是一个电话号码,先不说凶手为何给我们留下这个号码。光是这些数字的组合,那可能性都有千万种可能,很难筛选出具体有用的信息。”
金泽立刻说道:“不管难度多大,我们警方都不得不这样去做,而这或许就是凶手想要达到的效果,他就是要大量消耗我们警方的警力,这从他最近每一次作案地点都在改变就可以看得出来,他在消耗我们。也许直到最后我们将这些数字真的筛选出一个合理的电话号码出来,也只是一个误导我们的信息,但我们依旧要去筛选。不过据我对那疯子的心理分析,他是一个完美主义者,他既然留下了这线索,应该还是会有一条有用信息的。因为他留下这条线索,应该不单是留给我们警方,同样是留给陈木的。他应该是想要利用我们警方,去帮陈木做什么事。”
听了金泽的话,我的心咯噔一跳,然后又升起一丝异样的感觉。
我寻思难道那疯子还没放弃我?他还想帮我恢复记忆?
正想着呢,金泽突然扭头看向了我,然后才对我说:“陈木,看来你还真挺有魅力呢,那疯子到现在还没放弃你,他对你也真是够执着的。”
我直接就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然后对金泽说:“怎么的,什么意思?这怪我啊,我巴不得和那疯子划清界限呢,可是他却老把我拖进来。我也不知道他这是为什么,就算真的是因为我过去可能干过什么坏事,你也说了那只是过去,而且方组长说了,就算我真的以前是罪犯,只要我配合着破案,就保我的命呢。”
我是故意这样说的,就是想为自己留一条后路,哪怕最后我真的成了罪犯,也有回转的余地。
方青河很守诺言,他直接对我说:“嗯,是这样的,我会保你。但陈木你也不要老在潜意识里把自己和那凶手联系起来,有时候哪怕是你亲眼见到的,亲耳听到的事物都不一定是真的。事情没到最后一步,永远不要盖棺定论。”
我点了点头,但其实似懂非懂,我感觉方青河似乎话里有话,但具体想要表达什么又有点模棱两可。
我当时就是在心里寻思,方青河知道那个‘我’做过手术,而且是亲眼目睹,当时的他到底是什么样的身份,我真的该相信他吗?
正寻思呢,方青河突然开口问我:“陈木,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隐瞒了,是不是有什么心思?”
不得不说,方青河的洞察力异常的敏锐,不过我还是应付了过去,我说今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了,我一时间有点难以消化,所以整个人浑浑噩噩的。
方青河没有再问什么,他叫金泽送我去容置室休息,还让我好好回忆回忆,看是不是有什么该给警方讲的细节,我忘记了,其实就是叫我不要隐藏秘密,但是他并没有逼我,显然是真的放心我。
等到了容置室,金泽突然就问我:“陈木,你今天到底发现了什么,你是不是在隐瞒方组长?”
我没有回答金泽,而是问他:“方组长这个人你很熟悉吗,他到底怎么样?”
金泽直接说:“具体情况我不能给你说,我只能告诉你,对于方组长,我是绝对信任的,要是没有方组长,一切将变得更糟。”
我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沉默了会,我就岔开话题问金泽:“那么多数字,真的能筛选出有用的电话号码吗?”
金泽微眯起深邃的眸子,然后才对我说:“如果玩数学游戏,确实有很多种可能,但由于号码都是有固定号段的,加上那些数字有不少重复的数字,倘若再通过地域去筛选,工作量虽然大,但还在控制范围内,我想应该会很快选出一批有用的号码,再让运营商那边配合调出用户信息,最终肯定是能查到什么的。”
我点了点头,然后金泽让我休息,他就出去忙了。
由于我下午睡了,所以没怎么睡得着,而当我刚迷迷糊糊的睡着了,金泽又来找我了,他说方琳有话跟我说。
真是够了,不管是曙光的人,还是那变态的人,咋最终都有话跟我讲呢!
不过既然是方琳,我自然是很上心了,我立刻就去到了审讯室,方琳的手已经包扎好了,她看起来很安静,并没有因为之前的事有什么情绪波动。
我坐到她的面前,然后对她说:“方琳,为什么会这样?”
她看了我一眼,然后对我说:“陈木,各为其主,我不想啰嗦什么,也没那闲情雅致,我之所以要见你,也不是要跟你谈什么儿女情长。我承认你今天救了我一命,我不想欠你什么恩情,所以我要给你透露一个讯息。”
我一愣,忙问她:“什么讯息?”
她直接对我说:“跟你相处一个月,其实你一直很正常,并没有什么精神不正常的地方,看起来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写手。但大概在十天前的中午,那天你午睡,然后突然就梦游,并做了一件极其诡异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