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
一路都没有遇到人,夏屏轻手轻脚的到了后院,京城不像宣城那样一天得飘好几场雪,所以穿得厚实的她到也没觉得有什么冷的。
一路看到几块已经没有菜长在里面的菜地,她微微一愣,不知道原来他这么富裕的人家竟然会在自己家后院种菜。
不过也只是稍稍愣了一下神,抬眼看到那只剩几盆花的花房,夏屏围着它转了好一会儿,到底还是没有开门进去。
除了这些之外就只剩下围着墙种下的一排树和墙根下的一座小型的房子了,犹豫了下,她抬腿走了过去。
还没走到边上,隔着几米远就听到从小房子传出的狗叫声,她顿在原把,微微歪着头看着那当成门的铁栏杆。
一下瞬,一堆狗头突然就冒了出来,夏屏吓了一跳,差点没摔在地上。
看着那呜呜呜的叫得可怜的狗,咬咬牙,抬腿走了过去,等站在栏杆外,居高临下的数了数,才发现这狗竟然有七只。
拿手比划了一下,这狗也不知道是什么品种,一只只的都长到了自己的腰间。
怪不得要建那么大的房子给它们呢,这要是建小点那都不够它们住的。
见它们哈着嘴可怜兮兮的模样,夏屏微微伸手,想要摸摸它们的头,可手伸到一半就被人握住了,她疑惑的望过去,才发现刚刚还在浴窒里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下来了。
“这狗不能碰,小心被咬了。”贺白睨着明显不满的狗,冷哼,这几个狗东西还真是识货,还知道谁宝贝呢。
不过它们这一个个脏兮兮的样,才不让小媳妇儿摸它们呢,老子还没被她摸过呢,哪论得到你们。
听到会被咬,夏屏忙把手缩回来,瞄了他一眼,嘟囔:“你怎么下来了呀。”
“再不下来,我的媳妇儿可就要摸别人的狗了。”
夏屏微微一愣,然后低头抿着嘴笑,“你怎么连狗的醋都吃呀?”
“别说狗了,就连你身上穿的衣服我都醋了,因为它们天天都贴着媳妇儿的身子。”贺白靠近她,在她耳旁低吟。
见她爆红的小脸,低着头不敢动,贺白咬咬牙,嘴里发出一声闷笑,就爱看小媳妇儿就是羞哒哒的小模样。
七个狗头挤在门口看着这混世魔王调戏小姑娘,气得狗鼻子都快歪了,它们呲着牙,口水流了一声,一双双凶恶的眼直直的盯着贺白。
瞪了好一会儿,发现那狗男人还在调戏人小姑娘,七只狗受不了纷纷吼了起来。
“汪…汪汪…汪…”
震耳欲聋的狗声在耳边响起,夏屏吓了一嘴,下意识的闭着眼埋进贺白怀里。
享受着少有的美人主动投怀送抱的贺白眼带笑,赞赏的看了一眼七只狗,这可是这么多年来这些死狗做的最正确的一件事了。
见到自己的吼叫声非但没把人吓回去,反而让他心想事成了,七只狗恨得牙痒痒,又开始不停歇的吼了起来。
夏屏闭着眼,手紧紧的拉着贺白的衣摆,轻轻开口:“我们回去吧!”
狗叫声太大,贺白一下没听到她说的什么,只目光沉沉的看着七只狗,寻摸着找个什么机会把这几个玩意儿送走。
像是察觉到了贺白的敌意,七只狗先了顿了顿,随后又发出一声高过一声的吼叫声。
贺老爷子正在书房和儿子聊事情呢,又听到了七个葫芦娃的吼叫声,他站起来推开窗户,看都没看就往外骂:“你这混小子,又去逗老子的狗,还不给老子滚远点,当心把老子的狗气坏了。”
吼完后他才远远的看到贺白怀里的人,顿了顿,他把儿子招过来,小声问:“那小子怀里的应该不是我孙媳妇儿吧?”
贺远山看了看,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对着心怀侥幸的老爷子说道:“爸,您年纪虽然大了,但眼力还是一如既往的好。”
“哈?还真是啊…”老爷子眯着眼,咳了一下,又吼道:“混小子,把你媳妇儿带那去干嘛?那狗子那么凶,等会把她弄伤了怎么办?还不把人送回来!”
说后完看了一下眼带笑揶揄的儿子,不自在的摸摸鼻子,又转身坐回椅子上。
贺白远远听到老爷子的吼叫,舔了舔唇,看着怀里乌黑的发顶,笑道:“听到了没,媳妇儿,老爷子叫咱回去呢!”
夏屏红了脸,脸埋在他胸口不敢起来,这也太羞耻了,怎么就贺爷爷看到了呢!
贺白轻笑,知道她害羞,也没强迫她,微微蹲下身就直接把人抱了起来,然后大步往房子走去。
“你快放我下来!”夏屏挣扎,还不知道还有没有人看到呢,这大庭广众的也太羞耻了,“快放我下来,我自己走!”
“那个不行,在地这么不好走,放你下来你摔倒了怎么办?”贺白笑着说道,语气瘪瘪的,端的一副无赖样。
夏屏挣扎了一下,没挣扎下来,只好老实的把脸埋进他肩窝那里,不敢抬头。
一路抱着人回到房间,期间得到了刘婶夸赞的眼神,贺白乐得够不着边,只把人抱着在房间里转圈圈。
夏屏要被他吓死,手紧紧抱着他脖子,腿也下意识的盘在他腰上,颤巍巍的开口:“你别转了,我害怕呀,你快施我下来。”
不理她的低呼,贺白直到人转得晕晕乎乎的才停下来,低头在她眉间落下一吻,躺在摇椅把人放在自己身上,等她慢慢缓过来。
过了十来分钟,夏屏才压下那股眩晕感,发觉自己正趴在他身上,倾刻羞红了脸,身子动了动,就想从他身上下来。
“别动!”贺白大手牵住她的腰,哑声道:“宝贝儿别动,让老公抱一会。”
听到他的话夏屏也不好意思再动,只好静静的就着这个姿势与他一起望着窗外。
耳朵下的胸膛强而有力地起伏着,击鼓般的心跳声一下下的从耳边传进心里,鼻间传来他身上特有的味道,说不清那是什么,却又十分的诱惑人。
窗外的光洒在两人身上,泛着莹莹的光,贺白微微低头,下巴抵着她乌黑的发顶,好半响,他深渊唉了口气。
“要是一直能这样就好了。”
夏屏:“……”
不知道现在自己说这样趴着很累会不会挨打。
“下面那花房喜不喜欢?”
夏屏微微抬头,却又被他按了回去,默了默,她轻轻开口:“喜欢的。”
“喜欢的话那老公给你重新弄一个,这个太小太旧太土太不配你了。”
“…!”
“其实也还好,我觉得它就很好了。”生怕他真的把花房拆了重盖,夏屏急忙说道。
“不行,那个太旧了,我不喜欢,就得改成你我都喜欢的模样。”
“…!”
行吧,你的地盘你做主,你想怎样就怎样吧。
见小媳妇儿没再反驳,贺白满意了,拍了拍她的后背,轻声说道:“晚上带你出去玩。”
夏屏抿唇,“昨天晚上不是刚去过吗?怎么又去?”
“昨天那是带你去认人,那么一大帮人呢,今晚可不一样,今晚就我们两个人。”
“那我们要去看嘛?”夏屏皱眉,实在是想不出晚上有什么地方可以玩的。
“京都的京安门去过不?”
“没有!”夏屏老实摇头。
贺白笑了笑,“就知道你没去过,今晚带你去看看,晚上的京安门热闹呢。”
夏屏想了想,到底没有拒绝他的提议。
“睡一会儿吧,还有点时间呢,等奶奶醒了我叫你。”贺白轻轻拍着她的背,小声哄着。
夏屏微眯着眼看着窗外,不过一会儿就在他的轻声哄着的声音中睡了过去。
轻微的鼾声响起,贺白低头,见她呼吸平稳,无声的笑笑,怕她会着凉,把人抱到床上自己也跟着躺上了去,然后两人盖着一张被子同睡了过去。
夏屏这一觉睡得舒心,醒来时发现自己在床上,而外面的天已经微暗,她红了脸,急忙下床就往卫生间跑,没注到里面有人,她一打开门就愣在了门口。
贺白也没想到她突然就打开了门,手里还握着那玩意呢,见她呆愣的模样,无奈的摇摇头,随便甩了甩把它塞回被裆后把拉链拉好。
洗了手后他拉住还傻愣愣的小媳妇儿,佯怒的捏捏她秀气的小鼻子,“宝贝儿就那么心急,这么想见老公的另一个宝贝?”
听到他的话,夏屏才惊醒,她眼神落在握着自己的大手上,想到他刚刚就是用这只手来握着那玩意的,心颤了颤,下意识的甩开他的手。
不过一甩开她就后悔了,看着已经沉下脸的贺白,她咬咬唇,顿了一下,伸手去拉他的手。
贺白避开她的手,笑笑,“是不是急着上厕所?快去吧,差不多该吃饭了,我在外面等你。”
见他转身就要走,夏屏红了眼,心一慌上前抱着他的腰不放,见他要掰开自己的手,慌忙摇头:“不要,不要掰开。”
贺白在她见不到的把方得意的笑了笑,随后又板起脸,用力的把她的手掰开,没有回头,只淡淡说道:“脏!”
夏屏心一紧,转过去双手把他的手握住,使劲的摇头,“不脏的不脏的,我,对不起,我刚刚不是故意的,我就是一时没反应过来。”
见他还是板着一张脸,夏屏咬唇,小心翼翼的问他:“你别生气啦,我真的不是故意的的,你就原谅我这一次吧。”
“好了,你快去把小脸洗一下吧,快要下去吃饭了。”贺白咬着舌尖,使劲憋着不让自己笑出来。
见他还是没有说原谅,夏屏眼神黯了黯,好半响,她深吸了一口气,闭着眼说道:“你别生气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老公~”
贺白瞳孔一缩,心扑通扑通的极快的频率跳动着,他手紧了又松松了又紧,喉结上下滑动,干涩的嘴唇动了动,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夏屏说出那两个字之后小脸爆红,连耳垂脖子也不例外的红了个透,闭着眼等了一会儿,也没听见他开口,顿时心了止不住的往下沉。
就在她的心快要沉到谷底的时候,贺白终于把声音找了回来,他清了清嗓子,哑声开口:“宝贝儿,媳妇儿,那两个字,再叫一声。”
夏屏红着脸摇头,这怎么再叫一声啊,刚刚那声已经把她的勇气都用光了,现在别说再叫一声了,这会儿要是面前有条缝,她都能毫不犹豫的跳下去。
贺白见她不肯开口,心里失望的直叹气,见她顶着一头凌乱的长发一个劲的摇着头,都生怕她把那细细长长的脖子给摇断了。
忙把她的小脑袋定住,见她小心翼翼的睁开眼,故作严肃的板着脸,问她,“以后还甩开老公的手不?”
“还甩不甩。”夏屏急忙回答,怕他不相信还颇为正式的立着三根手指。
“好了好了,老公信你。”把她的小手拉下来,贺白在她脸上偷了个香,轻轻的把人推进了卫生间,“快去收拾好去,老公等你呢。”
这么羞耻的称呼让那张小脸脸上的热度一直都没有消退,贺白虽然看到心痒,但是已经快到吃饭时间了,小媳妇儿脸皮薄,要真是再把人逗脸红的话那她可就真的不敢下去见人了。
夏屏看着镜子里脸红成猴屁股头发还乱糟糟的自己,懊恼的拍了拍脑袋,随便把自己收拾了一下就打开了门。
等在门口的贺白见她湿着一张脸就出来了,皱眉,越过她把毛巾拿下来,细细的把她脸上的水珠都擦了个干净。
浓烈的味道从毛巾传进鼻子里,知道那是属于他的味道,夏屏的脸刚刚退下了一点点的红潮又开始漫了上来。
见她的小脸又红透了,贺白啧啧两声,伸手戳了戳,摇摇头,“宝贝儿,你怎么这么爱脸红呢!”
夏屏嘟嘴,心说你以为谁都像你似的脸皮那么厚啊。
看她的脸就知道她在想什么的贺白好笑的摇头,去把毛巾放好后才牵着她往楼下去。
其实要不是看她实在是脸皮太薄的话,这会贺白倒是想把人抱着下楼,当然啦,不止下楼,无论到哪他都想抱着。
夏屏在拐角的时候就把手抽了回来,这下面好几个长辈呢,在他们面前拉拉扯扯的成何体统。
他脸皮厚不怕,可自己才豁不出去这个脸呢。
牵着的手突然抽了回去,贺白侧头,漆黑的眼沉沉看她。
即使不回头也能感觉到他的不悦,夏屏微微低下头小声说道:“长辈都在呢,不能这么拉拉扯扯的,不好看。”
“…!”
老子都ta娘的搂过了你这时候才ta妈的说不好看,我艹*的。
内里发了顿牢骚,但他面上却是云淡风轻的,任何人都看不出他心里此时正在骂娘。
老太太睡了一觉醒来后本来是想找孙媳妇儿聊聊天的,可刘婶却说这俩娃在屋里睡觉呢,没办法呢,为了孙子日后的幸福生活着急,她就在这沙发上干坐了几个钟头啊。
这下孙媳妇儿终于下来了,老太太笑眯眯的,没等人过来,她半道就去把人拉到身边,不理会孙子要吃人的目光,乐呵呵的聊起了天。
贺白倒是也想一起聊,可就在旁边坐了一下,他就若无其事的走开了。
开玩笑,那两个在聊女儿家的事呢,自己再呆在那可就真的是脸皮厚到没边了。
再说了,就算自己脸皮厚可以继续听下去,可小媳妇儿的脸皮薄了,要是发现自己也在听,那可是真能把她给羞死的。
磨了好一下,他坐到一旁看着贺老爷子和贺远山下棋,要说这贺老爷子啊,下了半辈子棋,也不过是个半娄子而已。
老爷子当年是个泥腿子,年轻时还在老太太家做过工,这么多年虽说已经把字都学会了,但这文人雅士弄出的东西他学了十几年也没进步多少。
贺白在一旁看得眼热,在老爷子又输了之后把人挤开,换来一闷棍他也没当回事,兴致勃勃的就和贺父对奕起来了。
两父子都是老手了,下了半个钟棋盘上棋子也只占了四分之一。
刘婶把饭菜都做好之后来叫人,两人依依不舍的把棋子放下,约好吃完饭再来。
一顿饭在一片温馨的氛围里度过了,贺家两父子果然又下起了棋,这回老太太没再拉着夏屏说话,而是牵着她的手一起围在棋盘边看两父子对奕。
眼看着时间一点点过去,说要带着媳妇儿出去玩的贺白心思不定,被吃了两个棋后贺远山淡淡的睨了他一眼,沉声道:“静心。”
贺白:“……”
老子静个屁心个静,老子还得带媳妇儿出去玩呢,你个娶了老婆就跟没娶似的老男人能不能就放过你儿子我呀。
儿子心浮气躁的,贺远山拿着手中的棋子迟迟未落,好半响,他把棋子放下,黑棋又被吃了一颗,“静不下心今晚就陪我下一晚棋吧。”
贺白:“…!”
你丫的够狠,不就是下棋嘛,不就是静心嘛,还真当老子怕你不成,下就下,谁怕谁呀。
贺白吐了口浊气,把袖子撩起来后专心致志紧盯着眼前的棋局,盘算着下一颗棋子该落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