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天一天过,事情一件一件做。
回到了休屠后,刘珌一直在防备着孟佗对他们家人出手,却一直没有什么动静。
而让他比较疑惑的桢中城之仗,也因为天气恶劣而没有发生,孟佗只是让敦煌郡守加强戒备,自己返回姑臧。
为了避免孟佗过于清闲而来找茬,刘珌已经给王俭王利他们传了消息,让他们暗中对孟家的产业出手。
孟佗本就是商贾出身,在讨好张让,成为凉州刺史之后,经商敛财一事,也没有放弃,且利用本身的职务之便,为孟家的生意大开绿灯,打压其他的竞争对手,俨然成了西凉数一数二的大商贾,为孟佗敛财无数。
孟家商队经常往返大汉跟西域,低买高卖,其间的利益翻了几番。
其他的商队,对此不公平的竞争,也只是敢怒不敢言。
他们想要经过西凉,就得防着点孟佗,只能看着孟家商队嚣张得意。
刘珌在了解了这一些之后,就已经有了收拾孟家商队的想法了。
而见识了俄普亚那样无本的杀人越货之后,且知道这与孟佗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刘珌更是不希望孟佗好过。
在这一次运粮草去西凉,他们又被孟佗故技重施,遭遇了游匪打劫之后,刘珌准备将行动提前。
既然孟佗喜欢发抢劫杀人的无本暴利财,刘珌便也准备让孟佗尝一尝这样的滋味。
打发了王利去处理姑臧贾家跟隆顺货栈之间的合作事宜,刘珌准备在明面上给孟佗施施压。
别的小商队,或许会忌惮孟佗这个凉州刺史,但隆顺货栈却不至于。
孟佗有张让撑腰,隆顺货栈在明面上,也有刘宏董氏跟赵忠等人撑腰,并不怵张让,还能压制住张让。
这一点,足以引起孟佗的忌惮,不敢在明面上直接为难。
一旦孟佗来阴的,隆顺货栈走商的护卫,实力同样不会弱,也不怕孟佗暗中派人来做打劫的老伎俩。
只要这一条线拉好,在对付了孟佗的同时,还能拉拔一下贾家,让贾家在姑臧,在西凉站稳脚跟。
而这一来,也能够牵制住贾诩,让贾诩一旦生出异心了,还得好好地掂量掂量一番。
当然了,贾诩这人的秉性,除非威胁到他的性命安全,一般还是能够稳住的。
刘珌这么做,也是为了安贾诩的心,慢慢让这位毒士全心地效忠。
与此同时,刘珌也让王明召集了一批暗影,在孟家商队的必经之路上蹲点,寻找时机,将孟家商队的货物劫了。
更狠的,刘珌还让王礼收集孟佗和孟家商队的信息,准备去端了孟佗的老巢。
只要没了钱财支撑,刘珌倒是要看看,孟佗还能翻出什么浪花来。
没了好东西去孝敬张让,张让可不是那么念旧情的人。
在这之后,一旦孟佗还想着投机取巧,搜刮民脂民膏为己用,刘珌也会再次出手收拾,让孟佗焦头烂额,应接不暇。
吩咐好这些之后,刘珌这才起身,往前厅走去。
来到西凉已经有一段时间了,父亲母亲,还有小弟小妹都适应良好,没有什么水土不服的问题,这让刘珌也能够安心一些。
来到了前厅,父亲刘平已经忙完了公事,正陪着母亲顾薇蘅在那里品茗,逗弄着女儿刘瑈,也教导小儿子刘琋下棋。
刘珌走近一些,互相见礼之后,便坐在一边,看着小弟下棋。
方才,刘琋正拿着一颗白棋,在那里观察寻思着。
刘珌的到来,打断了刘琋的思路,这会儿因为是站着,还未坐下,看向棋局的时候,忽然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喜得他立马将白棋放下,扭转了颇为不利的棋局。
观棋不语,下棋无言,刘琋没有开声说话,但看向刘珌时那亮晶晶的眼神,正表达着他的喜悦。
见状,刘珌也是微笑着点了点头,示意小弟继续用心下棋。
只不过,想要安静,却是安静不了了。
这个时候,刚好醒过来的刘瑈,见到了长兄也在,立即扑腾着藕节般的小手,示意要刘珌来抱。
看到了小妹这个样子,刘珌的眉眼也跟着弯了起来,走近一点,便从母亲的怀中,抱过了小妹刘瑈。
看着女儿这么粘着刘珌,顾薇蘅摇了摇头,无奈地说道:“哎,瑈儿最喜欢的,还是珌儿你啊。这才多久没见,就想成这个样子了。”
听着母亲的话,刘珌低头,看向了小妹那闪着兴奋光芒的双眼,笑着说道:“母亲,小妹最喜欢的,当然还是母亲。小妹这更是想要孩儿陪她玩耍的。”
说着,刘珌取过了边上用木头削成的小老虎,在小妹跟前晃了晃,果然引得小妹咯咯咯地笑了起来。
看着大儿子在那陪小女儿玩耍,顾薇蘅的眉眼也跟着柔和了下来。
来到西凉苦寒之地,确实是比不得解渎亭,更比不得洛阳,但只要家人在一起,她没有什么是不能适应的。
而且,这些年来,有璇玑珮瑶帮着调理身体,她以前留下的毛病,也都好了,不会再如从前那般畏寒了。
即便是如今大雪纷飞天寒地冻的,她在这屋子里,有炭火取暖,并没有觉得难捱。
这一边的动静,虽然影响到了刘平跟刘琋父子之间的对弈,但刘琋还是稳住了性子,依然在那稳扎稳打,并没有浮躁冲动。
这一点,让刘珌也很是欣慰。
只要小弟学会稳住性子,今后做事,也能够周到稳妥一些。
而为了避免继续刺激小弟了,刘珌跟母亲都没有再说话,只是在边上安静看着。
而小妹,在刘珌的怀中也很是安静。
下手太小了,但刘瑈还是不住地触碰被刘珌拿着的木老虎,自己乖巧地玩着。
只不过,到底还是太小了,没过一会儿,刘瑈便开始发困了。
见状,刘珌轻轻地摇晃了一下,刘瑈便安安静静地睡着。
门外边,大雪依然在飘飞,天寒地冻。
但屋子里边,炭火在继续烧着,温暖着一家人。
这一切,让刘珌心下很是安稳宁静。
无论在哪里,只要家人安好,便没有什么是不能克服的难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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