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痒嘿嘿一笑,得意洋洋的说道:
“嫉,嫉,嫉——嫉妒吧?”
“小——小样,就,就,就知道——你,你没见过!”
吴邪一拍桌子,催促道:
“草,别卖关子了,赶紧的说说这东西是怎么回事?”
在老痒结结巴巴的叙述中,周凡和吴邪了解到。
这对六角铃铛耳环,是当初老痒在一个祭祀坑里面,从一个看起来身份比较高的粽子身上顺下来的。
老痒发现吴邪对于六角铃铛耳环,好像特别紧张的样子,就奇怪道:
“你对这玩意这么喜欢啊?那我送给你。”
吴邪摇了摇头,说道:
“不是,特娘的不瞒你说,你这对耳环不是普通的东西。”
“我现在还不清楚它的来历,但是我最近在其他的地方,见到过类似的。”
周凡用手捏住六角铃铛耳环,看到铃铛里面的空隙都被松香封死了。
周凡示意老痒注意六角铃铛上面的花纹,说道:
“算是运气不错吧。”
“你带回来的这对六角铃铛耳环,它上面的花纹。”
“和我们之前见到的,青铜铃铛上面篆刻的咒文,有所不同。”
“如果换成是我们在海底墓穴中,发现的那些青铜铃铛。”
“即便你用松香把铃铛封死了,也会有飘忽又诡异的声音传出来。”
“那么整条街上的人,都不能幸免于难。”
老痒听闻,顿时惊到手里的酒杯都掉了,震惊的喊道:
“草,是,是——是不是真的啊,吴邪?”
吴邪郑重的点了点头,捡着重点,把之前倒斗的经历快速的讲了一遍。
但是,吴邪自己也说不清楚,到底是出于一种什么心理。
有句话在他的嘴里转了好几圈,又给咽了回去。
最终,吴邪还是没有把,海底墓穴中找到的四十九个青铜铃铛,现在都在周凡手里面的这件事情,告诉给老痒。
不过即便如此,老痒也听的一愣一愣的。
过了好一会儿,老痒才吐出了一口气,羡慕道:
“本来还当我那三年牢饭的经历,能在你面前吹一辈子。”
“结果和你一比,就啥都不是了。”
老痒大发感慨了好一会儿,又神经兮兮的盯着包厢的门看了看,生怕有人进来的样子。
想了想还是有点不放心,老痒吭哧吭哧的把两个椅子拖到门口堵住。
又往椅子上面,倒扣着摆放了好几个玻璃杯。
然后老痒才走回来,表情严肃的压低声音,说道:
“跟你透个底,兄弟我这几天正想着再去一趟,干一票呢。”
“我本身条件就不好,也没怎么念过书,这又浪费了三年的时间,以后还不知道怎么办。”
“我家里又有老娘,吴邪,这个你知道,从小你就知道。”
“我们家这孤儿寡母的,我老娘她……她唯一的指望,就是我了。”
“我现在别的什么也不想了,唯一放不下的就是我老娘。”
“我就想着让我老娘好好的……以后好好的过日子。”
“我也是实在没办法……我真的是实在没办法了,才来找你的。”
“希望兄弟你能和我一起去一趟秦岭,只要倒腾完这一次,我就,我……我肯定就安安稳稳的过日子了。”
说完,老痒的眼神中,带着期待,带着希望,带着纠结,带着忧伤,带着孤注一掷的神情,一直盯着吴邪。
周凡知道老痒从这个时候就开始暗示吴邪,引导他的潜意识了。
周凡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当儿子的,到死都放不下自己的老娘,唯一的念想就是想和自己的老娘,一起安安稳稳的过日子,老痒的这种心情,他可以理解。
吴邪此时看到老痒的神态,心里也是酸酸的,说道:
“你老娘把你从小拉扯到大,确实不容易。”
“你想和你老娘安安稳稳的过日子,这很好啊。”
“但是也不必再去那种地方。”
“这样吧,你开个小买卖,捣鼓个早点摊,小卖部什么的,也能照顾你老娘。”
“你现在缺钱,兄弟先给你垫上,利息就按照银行的5折算。”
老痒摆了摆手,说道:
“现在开个啥买卖,不得往里面砸钱啊?”
“又是被人压货款,又是要囤货,又是要打广告,里面事多了。”
“还有大头的房租,我都打听过了,就我们街口的小超市,没有个几十万下不来。”
吴邪怒道:
“老痒,你特娘的看不起谁呢?我这几年也有点闲钱。”
“你统共算算要多少钱,我这就去给你拿。”
“你要是真去开个小超市,也是个正经的营生。”
“我就算手头不够,出去给你凑,也把钱都给你凑齐了。”
老痒皱着眉头,语气怪怪的说道:
“那就开个大型连锁超市吧,六百万,这还是前期投入。”
然后老痒又是幽幽的叹了一口气,说道:
“总之我就是需要这么多钱。”
“你要是拿不出来的话,就陪兄弟我去走一趟,借你的眼力给淘换淘换宝贝。”
“也不用你干什么别的,你就当做旅游了,顺便帮兄弟我捡个漏,回来什么事情就都解决了。”
“而且上次我老表说了,在祭祀坑的附近,有个大型皇族陵墓,里面肯定有宝贝。”
“再说了,吴三叔你那不是还没找着吗,那个地方保不齐就能有你三叔的消息。”
吴邪皱着眉头想了想,说道:
“你要是这么说的话,确实,几个墓里面都出现过相似的铃铛。”
“三叔这么久都没消息,我也是放心不下,哎,那就跟你走一趟吧。”
“不过,老痒你把耳环先给我,我去找人问问,看看能不能了解点相关的信息。”
“总不能跟你和你老表似的,两眼一抹黑,啥都不知道就过去了。”
老痒一听,顿时眉开眼笑的各种倒酒献殷勤。
之后趁着酒劲,就把去秦岭的事情给拍板了,定了一个月后出发。
吴邪给老痒写了张单子,让他照着把装备都给置办了。
在这一个月里面。
吴三叔仍然毫无音讯。
小哥也是没有消息。
胖子给周凡打了几次电话,他的大嗓门,透过手机,回荡在院子的上空:
“小周啊,抓紧把两处宅子都收拾好了,胖爷我这就要去投奔你了。”
“可不能光顾着你自己住的,那个两进的院子。”
“咱们四个手艺人的大本营,你也得上上心,多盯着点。”
“等胖爷我把潘家园这摊货,都清理清理,我可就整个搬过去了。”
“破家值万贯啊,胖爷我这天天清货清的,体重都掉秤了1两!”
“……”
吴邪自己则是,先托关系买了一些可以直接净化溪水的药。
这样一来,他们三个人就不用再扛着水壶,可以节省不少的体力。
之后吴邪又马不停蹄的,去找了他爷爷的一个朋友,请教了一番铃铛耳环的来路。
然后吴邪又风尘仆仆的跑了回来。
吴邪刚一回来,连口水都没来得及喝,就赶到周凡的跟前,面色纠结的说道:
“老周,我这一趟跑下来,越琢磨越不对味。”
周凡挑眉道:“哦?怎么说?”
吴邪靠在椅子上,吨吨吨的喝了半瓶水,喘了口气,才说道:
“那个齐老爷子,是本地第一代的古董商人,现在也算是个国学大师,在好几个大学里面都有客座教授的头衔。”
“我把那个铃铛耳环拿过去的时候,齐老爷子激动的,眼睛也直了,手也抖了。”
周凡提起了精神,笑道:
“这么激动?看来齐老爷子这是认出来历了?”
吴邪一摆手,表情古怪的道:
“嘿,可别提了,那齐老爷子用了好几个小时,翻了半屋子的书,你猜怎么招?”
周凡忍俊不禁的道:
“小吴你跟这抖包袱,讲相声呢?”
吴邪嘿嘿笑了一下,然后学着齐老爷子老气横秋的样子,在客厅踱步道:
“等到我都快睡着了,齐老爷子才说,‘惭愧惭愧,老头子我从来没见过这种东西’。”
周凡也是颇为无语道:
“合着半天,他也不知道是什么啊?”
“那激动个什么劲?哎也不是,齐老爷子跟咱们是两个路数的。”
“在他们眼里,从来没见过的东西,最有研究价值。”
“在咱们手艺人眼里,从来没见过的东西,不是有机关暗器,就是没人接手,可以约等于破铜烂铁了。”
吴邪嘿了一声,语气揶揄道:
“齐老爷子后来听到我想把这个东西出手。”
“他主动说可以牵线搭桥,两厢撮合,但是让我保密。”
周凡嘴角一勾,笑道:
“看来齐老爷子宝刀未老,这种掮客的活计才是他的老本行。”
吴邪赞同的点了点头,从背包里面掏出来一大摞厍国的资料,推到了周凡的面前,说道:
“齐老爷子说,根据这个铃铛耳环的工艺来看,应该是来自于夏朝到两周之间。”
“铃铛上面的花纹,很可能是来自于一个,两千年前突然消失的古国——厍国。”
“研究厍国历史的那些人,基本上都认为,厍国,是华胥古国的一个分支。”
“这些关于厍国的资料,是齐老爷子让我带回来的,老周回头你抽空也看看。”
周凡慢慢的翻阅这些书籍,忽然说道:
“你说,这个‘厍国’和山海经里面的‘川外蛇国’,是不是一回事?”
吴邪一愣,耸了耸肩,说道:
“谁知道呢,不过一说起山海经,就感觉特神秘、特带劲。”
然后吴邪指着一张壁画的照片,说道:
“老周,你看这个,厍国最重要的祭祀活动,祭祀‘蛇神树’,可以满足任何要求。”
周凡眉毛一挑,戏谑道:
“万能的许愿树?”
“许愿的人,真的很明确自己想要什么,以及要付出什么代价吗?”
吴邪有些无所谓的笑了笑:
“一般我们许愿的时候,有特别明确的想要的东西,也有无所谓的东西,还有一些……”
周凡随意的翻着资料,接话道:
“还有一些,其实压根没打算用来许愿,但是在脑子里面不由自主,不受控制的胡思乱想。”
吴邪随意的点了点头,说道:
“那是肯定的啊,没几个人能完全控制自己的脑子吧。”
“我在早点摊吃东西的时候,脑子里面一部40集的电视剧,都自编自导自演的完成了。”
然后吴邪的目光,就注视着那张蛇神树的照片,摸着下巴说道:
“我怎么越瞅着这棵树,越像老痒给画的那个树杈子?”
周凡抻头看了一眼,呵呵笑道:
“是挺像的,看来老痒的画画水平也没那么次。”
两天后。
周凡,吴邪,老痒,躺在长途卧铺汽车上面,嗑瓜子、啃鸭脖、嚼鸡爪。
吴邪无奈的叹了一口气,颓然的说道:
“我啥时候,才能跟三叔似的那么有面子啊?”
“带着一堆干活的家当,也能直接坐飞机。”
“这长途车,一会儿上高速,一会儿下高速,又在山沟沟里面,没完没了的转来转去,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长途卧铺汽车一路走走停停,磨蹭了很久,总算是到达了西安。
三个人随便找了个小招待所凑合了一晚。
夜里,老痒撺掇着去逛夜市吃点好的。
三个人一进入夜市步行街,就一路从街头吃到街尾。
逛累了,老痒又嚷嚷着没吃饱,夜市步行街人太多,挤的人吃都吃不踏实。
三个人又顺着路边,找了个人不太多的大排档撸串。
周凡专心吃烤串。
吴邪和老痒一边吃,一边用当地人听不懂的南方口音,有一搭无一搭的聊着明天倒斗的事情。
聊着聊着,边上的一个老头径直走了过来,定定的站到了他们的桌前。
(求收藏!求票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