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允等人的情况稍好一些,但面对弥漫天地的沉重气机,也是双腿发软,步履艰难。
他们打量着四周气势骇人的将士,心头震惊无比。
“这才短短月余,董卓怎会练出如此精兵强将?”
“完了,董卓有如此精兵,单凭吕氏兄弟如何会是董卓的对手。”
“哎,董贼势大,这可如何是好啊。”
王允之谋,远不是一人两人的谋划。一些知道情况的朝中重臣心头沉重,此时不免多了些许的叹息。
不过董卓的实力虽然超乎之前的预料,但他们丝毫没有改变原计划的打算。
因为在他们的计划中,李昊与吕布本就是两颗给董卓制造麻烦的棋子。
哪怕董卓的实力超出预料,但只要李昊两人能给董卓带来麻烦,为反董联盟争取到更多的时间与机会,对他们来说就已经足够了。至于现在的意外,无外乎是李昊两人能给董卓带来多少麻烦而已。
至于两人的生死,他们确是顾不上了。
太傅袁隗不动声色地看向王允,两人四目相视已是了然了对方的念头。
计划照常进行!
宴会的具体地点在大营的校场,周围有白色帷幔组成的围墙。
当诸多重臣来到校场的时候,董卓满脸笑容地迎了上来。
他眼睛微眯,昂首挺胸斜睨众人,大笑道:“诸位请,宴会简陋了些,还请不要见怪。”
众臣神色僵硬,纵然不满董卓的轻慢态度,可在见识了西凉军的强大彪悍之后,纵然平日总喜欢与董卓唱反调的太傅袁隗,也不敢多言。
董卓见此,更是高兴万分。
他眼睛微眯看向群臣后,寻找着今日的主角。
董卓已经迫不及待想要看到李昊惶恐不安的神色,幻想着他对自己俯首称臣的场景。
骄阳高悬,驱散了天地间的寒意。
时间已经快要到宴会正式开始的时候,可宴会的主角却迟迟没有到场。
李昊也好,吕布也罢,都没有应邀前来。
董卓高坐上方主位,下方两侧坐满了朝中重臣。
他的脸色从开始的期待与得意,变成了毒蛇般的阴沉。
董卓斜睨李傕等人,眼中充满了质询与恼怒。
早在计划之初,李傕等人就拍着胸脯保证李昊与吕布肯定会到场。
可现在时间都快过了,两位主角却连一个到场的都没有。虽说朝中重臣来了七七八八,就连平时与他作对的诸多大臣,也被西凉军强悍的威势震慑地瑟瑟发抖。
但董卓摆出这么大的阵仗,可不是为了对付朝中无用的腐儒。
对他来说,这些人根本不值得自己如此。
只需几个骁勇的西凉健儿,就足以让他们俯首称臣,又或者永远无法再与自己作对。
董卓之所以摆出这么大的阵仗,是为了洗刷西凉军被李昊以一千司隶校尉部缴械的耻辱。是为了让李昊在自己面前俯首称臣,展现他董相国的强大威势。
李傕感受到董卓的目光,心不由猛然一紧。
他额头隐现冷汗,又感到疑惑无比。
以自己给吕布送去的东西,他定然不可能忍得住才对。到底出了什么变故,为什么吕布会没有出现?
在李傕原本的计划中,打算先引诱吕布到来,然后以吕布逼迫李昊不得不到。只是现在计划的第一环就出现了意外,着实让李傕有些错愕,还有些紧张。
不过他到底不是蠢人,早已经有了第二方案。
李傕不动声色地看向文武百官的末尾处,一位面容俊朗的年轻人与一位面容普通的中年人眼睛微动,表示了解。
年轻人站起身来,大笑着对董卓拱手拜道:“小人常闻并州吕狂人如何嚣张跋扈,目中无人。今日才知这些不过是街头妄言,此人连相国大人的邀请都不敢来,定是徒有虚名之辈。”
中年人摇头笑道:“智言此言差矣,相国大人的威名天下谁人不知。你以区区吕狂人与相国大人相比,可是大大的不该。”
年轻人满脸恍然,赶忙躬身拜倒,惶恐道:“下官知错,还请相国大人赎罪。”
两人一唱一和,让董卓也愣了一下。
不过他很快反应过来,脸上的阴沉顿时消散,满脸开怀的笑容。这两人说的有理啊,吕氏兄弟不敢前来,可不是怕了自己?
虽然不能看到那小儿跪地求饶的场面有些可惜,但从今以后谁还敢说我董相国害怕那黄毛小儿?
董卓大悦,就连看两人的目光都多了些难得的温和,高兴道:“不知者不怪,你且起身说话。”
年轻人闻言,满脸喜色。
其他人见此,大多面露嫉妒之色。
“吕氏背主小儿往日狂傲无人,今日连相国大人的面都不敢见,实属无胆鼠辈也。”
“下官以为,吕氏小儿不尊相国大人之令,当严惩不贷。”
朝中虽有忠骨,但更多的还是墙头草,否则董卓如何能够把持朝政许久。众人见此,纷纷满脸谦卑的拍起了马屁,将本来不悦的董卓哄得笑颜逐开,心中那个美啊。
他只感觉纵然李昊两人未至,今日这场宴会也已经值了。
董卓满脸笑容,不满地哼道:“吕氏小儿胆敢如此怠慢本相国,来日定当严惩。”
“相国大人英明。”
“相国大人威震四海。”
众朝臣纷纷起身恭维,就连王允都挂上了虚假的恭敬笑容,说起了违心的恭维话。唯有朝中重臣袁隗等人脸色难看的哼了一声,没有给董卓面子的兴趣。
就在此时,校场外突然传来一阵高呼:“司隶校尉部别驾从事刘善前来拜见相国。”
场上瞬间安静下来,众朝臣面面相觑,满是疑惑。
司隶校尉部别驾从事?
不应该是司隶校尉与吕布将军前来吗,怎么来了个司隶校尉部的别驾从事?
董卓眉头微皱,高声道:“带进来。”
不久前,并州军大营。
李昊与吕布坐在营帐内,身旁有高顺等人作陪。
吕布满脸怒色,右手紧握精致的青铜酒樽,硬生生在青铜器上捏出了清晰的手印。
他大口喘着粗气,眼中凶光骇人,不满道:“知节为何要拦着为兄,李傕小儿欺人太甚,竟敢以女人衣服来羞辱为兄。若不给他个教训,为兄日后还有何颜面出去见人?”
李昊微笑着,缓缓说道:“大兄且安心等待片刻,我已为董卓准备了一份大礼。大兄今日受到的屈辱,来日当让李傕等人百倍偿还。”
吕布心中不悦,但李昊亲自劝阻,又不忍为这点事情闹得兄弟反目。
他闷闷不乐地灌着酒,瞪着慑人的虎目直勾勾地看着李昊,仿佛要以这种近乎小孩赌气的举动来谴责他。
李昊心中好笑,倒是颇感亲切,道:“我的人应该快把礼物送到了,大兄可有兴趣去营帐外一观。”
吕布有些疑惑,不知李昊到底卖什么关子,但见他如此自信能让自己找回颜面,还是应了下来。
他到想看看,李昊能玩出什么花样。
两人走出营帐,李昊带着吕布来到并州军大营不远处的小山头。
立在山巅,能够看到两里外的西凉军大营。不过因为距离较远的缘故,纵然是以吕布的修为,也只能看到远方延绵如云海的营帐,看不清其内具体的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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