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发榜的时间,那真的是人山人海,外加人海人山。
虽然还没开始贴榜单,但是这些举子天黑没亮就开始在这里等待了,毕竟这件事关乎他们的一生,能不能改变命运就要看这一次了。
成功了便可庙堂之高,在下与诸位大人一起登台。
失败便是庙堂之远,吾同诸位贤弟共同寄情山水。
没人在这个时刻会有其他的心思,就算是京城第一大酒店开封菜的饭菜也不香了。
就在贡院前面的一个茶馆里面,一个身穿丝绸华服的男子手里把着折扇对着自己死命的扇了起来,不知道为什么今日的天气如此之炎热,真的是要热死个人啊。
“叹!怎么还不回来!真的要气死了!该死的小仆!让本少爷等了这么久!”华服举子手里的折扇摇的更快了,恨不得就给手扇成电风扇一样。
“少爷,少爷,您最喜欢的皮蛋瘦肉粥,还有这个尊贵豪华手抓饼买回来了!”一个青衫小仆打扮的少年,手里攥着开封菜的外卖纸袋子兴冲冲的跑到了他的面前。
小仆跑的很快,恨不得双腿变成飞毛腿,他已经用最快的速度赶了回来,只是希望自己的少爷可以趁热吃上他最喜欢的,这个手抓饼要是再等一会可就不酥脆了呢。
就在小仆等着少爷夸奖两句的时候,等到的却是他的少爷的一个折扇敲击在头上。
“看看这都什么时间了,也不知道快着点的!耽误了看榜怎么办,我都说了不饿你偏要去买。”华服举子神态焦急的说道。
“是是,少爷小的不敢了,小的下次一定快些。”小仆低着头有些委屈,他已经用了最快的速度了,从这里去开封菜再加上等待制作的时间,他也就用了半个小时,记得出去的时候茶馆的时钟是六点半,现在才七点多一点了。
“少爷您快点吃吧。”小仆把东西摆好在这个华服举子的面前然后站在身后。
华服举子看着面前的摆着的尊贵豪华手抓饼,焦黄的外表,酥酥脆脆,里面还卷着黄白分明的简单,还有那红色的美味的香肠,切的薄薄的熏肉,白色黄色的酱料?还有几片翠绿的菜叶?红色的虾仁最是好吃,虽然很嫩但是咬在嘴里还有一股子脆劲?真的妙啊。
往日看到这些早就胃口大开食指大动了?可是今日不知道为什么一点也不香了呢,真的是一点胃口都没了。
“哎.......”华服举子把桌子上面的东西往旁边一推。
“算了今日本少爷实在是没有胃口?这些都与你吃了吧,且不可浪费粮食啊。”华服举子眼睛盯着窗户外面的贡院?他此时的心思可都在对面呢。
“谢少爷!”小仆眼睛笑的都要看不见了?他这位少爷最好了,每次吃好吃的都有自己的一份,不像三少爷每次都是自己吃独食,跟着他的那个书童就没吃过他们家少爷的给的东西。
“七弟!你怎么又给下人吃你的东西?不知道尊贵有别吗!”就在这个时候一个故作威严的声音想起。
华服举子一见到来人连忙起身半鞠着身子好像在等待训话。
“三哥您请坐。”
华服举子连忙把来人请下就坐。
“嗯。”来的这个三少爷举子嗓子里面出了一声?然后坐在板凳上,看着桌子上的吃食皱了皱眉头,手里的折扇指着面前的东西。
“把这些拿下去扔了,休要在这里碍了我的眼。”
“三哥。”看着这些食物被三少爷的仆人给拿走扔了,这华服举子主仆两人都心疼的不得了。
小仆更是在心里把这个三少爷给骂了无数遍?多好的吃食啊就这么的扔了。
而这个七少爷的华服举子也是在心里可惜不已,那可是上好的粮食?怎么可以如此的不珍惜呢。
他原本是一个家族的庶子,母亲只是一个没有什么名分的女人?生出他以后便被大奶奶赶出了内院,独自带着他生活?日子过得清苦但是也能生活。
随着长大渐渐的华服举子明白了?为什么大房所生的三个儿子还有两个女儿可以高高在上?而自己同样叫他父亲,却得不到正眼相看。
因为他是庶子,在这个世上庶子是卑贱的,甚至不如平民家的孩子,父亲也根本不会在意他的死活,只是给了她母亲十几亩地便再也不管了。
所以想要出人头一定必须读书,而且一定要过科举。
为此他母亲白天种地,晚上对着冒黑烟的油灯缝补衣裳,就是为了给他买书。
皇天不负有心人啊,他过了府试连接又过了乡试。
他中举了,在家里的地位陡然变化,粗布衣服变成了锦衣华服,而且不穿还不行。
平日里连正眼看都不会看他的父亲也会对他说几句话了,甚至吃饭他也能上主桌。
一门两举人,这在当地简直就是一方佳话。
但是他还是明白,他就是庶子,虽然能上主桌,但是父亲还有外人眼里他根本不重要,只是因为举子的身份而已。
每每全家在一起吃饭,桌子上都是大房的几个子女在一起欢声笑语,而他只能默默的坐着,偷偷的乘着别人不注意夹一些好菜塞进衣服的布袋里面。
因为母亲只是一个没有名分的女人,父亲不会允许母亲来进入其中,所以他便只能想着带些好的给母亲尝尝。
不过藏的时候可得小心了,万一被人看到了,尤其是这个三少爷看到了,那可就不妙,每次他看到都会禀报父亲,然后受到一番说教。
尊卑有别,他母亲那种身份的人不配吃他们吃过的东西。
甚至大房还对他说,你身体流的是家族的血脉,你能中举也正是如此,但是你母亲只是一个下贱人儿,以后不得有来往。
华服举子很失望自己中举了还不行吗,那就再考会试吧,他就不信做了官这主位之上就没有他母亲的一席之地!
不!我还要我母亲坐最好的位置!让大房知道我母亲才是最尊贵的!
所以华服举子尤其的紧张,母亲这些年太辛苦了,身体又有重疾,大夫说时日恐无多了。
千万莫要,子欲养而亲不待啊!
我一定要母亲坐上那主位,一定一定要母亲堂堂正正得说话!
华服举子抓着扇子的手已经开始发白,扇子那骨架也已经变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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