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9年11月14日,鄂木斯克至托木斯克的西伯利亚铁路段,数十辆列车如同蜗牛一般顶着零下三十度的严寒向东开去,与此同叶,铁路沿线,还有无数的背着大包小包的逃亡人群,或步行或坐着狗拉,马拉车跋涉在雪地当艰难前行。
“还有一百多公里,即将越过鄂毕河,过了鄂毕河也许我们就安全了。”高尔察克对着身边的内阁总理佩佩利亚佐夫叹道。
这一行大迁移队伍正是高尔察克的俄临时政府组织的百万大撤退军民。
俄国十月后,原沙皇俄国黑海舰队司令亚历山大?高尔察克纠集沙俄军队的残部,组织反苏武装,在英国的援助下,在西西伯利亚的鄂木斯克成立了独立政府。但军事行动数度失败,最终托博尔斯克一战,高尔察克的精锐主力大部丧失,高尔察克已经没有信心守住临时都鄂木斯克,便有向东方撤退,向英美,向阿拉斯加求援的打算。
1919年11月初,鄂木斯克即被红军攻占。为了保存实力,高尔察克决定率部横穿数千公里的西伯利亚,逃往贝加尔湖,在那里寻求阿拉斯加的支持,以求东山再起。
跟随高尔察克的军队有5o多万人,还伴随着75万反对布尔什维克、留恋沙皇的流亡者,其主教、僧侣及修女等占了27万;此外,贵妇人和她们的孩子共有2o余万人。
但这12o多万浩浩荡荡的逃亡队伍,还藏有一个惊人的秘密———价值5亿美元的5oo吨金块,这是高尔察克收集的军费,分装在28辆武装押运车。
鄂木斯克的冬天平均气温为零下22c。125万大军在高尔察克的带领下踏上了数千公里之遥的征途,零下二十几摄氏度对于生活在俄罗斯欧洲部分的人来说也并不稀罕。
可是此时的高尔察克队伍还不知道,灾难即将来临,高尔察克为了掩饰他那5oo吨黄金的存在,是同运金队伍一同出的,也就是最后一个离开鄂木斯克的。
此时的先头部队刚刚越过了鄂毕河,即将到达托木斯克,而高尔察克此时却刚刚离开鄂木斯克两天,距离鄂毕河还有一百多公里,但此时他的心,并没有预料到灾难,他心此时更想知道,在等待的是阿拉斯加方面的最新答复。
此前的接触让高尔察克很不满意,他虽然败了,但他还有资本,还有能力东山再起,只需要一点点支持。可是阿拉斯加人的答复只是同意给他划定一块自治区,自治区政府主席,哼,根本没有主权的政府主席与他们国内的省市长有何区别,自治区与阿拉斯加下属的省市又有何区别。
他知道只要他一答应,也许他再不用担心了,也许从现在开始他就不用再担心安全了,但同时他也知道,只要他一答应,他所代表的俄独立政府也从此不复存在,带领俄罗斯重新崛起的愿望也从此破灭。不只东西伯利亚,远东,很可能未来的自治区也同样将真正的成为阿拉斯加的领土。
他原意付出5亿美元的代价,只希望阿拉斯加立即出兵接应,并为他们阻挡追兵,并在未来为他们提供经济军事援助,助他击败苏俄。五亿美元,实际上就是他那5oo吨黄金。这已经是他现在唯一的筹码了,他希望这五亿美金可以打动阿拉斯加人。更改条件,将自治区划为独立政府的主权领地。而除此之外的鄂毕河以东土地他都愿意暂时由阿拉斯加托管。
这个条件已经不可谓不丰厚了,但他心里还是没底,阿拉斯加与英美等国不同,他们在俄国境内有数十万大军,就算没有他高尔察克,只要阿拉斯加愿意,他们也能够夺取更多的领地。
“阿拉斯加在北西伯利亚的军队已经于半个月前就越过了叶尼塞河,目前其前锋第师已经即将到达托木斯克上游的科尔帕索夫,只是贝尔湖的阿第八集团军还被阻在伊尔库茨克,英法等国似乎并不愿意将贝加尔湖以西让给他们。”佩佩利亚佐夫道。
高尔察克皱了皱眉:“那么英国人,法国人,美国人又是什么态度。他们原意给予我们支持吗。”
高尔察克当然不想吊死在一颗树上,毕竟就算阿拉斯加同意给予他们支持,也必须越过贝加尔湖区,若英法等国不同意,他也无法取得太多支持。
不过在阿拉斯加拒绝他独立一国的条件后,高尔察克又改变了策略,想要双管齐下,看看要拉斯加与英法等协约国方面哪一方可以给他更大的支持。
“将军,也许,我们根本就不应该指望英法等国,就算他们愿意继续给予我们支持,以他们在西伯利亚的实力,根本起不了太大的作用,而且,而且……。”
“说下去。”高尔察克看佩佩利亚佐夫吞吞吐吐的不由皱眉喝道。
佩佩利夫佐夫有些不确定的道:“据情报部门反应,捷克军团头目日盖达,哥萨克头目谢苗诺夫,还有法国将军热南都先后与当地的孟什维克及社会党政权有接触,而此前我们都知道,英法美等协约**队已经打算从西伯利亚撤退了,现在他们与当地的党政权接触,很可能有什么阴谋,要知道我们的5oo吨黄金虽然保密,但阿拉斯加能够知道,以英法等国的能力,他们也完全可能知道。”
“你是说,他们会出卖我们,谋夺这5oo吨黄金?”高尔察克脸色很不好看,他知佩佩利亚佐夫为何犹豫了,他们的情报能力并不强,这个消息是否确定,他们接触的内容是什么,高尔察克临时政府根本摸不清楚,若属实,则无疑高尔察克绝对不能再与英法接触,只能希望阿拉斯加可以放宽条件,而且他们还要防备英法等协约**队。若不实则还有更多希望,但以他们的情报能力,到底属不属实可不好确定,他们赌不起。
佩佩利亚佐夫看了高尔察克一眼,心里不由叹了一口气,将军虽然是一名天才的学者,优秀的军人,却不适合做一个政治家,以协约国现在在西伯利亚的尴尬地位,他们怎么可能再在这里呆下去,他们不想呆下去了,又怎么会给临时政府更多支持,反而若他们表示愿意支持才可怕,很可能就是有什么阴谋。
当务之急的,是必须取得阿拉斯加的全力支持,有了阿拉斯加的支持,以西伯利亚协约**队数量和当地孟什维克政府的实力就绝对不敢再打临时政府的主意。
这个消息不管属不属实,其实都没必要弄清楚,除了阿拉斯加,没有人可以真正帮助到他们。
“应该属实,否则为何英法捷军队要阻止阿拉斯加军队经过伊尔库茨克来接应我们。”佩佩利亚佐夫看到高尔察克犹豫不决,不得不干脆将这个他也不知道属不属实的消息确定下来。
为了加强说服力,他想了一下又道:“将军,最起码阿拉斯加人在接到我们的求援后,就已经立即出兵,而英法捷军队却至今还没有任何动作,论距离,他们若真的愿意帮助我们,也许现在我们已经会师了。”
高尔察克脸上神色变幻,好半天才道:“可惜,阿拉斯加人的条件太苛刻了,他们虽然出兵,但本质却不一定是要帮助我们。”
佩佩利亚佐夫对这个看法倒是没有反对,沉默半晌,好半天才道:“可是我们没有选择。”
高尔察克叹了一口气,有些心灰意冷的挥了挥手道:“暂时先这样吧,命令部队越过鄂毕河后,立即沿河布置防线,也许阿拉斯加人放宽条件也说不定。”
暂时也只能这样了,佩佩利亚佐夫没有再说什么,也叹了口气,点了点头出去了。
高尔察克和佩佩利亚佐夫抱了最后一线希望,可是谁也没想到,当天晚上气温骤降,出时的零下距鄂木斯克以东1ooo多公里的托木斯克小城———这场灾难开始的地方,也许他会成为这一年地球上最冷的城镇。高尔察克甚至不知道,在11月13日,当鄂木斯克的气温还在零下三十多度时,托木斯克就已经降温到零下四五十度,现在陡然降到零下6o度,对他们来说是一场真正没有任何防备的灾难,他们没有准备,也没有能力准备好应付这场奇寒。
凛冽的寒风吼叫着,暴风雪像拉锯一般刺在身上,给有史以来罕见的大迁移人群带来了难以形容的苦难。没过多久,无边无际的西伯利亚的雪原上,冻僵的人、丢弃的雪橇、冻死的马匹,连同死尸和四周永远也下不完的雪,铺满了西伯利亚的道路。
而此时距离他们北面不过两百公里的科尔帕舍夫,已经攻克这里的阿拉斯加军队并没有南下的准备。他们同样在应付这场突如其来的奇寒。在这一刻,百万军民无比虔诚的寄希望于上帝,只有上帝才能够帮助他们。
“将军,不能再走了,在城市里毕竟还有部分希望,在野外,我们只能成为冰块。”第二天接到高尔察克继续出的命令,佩佩利亚佐夫就冲进高尔察克的房间里,急切的大吼道。
“不走,不走能够怎么办,在这里,我们没有任何办法度过这场严寒,只有向前,向前,到达贝加尔湖区,甚至到达远东,只有那里才有我们需要的服装,粮食。在这里,我们最终也只能成为冰块。我们在这里呆了五天,粮食衣服都越来越少,再呆下去,也许我们更不可能到达贝加尔湖区。”高尔察克双手抱肩,即使坐在碳炉旁边,他仍然能够感受那股直刺心脏的寒气。
佩佩里亚佐夫嘴里呼出的白气似乎跟下米粒雪一样,刚从嘴里出来,就凝结成冰,落在地上。
佩佩利亚佐夫无奈之下也凑到碳炉旁,哈了几口气,觉得稍微暖和一点了才对着高尔察克道:“将军,这样下去,即使我们到了贝加尔湖区还能剩下多少人,到时我们又有什么资格跟别人谈条件,至少现在,我们还有五十万大军,还有5oo吨黄金,我们还在鄂毕河,只要有补给,我们能够守住鄂毕河,我们还有讨价还价的余地,有一个自治区总比什么都没有更强。”
高尔察克犹豫了半晌,这个突如其来的严寒几乎摧毁了他最后一丝希望,他也知道,在这种天气下行军,也许用不了一两个月,12o多万人还能剩下1o分之一就要感谢上帝了,可是正如佩佩利亚佐夫所言,到时那点实力又有什么用呢。
高尔察克此刻是真正有些心动了,只是嘴巴张了半晌才无奈的道:“可是,现在这种天气,就算我们答应阿拉斯加的条件,他们也不可以再长途行军来接应我们了,衣服粮食甚至都没有办法运过来,这里可是有12o多万人。”
“可是苏俄军队也不可能冒着这样的奇寒再来追击,不是吗。你们还有希望。”正在这时,门面响起了一个宏亮的声音。
是无比熟悉流畅的俄语,可是听口气,却不像是自己部下。
厚厚的木门被推开,一股寒风呼啸着从推开的大门外吹进来,让高尔察克和佩佩利亚佐夫都不由的一阵颤抖。
抖动了两下身子,高尔察克和佩佩利亚佐夫这才抬起头来看向门外,两个身上穿着厚厚的皮大衣,连脸都包得严严实实,只露出眼睛嘴巴耳朵,看上去像是两头大棕熊。
这两个人进来也来不及介绍了,双双蹲在碳炉前面烤暖了身子,右边一个看上去高大很多的棕熊才对着高尔察克两说道:“这位是第八集团军政治部主任路远成将。我是博斯科夫,阿拉斯加国民卫队第二联队副联队长兼第五总队少将总队长博斯科夫,呃,也许你们听说过我另一个职务,前俄罗斯第十七师上校团长。”
“博斯科夫!”高尔察克和佩佩利亚佐夫都愣了一下,好半天终于想起来了,脸色很不自然,以高尔察克的身份,对于当初的一个上校团长本来不应该有什么印象的,但谁让这个人是科雷马河战役第一个带领部队向阿拉斯加军队投降的呢,当时驻守洛帕特卡角的第十七师,在师长,代理师长先后被扣押及逃跑后,由眼前这个博斯科夫暂代最高长官,没想到当时第十七师仅仅抵抗了半个多小时,还有一万余人的情况下就举军向阿拉斯加投降了,当时俄临时政府还以叛国罪布了通缉令。而高尔察克当初是第一个宣誓向临时政府效忠的前俄军官,自然对于博斯科夫这个临时政府布了通缉令的前俄层军官有了一点印象。
只是虽然心里有些瞧不起这个博斯科夫,但眼下,他的处境却不太好,弄不好未来他的名声也比博斯科夫好不了多少,又有什么资格睢不起人家呢。
再说以他现在的职务来看,这个博斯科夫看样子还是很受重用的,虽然进入了是国民卫队这种阿拉斯加第二层次的正规军,但终究是少将,担任的是正职,对于阿拉斯国国民卫队的编制高尔察克当然是有所了解的,不以班连营为单位,而是分别以小队,分队,队,支队,大队,总队对应班排连营团师,而联队编制则不是固定的,而防区或战时编制而定,有时两三个总队组成一个联队,有时可能四五个总队组成。基本上人数在三到万人之间,顶得上半个集团军的人数了,而阿拉斯加的国民卫队虽然比不得野战军,但纯以实力和装备而论,却绝对不会比一般二流国家的主力部队差,比他手下那五十万乌合之众更是只高不低。
博斯科夫担任副联队长又兼一个总队的正职,手下也就有一万多士兵直归他率领,以他的降将身份,能够担任正职就表明他在阿拉斯加还算受重用了。未来必然还有上升的机会,他还真的没有太多资格瞧不起人家。
至于路远成,高尔察克当然也是听说过的,阿拉斯加新晋上将,第八集团军排第三位的实权人物,自然小瞧不得。
高尔察克和佩佩利亚佐夫心思迅转动,当然明白了这两人的来意,心里又有些期盼,望向路远成和博斯科夫。
路远成看到两人目光,用不算太流利的俄语说了两名久仰的客套话,便直入主题,从厚厚的衣服里面掏了两张印刷精美的东西递给高尔察克。
路远成的俄语不太流利,所以一旁的博斯科夫则与此同时说道:“将军阁下,这是由总统亲自签的委任状。”
高尔察克接过来一看,居然还是俄双语的委任状,最上面一张写道:任命为阿拉斯加共和国东俄罗斯自治区政府主席此状。落款为阿拉斯加共和国总统叶德,阿拉斯加国务卿叶枫。1919年11月17日。
再翻开下一张,却是写道:任命为阿拉斯加国防军东俄罗斯方面军总司令,并晋元帅军衔此状。落款为阿拉斯加共和国总统、军事委员会主席叶德,阿拉斯加军事委员会副主席、国防部长叶枫。1919年11月17日。
两张任命状落款稍有不同,代表的是两个任命的成份不一样,前一个是政府职务,后一个是军事职务。从日期来看,仅仅五天,只怕也只有阿拉斯加才有可能这样快的将费城签的委任状送到这里。
“为何没有名字。”高尔察克此时先还没有确认自己接不接受这个任命,倒是被两张任命状的空格吸引了。
博斯科夫看了路远成一眼,路远成点了点头,博斯科夫然后又深有意味的看了一旁的佩佩利亚佐夫道:“如果将军阁下愿意接受这个职务,可以亲手填上你的名字,如果将军阁下不愿意,那就就此作罢,将军自己保重。”
高尔察克虽然不是什么出色的政治家,但博斯科夫的话里话外透出来的意思,他不可能听不出来,他身边的佩佩利亚佐夫的眼神更是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只是很快就掩饰起来了。
只是他一言不,反倒让高尔察克注意了一下,看了佩佩利亚佐夫一眼,心里暗叹了一口气,一个小小的空格,却将自己逼上了绝路,如果他不填上自己名字,上面就随时可以出现别人的名字,比如佩佩利亚佐夫,或者他部下某一个声望不错的将军或内阁部长都有可能。
他可以撕掉这两张委任状,但是又有什么用呢,阿拉斯加随时可以再签十张,百张这样的空格委任状出来。而且高尔察克很怀疑,可能他下面那些将军,部长也都知道这个消息了,只需要一个消息,就足以引起不知道多少野心家的心思,如果是以前,他也许还可以认为,不会有太多的人对一个阿拉斯加自治区的政府主席或方面军司令做出夺权的举动,毕竟他们自己代表的是一个国家临时政府,而自治区,方面军充其量也只是阿拉斯加这个国家下面的一个机构,一支军队组成罢了。
可是现在却不一样了,军心涣散,而且又突遇这种极寒天气,每在冻死无数,若按高尔察克的决定,未来不知道有没有可能留下命来,还谈何国家,如果可以成为阿拉斯加自治区的政府主席,挂上元帅军衔,统帅一个方面军,这已经是天上地下的待遇差别了。高尔察克甚至闭上眼睛就能想到,消息一旦传开,就会有无数的部下端着枪把自己送入地狱来保证他自己的前途,自己的生命。
高尔察克刚闭上眼睛,立马就睁开了眼睛,闭眼的那一刻他仿佛看到了血红的天空,看到自己倒在了茫茫雪地之,成为一座无人观望的冰雕。
高尔察克睁开眼,心里不自觉的抖动了一下,又不由一阵绝望,他终究不是一个合格的政治家,他斗不赢阿拉斯加的那些狐狸。他们仅仅一个空格委任状就可以将自己的所以退路堵绝。
内心挣扎了一下,高尔察克才想起什么似的对着路远成道:“路将军,如果我接受你们的条件,你们有什么办法可以保证我们的安全,保证我们度过这样的寒冬。”
佩佩利亚佐夫也同样很关心这一点,闻言看向了路远成和博斯科夫。
博斯科夫翻译过后,路远成笑道:“高尔察克将军,你不用怀疑我们的能力,只要这个委任状上签上你的名字,三天内你们就将看到粮食,看到厚厚的皮毛大衣,不过这次运送的补给,你们是需要付出代价,也就是5oo吨黄金,但你们不用担心以后的安全和生存,因为在此之后,你们也是阿拉斯加的一部分,粮食,补给,装备你们都不用担心,未来东俄自治区还会有国家投资,展交通,展经济,会有工商业,会有农业,会有更多的黄金。”
“可是这样的天气,飞艇、飞机应该没有可能,那就只有铁路了,据我所知,你们的第八集团军还被阻在伊尔库茨克。”佩佩利亚佐夫紧接着马上问道。高尔察克更是紧盯着路远成,虽然从伊尔库茨克到托木斯克有一千多公里,若是火车运输,三天时间足够了,但伊尔库茨克相阻,他们除了飞,火车是不可能开出的。
路远成闻言怀着强大信心道:“这一点你们完全可以放心,数万协约**队对于我们来说不算什么,孟什维克政府更是跳梁小丑,只要你们成为阿拉斯加一分子,为了救援我们自己的领地,自已的人民,他们还有什么资格阻拦我们,若他们一意阻拦,我阿拉斯加大军不介意让他们认识一下我们的能力。”
听到最后一句,高尔察克和佩佩利亚佐夫心里一跳,同时也感受到了阿拉斯加的决心,这句话的意思很明显,若英法捷军队和孟什维克政府还要阻拦,阿拉斯加大军是不惜开火一战的。
不过高尔察克也知道,真的惹到阿拉斯加要开火,不过数万人的协约**队绝对会临阵退缩,现在贝加尔湖有多少阿拉斯加军队,除了第八集团军,二十万余人的国民卫队也到了乌兰乌德一线。真要开火,可以顷刻间让伊尔库茨克的协约**队化为飞灰。
高尔察克和佩佩利亚佐夫互相看了一眼,最后佩佩利亚佐夫按捺下心里对权利的渴望,暗叹了一口气,对着高尔察克点了点头,高尔察克这才从怀里掏了笔来,准备在空格上签上自己的名字。
没想到这时,路远成却示意他等一等,在高尔察克和佩佩利亚佐夫两人疑惑的眼神注视下,路远成笑道:“在此之前,我想有必要重述一遍东俄罗斯自治区和东俄方面军的职权和组成。”
高尔察克和佩佩利亚佐夫愣了愣神,心里又有了一些担心,难道阿拉斯加还要增加条件。不过此前的条件没有形成合约,只是口头的,现在的确很在必要再听路远成确认一次,若条件越苛刻,这委任状不签也罢。
这时路远成又成口袋里掏了一份件,递给高尔察克道:“为免日后产生不必要的争执和麻烦,这份密约需要将军阁下仔细看清楚了,关于东俄罗斯自治区,是有别于行政省市和海外领地的第三种行政治理方式,对于我们来说也是第一次,所以需要做出明确规定,即阿拉斯加共和国享有主权,国防,军事,外交由国家负责,自治政府每年以税收的2o上缴国家,除此之外,自治区政府享有行政,民事,财政等自治权利,但其各项法律制度须不得违背阿拉斯加宪法与其他基本法律法规。自治区政府脑除第一任外,此后可由自治区议会选举产生,但须由央确认后任命方可正式上任,自治区下级市县级行政脑也需由自治区报央认可任命方可任职。”
说完路远成看向高尔察克,高尔察克考虑了一下,又看了看那份件,上面关于自治区的权责很详细,包括路远成没说的一些内容,像自治区主席为俄罗斯族,央不会从其他省市调俄罗斯族入自治区参选都有明确说法,这个高尔察克还是很满意的,若主席人选不为俄罗斯族,还有什么资格称为东俄罗斯自治区。对于财政税收,虽然不能完全自主,但只要上面不插手,只须付出2o倒也算不错了。现在的高尔察克不具备对此讨价还价的能力。
高尔察克看完这一款后点了点头,表示没有什么反对意见。
路远成微微一笑,看到高尔察克又往下看去,他便说道:“接下来关于东俄罗斯方面军的组成有三个要点希望将军阁下特别注意,一,东俄罗斯方面军为阿拉斯国国防军序列,受阿拉斯加军事委员会管辖,一切待遇,军事法规与阿拉斯国国防军等同。无任何例外。二,东俄罗斯方面军的组建由自治区政府与国防部共同负责,人数限定为三十万人以内,分三个集团军,集团军编制,装备与其他集团军同例,其人员构成与阿拉斯加其他军队应无太大差别,俄罗斯族比例应控制在4o以下,除方面军总司令必须为俄罗斯族外,其余各级军官根据需要由军事委员会任命,但该方面军和平时期只驻守东俄罗斯自治区或周边省市,不会调离至其他偏远地区,战时也仅负责东俄及周边地区,不会调离至其他不相关地区参战。三,现有五十万军队除精选入东俄罗斯方面军外,余部可选青壮年组成东俄罗斯国民卫队,职责与领导方式与阿拉斯加国民卫队相同,其驻守地也仅限于东俄,人数不得过五万人。其余预备役制度应完全遵守阿拉斯加预备役制度。”
路远成说完,高尔察克与佩佩利亚佐夫两人也看完了那份件,与路远成所说没有差别,不过对于这些条款,特别是第二个条款,高尔察克却皱起了眉头。
“路将军,对于第二点,我有不同看法,既然是东俄罗斯方面军,其兵员组成就应由俄罗斯战士组成,当然,若是以前属俄罗斯帝国所属的各大民族还是可以加入东俄方面军的,但俄罗斯族至少要过7o。国民卫队自然也是同样如此。”
听完博斯科夫的翻译,路远成却是盯着高尔察克看了半天,才沉声道:“将军阁下要明白,你的名字一签下,就再没有俄罗斯临时政府,而只有阿拉斯加共和国东俄罗斯自治区。”
路远成一句话,高尔察克和佩佩利亚佐夫心里都一阵苦涩,想再反驳,却是无法出口了,他名字一签下,他也再不是俄临时政府最高执政官,佩佩利亚佐夫也不是内阁总理了,他们严格来说只是阿拉斯加的下属官员,而东俄罗斯方面军也不是纯俄罗斯国家的军队,而是阿拉斯加国防军所属,能够保证4o并规定驻地原则就已经很不错了,难道还指望阿拉斯加冒着军事分裂的危险同意组成完全的俄罗斯军队不成,如果是那样,阿拉斯加会付出代价来帮助他们吗。岂不是有可能为他人作嫁人。
高尔察克叹了一口气,自己的七寸被对方捏在手里,没有太多的实力可以与阿拉斯加谈条件了。虽然有些苛刻的,但总算保留了一部分自主权,总好过完全被阿拉斯加吞并成行政省市。
路远成看高尔察克没有再出言反对,便说道:“除了这些,还有一点要作说明,就是各级政府组成和所实施的选举制度应与阿拉斯加相同,另外阿拉斯加其他部队,工商企业,政府单位也是可以在东俄招收兵员和工人的,东俄虽是自治区,但其居民享有阿拉斯加公民权利,不管是学习工作,还是生活,我们不会有什么歧视,但自治区也不得以民族成份来加以阻挠民众享受公民应有的一切权利。”
这一点高尔察克和佩佩利亚佐夫倒是早有预料,既然不支持他们独立建国,而只是一个自治区,他们自然不可能以一个国家的角度来治理地方,东俄与阿拉斯加其他地方的自由流动,他们也无法阻挠,唯一的区别就只是东俄自治区政府享有更多的自治权利罢了。
他们两人也知道,这样下去,可能总有一天,东俄自治区会变成东俄省,但此时形势所迫,他们真的没有太多选择了,活下去才是关键,若连生命都无法保证了,还谈什么自治,建国或成省。那都是未来的事情,他们眼下顾不了这么多了。
路远说完这些,看了看高尔察克和佩佩利亚佐夫道:“如果将军阁下没有其他反对意见,可以在这个协议签上你的名字,你可以放心,这个秘约不会公布出去,但未来国会以这些条件进行关于确认建立自治区与各项职权的立法,以保证东俄该有的权益。”
这就像一个承诺,听说未来会立法将现在他们好比口头商议的内容以法律形式确认,高尔察克反倒放了一点心,既有立法,说不定将来东俄自治区就不太可能变成省了吧。
把利弊都权衡清楚了,高尔察克这才提起笔来,先是那份密约式的件上签上了自己名字,然后才拿起那两份委任状,在空格上空停顿了一下,最终落下笔去,分别在两份委任状上签了下名字:Алekcahдиилиebичлчak(亚历山大?瓦西里耶维奇?高尔察克)
高尔察克签完字后,路远成和博斯科夫都站了起来,先是接过将那一式三份的密约拿走两份,然后向高尔察克伸出手来说道:“从现在开始,我应该称呼将军为高尔察克主席或者高尔察克元帅了。”
确定了这件事情,路远成和博斯科夫互相看了一眼,又分别掏了一份委任状递给高尔察克,然后立正敬礼:“东俄罗斯方面军政治部主任路远成上将奉命前来报到。”
而博斯科夫口里说的则是:“东俄罗斯方面军第十一集团军第四十一师师长博科斯夫少将奉命前来报到。”
这一变故把高尔察克和佩佩利亚佐夫两人都愣住了,愣了好半天,高尔察克毕竟是一个优秀的军人,立即端正的还了军礼:“东俄罗斯方面军总司令高尔察克欢迎你们的加入。”
说完这句话,高尔察克苦涩当又有些欣喜,大事初定,马上就来了帮手,就像是迷茫找到了明确的方向,他也不用担心阿拉斯加方面不能完成对他们的帮助了,路远成和博斯科夫都到了,现在的他们更像是人质。相信接下来还会有帮手到来,虽然这样下去,可能会分散部分权利,但这个时候,却是他最需要帮手的时候。
“路部长,原来你们早就有备而来,虽然有些意外,不过却很及时,现在路部长是否应该立即解决我们东方面军的补给。”高尔察克排除了心里对于俄罗斯临时政府将从此不复存在的失落情绪后才说道。
路远成点了点头,然后对着博斯科夫道:“立即给费城,伯力,乌兰乌德电报,东俄罗斯自治区急需补给,特别是防寒保暖装备。”
“是!”博斯科夫向高尔察克和路远成敬礼后,立正转身跑出了门外,现在他们已经不是使节,一切都严格恢复了阿拉斯加军人的规范。
博斯科夫出去之后,路远成又对着高尔察克和佩佩利亚佐夫说道:“我从乌兰乌德来时,蔡锷元帅有明确指令,必须立即对东俄方面军进行整编,并切实做好政府的筹备工作,同时也务必抓紧时间构筑鄂毕河防线,防止苏俄红军冒险来袭。”
高尔察克点了点头,既然已经答应了阿拉斯加的条件,对于这些他们自然不好推托,虽然这样的天气进行整编和构筑防线很困难,但却是必须要做的,特别是防线构筑,既然这里将成为东俄自治区的领土,他们构筑防线,将苏俄军队挡在河西,守住自己的地盘就是他们的本职工作。否则他们就只有冒着更大的死亡风险在这种天气继续向东逃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