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太后坐在柔软的矮榻上,赤脚踏在柔软丰厚的虎皮上,一边吃着葡萄,一边看着巫师在座中跳舞。
巫师今日穿着极少,全身只装饰着数的银饰,环绕着纤细手足的银色链子上,坠着铃铛,垂下数细细的银丝流苏,挡着关键部位。
他随着乐声慢慢旋转,手足修长而柔软,每一处都仿佛最完美的象牙雕刻而成,光滑,细腻,腰肢纤细,每一处关节处微微透着粉色,这让他带上了一丝活气,而不是只是一尊会跳舞的玉石雕像。
真是尤物——看来还能养着一段时间,暂时还没有感觉到厌倦,胡太后一边欣赏着,一边漫不经心地招了招手,乐声就停了。
巫师旋转到了她的怀里,脸上有着晕红,胸膛喘息着。
胡太后笑道:“累了?”
巫师双眸流转,仿佛湖水里揉碎了的星光,他笑道:“服侍太后,怎么敢说累呢?”
胡太后抚摸着他:“真不知道什么样子的父母,才能生你这样的尤物,若你是个女儿,怕不是倾国倾城。”
巫师笑道:“若是个女儿,就到不了太后身边了。”
胡太后被他哄开心:“罢了,坐着吃点葡萄吧,今儿也没什么心情,王上和我斗气呢,真是生了个孽障。”
巫师笑道:“长大了总会有些脾气,太后胸怀宽广,总要母子和谐才能齐心协力。”
胡太后沉默了下道:“他其实时候还挺乖的,不知道为何越来越暴躁,说话也总往人心窝子捅,我是他母亲,咱们北楔又不是大雍边,非要人活生生守寡,他说话越说越难听,我何能忍?”
巫师道:“王上年轻气盛,其实太后软和些,兴许王上反而就退让了。”
胡太后冷笑了声:“你们是担心我和王上闹僵了,拿你们奴才气吧?听说前儿我使唤了下他几个跟班儿,他就翻了脸罚跪,要我说还是年轻,些都是有狐族来的,他就这么急切着想要宣告他和我母子不和呢?却不知这般才寒了些跟班儿的心呢,白白让别人看笑话罢了。”
巫师笑道:“太后既然知道旁人看笑话,何必授人于柄呢?有狐族边专程送人过来,也是支持王太后和王上,母子融洽,下边人才好一心当差呢。”
胡太后何尝不知道自己和元钊别苗头,有狐族的传回去不好?毕竟都是自己的族人,她道:“每次一听到他开口说话,就阴阳怪气,含讥带讽的,我也按捺不下脾气。”
巫师道:“其实,王太后可以亲手做点王上喜欢的吃食送过去,王上知道是太后做的,自然知道王太后的心意,慢慢也就好了。”
胡太后不置可否,但看看时间,果然让厨房的厨娘揉好糯米粉备好糖豆馅,她自己亲手包了几枚青团,叫人蒸好送去给王上,特意说明是王太后亲手做的。
做完这些她抬眼看了看时间,便摒退了旁人,自己留在了房内午休。
巫师知道胡太后每日午休都是不许人伺候,严禁人打扰,只一个人在房里歇息,便悄悄走了来,也不回房,只穿好衣服戴上具,借口要去寺庙,直接从角门了王宫。
他的心砰砰跳,穿过大街巷,却忽然停住了,一群贵族公子笑嘻嘻拦住了他,他转头看到另外一边白玉麒也带了几个侍卫堵着,很快两边他堵进了一道巷子里,上来两个侍卫他按在了墙上,摘下了他的银具,抓着他的头发他脸固定着。
几个公子笑嘻嘻道:“果然生好看,难怪深王太后宠爱。”又招呼白玉麒:“阿白!快上!”
却是人起哄抓人可以,但干这脏活,让这个长广王子的人上,到时候王太后必然生气,但他们都是太后族里的人,太后顶多惩戒一番,也不会怎么样,动手的是这奴才,至于到时候王上和长广王子保不保他,就看他本了。
白玉麒知道他们心里鸡贼,也只能掏了雪亮的刀子上前:“你们按好啊!等我刻朵花儿!”
公子们全都笑了:“怎的还要爷们等?赶紧办完了吃饭去,爷们谁有这闲工夫等你慢慢雕花?”
白玉麒刀尖对上巫师的脸,巫师闭上了眼睛,睫毛长长垂下微微抖动着,近看他脸上果然白玉瑕,因为紧张还带着红晕,被人死死按在墙上扳着脸,胸膛急剧喘息着,却一声不吭,连求饶都没有。
白玉麒心里暗自还是有些佩服的,啧啧了两声:“真是我见犹怜——我说,真有点造孽啊,美人啊。”
公子们轰然笑道:“怎的?对了,听说长广王子当街掳你回府的,想来你也深谙此道?只是时间不多,咱们好不容易等到这子落单,赶紧办了回去吧。”
白玉麒嘿嘿笑着,靠近巫师,忽然听到外边一声断喝:“你们在干什么?”
好么,方爷爷终于来了,白玉麒装作吓了一跳匕首啪叽一下掉落了下来。
公子们傲慢道:“爷爷们办,什么人在这里大惊怪?快滚!”
方路云却怒道:“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你们这里没有王法吗?我们报官了!”
公子们哄然大笑:“报官啊!你去报啊!”
方路云却一招手,几个镖师上来,个个身材高大,也不废话,几下就打成了一团。
白玉麒只能装模作样几下就被方路云摔到一边去,只听到外边有人喊:“打架了!”
白玉麒连忙道:“一会儿王城禁卫真的来了不好看!咱们先走吧!”
几个公子哥儿连着侍从都被打鼻青脸肿,见势不好只能放了狠话:“你们等着!”然后转头骂骂咧咧走了。
方路云这才上前,巫师被松开后就滑坐在土墙下,垂着脸,方路云问他:“你还好吗?”他打算问几句就走,结果巫师身体抖了抖,抬脸看他:“路云。”
方路云脸色巨震:“二公子!”
巫师脸色苍白笑了下:“想不到在这里遇见你……你怎么不在三身边?”
方路云脸色变幻:“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二公子你……你不是被流放了吗?三公子托人找了你们很久……请随我来。”
巫师道:“不必,我必须赶紧王城,我……罪了贵人,留在王城会有危险……”
方路云道:“您跟我来,我有地方先藏起你来——我看刚才他们也只是想教训你,并不是要捉拿你吧?”
巫师摇了摇头:“我立刻就要城。”
方路云想了下道:“你先跟我来,你这一身……太招摇了,我替你改装一下再安排你城,你放心。”
巫师想了下起了身,方路云脱了身上的披风,让他穿上,遮挡容以及身上一套雪白的巫师服,绕过几条路后,从隐蔽的后门进入了一处人迹罕至的民房内。
房内光线阴暗,角落偏僻,方路云倒了热茶来给他喝,巫师坐了下来,感觉到这里僻静安全,才微微安了心,低声道:“我必须要马上城,延误时间城门必然要关,到时候连累你们。”
方路云道:“总要安排你换衣服,你先除下这些银饰吧。”
一个声音却在他身后响起:“能引起关城门搜查的,不会是,你干了什么?”
方路云陡然转身,吃了一惊,但却一贯沉稳,没有叫来。巫师转头看去,只见天井点微光中,依稀可见一个颀长男子,拥着锦裘,声音很年轻,他身后却站着一个更高更魁梧的男子,是北楔贵族打扮。
他惊问:“你是谁?”
背后男子却问方路云:“不是说去坏了就行吗?你怎么人带回来了?”巫师赫然听了他的声音,惊跳起来细看果然看到了对方的蓝眼睛:“你是长广王子!”
江宁只是漠然看了他一眼没说话,他跟前年青男子却伸手做了个安抚的姿势:“别着急,方路云?”
方路云躬身回道:“救了人才发,此人是的旧主人,令狐家的二公子,令狐琬,他说有急需要立刻离开王城,的觉他带回来较为稳妥。”
巫师看他此恭敬对此人说他的真实身份,又惊又疑:“你是方路云的在的主人吗?你有何目的?”
年青男子微微走进了些,巫师看这男子颇为年轻,又英俊非凡,他双眸熠熠盯着他:“我乃昭信侯云祯,令狐翊在我身边服侍多年,今在青衣军师门下。”
令狐琬抬眼看他,脸色变幻:“你是昭信侯……”
他又看了眼江宁,十分忌惮,昭信侯道:“江宁为我属下多年,我视手足。”
令狐琬脸色终于微微放松:“我……我奉命前来引诱胡太后……”
云祯看着他,奉命,奉谁的命?毫疑问,姬怀素。
上一,他也不知道令狐翊还有这么一个二哥……生这样美,上一他们两兄弟就为姬怀素所用吗?不像,他在姬怀素身边,知道令狐翊一直在找他流放的父兄,令狐翊上一整个人非常阴冷,他不喜欢,很少接触。
但这一仍然也是,令狐翊一直在托人找,却杳信息,似乎都在流放地病逝了……是姬怀素发令狐翊已经被自己抢先下手了,他才启用了此人吗?
他继续追问他:“你到底做了什么,这么急着要离开王城?”
令狐琬咬了咬牙:“我奉命伺机毒杀幼主,今天王太后亲手为北楔幼主做了点心,我毒药混在了里头……”
云祯霍然转身看江宁:“元钊还不能死!”
江宁沉声道:“我立刻进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