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节 喜怒无常(1 / 1)

又是一阵悉悉索索的穿衣声之后,那个魔女才从神座后面走了出来,尽管她用白绫束腰,穿上了胖子那件宽大的长衣外袍,跟谢傅早些时候联想的差不多。

下装还好点,女子衣裙下摆本来就裙裾宽大拖地,这上装可就有点滑稽了,瘦弱的双肩根本撑不起衣肩,尽管她有意拢合,脖子下还是暴露一部分白皙肌肤来,总的感觉就是兜不住,衣服随时都可能从她身上滑落掉地。

凤睨罗刹自认没人敢看她,就算赤着身子也没人敢去看她,这宽大的男子长袍只不过是临时的掩饰,偏偏有个不怕死看着她,还是品头论足的眼神。

径直走到谢傅跟前蹲了下来,一双凤目冷冷的睨向谢傅,没有多少人能够忍受她这种目不转睛的注视,他应该是回避或者害怕,出乎意料,谢傅却是笑道:“后悔了吧?”

凤睨罗刹闻言表情一讶,心底涌起一股无比怪异的感觉,嘴上冷冷问道:“你不怕我吗?”

谢傅笑道:“说真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并不是很怕你,反而感觉……”

凤睨罗刹冷笑一声,突然出手掐住谢傅的脖子,脸色平静的看着谢傅无法呼吸,挣扎着脸色慢慢变成青紫色,终于在谢傅快坚持不住的时候,她却松手了,轻蔑笑道:“只需我一个念头,就可以杀了你。”

谢傅喘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不悦道:“我又不是没看见你杀人,你无需特别证明。”在看见她残忍手段,又是随时可能被宰的对象,还能这般对话,确实是件很怪异的事,但谢傅就是这么做了。

凤睨罗刹眼神露出一丝讶异,看着谢傅察言观色了一番,觉得他似乎真的不害怕自己,笑道:“别人都很害怕我,你却不怕我,很好,你很意思,我暂时留你性命。”

听她暂留性命,本应感恩戴德,这一次谢傅却冷冷不再应话。

这个举动再次让凤睨罗刹感到怪异,自己冷然时,他过分热情,自己稍微和颜悦色,他反倒是一副傲然不睬。开口问道:“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谢傅干脆看向别处,将她视若透明的。

“你……”凤睨罗刹顿时愠怒,扬手将她一掌将谢傅劈死,终究还是没劈下去,皱眉说道:“我真想把你给打死。”

谢傅应了一句:“反正落入你们这帮歹人手中,我怕是也活不成了。”

凤睨罗刹冷笑道:“死还不简单,死有时候是种解脱,就怕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谢傅没好气道:“你问吧,我知无不言。”

凤睨罗刹忽地盈盈一笑:“不知道有多少不知好歹的,在我的手段下哀惨求饶,你要试一下吗?我倒是很有兴趣听一听,看你还傲气不傲气。”

又是这种说话的语气,大概也是习惯了,谢傅嘴上耐心说道:“你要我说话,也是在你胁迫下,恐吓下,我说的每句话都是为了讨好你屈服于你的谎言,这样的谈话又有什么意义。”

凤睨罗刹闻言明显一愣,从来没人跟她讲过这样的道理,脱口问道:“那怎么样才算有意义?”

谢傅应道:“此刻,你我怕是不能做到完全平等,但至少你要做到不对我动手,不要用武力逼迫我屈服。”

凤睨罗刹想了一想之后,爽快应道:“好。”她这个人不论善恶,做事仅凭喜恶。

谢傅见她应下,这才主动说道:“我是从那边山头过来的,走着走着就到这里来了,天快黑了,原本打算在这破庙过夜,没想到遇到这种事。”

凤睨罗刹又问了一句:“你是要去哪里?”

谢傅笑道:“我也不知道要去哪里?”

凤睨罗刹闻言疑惑,谢傅见她眼神,潇洒笑道:“无家可归,四处漂泊咯。”

凤睨罗刹龙眉微微一动,不知在想着什么,倏地却狐疑的看向谢傅,她习惯了尔虞我诈,这让她不信任任何人。

谢傅看穿了她的疑心,笑道:“我本无意讨好你,也不惧怕你,又何须用谎言欺骗你,罢了,我不说就是。”

凤睨罗刹轻蔑一笑,手上有一个动作,只见似乎有芒光闪过,捆绑谢傅手脚的绳子就断了。

谢傅有些吃惊,只听凤睨罗刹冷淡道:“做个交易吧,你帮我把衣服烤干,我就放了你。”

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啊,谢傅毫不犹豫道:“好,一言为定!”

两人的谈话,三个富商可是听得清清楚楚,感觉怎么这个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一下子变得好说话了,紧绷的神经也得到缓解,要不然肯定先害怕死了。

孙猴子和余刀疤满身泥泞走了进来,与晋陵县首富吴大贵刚被拖进来时一般狼狈,这样的大雨在外面无需呆上多久就全身湿透,他们两个挖了个坑,给胡老山埋了个全尸,避免被野狗啃咬,也算兄弟一场。

两人刚进来,就看见谢傅手脚被松绑,恢复了自由,稍微意外之后,却均没当回事,心想肯定是凤睨罗刹给松绑了,这个文弱书生被老大一脚就踹晕过去,根本没有半点威胁。

这荒山野岭的,又下着大暴雨能跑到哪里去,对比之下同是一伙的凤睨罗刹反而让他们感觉紧张,得时时刻刻揣摩她的心思,顺着她的意思,稍微不留神,老三就是最好的教训,只求早点干完这一票,和这个女魔头分道扬镳。

余刀疤给野兔拔毛开肠破肚,孙猴子把柴火再次点燃,当柴火熊熊燃起,将破庙照的更加明亮清晰,也似乎暖和许多。

谢傅拿着凤睨罗刹换下来的一堆衣服就走了过来,余刀疤和孙猴子淡淡扫了他一眼就收回目光,因为他们两个瞥见这一堆衣服里面包括了女子的贴身衣物。

虽说食色性也,但这色惦记不得,就算明知道此刻凤睨罗刹长衣外袍内面是空荡荡的,也不敢有任何的联想,这个魔女眼睛毒辣,一旦让她看出自己心怀色念,那就大祸临头。

谢傅用枯枝将衣裙支起来,稍微靠近篝火堆,凭借篝火飘散出来的热气来慢慢烘干衣服,这也是一项需要讲究细心的工作,靠的近了容易烧到衣服,衣服也容易熏到烟灰,靠的远了又没有任何的效果。

孙猴子也拔毛去除内脏的野兔横插起来,放在篝火上面上,不时转动野兔翻面,三人各干各的,虽没有任何交谈,倒也十分和谐。

时间在无声中流逝,野兔身上飘散出肉香味来,野兔表面也烤的金黄金黄的,没有任何烧焦,显然孙猴子精于此道,饥肠辘辘的谢傅看向那即将要烤熟的野兔,暗暗咽口水,现在他只想有只兔腿吃就满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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